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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蛇姑婆一张干瘪的脸上,却不觉浮起了笑容!
这人话声清冷,走路也轻快无声,甚是洒脱,但脸上却戴着一副银色面具,连身上一袭长袍,也银光闪闪,质料非常奇持,好像是银丝织成的。”
只要看他飘然行来,连袍角也没有飘动一下,这袭银袍,穿在身上,份量定然不轻!
毒叟朱潜打量了银袍人一眼。
不,该说他注意的是此人一身银袍,徐徐说道:“阁下何人?”
银袍人拱拱手道:“朱前辈没见过在下,自然不认识了。”
毒史朱潜看他称自己前辈,也许是自己故人门下,不觉问道:“不知尊师是谁?”
蛇姑婆尖笑道:“朱老头,你连五凤门的二宫主也不认识?”
原来这银袍人就是二宫主!
难怪五宫主鄢飞琼听了他的声音,要大吃一惊!
毒叟朱潜脸露异色,轻咳一声,道:“你就是二宫主?”
银袍人翩翩一笑,道:“在下正是邢飞霜。”
原来二宫主叫邢飞霜!
毒叟朱潜呵呵一笑,道:“很好,老夫正有一事要向二宫主请教。”
邢飞霜道:“朱前辈请说。”毒叟朱潜道:“江二公子被你们掳来,小女大概也落在你们手里了?”
邢飞霜道:“朱前辈说的不错,令爱确是被我们请去了。”
这个‘请’字,倒说的好听。
毒叟朱潜双目神光一闪,问道:“你们劫持小女,为了什么?”
邢飞霜淡换一笑道:“本门久仰朱前辈大名,想请朱前辈……”
毒叟朱潜没待他说完,怒哼道:“你们把小女掳去,想以此胁迫老夫么?”
邢飞霜道:“老前辈幸勿误会。”
毒叟朱潜道:“误会?你们明明把小女掳为人质,还说老夫误会么?”
邢飞霜悠然笑道:“朱老前辈一定要这么说,在下就无话可说了。”
毒叟朱潜大怒,喝道:“这是令师授意的么?”
邢飞霜冷声道:“朱前辈说到哪里去了?家师久已不问生事。”
毒叟朱潜气极的道:“那是什么人的意思?”
邢飞霜道:“这是大师兄的意思,因为大师兄想见见朱前辈。”
毒叟朱潜道:“小女现在在哪里?”
邢飞霜道:“在下已把令爱送到大师兄那里去了,不知朱前辈是否愿意和大师兄晤面?”
毒叟朱潜双目精光四射,哈哈大笑道:“五风门纵是龙潭虎穴,老夫何惧之有?”
邢飞霜笑道:“朱前辈言重了,五凤门纵然睥睨天下,但对朱前辈也不敢有失礼数。”
毒叟朱潜冷冷一笑道:“令师兄现在何处?”
邢飞霜道:“朱前辈那是答应了。”
毒叟朱潜道:“不错,老夫就去见见令师兄,看他能把老夫父女如何?”
邢飞霜稍略欠身,抬手道:“屋外车马已备,朱前辈稍待就可上路了。”
话声一落,两道冷电般的眼光,朝鄢飞琼投来,冷声道:“五师妹。”
鄢飞琼自从邢飞霜现身之后,一顺心直是忐忑不安,站在竹榻上,十个指尖,都凉得快要发麻,硬着头皮应道:“二师兄……”
她平时见了二师兄,并不感觉他可怕?但不知怎的,此刻这声“二师兄”,竟然声音都有些发抖。
刑飞霜轻道:“五师妹今晚立了一件大功。”
“大功”,自然是指擒到了江二公子。
鄢飞琼几乎从心底冒出冷汗,低着头不敢出声。
邢飞霜又道:“时光不早,咱们别打扰蛇姑婆了,五师妹咱们走吧!”
鄢飞琼心头一急,嗫嚅:“二师兄,他……”
她喉咙好像塞住了什么!竟然说不出来。
蛇姑婆立时谄笑道:“是了,五姑娘打了那姓江的一支‘天己针’。”
邢飞霜笑道,“打了他一支‘天己针’,那也没有什么。”回头对鄢飞琼道:“五师妹,朱前辈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咱们得快些上路才好,你还是快带上他上车去吧!”
鄢飞琼突然好似下了极大决心,拾头道:“二师兄先陪朱前辈走吧,小妹还不能走。”
邢飞霜道:“为什么?”
鄢飞琼道:“江寒青被小妹‘天己针’打中,子不见午,所以……所以……小妹即刻背着他来找蛇姑婆……”
这几句话,她说来竟然十分吃力。
蛇姑婆一脸俱是谄笑,巴结的道:“中了‘天己针’,无药可救,方才五姑娘还逼着老婆子非想办法不可呢!”
糟糕,这老婆子当真口不择言,这话如何能和二宫主说呢?
鄢飞琼听得双颊飞红,暗暗焦急!
邢飞霜笑了笑,道:“五师妹就是这个脾气,其实打了江寒青一支‘天己针’,又有什么关系?大师兄传下金凤令,只要拿到江寒青,死活不计。好了,咱们走吧!”
鄢飞琼道:“不,小妹立誓要把他生擒回去。我已和姑婆说好了,先解了他蛇毒,小妹自会把他押回总坛去的,二师兄还是先走吧。”
蛇姑婆又道:“五姑娘这话没错,老婆子方才确实答应过她,替小伙子退出体内蛇毒。”
邢飞霸目光冷峻,说道:“姑婆不用费事了,我们得立时把他带走。”
鄢飞琼几乎急得要哭,抬眼道:“二师兄吩咐,小妹岂敢不遵?只是江寒青是小妹朱雀坛所擒,小妹有权处置,我要活口。”
毒叟朱潜负手站在门口,冷眼旁观,把两人对答之言,字字传入耳中。
他不知道“天己针”如何厉害?心中暗自忖道:“江寒青反正和自己同车,就算蛇姑婆不给他医治,自己也不会让他中毒死的。”
邢飞霜淡淡一笑道:“原来五师妹是怕我争了功,江寒青是五师妹所擒,自然是五师妹的首功了。”
说到这里,突然严峻地说道:“但不论如何,今晚非把此人带走不可。”
鄢飞琼脸色一变,道:“小妹说过等蛇姑婆退出他体内蛇毒,自会把他解回总坛,二师兄非要把他带走,莫非不信任小妹么?”
邢飞霜伸手从怀中模出一面绣着金凤的三角小旗,随手一扬,冷声道:“不是我不信任五师妹你,大师兄下的金令,追回江寒青武功之事,交我全权处理,并要五师妹即转总坛。”
鄢飞琼看得一愣,抖声说道:“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传来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你要救江寒青,不如假依从,抱着江寒青出来,我自会在门口接应于你。”
鄢飞琼只当说话的是毒叟朱潜,不觉抬眼朝朱潜望去。
毒叟朱潜负手站在那里,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邢飞霜冷冷地说道:“五师妹见了金凤令,还敢不遵么?”
鄢飞琼突然心头一横,说道:“小妹遵命。”
双手抱起江寒青,大步朝门外走去。
邢飞霜目光冷峻,瞥过鄢飞琼,朝毒叟朱潜欠了欠身,抬手道:“朱前辈请。”
鄢飞琼跨出门口,果见湖边停着两辆马车,心头紊乱,脚下不觉一停!
突听耳边又响起那人的声音说道:“你还不抱着他快走,难道真要回五凤门去领功么?”
这两句话说的虽轻,但听到鄢飞琼耳里,不啻当头捧喝!
心头蓦然一惊,自言自语道:“我不能把他送回总坛去,我要救他……”
也不知哪来的力量,居然使她敢违反金凤令!
突然银牙一咬,抱着江寒青,往林外发足狂奔。
邢飞霜冷喝道:“五师妹,你还不回来!”
鄢飞琼横上了心,哪还理会?对邢飞霜的喝声,充耳不闻,接连几纵,已经掠出林去。
邢飞霜看得大怒,冷喝道:“五丫头,你敢违抗金令?”
双脚一点,人随声起,衔尾追扑过来!
他身形快的如同驭电追风,晃眼间便已追到林前!
就在此时,瞥见人影一晃,从林中闪出一个人来,放过鄢飞琼,然后慢条斯理地背负双手,在路中央一站,挡住了邢飞霜的去路。
此人行动,看去缓慢,实则甚是迅速。
邢飞霜追到近前,才看清拦路的是个身穿青纱长衫的少年书生!黑夜之中目若寒星,笑吟吟地站在面前!
这人正是上次在南屏山小庙前,阻拦自己,追逐江寒青,使出驭剑术的那个青衫少年!
邢飞霜暗暗皱了下眉,一手紧按剑柄,怒声道:“又是你!”
青衫少年供拱手笑道:“二宫主居然还记得区区在下,倒是荣幸得很。”
邢飞霜寒声道:“你拦我作甚?”
青衫少年徐徐地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得饶人处且饶人,二宫主不该逼的她太紧。”
邢飞霜嘿道:“这是本门之事,你管得着?”
青衫少年笑道:“贵门之事,在下自然管不着,但她手中所抱的,是在下的义弟。在下的义弟,在下岂能不管?”
邢飞霜目中杀机隐现,锵的一声,掣出长剑,冷声道:“你认为我怕你了么?”
青衫少年安祥地站立不动,看了他手上闪闪生光的长剑一眼,微笑道:“今晚在下不想和你动手。”
邢飞霜怒嘿道:“是不是我手中长剑不够锋利?”
青衫少年朗朗一笑,说道:“非也,在下只想打一个手势,让二宫主看看,不知二宫主识是不识?”
话声一落,人已正身而立,左手雷决向天,右手剑诀平伸,遥指邢飞霜心坎。
说也奇怪,身为五凤门二宫主的邢飞霜,骤睹青衫少年摆出来的手势,身躯不禁陡然一震!
她头脸上戴了银面具,看不出她的脸色,但两道冷峻的眼神,刹那之间,射出惊异之色!
急急后退三步,冷声道:“你……你是何人门下?”
青衫少年缓缓收起手势,目中寒星飞闪,正容说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