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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不明白。
把家国看得那么重又有什么用处呢?
把亲人放在心里又有什么用处呢?
公主至尊简直是一场让人笑都笑不出来的笑话。
脑子烧得一片混乱,零乱的记忆层层吞没了莲子,总觉得有什么话要对人说,然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头痛得像要裂开了。
是谁?
她要找谁?
她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忽然一阵凉意在额头上的掠过,温柔的手指轻轻压了一下她的额角,真想那手永远都不要离开。
她渐渐地安静下来。
睁开眼晴只迷迷糊糊地看到一点点身影。
“李……”
“什么?”深夜里强压着睡意,李宪听到莲子轻轻的呼唤声,立刻就清醒过来。
她还在烧,这已经是是第二天的深夜了,这样的高热持续下去,就算人醒过来,怕也是要烧坏了头脑。
太医说过,如果到了清晨热度仍然降不下去,那这个人……大约就是废了。
所以就算是疲惫不堪,他又怎么能睡得着?
“莲子?”他凑近过去,听她喃喃细语。
那声音小得细不可闻,但却仍然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在叫:“三郎……”
李宪全身一震,整个身体僵硬的如同被石膏灌注。
然而莲子的手像是想摸索些什么,李宪不得不让她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掌心那么热,让李宪想起了她从楼上跳下去追逐他的那种热情。
她就用这么炽热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在生死关头叫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我不怪你……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三郎?”
李宪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反手按住了莲子,让她不要乱动:“你还在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我……知道你那么做……都只是为了我,只不过……我心里什么都明白……”
“我知道……”见她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热汗,李宪急忙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我都知道的……”
得到他的回应,莲子似乎安稳了一些。
陷入了沉睡中的时候,李宪看到她眼角渗出来的泪水。
反手替她抹去了泪珠,下意识地放在唇边微哂。
原来一个人的眼泪是这么苦涩的滋味,那时候她在湖边为他哭泣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而现在……
即便是在睡梦中,莲子也只会为另外一个人流眼泪了。
莲子……
莲子……
明明在心里无数次地念过她的名字,明明已经决定再不会抛弃她放弃她,只要有他在就会竭尽全力的去保护她……
明明这些他都已经保证过了的。
可为什么她却再不愿听到?
一夜怔仲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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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死了,贴错了地方,你们谁都没看见。
没看见没看见,念一万次。
第 42 章
一夜怔仲到天明。
大清早太医过来,一探莲子头上的热度,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不得了,热度竟然消下去了,这下可好了,这姑娘不会有大危险了。”
李宪站起身来,他自然是知道的,手握着她的手,摸着她的额头,整夜的厮守她,盼着念着眼睁睁地看着她转危为安,丝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晴。
当然她身体里的那颗心,到底发生了什么话,他也已经比谁都明了。
“殿下回去歇歇吧。”
“是啊,已经守了两天两夜了,身体熬不住的。”
李宪点了点头。
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宫门外,他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也并不想回自己的住处。
两天两夜没有睡去,竟也不觉得困倦。
沿着碎石小路往前走了一阵子,渐渐过了城门,到郊外却看到冬日里雪意未消,梅花一簇簇开得正艳。
一群风流少年围着梅花打了圈,摆下酒肉,正在行酒令。
遥遥地望见了三郎居正中位,那一份风流之态无人可比,他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像他们死去的母亲,天真而放纵,不识人间愁苦。
少年中有人望见了李宪,笑着向他招手:“蔡王殿下来得正好,我们这里有酒喝。”
李宪走过去,三郎见了他就笑:“奇怪,今天怎么倒叫过来了,你一向不跟我们凑这种热闹的。”
李宪淡淡道:“我来敬你一杯酒。”
三郎不知道李宪是唱的哪出戏,但他什么世面没见过,瞬间就笑了起来:“好,无酒不成席,我们今天比的正是酒。”
人们起哄,给他们换了两个大碗。
酒是陈年的好酒,倒进了碗里浓香扑鼻。
李宪仰头喝下去,众人高喝了一声:“蔡王好样的!”
三郎端着酒碗看了他一会儿,却把碗放了下去:“这酒我不能喝。”
“哎?”众人一楞,“三郎你不要扫兴,好容易蔡王殿下肯跟我们来喝杯酒凑个热闹,你这是不给他面子?”
“没有这回事。”三郎笑道,“等他走了,我陪你们喝多少都可以,但别看我大哥强撑,他其实是不能喝酒的。”
“不可能!”众少年哄叫起来,眼睛看向李宪,他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红是红白是白玉齿珠唇,比这雪中的梅花更要淡雅动人,“三郎,你明明是向着他吧,眼睁睁地说什么瞎话?”
“我骗你们做什么,因为小时候我爹只给他喝了一口酒,他就醉了一天一夜,以后谁也不敢再给他酒喝了。”三郎向李宪道,“我说得对不对?”
李宪注视他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三郎只笑不语,半晌才道:“我的事,不也一样都瞒不过你?”
李宪没有回答,却拿起他的那碗酒,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
“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不是不能喝酒,只是不想喝,让别人以为你不能喝酒的办法只有一个,喝了就睡过去的话,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逼你喝酒了。”
喝个酒也有这么多的花样。三郎在心里暗暗的想,那时候他是多大,七岁还是八岁,那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心机吗?
难怪他们从小就不对盘。
三郎想着脸上却丝毫不露,微微笑了一笑说:“现在却怎么又想喝了呢?”
李宪道:“因为我突然发现,酒其实是个好东西,完全不沾的话那一定会错过了很多美妙的风景。”
“那正好。”三郎说道,“你来的也是时候,好景美酒,咱们今天就不醉不归了!”
众人兴致勃勃的高声应和:“说得好!”
平时蔡王李宪是请不到的客人,他跟三郎不一样,表面看上去温和,却是个独来独往的脾气,所以不要说喝酒,就算是跟他说句话,都会让人觉得荣幸。
难得他肯赏脸,人们纷纷上来敬酒。
左一杯右一碗,喝到日落西山,人们东倒西歪都开始胡说八道,就连三郎,明亮的眼神也有一些浊意了。
唯独李宪仍然是刚刚走到人们面前的那副样子,神色清朗的可以在眼中荡起了绿色的湖波。
眼见那些人纷纷歪倒,他把酒杯放在了矮桌上:“天色晚了,我要回去了。”
他站起身,扫了扫身上的雪。
凉意立刻从指尖透过去,即便是烈酒也不能够暖透。
“你给我站住!”三郎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摇摇晃晃地揪住了他,“说好了不醉不归,你怎么倒先跑了?”
“三郎你喝多了!”李宪声音云淡风轻。
“没有,绝对没有!”三郎打开他的手,“你给我留下来,接着喝!”
“喝多少我也不会醉。”李宪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不喜欢喝酒,就是因为它喝起来跟白水没什么两样,还有,我看见你把酒都倒到马背后面去了,别借着装醉的机会灌我。”
三郎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紧了一下,笑出了声说:“原来是这样,你这人真是没趣到了极点。”顿了一顿,他也学着李宪的样子,也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难道不觉得,人辈子都这么清醒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如果能喝得醉,那也是天大的福气。”
李宪看了他一会儿,把他的手缓缓地拿了下去。
雪已经下得很深了。
他在雪中往城里走,眼看着金黄色的太阳铺在了雪地上。
他当然知道三郎说得对,可是,三郎所不知道的是,能醉倒的福气是上天给的,上天注定让他从始至终都像被刀扎一样的清醒,那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殿下……”一个人看到了他的身影,呼喊着迎了上来。
“殿下您这是到哪里去了,府里的人听见您从宫里出来了,到处找您呢。”
李宪没有说话。
寻着密密麻麻的脚印一直往前走。
这世上的路那么多,最后大家还不是都往一个方向去,倒不如让自己在路上过得快活一些。
李宪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人没留意,差点撞到他身上。
“李福。”
“在。”那人应了一声。
“传我的命令下去,从今天起,我李宪旗下的所有人,不管兵将还是谋士,打起十分的精神,全力支持三郎!”
李福一惊:“殿下……殿下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他不知道李宪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希望他能把刚才的话稍微解释一下,哪怕是只是一点点征兆也好。
但却只看见李宪修长的一道身影,在雪地里慢慢地走远了。
这些天李宪悉心照顾,终于是把莲子硬从阎王殿上拉了回来。
睁开眼她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他,好像刚出壳的小鸡一样,她黑白分明的眼晴呆呆地看了他许久:“我死了吗?”
要是换做三郎,听了这话,一定是会捏造出许多故事来骗她,李宪却只安安稳稳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