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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令牌吗?这个……”宋欢儿得意的从兜里摸出一块铜牌,指着上面三个大字,“回春堂,认识吗?不是我吹呀,咱们家的牌子,那是走遍天下都不怕,你想要吗……”
恒生懒得理会她,着急的问,“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就在这集市上。理解能力还真是差!”
恒生眼见再问也问不出结果,便不再和宋欢儿纠缠,转身就走。宋欢儿赶紧追上去,“等等,本小姐和你一起走。”
“我又不去回春堂!”
“我知道。”宋欢儿心虚的嘟嘟嘴,她迷路了,不行吗?
集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样漫无目的,恒生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乌荷。不得已,他只好向路上遇见的每一个人打听。
“大娘,你看见我们家乌荷了吗?她有这么高,眼睛有这么大……”
“大伯,你看见我们家乌荷了吗?她穿着一件花布小棉袄,笑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大嫂,你看见我们家乌荷了吗?她走路是这个样子的,说话的声音很小很细……”
卖煎饼的,烤地瓜的……恒生问的嗓子发哑,眼眶也红红的,那些人要么摇头不知,要么说的含糊不清,到头来,恒生只知道有人也在找乌荷,这从另一面印证了宋欢儿的话,恒生因此十分害怕,怕别人比自己先找到乌荷,怕乌荷又落在别人的手里,从此他就见不着她了。
天幕黑了下去,空气中的冷气骤然升起来,宋欢儿打了个喷嚏,揉着酸胀的小腿抱怨,“喂,你从街头到街尾已经找了三遍了,要是她在这里,早就找到了。你别费力气了,先跟我回回春堂一趟,本小姐肚子饿了。”
恒生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楼道,“那边就是回春堂,你自己回去吧。”说着将好心店主送与他们的灯笼递给她,“你走吧,我要找乌荷。”
“还找什么?你就是再找一百遍也找不到,真是个傻子!她说不定已经被捉了回去!”
恒生愤愤的瞪着宋欢儿,一声不吭,宋欢儿被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唬的一愣一愣的,委屈道,“本小姐陪你找了半天,又冷又饿的,就连说说都不行吗?”
“我没要你跟着。”恒生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偏僻的小巷道里走去。宋欢儿见他提着灯笼越走越远,四周又黑的叫人心惊,赶紧跟上。
偏僻的小巷道里,有垃圾堆,有碎石坑,有野猫,有树洞,也有流浪汉。恒生想,既然街道上找不到人,那么这些容易藏人的犄角旮旯一定会寻到乌荷的。她虽然笨,可是要藏起来,别人一定找不到,就像在村子里和孩子们玩躲猫猫一样,她总是能闭紧嘴巴藏在一个小地方一动不动,除了他,谁也找不到。那么这一次,乌荷一定也是躲在一个地方,闭紧嘴巴,等着他,一定是的。
可是,当恒生找遍每一个树洞,踏过每一处草丛,寻过每一丛烂泥墙,辨认过每一个乞丐流浪汉的脸,都找不见乌荷的时候,他已经怕的开始发抖,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说,乌荷不见了,他再也看不见乌荷对他笑,再也听不见乌荷叫他恒生,再也不能把乌荷抱在怀里睡觉了……
“呜……”恒生憋着嘴巴,边走边唤,“乌荷,我是恒生,我来接你回家了,乌荷,你出来,别藏着了,我找不见你,乌荷,你出来……”
“喂,你别往前走了,这里太黑了。”宋欢儿一把拉住恒生,现在他们到了人迹罕至的小河边,河上就一座孤零零的小桥,放眼望去,河边全是黑魆魆的柳树枝桠,看起来像鬼魅一样,而且河风呼啸,呜呜咽咽,跟说书人口中的鬼故事如此一折。宋欢儿怕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哆嗦着嗓子道,“你送本小姐到回春堂去,本小姐派人来给你找……啊!”宋欢儿张大嘴巴惊叫出声,小手指着桥洞下,“那里,那里有个东西,在动……在动……快走,咱们快走,鬼来了……”
恒生一听有东西,哪还顾得上跑,循着宋欢儿指的方向,举着灯笼照了照,不大的桥洞里头,确实有块特别黑的地方,像缩着个人,恒生惊喜的唤了声,“乌荷,是你吗?我是恒生。”
那团黑东西动了下,没吭声。
乌荷为什么不搭理他?她是不是受伤了?恒生提着灯笼小跑到桥头,抓着栏杆翻进了桥洞。洞很小很矮,恒生的头被狠狠撞了一下,他也不在乎,赶紧朝那团黑东西照过去,微弱的光线下,那东西缩成小小的一团,憋着嘴巴不停发抖。小东西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东一块西一块露出破败的棉絮,随着身体的抖动不停颤抖。这个狼狈而凄惨的小家伙是他们家的乌荷吗?
“乌荷~”恒生唤了一声,那团东西抬起头,乱糟糟的头发下露出一张黑漆漆的小脸,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含着豆大的眼泪,怔怔的看着他。
“这就是你要找的乌荷?呀,脏死了!”宋欢儿跟在恒生后边爬进桥洞,看了眼乌荷,嫌弃的捏住小鼻子,“还是个丑八怪!”
“你才是丑八怪!”恒生恼怒的瞪了眼宋欢儿,一回头,却见乌荷紧紧的靠着墙壁,胆怯的看着他与宋欢儿。
“乌荷,是我,我是恒生,我来接你。”恒生说着伸出手要去拉乌荷,却不想乌荷挥着小手拒绝他的靠近,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害怕,她把他当成了害她的人吗?恒生焦急的辩解道,“乌荷,跟我回家,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乌荷依旧朝桥洞里的阴影里缩去,她好像不信任任何人,包括与他朝夕相处待的恒生。恒生难过极了,他的乌荷居然怕他。
“乌荷,我是恒生呀,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乌荷……”恒生伸出两只手,一把将乌荷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怀里的小身体像块冰一样,冻的恒生从心里开始发凉。乌荷被禁锢住了,那种被捆绑住的恐惧再一次笼罩住她,乌荷开始发疯,伸出两只小手对恒生又掐又打,呜呜咽咽骂着,“坏蛋,坏蛋……”恒生忍着疼,就是不松手,乌荷索性张大嘴巴,对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下去。
“哎呀,你怎么咬人啊,太野蛮了!本小姐……”宋欢儿说着去扯乌荷的头发,想把她扯开,恒生红着眼一把推开她,“你走开!”回头抚着乌荷的背道,“乌荷,你要是生气就咬吧,恒生不疼,不疼的……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还有哥哥,哥哥他也对不起你,可是他们都有自己的苦衷,你别怪他们,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最没用,我把你弄丢了……”
“呜……”肩膀上传来压抑的哭声,开始小小的,后来越来越大声,恒生感到有热热的泪珠滑进自己的颈窝里,不多时听到乌荷细细的声音,“恒生,我害怕!他们用绳子绑住我,不准我说话,不准我叫你,他们用棍子吓唬我,那么大的棍子……还有猫,那个大娘要放猫来抓我,那只猫的指甲好长好长,它把我的腿抓出血了,可是他们不准我哭,我不敢哭……他们把我丢在地上,绳子好粗,我使劲的咬使劲的咬,牙齿掉了,血流了下来,可是我不能叫疼……我把绳子咬断了,我从门缝里钻了出来……他们要追我,还有狗,好大的狗,它跟在我后面,没人救我,恒生,没人救我,我害怕,大狗要咬我……呜呜……恒生,我找不到路,我回不了家……”
“没事了,没事了。”恒生捧着乌荷的脸,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嘴巴上有一层血,已经凝结成了黑色,他以为那是泥土,恒生抚着她肿起来的小脸,道,“我们回家。”
乌荷摇摇头,“不能回去,大娘会把我卖了。”
“不会,我保证她不会卖你,”恒生道,“我不让她卖你,要卖就卖我好了。”
“可是大娘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恒生怔住,他只道娘不能卖了乌荷,却不想她为什么要卖乌荷。是啊,钱,娘说她是为了爹爹,为了这个家……
“我……我会去挣钱。“恒生摇摇头,将乌荷重新抱进怀里,喃喃道,“乌荷,我不会让你走的,我离不开你……“
宋欢儿一直默默在边上看着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作为回春堂的大小姐,她要什么有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待她像恒生待乌荷那样,她不见了,他默默的去找,她生气了,他让她咬,她哭了,他给她擦眼泪,她疼了,他慢慢给她揉……这样的感情,为什么他没有呢?这个时候的宋欢儿,生出了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羡慕。而这个羡慕,促使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喂,你是不是想要钱?” 宋欢儿骄傲的昂起头,“本小姐赏你个机会,到我们回春堂来做学徒,包吃包住还给你钱拿!当然,你当学徒要是当的好,还可以做小掌柜,小掌柜做好了,就可以升大掌柜,大掌柜你知道吗?每年……”
“做学徒有多少钱?能还清我们家的债吗?”
宋欢儿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钱,可是要说还不清,她觉得很没面子,便道,“绰绰有余!”
恒生看了眼乌荷,对宋欢儿道,“那我答应你。”
“什么你不你的,叫小姐!”
“是,小姐。”
☆、23、零贰叁(作者有小修)
安平县位于盛产中药奇香的凝云山脚下,依山傍水,风景秀美,素有宁国第一城的美名。同时,它也是宋氏回春名扬天下的福地。宋氏原本是江南名不见经传的一家民间小药房,因乾宁十年,先皇染重疾,太医们束手无策,朝廷于是向民间寻药问方。当时有名望的医手顾及太医院的名头,都不敢轻易应声,偏偏宋氏医馆一名小大夫接了皇榜,这一接便接出了杏林国手,宋氏天下。
二月天,草长莺飞,凝云山上草木青青,蝴蝶翩翩,正是踏春赏景的好时节。城里的人呼朋引伴携手出城赏春,偏有一少年逆着人流从城外飞奔而回,少年穿着一身回春堂特有的雨过天青学徒儒衫,腰间衣带并未系拢,奔跑的时候,外衫滑向两臂,迎风飞扬,与常见的那些衣衫工整的医堂学徒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