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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和自己的妈妈在一起,和其他女人们在一起,我亲爱的安黛尔,你要是知道我多么爱你就好了!我不能看见别人接近你,即使只是接近,因为要是那样,我就会因为受不了嫉妒的折磨而颤抖,我就得为了自持而鼓起全部勇气,警惕自己不要做出什么蠢事……
我问自己,我不仅不谴责我多疑的嫉妒,而且认定童贞、排他、纯洁的爱情之本质尽在于此,我对你的爱就是这样,我担心不能使你报我以同样的爱。我这样做难道不对吗?……请相信我吧,每见一个女人就爱的人对谁都不会嫉妒的……
在通信中,他已经以丈夫自居,并将安黛尔看作了雨果将军的儿媳妇。他要求对方不能作任何与身份不相称的事,他甚至为安黛尔的头上少别了一枚别针而生气;他觉得到处都有危险,看到别的男人盯了安黛尔一眼,他就恨不得冲上去打那男人两耳光。
另一方面,他也在信中不断表白自己对安黛尔的情感的真挚和忠诚,一再申明自己的童贞身分;同时又流露出对对方没有表露出与自己同样激切大胆的热情的不满和疑忌:
一个妙龄女子,应该对一个青年男子的道德原则和品格气质十分了解,相信他不仅是一个聪颖通达的人,而且是一个童男 (在此,我是就这个词的最完整的含义而言),有如她本人是一个处女一样。如果不是这样,就贸然嫁给他,这样的少女我把她看作最平庸也就是最渺小的女子……
我向你证明了你对我有多么大的威力,因为只有你的形象才能压倒在我这个年龄上所固有的情欲的激浪……假使我是个女人,我的未婚夫对我说:“你是我抵抗其他所有女人的堡垒,你是我搂入怀中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我将永远拥抱的唯一的女人;我将怀着甜美的快活把你搂在我的胸前,我也将恐怖而厌恶地推开其他任何一个女人。”要是这样的话,安黛尔,我就会觉得,我作为一个女人,爱人的这种表白绝不会使我不喜欢。要不,你也许是不爱我吧?……
安黛尔日后将会发现,她并不是最后一个经受此种雨果式的考验的女人。雨果对他所钟爱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如此。达到登峰造极地步的是他后来与演员尤利叶的感情关系。对尤利叶,他不折不扣地做到了“金屋藏娇”。他给她找到了一处秘密的住屋,要求她深居简出,衣着朴素;每次外出都必须由他陪着,每笔费用都得记帐让他过目。不过,尽管安黛尔没有受到如此苛刻的待遇,但她已经对情郎的这种无休无止的要求弄得够心烦意乱。
当索菲发现她的儿子同好朋友富谢的女儿眉来眼去时,她恐慌起来。她认定自己的儿子将来必成大器,她不愿与安黛尔的婚事毁了儿子的辉煌前程。安黛尔的父母也禁止自己的女儿与索菲的儿子往来。雨果因此承受着多重的痛苦。直到母亲不幸去世后,雨果转而求助于父亲,取得了那位远在他乡的将军的支持,才排除了这对年轻人走向婚姻之途的障碍。不过,这并不是没有代价的,雨果将军要他的儿子承认他与那位被索菲称作“朵玛女郎”的女人的第二次婚姻。
初露锋芒
1822年6月,雨果的第一本诗集《颂歌与民谣》出版了。雨果高兴之至,尽管书的封面只是用的灰色包装纸,封面上的画也是歪歪扭扭。不过,见到自己的名字变成铅字印上书籍,这很容易使人产生一种满足感和自信心。
应该感谢雨果的大哥阿贝尔。他悄悄地将弟弟的诗稿汇集起来,送往印刷厂,用自己的钱给予资助,印了一千五百册。
这是一个“勤勉的、颇有才华的中学生的优美习作”。在序言中,雨果强调,“不仅要关心诗的形式,更重要的是关心诗的意境……让人类的历史在宗教思想和宗教信仰之光的照耀下充满诗意”。诗集中的诗歌大多是历史题材,流露出作者的保皇主义倾向。
书的销路不错,但评论界却保持了令作者本人相当难堪的沉默。他本来期待着文学批评家们的热烈评价,至少那几家保皇派刊物不应保持缄默;但他只读到了寥寥几篇文章。雨果对此相当在意,他忿忿地说:“所有文人都得向新闻记者乞求荣誉,凡是认为这种社会风气应该受到尊重的人是可卑的……我决不乞求他们的那种施舍式的赞扬。”不过,这本诗集被杜依勒里宫的国王读到了,他决定褒奖这位忠心耿耿的年轻保皇党人——他赐给雨果一千法郎的年俸。
有了这笔钱,雨果可以开始成家立业了。1822年10月12日,在巴黎的圣修尔皮斯大教堂举行了婚礼,雨果和他朝思暮想的安黛尔·富谢成了夫妻。新婚之夜的体验是令人迷醉的,雨果度过了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个夜晚。然而,在他的喜庆后面却拖着一个不幸的阴影——那天夜里,他的二哥欧仁精神失常了。原来,欧仁和他的弟弟一样迷恋着童年时代的女友,但他羞于表达,更不愿夺走弟弟的幸福。这种巨大而长期的痛苦压抑,终于使他在弟弟的欢乐达到高潮时陷于精神崩溃。
在雨果的一生中,不幸的阴影似乎总是伴随着他那快乐的情欲。1845年7月初的一个晚上,在他刚刚被国王敕令擢升为贵族(子爵)不久,警察敲开了他的秘密公寓的房门,发现他正在和一位画家的妻子“进行犯罪性的谈话”。私通的丑闻并没有影响他的前程,但却让他的那位情人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她的命运后来相当悲惨;这也使雨果的心灵背上了一重镣铐。1843年9月4日,当雨果正在同他心爱的情妇尤丽叶在外地旅游时,一只快艇在大海中沉没,他最喜爱的大女儿列奥波蒂娜和女婿双双溺毙,其时这对小夫妻刚刚成婚半年;雨果是在报纸上读到这则不幸的消息的。屡屡的打击不禁使痛苦不堪的雨果扪心自问:“莫非这是至高无上的主对一个抛弃家庭的情人的报复?”不过,以后的事实证明,雨果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改过自新。
1823年,《颂歌与民谣集》再版,受到了人们的普遍欢迎。这一年,雨果还出版了中篇小说《冰岛莽汉》。这部作品被评论界称为“奇异的集子”,它将“凶杀、魔鬼、刽子手、刑罚、绞架等堆砌在一起”;它算不上一部成功的作品,但却激起了人们的恐怖和好奇心;而作者在小说中表现出来的奇特想象力也使评论家为之侧目。尽管这部小说印刷时用的是浅灰色粗质纸和钉头体铅字,分成四册出版,但一下子就销售了一万二千册,人人争欲一读。而且,它还获得了当时著名的小说家和评论家查理·诺弟埃的有保留的赞赏。为此,雨果专程登门拜访,表示谢意。当然,最令雨果欣悦的是他的好友、诗人维尼的来信。信中称:“你创造了一部美妙的、不朽的作品……你已经成了法国的华尔特·司各特式的长篇小说的奠基人……”
这时期,他的思想逐渐向浪漫主义靠拢。他参加了浪漫派组织的第一个文社,出版同人杂志《法兰西诗神》。雨果开始全面地向文学界出击。
不过,生活中有喜有忧。就在这一年,他的第一个儿子在出生三个月后夭折了。他为此而痛苦了很久,直到第二年(1824)长女列奥波蒂娜出生,笑容重又出现在他的脸上。
《<克伦威尔>序》
《法兰西诗神》没有办多久就停刊了,文社因为缺乏明确的纲领,不久也自动解散。但在这几年里,雨果一直没有松劲,他努力地写作诗歌,创作剧本,与文学界的朋友们一起切磋技艺。
1826年,他与诗人维尼、缪塞和大仲马、诺迪埃等人,一起成立了浪漫派的第二个文社,旗帜鲜明地反对古典主义。1827年雨果发表了《<克伦威尔>序》,在法国文坛激起了极大的反响。这篇长篇序言被誉为浪漫主义戏剧运动的宣言和声讨伪古典主义的檄文;它从此奠定了雨果的浪漫主义领袖地位。
雨果很早就强调诗歌表达情感和心灵的作用。1821年12月,那时他与安黛尔还未结婚,他在给未婚妻的信中指出:“仅仅诗句还不是诗。诗存在于思想之中;思想来自心灵。诗句无非是美丽的身体上的漂亮外衣。诗也可以用散文来表达,不过在诗句的庄严美妙的外表之下,诗才显得更完美。心灵中的诗启发人的高尚情感、高尚行为以及高尚的著作。”他认为,“诗就是爱”。
这篇序言共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浪漫主义文学的起源和特点。雨果认为人类社会分为原初、古代和近代三个阶段;近代文学由于基督教的启示而体现了美与丑、崇高优美与滑稽丑怪相对照的原则,它是浪漫主义的标志。第二部分论述对比原则在戏剧中的运用、戏剧反映现实的特点、戏剧的地方色彩、人物塑造等问题。第三部分论述戏剧的风格和语言。整篇序文构成了一套较为完整的浪漫主义文艺理论。
顺应当时欧洲民主思想的潮流,雨果在 《<克伦威尔>序》中提出了反古典主义的主张。他给浪漫主义重新下了定义,他指出:“浪漫主义,……它真正的意义是:文学的解放,新的人民,新的艺术。”他认为,浪漫主义“不过是文学上的自由主义而已”。在序言中,雨果回顾了文学发展的历史,宣称戏剧是当代生活中的主要体裁,而莎士比亚则是戏剧的顶峰——“戏剧之神”。他批评古典主义的“三一律”,认为地点、时间和动作的一致律中只应保存动作的一致律,因为它不与现实生活相抵触。而其余的两个一致是荒谬的。他反对模仿别人,他将“模仿”称之为“艺术的灾祸”;因而,他格外推崇自然和真实。
雨果在序言中认为,为了接近现实生活,戏剧必须通过其本身将崇高伟大和滑稽可笑结合起来。因此,他特别重视对比和怪诞作品,认为这种作品采用达到幻想程度的夸张手法来描绘可怖可笑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