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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母亲派人来,说要起程了。于是玲燕帮我穿好了衣服,那些人把东西都抬上了车子。我就这样,很莫名的就走了。
一共是两辆车,母亲和我同乘一车,后面是行李和玲燕,还有几个护卫骑马跟着,具体几个人,由于天暗,我没有看清楚。
母亲什么也没有说,但我看出了事情的蹊跷。在出府门的时候,我们带的人没有父亲的手令而打昏了一个家丁,然后赶路十分的匆忙。
车子很宽敞,母亲拥着被子,没有看我,就这样,沉静的过了大部分的时间,到了后半夜,我们依然在赶路。想是母亲看着我也没有睡,就问了一句。
芙儿,怎么不睡?
……,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感觉,我们好像在逃一样。母亲,您为什么要跟着来,还有,永嘉,……
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切都这么的诡异,到底是怎么了?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感觉很混乱,混乱到,我已经理不清楚思绪了,……
我想了很久,可越看越是混乱,到底怎么了?
……
我看了你一路了,也知道你的困惑。……,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永远什么不知道。
很多时候,闭了眼睛才是最美好的时候。
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发生了什么也全不知道,那不好吗?
母亲,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这是我的事情,我应该明白我到底身处何处,我在做什么。……,我不想等大家都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乏了,明天等到了丽州的时候再告诉你。我想睡了,你也睡一会儿,……
祈王在那里等,你不想让他看到你最憔悴的样子吧。
我,……
母亲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但我却没有办法。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愿点了点头。
我们的车走的慢一些,这样的路赶路实在太辛苦,而玲燕他们则超过了我们,先走一步。就这样,我们的车,和护在车两旁的两个护卫在雨夜中赶路。
车上感觉不到春雨的寒冷,只有颠簸。
我再想了一会,也迷迷糊糊的有了睡意,然后就睡着了。
还是梅花,满眼都是,弥漫了所有的视线,……
小时候的我很高兴的跳着,叫着,在林子中跑来跑去。
眼光穿透这里的时候都变成了五彩的颜色。
好美,好安静,只听见我自己的声音,……
突然一把斧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眼看着斧子冲着梅花树砍了下去,那花就残了,碎了,然后花瓣全都痛苦的落在泥土上,……
出现了很多的人,很多很多,他们把花踩的满脚都是。
洁白的花瓣被泥污了,破烂不堪,……
鲜红色,一抹浓重的鲜红色染红了这里。
……
如此的熟悉,仿佛就要看清什么是真相的时候,我张开了眼睛,车停了,母亲不在身边。
我赶紧坐了起来,挑开了车上的帘子,薄雾隐约可以看见晨曦,雨还在下,但是已经不大了。
到丽州了吗?
我说了一句,但是没有人回答我。
母亲,那两个护卫严阵以待的看着对面的人,因为天的缘故,那人离的不近,又是骑在马上,没有看清楚脸。
马长鸣一声,好像在打一种信号。我听了出来,他胯下的马是大宛良驹,虽然说是日行一千里,夜走八百里有些过誉,但,这样的马的确世间少有,我也只知道哥哥有一匹,还当成宝贝似的不让我看到。
隐约感觉到周围有很多的人包围了这里。
不好,是遇到强盗了。
可,强盗有这样明目张胆的吗?这是官道,不是深山,人来人往随时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人?
母亲,出了什么事?
我下车问。
芙葭,看来,今日我是怎么也无法隐瞒了。你不是一直想看真相吗,这就是。
所有的真相都是繁华背后的阴影,没有你想的那样的庞大而虚荣。就像缩了水然后霉了的东西,打着晃,干扁,也许还有腥臭。
母亲说这些的时候,身体挺的很直,似乎有一种不可一世的风度。态度接近傲慢。
我看见那马上的人缓缓纵马前行。深色的披风垂下来,衣服看的出来是湿的,想必他淋了一夜的雨。
一样挺直的腰身但是看起来却是那样的凄冷,有些凌乱的发丝贴在了苍白的脸上,如此的熟悉。
穿过林子的一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而我因为看清楚了他是谁而呆住。
……,这就是真相?可为什么当我接触到这些的时候,我反而更加的糊涂了?
他下了马,走到了母亲的面前,跪了下去。
简御王命在身,请母亲和祈王妃回去。
哥哥,怎么是你?
我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一切都像是从心中发出的声音,也许我都没有问出来。
“芙儿,天冷,怎么就穿这么少,还站在园子里,不怕冷吗?”
“芙儿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可以用枯败来说呢?唉,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见芙儿你难得有这样的心情出来走走,说几句玩笑话,也是博你一笑。”
“你要是闷的话就在你的小院子里走走,透气就好。也要穿的多一些,就像今天,……,哦,都起风了,……,要不是我拿披风来,这样的天气你就要难受了。”
“哥哥,你真的是外面传言的那位潇洒的姚家长公子,而不是什么贫寒家的嬷嬷?
“芙儿怎么最近越发的贫嘴了,这是和谁学的,快快改掉。”
“记下就好。……,芙儿,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其他兄弟姐妹虽说也是亲的,可到底隔了一层。”
“今天晚上的时候也许会下雨,哥哥要是出去可记得早些回来。……,其实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要是被硬雨淋了肯定要得风寒的,那样的话,你还怎么可以摆出哥哥的样子来说我多多注意呢?”
“我会注意的,其实要是没有什么要事我今晚不会出去的。现在就是去衙门看一下。好了,你进去吧,今天想做些什么?”
昨天的情景已经刻入了我的脑中,那些话我现在甚至还可以清楚的记得,连他说话时候的神态,突起的风,甚至早春的残花,风中微冷的水气,……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
既然称呼我是母亲,就让开。你不想被说成是忤逆吧!
母亲,……
哥哥的声音承载了我无法承受的悲哀。
简御也是王命在身,……,请母亲和祈王妃回去。
雨落在哥哥的身上,而他低着头,雨水顺着打绺的头发滴了下来,落在地上,却没有些微的水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你面前是谁?
你要阻拦的是谁?
那是你的亲妹妹呀!
母亲说的有些着急。
不说她是什么祈王妃,就看在她和你一母同胞的份上,放她过去。
母亲那声音透出了哽咽,和,……
为什么我如此容易的感觉出那种绝望?
这样的熟悉?
哥哥跪的更低了。
祈王永嘉昨夜带兵逼宫,幸得皇上早有防范,永嘉现已关押在大理寺天牢中。祈王妃虽无牵连,但涉及谋逆大罪,无诏不得出京。
哥哥的声音很像空洞中发出来的一样,带了无法说出的一种感觉,空空的。
永嘉,……
唉,终究有了这一天。
我没有说话,看了看母亲,而母亲像被镇住了一般,脸色也是煞白的。
……,你们做的好事呀,……
兄妹,君臣,夫妻,母子,朋友,这是五伦,你们这样做,到底对得起谁呀?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你阻拦,对不起你妹妹,是为不仁;你们算计永嘉,可永嘉毕竟和你是君臣,也是多年挚友,是为不忠不义;不听我的话,忤逆犯上,是为不孝;还有你的父亲,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是为无情。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无情。
五伦中,你们占了哪一样?
母亲,……
哥哥哭了,我听见了,那哽咽的声音……
虽然没有哭出来,可那种声音让人听了更心疼。
不要这样叫我,我不再是你的母亲,她,……
母亲说到这里,指了指我。
她也不再是你的妹妹。
母亲,简御实在是王命难违,……
男人,总是有很多的原因,他们做事情是这样,做错了也是这样。你是这样,你父亲也是这样。
王命?
为什么王命就大过我们?难道和你流着同样血的亲人都不如那盖着玉玺的一纸诏书?
哥哥听着越发的不敢抬头了,我也觉得母亲的话太重了,连我在旁边听着都感觉无法承受。
周围的人好像多了起来,我们面前的人慢慢分开了,然后就是一个沉稳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
夫人,何苦在这里为难孩子?
马上的父亲,庄重的深蓝披风,即使也是潮湿的,可依然如此的英挺,不愧内阁宰相之位。
母亲看了看这样的父亲,没有再说什么,冷冷笑了一声,拉了我就回到了车上。
看样子不能走了,……,芙葭,……
母亲想说什么,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摇了摇头。
没什么的,……,永嘉不能来,我还能到哪里去呢?
母亲说的对,到了这时候才知道,我的心。
感觉车缓缓动了,却是掉转了方向,往回走。我拉开了侧面的帘子,看见了哥哥骑马就跟在旁边,当我们的眼睛的对上的时候,他看着我,像想和我说什么,我手一抖,帘子放了下来,隔断了我们。
听见,雨似乎大了些。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不知为什么,心中想起了这词。刚才我听见了,也看见了,没有说话不代表我没有感知。母亲的话虽重,可那期间隐约藏了什么。
算计永嘉,在母亲听到永嘉逼宫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我的父兄在算计永嘉,而皇上的那诏书也是奇特,很明白说明了,我,朝野皆知的祈王妃不牵连,只是不许出京罢了。
……,唉,其实也很好想,真相也真的就是那个缩了水,干扁打晃的东西。
他们要我回来的真正目的,也许就是为了逼反永嘉。
芙儿,……,想说什么就说吧,到了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