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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今早就进宫去了,如果表妹偷听到的属实,此刻应是拿到了批复的折子。如此,我明日便启程离京。”谢昆规规矩矩地站在老太太身前,一板一眼地答道。
“也罢,战场上的事,瞬息几变,虽说你与华哥儿还都是孩子,帮不了多大的忙,可趁着年轻,去看看战场的残酷,磨练磨练心性也好。”老太太却不相信谢天亮会允许他们两个小的上战场,认为他们也就在外围打打杂。
她哪里知道,谢天亮早已脱去了京城贵人的那层虚伪的皮,身为将军的心狠性子体现了个十成十。想当初剿匪的时候,为了能让于华出气,都是让于华身先士卒的。于华暴虐时身上的冷冽,在练兵场上是练不出来的,那是一场场以命相搏的结果。只是于华在老太太面前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老太太甚至怀疑,于华在军营干的是文书的活计了。
老太太又叮嘱了几句,便亲自起身,送谢昆离府。
“便是为了珊丫头,你也要安全回来。”老太太由于珊扶着,勉励之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谢昆听罢眼睛微红,然后又好似不好意思,看了看好似没有半分危机感的于珊,点点头说:“姑祖母请放心。”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谢府。
谢昆刚回到谢府,还不曾到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就被人请到书房去了,说谢老爵爷有请。谢昆既然已经从佳仪那里知道了圣上的意思,便也没什么忐忑可言。
“昆哥儿,你说,我若是与你同去边关,圣上会不会允?”谢昆进了书房,谢老爵爷的第一句话,不是说圣上批复了折子,反倒双眼放光的问了一个相当滑稽的问题。
谢昆一愣,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去了趟于府道别,于珊没有半分离愁,就差出口赶他了;回到府里,知道详情的谢老爵爷,也不担心他的安危,反倒兴冲冲地要一同去边关。该说他们不关心他,还是说他们对他太有信心。
“我不太放心天亮。他虽然在边关浸淫二十年,可是据我了解,蛮夷之族阴狠狡诈,他们正式交战的次数寥寥无几,若是无人提点,怕是会吃亏……”谢老爵爷不等谢昆接话,就罗列了好几条理由。
谢昆撑着脑袋,耐心听完老爵爷的理由,才说:“祖父,您已经年近七十,受不了一路颠簸。退一步说,圣上可放心谢府嫡脉一门男丁留守边关?”
谢老爵爷抬起头,笑道:“我也就是说说。罢了,圣上批了折子,已经允了你与华哥儿先行。你一会再跑趟于府,告诉于老弟一声,也好与粉丫头好好道个别。”
谢昆也不觉得老爵爷突然改变心思有什么不对,他早就知道老爵爷只是发发牢骚罢了。有了老爵爷像人质一样留在京城,圣上才会对谢府放心,才会继续厚爱慧妃和佳仪。说句胆大妄为的话,眼下这状况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只能熬到圣上归天。
“我刚从于府回来,表妹已经将消息传了回去。”谢昆的脸上漏出几分留恋。
老爵爷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大悟道:“那丫头,怕是真的动心了。”思忖片刻又说道:“也该轮到于府富贵了,你倒是说了一门好亲……粉丫头娘家助力浑厚些也好,咱们家虽然不是苛待媳妇的府邸,可你祖母的性子,你也了解几分。”
谢昆轻叹一口气,说:“总不会在京城久待。”
“你倒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你们去了边关,你母亲就该回来当家了。”谢老爵爷戏谑地看着谢昆,等着他纠结一番。
怎知谢昆听了这话,却轻声笑了起来,说:“总归娘亲已经有了底气,祖母失了舅舅的助力,绝不会胡作非为……”
老爵爷点了点头,再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他对这个孙儿,总是最放心的。
第二天天还未亮,谢昆和于华就按照约好的离京时间,早早地到了京郊。谢昆早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人,于华却也没有谢昆想的那样带着一大队,竟也是孤身一人。
两人相视一笑,一齐跳上马背,快马加鞭离了京城。
第119章 :
谢昆和于华悄无声息的离了京;虽说两人都不曾大张旗鼓;可还是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原先边关告急的军报只有朝廷官员知道,至于平民百姓;绝对是被蒙在鼓里的。
可谢昆和于华一走,那些武举子虽是暂时被四皇子安抚下了,到底还是生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不平心思,尤其那些心眼小的,不知道被什么人挑拨的;就好像真被谢昆和于华抢了头功一样,苦练功夫之余,就在酒馆里发起了牢骚,一传十,十传百,京都很快陷入了恐慌之中,一时间粮价飞涨,让负责采买军需的官员苦不堪言。
“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散布军情!给朕查,严惩不贷!”圣上将折子恼怒的扔到地上,不停地咳嗽,眼里也带出了恼恨。
边关的确告急了,又没有人能推测战事会推迟多长时间,以备不患,圣上已经着户部购足军需,可粮价一涨,百姓也不是傻的,也是疯抢,虽说国库丰盈,也架不住只出不进。如此有价无市的状况,只会让京城更加混乱。
“腾儿,此事交给你,给我揪出幕后主使。若是巧合倒还罢了,若是有人蓄意煽动,哼!”圣上眼里的阴狠毫不掩饰。
四皇子虽然不惧幕后主使,可还是斟酌了片刻婉拒道:“此事还是要太子哥哥去办才顺理成章。儿臣尚未成年……”
圣上的眼睛阴狠退去,看着好似不作为的四皇子,着实没了耐心陪他周旋,看他隐忍,他怒斥道:“老四,办不好这样事,朕先将逍遥王的王位许给你!”
“父皇?”四皇子震惊地抬头,他还未婚,还只是个皇子,如何能‘胜任’王爷这样的位置,况且,他志不在此。
“废话少说!海云,送老四出宫。”圣上一边说着,又咳嗽了起来,脸色都有些白了。
海云担忧了看了看火气正旺的圣上,他将头颅压的很低,引着四皇子出了御书房。四皇子还想说什么,海云猛地一抬头,几乎是警告地看了四皇子一眼。
四皇子本来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他知道海云一直随侍圣上,最能摸得清圣上的心思,虽然海云一直未能为他所用,但也不是太子身边的人,他略一思忖,便明白皇上此刻怕是受不得刺激听不得反驳,便没有说什么,而是冲着圣上行了一礼,毕恭毕敬地说道:“父皇息怒,儿臣,儿臣领旨谢恩,这便先告退了。”
圣上连头没有抬起,只是伸出手来摆了摆。直到四皇子出了御书房,圣上才取下捂在唇边的帕子,看着上面的一丝血腥苦笑起来。然后,他甚是仔细的将帕子折了起来,塞进袖口,仿若无事的继续批复折子。
四皇子步子有些不稳,人也有些心不在焉,圣上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坏一些,一想到这里,四皇子心里揪的紧紧的。一来自是与圣上父子情深,毕竟是跟着圣上长大的,他那心,虽然有些功利,但也不是铁打的。二来也是算计,若是圣上等不到他羽翼丰厚,他可还要隐忍至成亲之后?此时,四皇子只觉得进退无路。
好在他也算得天独厚,拿不准主意的时候,立即有人将他点醒了。
“四殿下,圣上贵体欠安,便是为着你自己,也不可再反抗圣上。”海云走在四皇子的身后,一直低着头,旁人也看不出来海云在于四皇子说话。
“咱家斗胆,说句实在话。知子莫若父,您那心思隐瞒的再好,也逃不过圣上的双眼。虽说皇家亲情浅薄,可到底四殿下您是独一份,您可不是在娘娘身边长大,自小便是跟着圣上的,您那点心思在圣上眼里与透明无意,圣上自小惯着您,您也不能伤了圣上的心。”海云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太子殿下的折子,只是被压下了,可不曾驳回。若您失了立功的机会,碌碌无为下去,只怕……”
“你的意思是,父皇已有废储之心?”四皇子震惊的停下步子,说不出是期盼还是什么,他看着海云有些弯曲的腰身,声音虽小,语调却颤抖不停。
“咱家什么都没有说,您可是什么都还没有干成呢。”海云却不肯给准信,见四皇子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脸上无喜无悲。
两人就站在原地,不退不进,半响回过神来的四皇子说道:“定不负父皇所托!”
这一刻,四皇子眼里蹦出了无与伦比的野心。这话是海云说的,可海云只忠于圣上,圣宠不断必定是善于揣测圣上心思的。所以,海云这话就代表了圣上的意思。有了圣上的默许,他又何必惧怕太子,只要不是明目张胆的夺储君之位,就不会引起朝堂动乱,那么事情做得隐蔽些小心些也未尝不可。
海云微一抬头,看着几乎耀眼的四皇子,暗自叹了一口气,曾几何时,圣上也是这般自信可以治好大盛王朝,也是这般的意气风发,可如今……也罢,时也命也,若不是边关那些蛮夷之族不安分,圣上怎会舍弃忠厚老实的太子殿下。四皇子虽未曾得先生教导治世之才,但骨子里自带着创、世的野心,也正因此,才可脱出陈腐,开创盛世。
“说过了?”圣上见海云回来,出声问道。他的心情不算顶好,却也像定下了一桩心事,松了一口气。
“老奴不负圣上所托,已与四殿下挑明。”海云的语调平平,给圣上递上一杯参茶就立在圣上身后不言不语,仿佛储君易位对他无关紧要。
“也是与你做个善缘,将来荣养,不至遭到错待。”圣上轻声咳嗽了两声,难得出口安慰有些伤感的海云。
“皇上,老奴只是个太监,什么荣养不荣养的,老奴服侍皇上也将近五十个年头了,自是您去哪里,老奴便去哪里的,说句自大的话,您可是离不得老奴的。”海云慢条斯理的说道,只是话语里的决绝却令人忽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