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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青微一侧身,让过鄢飞琼掌势,依然拦在她的前面,笑道:“五宫主,你们是师姐妹,得饶人处且饶人。”
鄢飞琼怒声道:“你还帮她说话,你让不让开?”
目光一抬,发觉朱龙珠拉着孙飞鸾,已经退出两丈之外!
那十六名黄衣卫,站在两旁,没有命令,竟然并未出手拦阻,忍不住大声叫道:“黄衣卫,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快把她们拿下!”
朱龙珠笑道:“他们本来就是死人咯!”
右手一挥,但见站在右首的八名黄衣卫,忽然一个接一个地倒了下去!
右首八人堪堪倒下,左首八人,也如斯响应,跟着倒下。
十六名黄衣卫明明已经戴了防毒面纱,应该不受诸毒侵害。
但焉知他们遇上的是武林首屈一指的使毒能手毒叟朱潜,他敢情已试出他们不畏剧毒,因此使出来的奇毒,也特别强烈。
这些黄衣卫虽然个个武功高强,但居然连哼也未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桂姑婆脸色微变,哼道:“看来老婆子非出手不可了。”
毒叟朱潜和她相距二丈,闻言深沉一笑道:“老夫早就恭候多时了。”
蛇姑婆忽然低声道:“桂大姐,咱们最重要的还是先把姓江的小伙子擒下,你且慢出手,等我去把他拿来了再说。”
桂姑婆颔首道:“也好。”
蛇姑婆身形一晃,直向鄢飞琼身边掠去,口中尖笑道:“五姑娘,这小子还是交给老婆子来打发吧!”
别看蛇姑婆一身肥肉,臃肿得像一个肉团,但她身法可着实轻灵!
这一转身,就像一团盘着的飞蛇,一下从鄢飞琼身边飞出,欺到了江寒青身前,咧着阔腮,呷呷失笑道:“还不束手就缚?”
探手之间,鸟爪般五指,就朝江寒青肩头抓落。
这一下来势奇快!
江寒青心头一楞,忖道:“此人身法好不怪异?”
身形闪动,向旁边让开,挥手一掌,斜拍出去。
他虽是随手挥出,但一般暗劲,应掌而生,朝蛇姑婆身上撞去。
蛇姑婆弄了几十年的蛇,她这身法,正是从盘成一堆的飞蛇身上,领悟而来。
她一抓落空,突觉一股强劲潜力,直向自己涌来,心头暗暗吃了一惊,尖笑道:“好小子,瞧不出你真还有一手!”
身形跟着斜飞而起,避过江寒青掌风,一团黑影又朝江寒青飞攫而至。
江寒青不认识蛇姑婆,但觉她身法怪异,闪避自己掌势之际,身形并不稍停,依然急扑过来。
心头不觉大怒,目中寒星一注,朗笑一声,道:“你当江某怕你么?”
脚下凝立不动,扬手一掌,迎着蛇姑婆劈去。
一团罡风,发如奔雷!
蛇姑婆堪堪扑近,陡觉这年轻人掌风如山。来势极猛,再待避让,已是不及!
但听“砰”的一声,蛇姑婆的身子,就像肉团的一般,连翻带滚,在空中连翻几个筋斗,直摔出二丈开外。
差幸她一身都是肥肉,在摔出的时候,早已头尾缩成一小团,倒是并未负伤。
身子一停,就骨碌碌地爬了起来,三角眼瞪着江寒青,两腮鼓动,气呼呼的道:“好哇,小子,你打得好,老婆子要你识得蛇姑婆的厉害!”
说话之时,已从手腕上褪下两个翡翠镯子,扬手朝江寒青打来。
鄢飞琼看的心头一紧,失声叫道:“姑婆,不可伤他!”
蛇姑婆呷呷笑道:“五姑娘别急,老婆子身边有的是解药。”
这时朱龙珠拉着孙飞鸾,已经跑到六七丈外,孙飞鸾放心不下,停下步来,回头瞧去。
正好看到蛇姑婆祭起一对翡翠镯子,心头一紧,同时喝叫道:“二公子,小心!这是一对翡翠蛇,身有奇毒……”
迟了!
两圈翠影,来势劲急,一左一右,直取江寒青肩头要害。
这一手法,倒是和武当派的“两仪环”颇相近似!
孙飞鸾话声未落,江寒青双手一伸,已把两只翡翠镯子接到手中。
你当它是两只玉镯,那就上当了!
冰凉的翡翠镯子堪堪入手,它就活动起来!
这两条翡翠小蛇,是蛇姑婆的随身法宝,久经训练,动作奇快,一口就咬在江寒青手腕脉门之上。
照说它们这一口咬住,死命不放,非等你中毒倒地,听到蛇姑婆的口哨,才会松口,因为它们身子坚勒,一口咬住你脉门,你早巳吓昏了头,那想拉得下来?
但这下咬到江寒青脉门上,两条翡翠蛇就像遇上了克星,赶紧松口。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的事,江寒青玉镯入手,陡觉两道脉门一阵刺痛,低头看去,两只翡翠玉镯,赫然是两条翠色小蛇!
此时两颗蛇头,已经咬在自己脉门之上,心头不觉大怒,双手一扯,把两条蛇捉到手中,其实你不用扯,两条蛇早已松开了口。
江寒青在怒火头上,那管翡蛇奇毒无比,双手整个乱拉,硬生生把两条翡翠蛇一拉二段,二拉四段,奋力往地上一甩,大喝道:“老虔婆,你还有什么恶毒暗器,一并使出来让江某瞧瞧。”
这下看的蛇姑婆目瞪口呆,脸色煞白,两条稀有的翡翠蛇,眼睁睁的被人拉成了八段,叫她如何不心痛?
只见她三角眼凶芒一闪,厉笑一声道:“老婆子忘了你喝过蟒鳝血!”
一抖手从她大袖中飞出一条乌黑的软鞭,“呼”的一声,朝江寒青当头砸来。
江寒青看她使出兵刃,倒也不敢大意,脚下后退一步,迅速从腰间撤出夔龙剑。
“铮”!一声清脆的龙吟,寒光乍闪,一柄软剑,登时伸得笔直!
江寒青横剑在胸,口中朗声喝道:“且慢!在下有话问你。”
蛇姑婆一脸横向,不住地抖动,尖哼道:“你有什么话说?”
江寒青道:“你说在下喝了什么血?”
蛇姑婆切齿道:“蟒鳝血。老婆子化了三十年心血,养在地窑寒潭里的蟒蟮宝血,被你喝了,小子,你还是乖乖地随我去见太上吧!”
鄢飞琼听得奇道:“蛇姑婆,你地窖养了一条蟒鳝?那是什么用的?”
蛇姑婆不耐地道:“是太上治疗右臂用的,喝了蟒蟮宝血,少说也抵得上三十年苦练,你说这小子可恶不可恶?”
她越说越气,手中软鞭一扬,厉声喝道:“小子,你是乖乖地随我去见太上?还是要老婆子动手?”
江寒青听她一说,心中暗道:“原来跌入深潭,喝了许多蛇血,果然不是作梦!不错,自己从醒来之后,难怪一直觉得精神旺盛,不但步履轻快,就是目光,也比从前亮的多了,大概就是喝了蟒蟮血的好处。”
心中想着,朗笑一声道:“在下方才已经见过鱼姥了。”
蛇姑婆喝道:“小子,鱼姥也是你叫的?”
江寒青道:“她明明就是鱼姥。”
蛇姑婆怒声道:“太上。”
江寒青道:“好吧,太上就太上,在下方才已经见过了,这玉鱼就是她送给在下的。”
蛇姑婆道:“那是太上还不知道你喝了蟒蟮血。”
江寒青道:“她知道了又怎样?”
蛇姑婆失声叫道:“老婆子没工夫和你闲磕牙,小子,你到底是束手就缚呢,还是要老婆子动手?”
江寒青笑道:“你方才不是已经动过手了?你不是在下对手。”
蛇姑婆怒吼道:“好小子,你是门缝里看人,把老婆子看扁了。”
手中蛇鞭一挥,“呼”的一声,朝江寒青的头上圈来。
江寒青服了蟒蟮血,目光宛如两点寒星,虽在黑夜之中,依然看的十分清楚。
心中暗道:“她手中这支软鞭,似是一条长蛇!”
蛇姑婆一生养蛇,她使的兵刃,暗器,自然全是毒蛇!
这支软鞭,正是一条活的黑鳞铁线蛇,周身细鳞,坚逾金石,普通刀剑,砍在它身上,滑不受力。
铁线蛇的另一特长,就是缠人兵刃,只要你朝它一格,就缠了上来,别说被咬上一口,当场毒发昏迷,就是兵刃被它缠住,蛇姑婆只需轻轻一抖,你兵刃也早已脱手了。
因此在蛇姑婆这条蛇鞭之下,从无走过百招之人。
却说江寒青心念转动,身形一侧,夔龙剑斜斜递出,就在快要蛇鞭接触之际;忽然轻轻一翻,剑尖平贴,一下拍在蛇头之上,把蛇鞭震荡开去。
他这一剑看似平淡,但实则拿担得极准,剑光一翻,平拍而出,正好是蛇姑婆蛇鞭递老,变化已尽之时,只此一招,已见优劣!
桂姑婆冷眼旁观,不觉悚然动容,心中暗道:“这姓江的,剑上造诣,大是不弱!”
江寒青一剑逼退蛇姑婆,并不趁势还击,傲然笑道:“你还要江某束手就缚么?”
蛇姑婆一退倏进,厉声道:“小子,你少逞口舌之快,蛇姑婆不叫你识得厉害,也不叫蛇姑婆了。”
挥舞蛇鞭,直攻过来。
蛇头伸缩,扬起一片腥风,呼呼有声,好不凌厉!
江寒青大笑道:“原来你就是蛇姑婆,难怪你使的兵器都是毒蛇。”
一片鞭影之中,响起了蛇姑婆的呷呷尖尖:“小子,你既然知道,就要小心了。”
她一个臃肿的身形,此刻竟然灵活无比,绕着江寒青飞快的盘旋游去。
手中蛇鞭,更是上下左右,飞舞轮转,一颗三角蛇头,倏昂倏沉,两颗闪着碧光的蛇眼,紧盯着江寒青身上大穴,大有乘隙而噬之意。
江寒青目光锐利,看到铁线蛇两颗眼睛随着上下飞舞,只是紧盯着自己穴道部位,心头也止不住暗暗发毛,忖道:“难道蛇也认得穴道?”
心中想着,两道眼神,也不觉紧注蛇头,陡然一剑削去。
这一削凝气而发,剑光如练,剑势强劲无匹!
蛇姑婆但觉眼前奇亮,森森剑气,直逼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