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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毒已控制内腑,待时发作,不剧烈活动手脚便无妨碍,但如果运气行功,内腑奇痛彻骨,勉强驱动先天真气,劲一发便随后气散功消,痛得浑身发较难以支持,他能突破十面大包围?
他豁出去了,游目四顾,目光最后落在原来堵住左后方的八表潜龙身上。
“就找这位仁兄垫棺材背。”
他心中打定主意。
他一拉马步,双掌一错,作势向前冲出。
正前方拦路的人,是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面目阴沉脸色苍灰,三角眼一翻,拍拍双掌说:“来吧!我九幽客吕杰打发你上路。”
掌拍到第三下,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似乎正在缩小,变矮。
怡平心中一惊,转向移位。
这位九幽客吕杰,就是上次在祝融峰,接了幽虚炼气士罡气一击,占了上风的人。
他的脸转向左前方,丈外站着长了一双吊客肩的三角脸老道。
“来吧!贫僧深感光彩。”老道招手叫。
不能再拖了,他一咬牙,突然冲向左后方的八表潜龙,就在这发动的刹那间,驱动了身内的气机。
糟了,比上一次攻击人魔鬼母时的痛楚,因气机动而再次光临,而且痛楚比那次强烈数倍。
冲出第三步,他已经支持不住了,无法发动,不由自主地放弃运气行功的意念,气散功消,他只能凭普通的拳脚,冲破生死之门了。
八表潜龙一声冷笑,傲然地迎上,身形略闪,避过他正面攻出的一掌,反手拂出。
“啪!”
阴掌拂中他的右胸肋。
“噢……”
他问声叫,向左后方踉跄暴退。
八表潜龙反而怔住了,这随意拂出的一记阴掌,怎么居然击中了。
原来在左前方,目下反而变成在后方的三角脸老道,并未看到八表潜龙得手,还以为怡平想从这一面脱身,扭身下挫,向急退而来的怡平背影攻出一腿。
“噗!”
一腿扫中怡平的右胯。——一
“砰!”
怡平跌出丈外,倒地翻滚。
他已经因运气行功的痛楚痛得发昏,再连接两记重击,已是魂游太虚,差不多了。
他滚近九幽客,还来不及清醒有所反应,已被九幽客一脚踏住了小腹。
“咦!这小子怎么啦?”
九幽客不胜惊讶地说:“他是把九绝神君几个人打惨了的高手?鬼才相信。”
他已经不是什么高手了,痛得浑身抽搐,脸色青灰,牙齿咬得死紧,浑身在冒冷汗,瞪大着失神的双目,成了个快咽气的老牛。
所有的人,皆被他这可怖的神情弄糊涂了。
“本座这一掌只用了三成劲。”八表潜龙惑然说。
“贫道这一脚力力道有限。”老道接口。
“可能是百了护法的对时丹毒性发作了。”
周夫子皱着眉头说:“搜他!”
九幽客是行家,彻底地搜了两遍。
“这小子身上除了这玩意,一无所有。”九幽客将两锭银子丢在地上:“那有什么天雷钻?原来这小子是个吓人的混球骗棍。”
“把他挂起来,问他要口供。”
周夫子怒叫:“不要下重手,恐防他一口气回不过来死翘翘,便问不出什么来了。”
九幽客用他的腰带,绑住了他一双手腕,吊在一株横枝上,双脚离地五寸高。
八表潜龙折来了一根竹技,首先便抽了他三二十下。
“小子!招神箫客的下落。”八表潜龙停手沉喝。
他的身子不住悬空打转,胸衣背幅全被抽破,血琳淋地,痛得神游大虚,哪有精力回答?
又是一阵狠抽,皮开肉绽。
“你招不招?招不招……”
他的声音在喉间打转,却发不出声音。
“叭叭叭叭……”
竹枝着肉声与啸风声,组成令人心落的曲调。
“你招不招?招不招……”
“叭叭叭叭……”
他第一次昏厥,也第一次被弄醒。
“叭叭叭……”
抽打声与他的呻吟声混成一片。
“招!神箫客在何处?招不招……”
他终于听清了,原来对方并不知神箫客在何处,他上当了,钻入对方的埋伏中,他原以为这些狗腿子,真的去擒提神箫客呢。
神箫客目下,大概已在枫桥附近侦察毒僧的下落吧?不用去侦察了,他马上要死了。
他宁可死,却不能招。
“叭叭叭……”
他第二次昏厥,气息渐弱。
体无完肤,皮肉受苦。
第三次昏厥。
“这小子倒是条硬汉。”
八表潜龙丢下竹枝说:“看样子,他醒不了啦!”
“设法把他弄醒。”
周夫子沉声下令:“放他下来。”
一名老道带了一只酒葫芦,大概是个酒鬼,含了一口酒,喷在怡平的脸面上。连喷了三口酒,他终于被酒刺激创口的另一种剧痛弄醒了。
因酒刺激所生的剧痛,竟然令他进入另一种奇异的境界。
就在他清醒后的片刻间,他发现自己进人了恍恍惚惚的迷离境界,他觉得全身已经失去了痛觉,有点像梦中的离魂,躯体已经不属于他的了。
但他的神智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体无完肤,衣裤凌落,挥身血迹,直挺挺地躺在草地上,他清晰地可以看到围在他四周十个人的面孔。
其实,这十张面孔并不完全是清晰的,每一张面孔皆扭曲变形,不是拉长就是横张,时大时小时远时近。
顶头上空周夫子的面孔,似乎更为可怖,更为狰狞,可怕的声音震撼着他:“皮肉之伤你应该受得了。不要装死,你不是懦夫,你给我站起来。”
不错,他不是懦夫,他必须站起来面对现实,面对死亡,证明了他是个男子汉。
他的手开始移动摸索了。手是有知觉的,但似乎触觉已经麻木了,似乎体外已包了一层硬壳,有碰触的沉重感觉,却不知碰触的物体是什么东西。
终于,他艰难地坐起来了,最后站起来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周夫子的语音直震耳膜:“你愿不愿为我效忠?”
“不!”
他不知那儿来的力量,吃力地吐出一个字。
“你真的不怕死?”
“我怕死,但不愿屈辱地活。”
他愈说愈有力,比说第一个字容易多了。
“我给你充分的自由,只接受我的管制,其他的人不许指挥你。”
“天都羽士曾经向九绝神君说过同样的话和保证,事实如何?九绝神君仍然是任何人也可以召来呼去的走狗。”
“本夫子的保证,比天都羽士更具权威。”
“在下不信任你。”
他站得牢牢地,似已恢复一些元气,语音逐渐有力:“你只有两条路选择。放了我,让在下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江湖浪人,或者杀了我。”
“你竟然替本夫子指定可行的路?该死的东西!”
周夫子大骂,反手就是一阴掌。
“啪!”
左颊挨了一下重的。
“砰!”
他向后跌出丈外,挣扎难起。
八表潜龙沾满了鲜血的手,把他一把拖起。
他吃力地站稳,死死地狠瞪着盛怒的周夫子。
“你还敢顽强?”周大子厉声问。
他摇摇欲倒,难以支持,但居然能撑住了,痛楚已离他远去,剩下的只是麻木,幸好还未到达僵死的境界。
他的双目已有点模糊,仍强提精力死瞪着眼前扭曲、晃动、狞恶的面孔:那是周夫子的面孔。
这一阴掌打得他头晕目眩,打得他咽喉的肌肉像被抽紧了,想开口说话十分艰难,因此不再打算说话。
“告诉我神箫客老匹夫的下落,我饶你。”
周夫子继续套他的口风。
他不再回答,身形一晃,却被八表潜龙扶住了,幸好没有倒下。他那已不成人形的浮肿面孔,却始终保持着面对周夫子。
“回答!混帐东西!”
“啪!”
这次左颊挨了一掌。
他并没倒下,八表潜龙抵住了他。
“快回答!”
他即使想回答,也无能为力,眼中星斗满天,晕眩感像浪涛般袭击着他。
“把他的十个指头弄掉!”局夫子怒吼。
东面一丛大树后,两双厉光闪闪的怪眼,自始至终就冷静地注视着情势的发展,这时眼神一变,将有所举动了。相距在二十步外,这里的人不知左近有人潜伏察看。
一名老道与九幽客走近,一左一右架住了他。九幽客抬起他的右手,伸左手拇、食二指抬住了他的大拇指根,要硬把他的大拇指捏断。
他吃力地喘息,已失去挣扎的力道。
“等一等。
周夫子及时喝阻九幽客。
他的大拇指已出现脱节的现象,九幽客的指力比刀更厉害。
“小辈,本夫子破天荒再给你一次机会。”
周夫子摆出一副伪善的和气面孔:“你可不要糊涂,反正你要招供的,本夫子自有办法让你招,何必让皮肉受苦?充硬汉是最蠢的举动,手指砍掉了是长不出来的,对不对?你已经激怒了我,这是最不智的事,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充好汉,你也应该明时势适可而止了,我不再要求你招出神箫客的下落,只要求你向我效忠,这年头真正的硬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