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庄语调一变,言道:“但我可以教你三式飞剑的要诀。你要不要学?”
“什么?”
荆天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教我?”
卫庄似乎知道他的顾忌,不待他开口便先说道:“要学的话,今夜子时你到城东小树林内等我;如果你不信我,宁愿叫高月送命的话,那你就不用来了。”
卫庄说罢也不等荆天明回答,便径自离去了卫庄走后,荆天明回至家中也是沉默不语。他心中不知想过多少次,只盼能学会飞剑三式,只可惜盖聂无法领悟其中要义,而自己与这个“师叔”又是两路人,压根就没想过他竟会愿意教导自己。更令他觉得古怪的是,为何卫庄言语之间似乎非常关心高月?荆天明连问了高月几次,高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高月见卫庄来了就走,接着连荆天明也变得怪怪的,不理自己老顾着出神想事情。她端起那碗自己为卫庄泡的茶,嗅了一嗅,心想:“该不会是这碗茶……”
于是端着茶碗重又走到灶间,添些热水自个儿喝了一口,“我的妈啊这什么味儿!噗……”
便将热茶喷了一地都是。
“这是在做什么?”
盖兰清脆的声音在高月身后响起。“兰……兰姑姑。”
高月吐了吐舌头,赶忙想把手上的“茶”倒掉,却还是被盖兰瞧见了。盖兰的声音充满了怜悯,问道:“这‘茶’是冲给天明喝的?”
高月想还是不提卫庄来过为妙,便讪讪笑道:“是啊。不过他不肯喝。”
心中却想这味儿如此诡异,怎么大叔还说好喝?
“看来你也该学点厨艺了。”
盖兰轻轻摸了摸高月的发梢,半是怜惜半是开玩笑的道:“不然哪一天当了新嫁娘,你丈夫可有罪受了。”
“姑姑……”
高月嘟起了嘴。“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学还不晚啊。”
盖兰拎起了自己带回来的箩筐,“你瞧这是什么?”
“哇!是鸡。”
高月拍着手高兴的叫道:“兰姑姑你真行,这种时候你还能弄到一整只鸡。”
“可不是吗?你大病初愈,姑姑早想给你补一补了。今儿正巧你在,我们一块儿煮锅鸡汤,你说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待会儿我还得去食棚那儿帮忙。”
“这你放心。”
盖兰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帮你跟伙夫头儿告过假了。”
盖兰想起刚才自己代替高月向墨家元浩仓请假时,那元浩仓听说高月今儿没法过来食棚帮忙煮饭,脸上顿时出现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还连连表示若是高月有事什么的,大可从此不来帮忙云云。“其实他们都不懂,这么聪明可人的女孩子,”
盖兰望着高月默默想着,“若非从小便以乞讨为生,定也如大家闺秀一般。”
当下盖兰领着高月,便在灶间忙活起来。食物该怎么清洗、味道该如何调配,是要蒸、还是该煮,盖兰都不厌其烦的为高月解释,间或还加上几句夸奖,只赞得高月越煮越是有信心。“哇!好香的酒气。”
高月深深地问了一下刚破口的酒坛子说道。盖兰回道:“是啊,人都说,‘秦酒粗辣酸似醋,韩酒温润甘如蜜,照面相对、文武各缺,不如东北九粮液’这坛子里的酒,便是那九粮液了。”
盖兰手把手的教着高月,“来,先将鸡肉蒸过让它出油,再一半儿水、一半儿酒的来煮。”
“好。”
高月越忙越有精神,不知不觉等到一锅鸡汤肉香四溢之时,已近子夜时分。
高月兴冲冲的端出鸡汤来到前堂,正想叫荆天明夸她几下,却不见了他。盖兰便道:“别等了吧。今晚我爹正巧轮值,天明又不知哪儿去了?汤凉了便不好,还是我们先吃。”
“嗯,真是,难得有这么多肉,天明哥上哪玩去了?”
高月虽是抱怨,接着却道:“姑姑,我看我们先留一半给他吧?”
“傻姑娘。你吃得完一整只鸡吗?”
盖兰花了这么多功夫调理鸡汤,本事有所打算,荆天明不在反而更好,便催她先用:“来,吃吧。”
高月舍不得吃去鸡腿,只从胸口处撕下一块肉来,盖兰却将一整只鸡腿连筋带骨全放进了高月碗中。“姑姑我又不打仗,这太浪费了。”
“胡说,你生病难道就不需要补吗?听姑姑的话。”
高月这才夹肉入嘴,但觉一咬下来鲜嫩肥美,满齿生香,黄酒虽烫,喝下去却也是通体舒畅。高月囫囵吃了两大碗,已经醉得有些东倒西歪,她口齿不清的说道:“兰姑姑……你也吃啊。”
等到在该懒得怂恿下,又喝了一碗鸡汤之后,更是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只听高月打着饱嗝,醉眼迷离的道:“兰姑姑……你真好……好……好……奇怪,我娘……娘……她为什么不要我?姑姑……你……你说……我哪一点……比……比不……上紫……语啊?没……没关系……兰……兰姑姑对我好……就好像……像是……像是……”
高月话没说完,便咕噜一声睡倒在矮桌旁。
盖兰见她终于睡着,便将高月抱回了自己房中。原来盖兰受高石然所托,要查明高月与紫语身上,谁才有鬼谷的纹身。前一阵子高月明明夜夜谁在自己房中,偏偏自己见高月中毒便惊慌的忘了还有这么回事,想要趁着今日帮她补补身体的机会,顺便察看一下。其实盖兰当初听了高石然的叙述,心中早就先入为主,认为所谓的少女奸细定不会是高月,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盖兰当下便为高月除了衣物,将她全身上下仔细查过,但见高月浑身肤白似雪,煞是粉嫩好看,却偏偏在肘膝处有好几道伤疤,那些疤痕虽然不大,盖兰见了却是好生不忍,料想是高月自小无人照料,行乞为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盖兰轻叹了口气,心中怜道:“我真不明白马女侠的心思,这样好的女孩,哪一点比不上紫语呢?”
她细细为高月重新穿上衣服,接着褪去她的鞋袜,确认了高月全身上下,果然如自己所想没有什么鬼面纹身。盖兰正想帮她穿好袜子,却见高月右踝上方竟贴着一抹朱砂色的印痕,盖兰咦地一声,低头细瞧,看那印痕绝非一般伤疤,却又不似胎记,不禁双眉微蹙,伸出五指朝那印痕上对照着按去,心中暗凛:“这……这倒像是指印!像是被谁以内力按出来似的,而且依大小看来,只怕是阿月十分年幼时所留下的……怎么会?哪会有会武之人竟然会对小孩下手的呢?”
盖兰实在想不出谁下手如此狠辣,但高月身上既没有鬼面纹身,夜又深了,她便也和衣睡在了高月身边。
与此同时,在城东小树林内,荆天明正在努力向卫庄学习飞剑三式的要诀。卫庄的性子本热,只是被太多的痛苦与回忆给压得冷面冰霜。这一点倒与荆天明极为相似。除了一个教、一个学之外,两人各有所思,便也不太交谈。卫庄偶发一语,皆为指正荆天明用剑上的错处,那些话落在荆天明耳中又是刺耳、又令人怀疑。“喂!”
荆天明到现在都不肯叫卫庄师叔,边练边问道:“你说随便出剑、任意出招?这样真的行吗?”
“怎么不行?”
卫庄不似盖聂,似乎懒得跟荆天明认真说话,只道:“你用筷子吃饭,可曾想过筷子要伸出多远、要用哪一招方才夹得到菜吗?”
“是没有。可是……”
“哪还有什么好可是的?练!”
荆天明大小练剑便十分注重规矩,盖聂教这三式百步飞剑时,曾叫他以剑尖接住落下的叶片,而叶脉不损。这时卫庄却反其道而行。卫庄随手抓落数十片、甚至上百片叶,要求荆天明一一将其点到,刺穿也好、拖住也罢、削成二半或碎片儿也行。若是寻常的练剑者,或许觉得卫庄的要求更容易做到些,但在荆天明手中,反而更加难行。“使剑者终弃剑、使剑者终弃剑,卫庄说了要‘舍’、要‘先舍后得’”、“要忘了是谁在用剑,更要忘了手上的剑”荆天明一面练一面彻想着第三式的精要,他虽达不到卫庄的要求,却不因此气馁,手上反而更加紧练习。至此卫庄也看出来,荆天明确确实实是个爱武之人。卫庄不禁又叹道:“我早说过,只可惜你师父的教法不对。小子你想想,盖聂是盖聂、卫庄是卫庄,我们两人招数上殊无二致,使出来的剑法却大相径庭,这又是为何?答案很简单,正因为盖聂是盖聂,而我卫庄是卫庄。师父教的只有一套,徒弟却各不相同,徒弟若是只知模仿师父,是不会学的上乘剑法的。够了,不用练了。”
卫庄见荆天明非但没有进展,使出来的剑法反而较原来的更为退步,便挥挥手要他停住,吩咐道:“你还是先回去想想,你小子究竟是谁?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答案,却要求你手上的剑先知道,又怎么有可能?”
第九章 花落九泉
翌日,高月悠悠醒转,盖兰便探问她足上伤痕。谁知高月自己也是茫然不解,耸肩答道:“我也不晓得那是什么,我打从有记忆以来,右脚上便有这块红印子了。”
说到这儿忽的眼神一亮,企盼问道:“兰姑姑,你说,那会不会是胎记呀?若是胎记的话,应当打从娘胎以来便带着了吧?”
她心底实抱有一丝小小希望,盼颍川双侠终能认她为子,这时想到若有胎记,便是任谁也无法假造推翻的最佳证明了。她这心思在脸上表现得明明白白,盖兰如何不知?虽觉不忍,终究还是照实答道:“阿月,那绝不是胎记,或者是你婴孩时期所受的伤吧。”
盖兰心知此伤来得诡异,但既难以追究,索性便不再多说,以免多添高月无谓烦忧。
高月闻言露出失望的神情,愣了半晌,随即振作起来,对盖兰笑道:“倒也好,那印子像抹樱花花瓣似的,我自己瞧着还觉挺好看。”
盖兰羞她道:“真不害臊,自个儿说自个儿的脚丫子好看。”
这话听来果然滑稽,两人不禁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