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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用柺棍敲了敲他的头,“这还不明显吗?”
“可是咱们在病房里坐在镜子前,不都是回忆起自己内心最恐怖的事情吗?如果不能直面面对恐惧不是醒不过来的吗?”
“既然都是回忆的都是自己的事,那你说他们咋还会闹别捏?而且白哥是第一个醒的人,依姐是最后一个,这时间也不搭嘎啊!”
方小海看着白韫榭欲言又止的表情,疑惑道:“奶奶,我咋感觉白哥好像很想解释什么。”
他又轻轻别过头,看着心事重重呆滞望着窗外的顾槿依。
“而且依姐从病房里出来就心事重重,难不成她看镜子的时候看到白哥跟一个女的跑了?”
奶奶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你这傻孩子,瞎说什么!”
“这明显就是两人心里都有所隐瞒,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才闷不做声,藏在心里。”
方小海拉下奶奶的手,“那您说,咱们该怎么帮他们?”
“帮不了,得看他们自己。”
奶奶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做一团。
“奶奶,你咋笑的这么开心?该不会你知道什么估计瞒着我吧?”方小海不满的撅起嘴。
奶奶神秘的摇了摇头,“我笑是因为,一个是闷葫芦,一个是不懂爱的小毛孩。这俩以后有的折腾了。”
奶奶继续感慨道:“像极了我和我家那口子谈恋爱的时候。”
在一旁的华姐,也来了兴趣,挪了挪屁股,“奶奶,你当初谈恋爱的时候都是啥样的啊?”
奶奶想了想,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怀念,“好几十年前的一个下雨天,我在街上买药,一位军官。。。。。。”
窗外阳光明媚,细碎的阳光浅浅的洒在墓碑上,几只鸟儿站在石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仔细听听,竟是鸟儿在诉说自己的感情经历哩。
第75章
五人在三楼休息一晚,次日一大早便动身前去了四楼。
顾槿依攥进手里的弓箭;她一身红色道服走在最前端。
推开四楼的大门;一座用白骨堆成的小山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骨堆的顶端坐着一个人;那人身着华贵的黄袍背对着众人,丝滑的绸缎上还绣着一条飞腾的白龙。
他头顶带着一顶玛瑙皇冠,正在低头吃着什么。
顾槿依看着那身熟悉的衣裳;低垂下眼眸。
“师傅。”
白骨堆上方的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慢慢的转过身。
看着男人脸上的伤疤;顾槿依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一半脸颊完好如初,一半脸颊被黑雾侵蚀的只剩白骨。
他纵身一跃从白骨堆上跳下,“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他掸了掸衣袍上的骨渣;“这么久了,还从未有人上到四楼。”
男子双手一挥,白骨堆中飞出几根腿骨,白森森的骨头迅速拼接成一个桌子和六把矮凳。
“坐吧。”
方小海看着顾槿依坐下才小心翼翼的坐在离男人最远处的地方;谨慎的打量着四周。
奶奶将拐杖放在骨桌上;“这栋楼只有四层吗?”
男人从一旁的铁笼里抓出一位中年大叔,他锋利尖锐的指甲轻轻划破大叔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他接了一壶,慢慢走回骨桌旁。
男人将每人脸前的茶杯倒满,“是的,这栋楼只有四层。”
说完,他将茶杯一一端到众人脸前。
当端到顾槿依的面前时,她按住男人的手腕。
“你为何会在这里?”
“为何?”男人笑了笑;右半张脸的白骨被肌肉扯动,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他抬起头,阴森的左眼直视着她的脸,“我的好徒弟,我为什么会在这?你会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顾槿依摇摇头。
男人冷哼一声,仰头将杯中的鲜血一拥而尽。
“我的徒弟们,一个个都背叛了我,现在却又跑到我面前问我为何?”
他捏碎的茶杯,“你这一身修为,都是我教的,可你呢?”
“却不愿出征帮我收复三界。”
“你说。。。”他猛地回过头,看着她的眼睛,“当年,我是不是应该将你们师兄妹二人冻死在那雪山上。”
顾槿依平静的看着男人,“几百年过去了。。。你”她叹了一口气,“罢了。”
顾槿依一掌拍散桌子,她将弓箭拉满,散发金色光芒的弓指着男人额头。
男人不紧不慢将壶里鲜血饮尽,“当年要不是你那一箭重伤我,就凭玄仙那点修为,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休要胡说,你脸上的伤分明是被魔气侵蚀。”顾槿依将弓绷直,“师傅,你已走火入魔。人间那么多无辜的性命都葬送在你手里,时至今日,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别叫我师傅!”
男人脸上充满戾气,他身上的黄袍随风飞舞,飘在半空。
他只是吼了一嗓子,强烈的威压压得众人喘不过来气,方小海几人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顾槿依连忙将弓箭插在几人面前,单手画了一个阵法。
几人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我明明已将你的心挖掉,为何你却还有怜悯之心?”
顾槿依站直身子,挡在几人面前。
“不过不打紧,你的弓一旦拔出他们就会爆裂而死,可是没有弓你就无法打赢我。”
“我倒要看看,你是要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是他人的。”
顾槿依笔直的挡在几人面前,丝毫没有起开的意思。
“师傅,你还不明白吗?你已经坠魔了,他们都叫您邪神大人了!”
男人仰头大笑,“那又如何?若不是你和你那好师兄谋权篡位,我又岂会坠魔?”
他双眸染红,“把你杀了之后,你体内精纯的灵力就会归我所有,到时候我就回到天界把你口中的那位好师兄一点一点扒皮抽筋。”
男人癫狂的笑着,一双红眸则牢牢地盯在她的身上。
他伸出利爪,朝着顾槿依的脖子处抓去。他手上浮着一层黑气,黑气中还时不时传来厉鬼般的嚎叫声。
他速度之快,顾槿依都来不及躲闪。
她的以法器镇守阵法,一旦取出弓,阵法内的凡人就会爆裂而死,可若不取出弓她就无法抵抗住师傅的攻击。
顾槿依紧咬牙关,正打算硬抗住男人的攻击。
只见利爪即将抓破她的喉咙时,一把黑色的镰刀挡在她身前。
白韫榭飘在半空,一身红色的喜服在黑雾缭绕的室内十分显眼。
“阴傀镰刀?”
“你是谁?”男人被镰刀挡住,镰刀上散发出的灵力划伤了他的肩膀。
白韫榭弯了弯嘴角,一抹邪笑挂在他的嘴巴。
“天帝,你口口声声说要算账,那我们二人的账该如何算呢?”
男人后跳几步,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内停住脚。
“怎么会?你早就死了!”他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就算转世,你的灵力也不可能这么快回复。”
白韫榭勾了勾手指,深深刺入地板的镰刀回到他的手中,“说到底,这还得感谢你。”
“要不是你封了临水市的阴门,养了这么多厉鬼,我还不能回复的这么快。”
白韫榭举起镰刀,飞快的跳到男人的面前,他动作快到在场的几人只能勉强看到一道残影一闪而过。
“花沥川,你休要嚣张,就算。。。”
他话还没说完,镰刀已经没入他身子大半。
溅射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白韫榭的脸颊,他笑道:“就算你在全盛时期尚且打不过我,更别提你现在已经入了魔。”
他转动镰刀,男人腹中的伤口更严重了。
“想要一统三界,首先得有那份能力。”他摸着男人脸上的白骨,“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没有那份实力就别有那么大的野心。”白韫榭伏在男人的耳边,“你当年如何当上天帝的,我们都知道,是不是靠实力上去的,你我心知肚明。”
白韫榭又将镰刀往里深入一寸,“对吗?我的好兄弟。”
男人呕出一口鲜血,“你。。。你的灵力。。。”
白韫榭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头发,他身上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入到他的掌心。
“不!!”
男人怒目圆睁,拼命挣扎,可腹中的镰刀将他牢牢的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几秒钟后,穿着龙袍的男人肉体迅速干瘪,黝黑的皮肤紧巴巴的贴在身上,他的还维持着挣扎的姿势,可呼吸却已经停止了。
白韫榭松开手,男人枯瘦如柴的躯体笔直的倒了下去。
随着男人的倒地,他们身处的大楼轰然倒塌,墙壁纷纷化成灰烬。
一道白光闪过,几人回到现世。
方小海还趴在地上,迷迷糊糊望着装潢温馨的奶茶店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这。。。这。。。。”
他呆呆的看着墙上的壁画,“我。。。我。。。”
华姐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柜台的二人,疑惑的问道:“我们回来了吗?”
顾槿依点点头,收回弓箭,身上的道服也跟着消失不见。
柜台上的账本发生了些许变化,密密麻麻的人名和账单出现在上面。
顾槿依合上账本,“这件事该有个了结了。”
她气场全开,跺了跺脚,地上突然出现数个光圈。
几位带着黑色礼帽的阴差手里还捧着纸牌,突然出现在店里。
“嘿,我王炸,没想到吧!!”
阴差刚扔下去一对炸弹,觉得周围的氛围有些不对,他抬起眼。
看着柜台前脸色不善的二人。
顾槿依双臂环胸挑了挑眉,“是挺没想到的。”
“女。。。女巫大人。”
“鬼王。。。您们召唤小的有。。。何事?”
几位阴差跪在地上,手里的纸牌散落一地,他们低着头身子有些发抖。
白韫榭温柔的笑了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过得挺舒心的?”
“没。。。没。。。,小的们一直。。。一直。。。”
白韫榭走到店门外双手一挥,围绕在临水市上空的结局瞬间粉碎,破碎的结界还闪着金光,像是一个个萤火虫飞舞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