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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为,虽令人无法向情,但近年来他已改过自新。”
楚留香叹道:“他的事我都已知道,也很向情他,只可惜他……”
黄春直面色惨变,道:“他……他莫非已遭了毒手?”
楚留香长叹不语。
黄鲁直嗄声道:“论起他昔年之行事,也的确死有馀辜,可是……可是……在下仍想知
道,究竟是谁杀了他的?”
楚留香插嘴道:“杀他的人也已被人杀了,而且是神水宫主为他报的仇,如今他们一家
叁口,想必已在天上团圆,前辈又何必再为他伤心?”
黄春直黯然垂苜,哺哺道:“不错,以他的罪孽,落得这样的下场,老天也不能算是亏
待他了!”
话虽如此,他目中还是难免热泪蕴盔。
胡铁花拍了拍楚留香的肩膀,道:“你呢?你是怎麽从水母掌握中逃出来的?难道你
又……”
他神秘的一笑,住口不语。
楚留香瞪了他一眼,道:“我既已逃出来,也用不着你担心了,倒是蓉儿她们,到现在
为什麽还没来呢?难道又出了什麽事?”
他忽然转身望着那神水宫的弟子,含笑道:“姑娘的芳名能告诉我吗?”
这少女本已听得眼睛发直,走也不敢走,此刻又吃了一惊,吃吃道:“我叫南苹。”
楚留香柔声道:“我们想到外面的菩提庵去找人,不知南苹姑娘你能带路吗?”
南苹望了望那道已关得紧紧的门,道:“师傅并没有要我带你们去,我自己也不敢作
主。”
楚留香笑道:“姑娘只管放心,你带我们去,她绝不会怪你的。”
南苹咬牙闭唇,似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留香轻轻拉住了她的手,道:“我们走吧!”
南苹的脸也红了,想挣脱他的手,却垂下了头,想说什麽,又说不出,居然痴痴的跟他
走了出去。
胡铁花叹了口气,摇着头道:“无论多兕的女孩子,一见到这老臭虫,好像就变得一点
法子也没有了,我真不明白这是为了什麽?”
戴独行也笑了,道:“老弟,如此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胡铁花道:“难道他对女孩子真有什麽魔力,我怎地连一点也看不出?”
戴独行笑道:“你若也看得出,那就糟了。”
瀑布泻入湖中,湖水又自地下流出,瀑布不竭,湖水不溢,坐坐不息,永无断绝,这正
是大自然的玄妙。
楚留香他们沿着一道地下的水流往前走,只觉地势渐高,尽头处又有十馀石级,石级上
就是出口。
南苹道:“这上面就是菩提庵,也是本宫的门户之一,若有人想要入宫,这是最方便的
法子,因为大师姐看来虽兕,其实心肠却很软,别人若是对她苦苦哀求,她很少会狠得下心
来拒绝的。”,走过这一段路後,她似乎已和楚留香变得很熟了,非但再也不害怕,一只纤
手也始终让楚留香拉着,没有挣脱。
但楚留香心里却在暗暗着急,她们的大师姐既然心很软,那麽李红袖她们为什麽直到此
刻还未来呢?
只听胡铁花道:“听说从这里入宫的人,都是被装在箱子里送进来的,是吗?”
南苹道:“不错,因为大师姐不能离开菩提庵,所以只有将人放在竹箱里,让箱子浮在
水面上顺流而下。”
胡献花望了楚留香一眼,道:“看来柳无眉这次倒没有说谎。”
楚留香只有苦笑。
他已发现柳无眉实在是很懂得说谎的人,因为只有这种人才懂得若在谎话中加几成真
话,就最容易令人相信。
南苹道:“这出口就在大师姐所坐的蒲团下,我们平时很少到这里来,因为自从大师姐
获罪之後,师傅就不准姐妹们和她来往。”
胡铁花忍不住问道:“她究竟犯了什麽罪?”
南苹道:“这……我不大清楚了。”
她显然不愿再说起这件事,匆匆走上石阶,将壁上的铁环轻轻敲了敲,只听叮当之声,
宛如龙吟,四面石壁都起了回应。
南苹道:“因为大师姐终日坐在蒲团上,极少走动,所以只要铁环一敲,她立刻就知
道。”
胡铁花不说话了,他心里也难免有些紧张,希望这秘道的门户快些出现,好去瞧瞧宋甜
儿她们究竟出了什麽事?
谁知过了半晌,地道上仍是毫无动静。
南苹皱眉道:“奇怪,大师姐现在难道凑巧不在上面广?”
楚留香心里虽急,反而安慰着她道:“也许她偶然出去走动走动这是是人之常情。”
南苹道:“她绝不会离开菩提庵,上面的地方并不大,她无论在那里,只要环声一响,
她本来都应该听得到的,除非上面也出了事。”
楚留香自然比她更着急,因为他……
柳无眉既然知道只要她们一入宫,就立刻会揭破她的谎话,自然要千方百计的阻扰她
们。
李红袖虽然博闻强记,但却并没有什麽心机,宋甜儿更是天真烂漫,全不懂世迫人心的
奸诈。
何况她们两人又全都对柳无眉生出了向情之心,所以柳无眉如要害她们,实在是易如反
掌。
只听胡铁花道:“上面不开门,我们就难道没法子进去吗?”
南苹道:“没法子,这地道的出口只有在上面才能开启,因为师傅怕我们愉愉溜出去
玩……”
胡铁花忽然一拍巴掌,失笑道:“我忘了一件事,想不到连你也忘了。”
南苹怔了怔,道:“我忘了什麽?”
胡铁花道:“你大师姐又聋又哑,只有坐在蒲团上,才能感觉到你在下面敲击铁环,若
是走到别的地方了,那里还能听得到声音。”
南苹嫣然道:“她能听得到的。”
胡铁花道:“为什麽?难道她既不聋,也不哑,只是故意袈出来的?”
谁知南苹还是摇着头道:“她的确又声又哑,一点也不假。”
这次胡铁花也怔住了,道:“既然真的又聋又哑,又怎能听得到声音呢?”
南苹笑了笑,道:“这原因你见到她之後,也许就明白了。”
胡铁花怔了半晌,恍然道:“我现在已明白了。”
南苹道:“哦?”
胡续花道:“有人只要看别人嘴唇的动作,就能猜出他在说什麽话,你师姐想必也有这
种本领。”
南苹长长叹息了一声,道:“她不但又聋又哑,而且……而且眼睛也不行了。”
胡铁花又怔住,吃惊道:“她难道还是个瞎子?”
南苹道:“嗯!”
胡戏花急得直揉鼻子,苦笑着喃喃道:“一个人又聋又哑又瞎,却能听得别人向她苦苦
哀求,而且迸能听到敲门的声言,老臭虫,你一向很聪明,这次怕也被弄糊涂了吧?”
只听敲环之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南苹敲的声音更大。
但过了半晌,上面仍然毫无回应。
楚留香忍不住也走了上去,将耳朵贴住上面的石壁。
胡铁花急着问道:“你听见了什麽声音?”
楚留香皱着眉,道:“听不大清楚,好像什麽声音都没有。”
胡铁花跺脚道:“你鼻子不寮,耳朵难道也不灵了麽?”
戴独行忽然自腰畔的麻布袋里取出个铁碗,道:“用铁碗扣在石壁上,就会听得清楚
些。”
那时胡铁花自然不会明白声波的原理,诧声道:“真的?”
戴独行笑道:“江湖中人人都知道丐帮子弟偷鸡摸狗的本事冠绝天下,你难道还未听说
过?”
楚留香含笑接过了铁碗,扣在石壁上,再将耳朵贴住铁碗,他眼睛渐渐亮了,双肩却皱
得更紧。
胡铁花道:“有声音了麽?”
楚留香道:“嗯!”
胡铁花道:“什麽声音?”
楚留香道:“好像有人在说话。”
胡铁花摸着鼻子,失笑道:“哑巴难道也能说话吗?”
南苹想笑,却没有笑出来,皱眉道:“这绝不是我大师姐说话的声音,她不会说话。”
胡铁花道:“也许是甜儿她们还在求她。”
楚留香沈吟着道:“不是……这是男人的声音,但嗓子很粗,又不像李玉函。”
南苹吃惊道:“男人?男人在说话?”
胡铁花失笑道:“男人也是一种人,有时也和女人一样会说话的,姑娘何必如此吃
惊?”
南苹道:“但多年以来,从来也没有人敢到菩提庵去打扰的,江湖中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知道菩提庵这地方。”
胡铁花道:“连神水宫现在都有男人进来了,何况菩提庵?”
南苹脸笆又变了变,道:“可是到神水宫来的人一定都有很迫切的理由,所以才不惜冒
险,菩提庵却只不过是个荒凉的寺庙,既没有丝毫吸引人的地方,大师姐也绝不会和任何人
结怨,他们到那里去的目的何在?”
胡铁花道:“这也许是因为他们想从那里秘密潜入神水宫来。”
南苹道:“依我看,他们也许是为了你们的朋友才来的。”
胡铁花皱了皱眉,也将耳朵凑到铁碗上,一面问道:“你听不听得到他们在说什麽?”
楚留香苦笑道:“”听不到,他们现在已经不说话了。”
沈默,有时固然比任何语言都值得珍惜,静寂,有时也比任何声音都可怕,菩提庵中此
刻正是死一般的静寂,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上面的人难道在一瞬间全死光了麽?否则为何会
忽然沈寂下来?
楚留香掌心已不觉沁出了冷汗。
每个人都在紧张地等着,过了很久之後,胡铁花忍不住问道:“还没有声昔?”
楚留香叹道:“没有。”
南苹道:“也许……也许大师姐已将来的人全击退了。”
胡铁花道:“那她为什麽还不开门呢?”
南苹怔了怔,鼻尖也沁出了冷汗。
胡铁花着急道:“我看红袖和甜儿一定出了事,否则她们绝不会这麽人都不开腔的,尤
其是甜儿,要她闭着嘴实在不容易。”
戴独行轻咳了两声,道:“也许她们还没有到这里来。”
楚留香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