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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_晋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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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百城安堵,静寝于稽天之际。犹独称善政,何其寡欤!《易》云「贞固足以干事」,于征南见之矣。士行望非世族,俗异诸华,拔萃陬落之间,比肩髦俊之列,超居外相,宏总上流。布泽怀边,则严城静柝;释位匡主,则沦鼎再宁。元规以戚里之崇,挹其膺而下拜;茂弘以保衡之贵,服其言而动色。望隆分陕,理则宜然。至于时属云屯,富逾天府,潜有包藏之志,顾思折翼之祥,悖矣!夫子曰「人无求备」,斯言之信,于是有征。

  赞曰:和季承恩,建旟南服。威静荆塞,化扬江澳。戮力天朝,匪忘忠肃。长沙勤王,拥旆戎场。任隆三事,功宣一匡。繄赖之重,匪伊舟航。

 





卷六十七

列传第三十七

温峤郗鉴(子愔愔子超愔弟昙鉴叔父隆)

  温峤,字太真,司徒羡弟之子也。父憺,河东太守。峤性聪敏,有识量,博学能属文,少以孝悌称于邦族。风仪秀整,美于谈论,见者皆爱悦之。年十七,州郡辟召,皆不就。司隶命为都官从事。散骑常侍庾敳有重名,而颇聚敛,峤举奏之,京都振肃。后举秀才、灼然。司徒辟东阁祭酒,补上党潞令。

  平北大将军刘琨妻,峤之从母也。琨深礼之,请为参军。琨迁大将军,峤为从事中郎、上党太守,加建威将军、督护前锋军事。将兵讨石勒,屡有战功。琨迁司空,以峤为右司马。于时并土荒残,寇盗群起,石勒、刘聪跨带疆埸,峤为之谋主,琨所凭恃焉。

  属二都倾覆,社稷绝祀,元帝初镇江左,琨诚系王室,谓峤曰:「昔班彪识刘氏之复兴,马援知汉光之可辅。今晋祚虽衰,天命未改,吾欲立功河朔,使卿延誉江南,子其行乎?」对曰:「峤虽无管张之才,而明公有桓文之志,欲建匡合之功,岂敢辞命。」乃以为左长史,檄告华夷,奉表劝进。峤既至,引见,具陈琨忠诚,志在效节,因说社稷无主,天人系望,辞旨慷慨。举朝属目,帝器而喜焉。王导、周顗、谢鲲、庾亮、桓彝等并与亲善。于时江左草创,纲维未举,峤殊以为忧。及见王导共谈,欢然曰;「江左自有管夷吾,吾复何虑!」屡求反命,不许。会琨为段匹磾所害,峤表琨忠诚,虽勋业不遂,然家破身亡,宜在褒崇,以慰海内之望。帝然之。

  除散骑侍郎。初,峤欲将命,其母崔氏固止之,峤绝裾而去。其后母亡,峤阻乱不获归葬,由是固让不拜,苦请北归。诏三司、八坐议其事,皆曰:「昔伍员志复私仇,先假诸侯之力,东奔阖闾,位为上将,然后鞭荆王之尸。若峤以母未葬没在胡虏者,乃应竭其智谋,仰凭皇灵,使逆寇冰消,反哀墓次,岂可稍以乖嫌,废其远图哉!」峤不得已,乃受命。

  后历骠骑王导长史,迁太子中庶子。及在东宫,深见宠遇,太子与为布衣之交。数陈规讽,又献《侍臣箴》,甚有弘益。时太子起西池楼观,颇为劳费,峤上疏以为朝廷草创,巨寇未灭,宜应俭以率下,务农重兵,太子纳焉。王敦举兵内向,六军败绩,太子将自出战,峤执鞚谏曰:「臣闻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武,如何万乘储副而以身轻天下!」太子乃止。

  明帝即位,拜侍中,机密大谋皆所参综,诏命文翰亦悉豫焉。俄转中书令。峤有栋梁之任,帝亲而倚之,甚为王敦所忌,因请为左司马。敦阻兵不朝,多行陵纵,峤谏敦曰:「昔周公之相成王,劳谦吐握,岂好勤而恶逸哉!诚由处大任者不可不尔。而公自还辇毂,入辅朝政,阙拜觐之礼,简人臣之仪,不达圣心者莫不於邑。昔帝舜服事唐尧,伯禹竭身虞庭,文王虽盛,臣节不愆。故有庇人之大德,必有事君之小心,俾方烈奋乎百世,休风流乎万祀。至圣遗轨,所不宜忽。愿思舜、禹、文王服事之勤,惟公旦吐握之事,则天下幸甚。」敦不纳。峤知其终不悟,于是谬为设敬,综其府事,干说密谋,以附其欲。深结钱凤,为之声誉,每曰:「钱世仪精神满腹。」峤素有知人之称,凤闻而悦之,深结好于峤。会丹阳尹缺,峤说敦曰:「京尹辇毂喉舌,宜得文武兼能,公宜自选其才。若朝廷用人,或不尽理。」敦然之,问峤谁可作者。峤曰:「愚谓钱凤可用。」凤亦推峤,峤伪辞之。敦不从,表补丹阳尹。峤犹惧钱凤为之奸谋,因敦饯别,峤起行酒,至凤前,凤未及饮,峤因伪醉,以手版击凤帻坠,作色曰:「钱凤何人,温太真行酒而敢不饮!」敦以为醉,两释之。临去言别,涕泗横流,出阁复入,如是再三,然后即路。及发后,凤入说敦曰:「峤于朝廷甚密,而与庾亮深交,未必可信。」敦曰:「太真昨醉,小加声色,岂得以此便相谗贰。」由是凤谋不行,而峤得还都,乃具奏敦之逆谋,请先为之备。

  及敦构逆,加峤中垒将军、持节、都督东安北部诸军事。敦与王导书曰:「太真别来几日,作如此事!」表诛奸臣,以峤为首。募生得峤者,当自拔其舌。及王含、钱凤奄至都下,峤烧硃雀桁以挫其锋,帝怒之,峤曰:「今宿卫寡弱,征兵未至,若贼豕突,危及社稷,陛下何惜一桥。」贼果不得渡。峤自率众与贼夹水战,击王含,败之,复督刘遐追钱凤于江宁。事平,封建宁县开国公,赐绢五千四百匹,进号前将军。

  时制王敦纲纪除名,参佐禁固,峤上疏曰:「王敦刚愎不仁,忍行杀戮,亲任小人,疏远君子,朝廷所不能抑,骨肉所不能间。处其朝者恆惧危亡,故人士结舌,道路以目,诚贤人君子道穷数尽,遵养时晦之辰也。且敦为大逆之日,拘录人士,自免无路,原其私心,岂遑晏处,如陆玩、羊曼、刘胤、蔡谟、郭璞常与臣言,备知之矣。必其凶悖,自可罪人斯得;如其枉入奸党,宜施之以宽。加以玩等之诚,闻于圣听,当受同贼之责,实负其心。陛下仁圣含弘,思求允中;臣阶缘博纳,干非其事,诚在爱才,不忘忠益。」帝从之。

  是时天下凋弊,国用不足,诏公卿以下诣都坐论时政之所先,峤因奏军国要务。其一曰:「祖约退舍寿阳,有将来之难。今二方守御,为功尚易。淮泗都督,宜竭力以资之。选名重之士,配征兵五千人,又择一偏将,将二千兵,以益寿阳,可以保固徐豫,援助司土。」其二曰:「一夫不耕,必有受其饥者。今不耕之夫,动有万计。春废劝课之制,冬峻出租之令,下未见施,惟赋是闻。赋不可以己,当思令百姓有以殷实。司徒置田曹掾,州一人,劝课农桑,察吏能否,今宜依旧置之。必得清恪奉公,足以宣示惠化者,则所益实弘矣。」其三曰:「诸外州郡将兵者及都督府非临敌之军,且田且守。又先朝使五校出田,今四军五校有兵者,及护军所统外军,可分遣二军出,并屯要处。缘江上下,皆有良田,开荒须一年之后即易。且军人累重者在外,有樵采蔬食之人,于事为便。」其四曰:「建官以理世,不以私人也。如此则官寡而材精。周制六卿莅事,春秋之时,入作卿辅,出将三军。后代建官渐多,诚由事有烦简耳。然今江南六州之土,尚又荒残,方之平日,数十分之一耳。三省军校无兵者,九府寺署可有并相领者,可有省半者,粗计闲剧,随事减之。荒残之县,或同在一城,可并合之。如此选既可精,禄俸可优,令足代耕,然后可责以清公耳。」其五曰:「古者亲耕藉田以供粢盛,旧置藉田、廪牺之官。今临时市求,既上黩至敬,下费生灵,非所以虔奉宗庙蒸尝之旨。宜如旧制,立此二官。」其六曰:「使命愈远,益宜得才,宣扬王化,延誉四方。人情不乐,遂取卑品之人,亏辱国命,生长患害。故宜重其选,不可减二千石见居二品者,」其七曰:「罪不相及,古之制也。近者大逆,诚由凶戾。凶戾之甚,一时权用。今遂施行,非圣朝之令典,宜如先朝除三族之制。」议奏,多纳之。

  帝疾笃,峤与王导、郗鉴、庚亮、陆晔、卞壸等同受顾命。时历阳太守苏峻藏匿亡命,朝廷疑之。征西将军陶侃有威名于荆楚,又以西夏为虞,故使峤为上流形援。咸和初,代应詹为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镇武昌,甚有惠政,甄异行能,亲祭徐孺子之墓。又陈豫章十郡之要,宜以刺史居之。寻阳滨江,都督应镇其地。今以州贴府,进退不便。且古镇将多不领州,皆以文武形势不同故也。宜选单车刺史别抚豫章,专理黎庶。」诏不许。在镇见王敦画像,曰:「敦大逆,宜加斫棺之戮,受崔杼之刑。古人阖棺而定谥,《春秋》大居正,崇王父之命,未有受戮于天子而图形于群下。」命削去之。

  峤闻苏峻之征也,虑必有变,求还朝以备不虞,不听。未几而苏峻果反。峤屯寻阳,遣督护王愆期、西阳太守邓岳、鄱阳内史纪瞻等率舟师赴难。及京师倾覆,峤闻之号恸。人有候之者,悲哭相对。俄而庾亮来奔,宣太后诏,进峤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峤曰:「今日之急,殄寇为先,未效勋庸而逆受荣宠,非所闻也,何以示天下乎!」固辞不受。时亮虽奔败,峤每推崇之,分兵给亮。遣王愆期等要陶侃同赴国难,侃恨不受顾命,不许。峤初从之,后用其部将毛宝说,复固请侃行,语在宝传。初,峤与庾亮相推为盟主,峤从弟充言于峤曰:「征西位重兵强,宜共推之。」峤于是遣王愆期奉侃为盟主。侃许之,遣督护袭登率兵诣峤。峤于是列上尚书,陈峻罪状,有众七千,洒泣登舟,移告四方征镇曰:

  贼臣祖约、苏峻同恶相济,用生邪心。天夺其魄,死期将至。谴负天地,自绝人伦。寇不可纵,宜增军讨扑,辄屯次湓口。即日护军庾亮至,宣太后诏,寇逼宫城,王旅挠败,出告籓臣,谋宁社稷。后将军郭默、冠军将军赵胤、奋宗将军袭保与峤督护王愆期、西阳太守邓岳、鄱阳内史纪瞻,率其所领,相寻而至。逆贼肆凶,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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