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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宫主剑光一敛,人已站在原地,冷冷问道:“你们看清楚了么?”
紫旗令主道:“弟子愚鲁,还请三师叔指点。”
三宫主道:“你们看我在空中飞舞发剑,一定觉得甚是惊奇,其实你们只要提摄真气,把五个小节串合起来,如风展翼,自然就会凌空飞起,并无惊奇可言,你们不妨试试看。”
四人闻言,果然各自缓缓吸气,展开剑法,身形也随着腾纵而起,但随跃随落,有的只递出一个小节,来不及变换招式,有的虽然接连刺出三剑,但姿势全走了样。
三宫主逐一纠正,在旁拨点指导,四人练了两个时辰,许多精微之处,还是不能完全领悟。
三宫主道:“你们可以吃饭了,饭后,仍须在这里继续练剑,直到纯熟为止,离开此地,就不许再练,知道么?”
四旗令主一齐躬身道:“弟子省得。”
三宫主话声一落,便自举步往里行去。
四旗令主恭送三师叔起后,又各自练起剑来。
这一招剑法,飞腾刺击,四个人直练到二更过后,才算练得差不多了。
三宫主手下的拿云适时走出,说道:“三宫主有命,四位令主不用再练,可以回去了。”
这一天下来,四旗令主个个累得精疲力竭,大家躬身领命,收起长剑,回转方鉴堂去。
第二天练的是第二式“凤鸣朝阳”。
第三天练的是第三式“凤翥鸾回”。
这两式剑法,一式比一式繁复,尤其最后之式“凤翥鸾回”,全凭一口真气,凌空发剑,连续九个变化,必须一气串合,驭剑取敌,没有深厚内功,对剑术有精深造谐的人,就是练上数十年,也难有成就。
三天下来,四人之中,只有黑旗令主对这三式剑法,已能融会贯通,完全领悟,紫旗令主等三人,只能练会前面二式,第三式剑法,因限于本功力,差不多只有三成火候。就无法再精进了。
黑旗令主愈练愈觉心惊,因为他发觉这“天凤三式”表面上虽是飞腾刺击,实则竟是失传已久的上乘驭剑之术,变化奇奥,深不可测,以自己所学,最多只能破解第一式“天凤来仪。”
对第二式“凤鸣朝阳”,勉强还能全身而退,至于第三式“凤翥鸾回”,剑光盘空维绕,笼罩所及,足有三丈方圆,每一剑都足以致人死地,根本无从封解,也无法抗拒。
这是第四天的早晨!
四旗令主已经齐集阶前,恭身肃立。
厅上,早已恢复了原来的摆设,正中放一把棉披交椅,自然是大宫主的坐位,此刻还空着。
左页一把交椅上,端坐着头戴青铜面具的三宫主,拿云、捉月,则分站在厅门两旁。
整座敞厅肃然无声,大家都在等待大宫主莅临。
因为大宫主定在今晨亲自考核门下四个弟子的剑法,也许不有更重要的指示。
时间渐渐过去,如今已是巳牌时光,大宫主还不见莅临。
连端坐厅上的三宫主也开始感到焦灼,一双冷寒的目光,不住朝厅外上空投去。
就在此时,眼前微风一阵,一道人影,飘然飞落,朝上抱抱手,朗声道:“执法坛靳绍五参见三宫主。”
三宫主盈盈站起,还礼说道:“靳老来了,大师兄呢?”
靳绍玉已经大步跨入厅中,笑道:“大宫主已回秦岭去了。”
黑旗令主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总坛是在秦岭。”
三宫主又说道:“大师兄要靳老赶来,不知可有指示?”
靳绍五道:“大宫主有密令在此。”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封密柬,递了过去。
三宫主接过密柬,随手打开,只看了一眼,便自收入袖中。
拿云已在宫主下首,添了一把交椅。
三宫主一摆手道:“靳老请坐。”
靳绍五略一欠身,就大模大样的在椅上坐下。
大厅上突然间沉寂下来,静寂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但大家一望而知,三师叔正在和靳坛主以“传音入密”交谈。
只听王宫主冷漠地叫道:“刘景升。”
四旗令主全在阶下,三宫主不叫别人,单单叫刘景升,这不是意味着颇不寻常么?”
大宫主没有亲来,来的却是总坛的执法坛主,就更使人感觉到事态严重。
黑旗令主固然心弦猛然一震,青旗令主司徒兰,同样的心头狂跳!
黑旗令主硬着头皮,应声而出,躬身道:“弟子在此。”
三宫主道:“你可随靳坛主去。”
她戴着青铜面具,看不出丝毫表情,就是话声,也一直冷冰冰的,使人根本无法相信,她会是娇婉多情的孙飞鸾!
黑旗令主躬身道:“弟子遵命。”
靳绍五已经站起身来,朝三宫主一抱拳道:“兄弟告退。”三宫主道:“靳老好走,本宫不送了。”
靳绍五缓步走下石阶.朝黑旗令主道:“刘令主请随老夫来。”
转身向外行去。
黑旗令主应了声“是”,坦然随着他身后而去。
司徒兰眼看着黑旗令主随同义父身后走去,一颗心好像被人刺了一刀,几乎当场昏倒,眼眶湿润,心下暗道:“果然出事了,唉,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相劝,早些离开,现在叫我怎么办呢?”
黑旗令主随着靳绍五走出精舍,一路行去,一回工夫,出了后园,行到方丈室右首一间密室之中。
靳绍五当先走入,等黑旗令主跟入,立即说道:“掩上门户。”
黑旗令主依言关上木门,机打量了一眼,只见这间密室,地方不大,室中放了一张紫檀圆桌,和几把雕刻精致的椅子,别无摆设,敢情是非镜和尚等平日秘密议事之处。
靳绍五在一把持上坐下,指指对面,说道:“刘令主请坐。”
口气倒还相当客气!
黑旗令主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故意问道:“靳坛主要属下来此,不知有何差遣?”
靳绍五一手捋须,点头笑道:“大宫主时常夸奖刘令主机智过人,果然不错。”
黑旗令主欠身道:“坛主夸奖。”
靳绍五缓缓说道:“刘令主,你把面具取下来。”
黑旗令主心头暗暗震惊,依言揭下面具。
靳绍正紧闭着嘴唇,深沉目光,只是在黑旗令主脸上,溜来转去,看得十分仔细。
黑旗令主虽是艺高胆大,但被他凌厉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自己,也止不住脊背发凉,虽想力持镇定,却仍然掩不住内心的紧张,微现局促不安之色。
右手暗暗凝聚功力,抬目问道:“坛主可是觉得属下有什么不对么?”
靳绍五缓缓收回目光,温和地笑了笑,道:“没有,刘令主近来易容之术,当真大有进步,经老夫仔细检查,已然看不出丝毫破绽来了。”
黑旗令主不知他说这话用意何在?只得勉强笑道:“属下自己倒也觉不出来。”
靳绍五面情忽转严肃,徐徐说道:“因为你这次前去,对方之中,不乏易容高手,自是丝毫疏忽不得。“
黑旗令主这下听出来也,原来要派自己去一个地方,并不是自己败露了行藏。不觉暗暗吁了口气,一面故作惊异,问道:“坛主要属下到哪里去?”
靳绍五道:“你的任务,就是假扮江大公子。”
黑旗令主讶然道:“属下奉靳老派遣,不是早就取代了江步青么?”
靳绍五微微一笑,摇头道:“不,对方已知你是黑旗令主,真正的江步青,尚在咱们手上,只不知江步青囚在何处?”
黑旗令主“哦”了一声,道:“坛主之意,是要属下再假冒被囚的江步青了。”
靳绍五颇为嘉许的望了他一眼,额首道:“不错,最近老夫执法堂下,有两名护法,已为对方所掳,也许说出排衙石室秘密,对方极可能会有行动。”
黑旗令主心中一动,暗想:“原来那失踪的两名护法,是执法堂的人,这就是了,执法堂主管本门刑法,知道囚人之处。”
金令情潮二十二 朱鸟五使
二十二 朱鸟五使
排衙石室,不但地方隐密,而且非镜大师当初建造之时,也颇费一番工夫,因此就决定把一干人犯,移置于此,只有江步青,尚未送来。
黑旗令主心头暗喜,忖道:“司徒兰果然没有欺骗自己,大哥仍然被囚禁在雨花台那座古墓之中。”
只听靳绍五又道:“也许是他们运送人犯之时,不够严密,被对方发觉,以致怀疑到圣果寺和本门有关,老夫要你假扮江步青,囚禁排衙石室,就是将计就计,任令对方把你救走,趁机打入对方之中。”
黑旗令主道:“对方一定会把属下救走么?”
靳绍五道:“目前还很难说,但据最近的消息,也许,西秦、北李业已联合一致,对方如在排衙石室之中发现了你,自然会把你一并救出。”
黑旗令主道:“属下如被对方救出如何和坛主联系呢。”
靳绍五沉吟道:“派遣卧底,原本老夫刑堂之责,你将来归朱雀坛统一联系,或是仍由三宫主指挥,须由大宫主决定,到时自会有人和你联络。”
黑旗令主心中暗道:“从他口气中,已可听出朱雀坛是专门负责各处卧底之事的了。”
一面点点头,道:“属下记下了。”
靳绍五道:“好,老夫这就命人把你送去,但老夫必须点你四肢穴道,暂时只有委屈你了。”
黑旗令主道:“坛主但请动手。”
靳绍五屈指连弹,点了黑旗令主四肢穴道,起身开门出去,轻轻击了两掌。
但见门外立时走进两名黑衣汉子,朝靳绍五欠身一礼。靳绍武一抬手道:“把他送去石室。”
两名黑衣汉子答应一声,架起黑旗令主,由左首那个汉子伸手朝壁上一接,两块护壁木板登时胡左右开启,露出一堵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