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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光景。小民百姓的日子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过。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等我下车才看清楚眼前是什么。
这就是你想带我来看的吗?
我问他。
是,已经很多年了,这里还是这样。一到了这个时节这里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
难以言语吗?那就叫做“美”好了,……
眼前是一片梅林,说不清楚有多少株,总之看不着边界,都是白色的梅花。每片花瓣都是那样的晶莹剔透,像阳光下的雪,又像世上最透明的琉璃。
阳光照在梅花上,连阳光也被染上了清冷的幽香,显出七彩的光线都是带了神秘的味道。
单近处的一株看,风吹过,也有点点落地,却分不清楚是雪还是梅。妩媚灵动处,说不出的清丽。像一绝色丽姝,穿了水晶装饰的华服,迎着风跳起了只有传说中的神女方才跳的飞天。
吹落的花瓣像无数飘动的丝带,仿佛各自拥有了生命般缠绕在梅树间,花丛中,梅林上空,和呼啸的风中,和着雪一起飞舞。
喜欢吗?他问。
喜欢。我答。
我想起了小时候,姚府中也有一片梅林的,后来被砍了,可惜了,……
这里送给你,希望可以给你带来坚强和勇气。
是的,在我必须舍弃的我们的一切后,最欠缺的就是勇气。可面对不可知的将来,我所需要的也只有勇气。
这样一个连天上的仙子都要嫉妒的地方留给我的印象就只有一种哀伤,它并不随时间的推移而淡去,可未见浓重,只是维持了它的原貌,就是不肯消散啊,……
'2 楼' Posted:2006…04…09 21:01|
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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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不像我想的那样长远,正月刚过,原先我以为可以布满全世界的雪就化了,连一丁点也没有留下。早春的风虽然料峭,可依然带了丝丝的暖意,毕竟这是春天了。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永嘉,他给我的梅花我也没有去看过,现在那些花应该都谢了吧,毕竟那些都是属于冬天的。哥哥曾经去过一次,说那里的地方大,要是我不喜欢,可以开垦出来作为良田也可以造福一方,我知道他这样说仅仅是玩笑,可听到这里还是不免难过,哥哥见我这样就不再这样说了。
我回来后还是住在原先的那个屋子里,母亲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每天都精心的维护房间中的每个摆设,她说看到这里和原先一样就还是认为我还在她的身边。我知道母亲的心情是复杂的,期望我可以留在她的身边,可为了我,她必定决不希望我回来,可这次我看母亲毕竟还是松了口气的。想到这里不禁担心永嘉,事情真的已经如此的严重了吗。
母亲抚了抚我头发。
瘦了些,气色还好。这次你父亲见你回来也很高兴,就在这里住下,别的什么也不要想。你哥哥这次回京就不走了,……,你妹妹过一阵子要回来省亲,……,她的夫婿待她很好的。
说到这里,母亲很是黯然。
我拉了她的手,像是安慰她。
母亲,永嘉也很好。
瞧我,怎么这样说,我当然知道永嘉也很好,可,……,不说这些了,对了,玲燕一会就过来,永嘉说你吃惯了她做的粥,……
这个时候即使我笑不出来也只有笑了。
对阿,她作的东西别有味道。
母亲突然紧握了我的手,可一下子就松开了。
过一阵子等天暖了,我带你出去走走,你自小虽然不像别家的女孩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也没有怎么在外面走动。我也是个喜欢这些的人,在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还没有你呢,我也喜欢在外面的,看看山啊,水啊什么的,一说都三十多年了。
母亲说这些的时候恢复了她一贯的雍容,退去了自我回来后那种淡淡的忧郁,显出了那以言明的坚定。
天晚了,你先睡吧,明天给你父亲问个安,他也很惦记你。我答应了,然后送母亲出了绣楼。
父亲在我记忆中不是很亲近,他在我的眼中一直是个模糊的影像,因为礼教的原因,自我成年后父亲是不被允许进入我住的绣楼的,而原来我的年纪轻,对父亲的印象也不是很清晰。我可以和我的同胞哥哥如此亲近,到是因为我可以和家里的男孩们一起念了几天书的原因。但是不亲近的父亲给我的感觉并不陌生。他最喜蓝衫,并经常穿着,湖蓝色的长衫衬的他有了几许的飘逸。由于家规严苛,父亲并不放纵,所以干净利爽的他依稀可以看出昔年的风采。父亲的文章写的好,字也写的潇洒,人都说文如其人,父亲的性格想必也是如此,因此曾经结交很多的挚友。姚府正堂曾经挂了一幅先皇御笔‘剑胆琴心’,后来先皇大行后,这字也让父亲供到祠堂去了。
就这四个字让我对父亲认识及其的深刻,所以永嘉曾经说过,起先他想娶的是妹妹,而父亲曾经求太后放弃,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并不感觉到特别的意外。
父亲的感情隐藏的太深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对妹妹多一些的照顾,让我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寡情的人,而现在我又对他多了一些的理解。当我不得以必须嫁人的时候,父亲虽然不说可内心一定很是荒凉。可这些他都不会表现出来,毕竟宦海多年,该有的沉稳,该有的顾虑他都不能缺少丝毫。
第二天我一早就过去了,本想赶在父亲上早朝之前,没想到还是晚了一些,小童说他已经走了。接下来的几天举朝为了边境上的战事不眠不休,父亲也就没有回来。后来就是府里忙着接妹妹回来省亲,我也就没有顾上再找父亲。
我的妹夫是云南藩王,虽然说不上是权倾朝野,可地位威重自不在话下。此次他也陪同妹妹回来,这下子朝廷中也要为了迎接他而铺张几日了。
看着窗子外面残月如钩,心中早已翻过几层波澜,人生不到盖棺那一天是不能定论的,现在的妹妹可还会想起她清冷远嫁的那一天,她来和我说的话吗?
玲燕给我端来了一碗清粥,然后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王爷还好吧。
我轻问。这是我这些日子来第一次问起永嘉。
好,王府上下都好,请王妃不要挂心。
玲燕说话留了余地,可也未必是假话。
我知道从她那里问不出什么来的,可我一直留心哥哥他们的举动,知道现在皇上也只是让永嘉在家中安心读书,王爵俸禄一概没有变。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明了,都在暧昧中慢慢的发展,而现在也只有耐心等待。
我家里怎么样?
想和玲燕说一些旁的东西,于是在喝粥的时候问了她。
当然是好的,很是雅致。
布置的有些简单了。
可是并不朴素。
我听见她这样说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可这样的感觉又是那样的无法捉摸。我看了她一眼,而她还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喝完了粥,将空碗给她。
你也早些休息了吧,明天估计是靖南王进京的日子,届时阖府上下都要忙碌起来。家里有官位、诰命的都要出京迎他们的,我们也不能休息了。
那王妃去不去?
当然去。
我知道我的处境也许不应该这样,可我要是不去的话,那旁人要想的东西会很多。我只是回家小住,并不是被休之人,而永嘉也只是在家读书,没有得皇上的将罪,所以不能自堕了身份。原来我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可现在,……
……,他们,那些旁的人也许会对您不,……
玲燕有些犹豫。
不碍的,严冬的风对梅花也不宽容。再说,那些只是旁的人而已。
可是,要是不是旁的人呢,……
知道她欲言又止想说妹妹的态度,其实我也有些不安,不过我相信,她毕竟是我的妹妹。而此时,我感觉这些其实也没有什么。
我笑了。
夜了,早些睡。
迎接云南王的仪式虚浮而荣耀。京城道路的两旁全是围观的百姓,人从京城的朱雀门一直排到了禁宫。我站在人群是那样的明朗,很多人都在背后说些什么。可是,……,永嘉没有来,在我看了很久之后也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我坐在特意搭起的暖棚中,我的家人全在暖棚外面等候着。说起来也委实有趣,即使在旁人看来,我已经狼狈到了极点,可我的身份还是可以在众人面前显贵。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的玲燕轻轻拍了一下我,看,靖南王的车架到了。
一样的华美,一样的气派。
靖南王英武不凡,蟒袍金带更衬出了他的气势。然后,我看见苻妤走了下来,人群中登时有些混乱。何曾见过如此佳人,一笑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誉。绣金的凤袍,攒动的珠钗装点得妹妹恍如仙子一般。
不知道为了什么了,我的眼前闪动了一些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幻觉。从书本上读到的十里秦淮河仿若就在眼前,也是一位丽人恍若天仙,多少王孙公子为了一睹她的芳容而争相折腰。
那应该是刘姨娘吧,她要是知道妹妹有这样的一天,应该是高兴的,……
想什么,怎么这样的不专心。
轻轻的一句在我的身后响其,是个男子的声音。我赶忙回头,不知何时,这里只剩下我一人了,而来人就在眼前。
哥哥,怎么是你,……,在这样的时候,你作为大理寺卿不应该不去主持迎接云南王的仪式吧。
我看了他一眼,簇新的官袍,可好像不是很精神,眼睛有些红,想是昨夜没有睡好。
刚才我确实在那里,只不过回头看到你了,所以就过来看看。
他说着,抚了一下我的额发,然后他看见了我的金钗。
这支钗,……,还是我在江南给你打制的,今天你带这个格外的好看。
那你是说我好看,还是金钗好看?
我有些调皮的问他。
淘气。
对了,昨夜我回来的太晚了,所以不知道,你怎么今天也来了,为什么不趁这时间多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