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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悲的是,他也不喜欢我。我的讨厌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抬步离开了神殿,一走就是十三天。
作者有话要说: 习惯性留话。
第7章
我低估了原始血脉的能力,他们不愧是恶魔的原身。整整半个月,我都被奇怪的幻境折磨。我受够了她虚伪的脸,却又不得不每天看见她。
我很快又夺回领地,实验也取得一定的成果。药剂的效果更佳明显,它可以使继承种在极短时间内变强,他们的心性会更加残暴。我借此重创卫拓的联盟,多少报了仇。
卫玊的一个仆人被重伤,我因此看到非常有趣的一面。卫玊和卫拓不同,卫卫玊是真正的原始血脉,强大的能力以及冰冷的血性本该让他无坚不摧。他原本是我进攻三区最大的阻碍。
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一个仆人暴走了。他痛苦的表情好像一副残忍的画,他悲痛的声音仿佛一首优美的歌。
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比杀死这个人,更令他痛苦的报复。我无法理解我自己,有一瞬间,我甚至想杀死卡微亚,让卫拓也像卫玊一样,感受这种痛苦。
可那是卡微亚,我最爱的卡微亚。
我把一切的奇怪,归结于原始血脉对我下的幻术。我认定如果要解开幻术,就得找到那个原始血脉。
找到施幻术的原始血脉一点都不难。驱魔人将她藏在一个秘密堡垒里保护。
只要我想,我一下子就能抓到她。
我在她施展幻术前控制了她。没有幻术的保护,她根本没办法抵抗我。
我向她保证,只要她解除幻境,我就不杀她。我一向说话算话,毕竟,拿她来试试新药应该也不错。
可是她不识好歹,说了一堆令人厌恶的话。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讲大道理,传播爱和理想。
她以为她能和那个女人一样?真是愚蠢到令人发笑!
我有些生气,所以杀死了她。
我是如此的强大,只是幻境而已,我总会有办法解开。
我看着那个原始血脉在我脚下变成灰烬,并在卫拓赶来后嚣张的脱身。
我本来可以到神殿里,把这件事告诉她。这也算是我的一大战绩。可是我没有,我不想让她知道,我被幻境纠缠的事情。我不想给她任何取笑我的机会。
我搬进了她在的神殿。反正我每天都会陷入幻境见到她,还不如直接搬过去。我在神殿里举办了非常隆重的血祭,鲜血的味道令我沉迷。
神殿的夜晚非常黑,安静得只听得见外头风吹的声音。这是属于我的世界,孤单寂寞,寒冷漆黑。我一直都非常享受这一切。
可是躺在床上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不安。
她的水晶棺在大殿正中央,我只要坐起来,就可以看到她在不远处躺着。她已经死了,一动都不动。可是我觉得别扭,总感觉她在看着我。
我不想挪动身体,这会暴露我的焦躁。我希望我给她的感觉,是我不受任何干扰,已经睡下了。
我睁着眼睛,看着神殿上头的彩绘。我的思绪飘了很远,不自主就落在她身上。她是个驱魔人,却没什么法力,连个继承种都打不过,弱得不堪一击。
她胆子很小,基本上有点什么,都会大喊大叫。她一度比卡微亚还要柔弱,表现得连人类都不如。
当然,我确信那只是她的一个手段。毕竟这样,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努力。只等着受骗的卡微亚,带卫拓去救她,或者帮她完成她列表上的家族任务……
她一贯来的伎俩。
可我分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怕黑。曾经有一次她落了陷阱,被困到地下。交战中,我们躲到一个黑暗的密室。当时我正想去保护卡微亚,却被她抓住了。她害怕的抖着手,整张脸都是煞白的……
我忽然发现,我把她放到这里,真是个完美的决定。这么漆黑的地方,对她是再好不过的惩罚。
我忽然有点想笑,特别的开心。
我那夜睡得意料之外的安稳,比没中幻术前还要踏实。
第二天就有人打破了这种自在。
我很讨厌别人入侵我的领地,更难以容忍,对方出现在这个神殿里。可是我住在这里,那些奴隶,得到我脚边臣服,听我发号施令。
所以,我施了一个阵法,悄悄把水晶棺藏了起来。
我不想被任何人看见,看见的人都得死!他们没有这个资格!他们太脏,脏得令人作呕。
我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是四大堂毕家来人。我更加在意,我甚至无法容忍,他们稍微靠近那水晶棺一步。
我强忍着撕裂他们的欲望,听了毕家人的一个小计谋。
我答应他们合作,可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
我是准备,把他们一起吸干血……送上来的食物,为什么不享用呢?
一个食物,把另一个食物送到我的眼前。
那是一个女人,然后就没有了。
我不在意她的容貌、不关注她的想法、只好奇她的血,到底甜不甜。
咬上去的时候,我有点激动。吸血鬼的本性,让我很难对有血缘的亲人克制。越亲近的血,力量就越强、就越发的香甜。我要吸干她,毫不留情地吸干她!
驱魔人的力量涌入我体内,她几乎不挣扎。
她是来献祭的,对圣主起过誓,真诚的献上自己性命。
我忽然想起那个被我掐死的女人。她也没有挣扎,她也没有反抗。
我抓着食物的手臂,像是又掐住了那个已死的女人。她纤细的脖子,带有温度的血液……
我松开了嘴里的食物,明明很甜,明明很有力量,可是我却松开了。
我下意识去看食物的眼睛。
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睛是涣散的,血液的感染,让她在驱魔人和继承种间痛苦过渡。她只是在生死间挣扎,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不解,有点茫然。
我扭头去看水晶棺。为什么她死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了一切?
所以是不一样的。这个食物还是太脏了。
我不想再咬,已经没有吃的欲望。另一个食物还在愚蠢的向我询问。
他把自己放在和我同等的位置上交谈,一个食物,凭什么和我平等?
我也可以咬他,但是没有兴趣。今天的兴致全部被败干净,所以我放他走了。
我嘴边都是血液的香味,我看着地上食物痛苦挣扎。曾经,我也是这样。在生与死间备受折磨,接下来,就是好几天的觅食过程。无论是谁,张嘴就咬。捕猎,是吸血鬼的本能。
但是地上的食物显然没办法活下来。她四大堂的法力,学得太过,两种力量抗衡,最后消亡本体。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幸运。驱魔人体质特殊,出生后都会进行洗礼。只有我,没有这个条件,被咬之前,一点驱魔人的法力都没有。
我正好无聊,听听她凄惨的叫声也好。
可是她歪过头,看向了水晶棺。她的样子,好像自己看到了什么。
但是我知道她什么都看不到。里面的人死了,连我都看不到,她凭什么看见?
所以我抬起脚,踩爆了她的头。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回到当初那女人死的时候。我当初就应该这么做!就应该这么做!
这样,她就不会纠缠着我!我也不会受幻术控制!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我发泄了情绪,浑身舒畅,一把火消除了这碍眼的尸体。我走向水晶棺,已经下定了决心。我要用同样的方式,毁了里面的尸体。这样我就不必受幻术折磨,可以搬出这该死的神殿了。
我走到水晶棺旁边,手搭在棺盖上,正准备打开。
明明只是一具尸体,明明没什么不一样。她的眼睛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我却犹豫了。
我知道我鞋下都是血迹,我的每一步都带着血脚印。我真的要让她,沾上别人的血吗?
不。
她被我掐死了,这样躺着是最好的。
她没有必要变成一捧灰,我还没有摧垮她,怎么能让她变成一捧灰呢?
她的眼睛明明空洞,什么都没有。可是这一刻,我却觉得漂亮。她好像有点活过来了。黑白的画面染上了颜色,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以为她能开口说话。
我有点慌乱,所以我走了。
这一定又是幻术。它控制了我,想要借此摧垮我。
可我不会败的。
那只是一个虚伪、肮脏……并且已经死掉的女人。
她伤害不了我,而我还要继续摧毁她。
我在领地的主城堡里开了一场血宴。
血宴在晚上进行,食物的香味充斥着整间屋子,入眼全是红色。耳边各种各样的叫喊声,吸血鬼的开怀兴奋,食物的惊恐求饶。参加血宴的吸血鬼,无一例外的将本性释放。
我就在血的沐浴中走到了阳台。吸了太多血,头有点疼。我忽然想起那个女人,起初她跟在我身边,我为了变强,没少这样勉强自己。
她会给揉额头,然后按按肩膀。
一个驱魔人,在吸血鬼的领地,给吸血鬼的领主按摩。那些都是血,我杀死的都是人命。
那个虚伪的女人当时在想什么?她的职责,难道不应该是杀了吸血鬼吗?
是为了活着吧?法力那么弱,连个普通的继承种都杀不了。
她如果反抗,大概当场就被撕碎了。
我只是想了想,没料到自己会那么抗拒。我不喜欢她被撕碎,不喜欢别的吸血鬼扑向她。
我刚刚明明只有一点头疼,咬的都是人类,没有什么法力上涌才对。可是现在,我难受极了。我躺在阳台上,抬头望天。
夜晚的天,下起了流星雨。
流星雨……
以前我见过一次。
那时候,是正赶去帮她完成家族任务的路上。
她故意算了日子,在小镇上买了两件当地人的衣服。
太阳还没落下的时候,她和卡微亚在瀑布下洗澡,让我和卫拓在外面守着。她不许我们偷看,可没有人想看她。她长得一点都不漂亮,驱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