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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夜不敢,是木夜没将事情清楚交代给友人,导致友人误闯训练场,对于大忍者所说的话,木夜没有半点不服。」孤木夜的回答相当沉稳、神情无一丝慌乱。
大忍者则早已猜到孤木夜会如此回应,沉重的吐出内心失落,到最后孤木夜仍没有对忍耐这一词放手。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对上官映质问的语气,让孤木夜觉得很没面子,但孤木夜却没有坦然面对自己的感受,希望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忍耐不是面对所有事情都该有的态度。
从怀里抽出一枚生锈的老旧飞镖交给孤木夜,大忍者便表态要先行告辞前往饭厅用餐,孤木夜始终无法理解大忍者叹气的涵义,收到老旧飞镖他倒是松了一口气,那是象征自由的飞镖,只要有了这枚飞镖代表忍者本家不会再对他有所要求、限制,他想要到哪里去都可以。
即使如此他却无法开心起来,以前最想要得到的飞镖在此刻却好像变的一点也不重要,大忍者的暗喻、反应格外失常的上官映,看来还有好多事情他该去厘清,晚点去问崇重散心结果如何,上官映大笑时所说的话已经与正常时的他完全相反,就连客房都不晓得在哪里,问题似乎在冥冥中变的比先前还要严重了。
第五章 心机 (13)
离开训练区的里禾诺,在寻找客房区路途中遇到一只淡棕色无尾熊,他能顺利走到客房区,并将行李放在第一间客房都是那只无尾熊的功劳。
直到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唤,里禾诺才发现原来那只无尾熊,就是上官映的朋友崇重所饲养的,有个古怪的名字叫做橘太郎。
只见崇重手中拿着一袋橘子走到第一间客房,他先丢给橘太郎一颗橘子,再将一整袋的橘子放在第一间客房门口,便面无表情的抱着橘太郎离开。
里禾诺原本以为崇重会留下来说几句话才走,没想到只是来送橘子的。很可惜的现在他身上第二阶的厌食症状,跟第三阶灰色血是一起进行的,所以看到食物就倒尽胃口。
但是不吃东西就会饿死,于是他勉强从袋子里取出一颗橘子,翻面正准备剥皮时,里禾诺忽然被橘子表皮上的黑色字迹震住,那是句简短却格外真诚的「对不起」。
他将袋子里全部的橘子给到了出来,每个橘子上都写了同样的字,除了其中一颗贴双面胶黏在袋子底的橘子,他好奇的将橘子与袋子剥离,才看清楚上面涂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噗……哈哈哈哈哈!」
最后一颗橘子上画的是崇重的自画像,虽然被画成一只猪的模样,但凭上面的耳机、发型与粗框眼镜依旧分辨出橘子表皮上画的是崇重。
他一直以为外面的人都挺正经的,结果没想到这么有趣,不过若是崇重想要道歉恐怕找错人了,现在的他不是上官映,而是里禾诺。
「唷!小映,是什么东西让你笑的这么开心,让我看看!」在毫无预警的情况,里禾诺被背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一回头他立刻与后方那位有着狙魔杀手之嫌的人对视。
突然与目标碰面里禾诺吓得肩膀发颤,他立刻往外退了好几尺,直到认为自己安全为止,他手里拿着橘子警戒的看着金发男子,这个名为索卡奈的男人为何知道上官映?他到底跟上官映有什么关系?
「干嘛吓成这样?我又不会咬你,明明一个礼拜前才在旅店碰面,今天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吓个半死,小映作贼心虚啊?还是看到我出现在这里,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你……」里禾诺愣愣的站在距离索卡奈有五公尺远的地方,瞪大眼听他胡言乱语。
「真的很幸运耶,我们是睡在同一间客房里,其实在你来之前,还有一个孤木夜的亲戚住这间房,可是前几天他被他们家里的人叫回去,之后你就来了,我也是刚刚听玛洛牙说才知道你今天回来,而且还分到第一间客房,太好了!这下半夜睡不着就不怕没人陪我聊天了。」
第五章 心机 (14)
索卡奈嘴一开便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这种没神经又多话的人居然是狙魔杀手?而且他居然要跟他睡同一间客房?
话又说回来,这种不正经的模样,搞不好只是眼前这个金发男人用来掩饰自己,模糊真正目的的阴谋,不管如何,他似乎没有正当理由拒绝与索卡奈睡同一间。
「喔!对了,我要跟你说,明天是夏日祭典早上要早点起来去拍合照,这是忍者本家的传统,所以今天早点睡吧,还有问题想问吗?」
「我想问澡堂在哪里?」
「我这边有一张忍者本家各个房间的路线配置图,后面有抄写浴衣的穿法与一些泡温泉须知,如果你要泡温泉那务必要把它看完。先说好,这是借你的,回来之后要还我,浴衣放在左边的橱柜里,要洗澡快去洗,现在去应该已经没什么人了。」
从自己的行李翻出路线配置图交给里禾诺,索卡奈笑颜上深邃的眼眸里透出苦涩,直到里禾诺离开客房为止,眼神丝毫没有从里禾诺身上转移。
笑容在里禾诺踏出房门之后卸下,索卡奈动手拿出口袋中的通讯耳机,翻出他来到忍者本家前收到的最后一则通讯,那是来自超能力公会的通讯。
──TO:狙魔杀手索卡奈?斯图」
日本关东209区发现一名半种嫌疑者,类型为超能力型,若确定该名嫌疑者身份为半种,立即回报并加以狙杀,若有突发状况务必告知超能力公会情报部。
上面附了一张嫌疑者的照片,不知在何时、何地拍摄,照片上的人笑容如夏日的刺眼阳光,但那跟上官映相同的长相却让索卡奈饱受万针扎刺!
为什么照片上出现的人会是他公司里的员工?已经失去了主治医生海登之后,难道还要在牺牲上官映?
超能力者已经逐年减少,而工会的人却还在自相残杀,他们杀的可是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的超能力者,那机密情报根本就没有重要到赔上人命。
看着自己历经数百年岁月仍不见老化的双手,过去死于这双怪物之手上的人更是多到无以估算,每一回想起来总让他对自己产生一种厌恶感!
他当初居然蠢到为了一个女人而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要是如当初卢克说的那样,他又再次碰到那个害他空虚渡过数百年的女人,那他一定会亲手杀了她!这种累积达百年的怨气正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至于半种嫌疑者上官映,从刚才交谈的态度、皮肤颜色变化,索卡奈已经几乎确定上官映是半种的事,在以往杀过无数半种的经验来看,上官映的已经连续阻止两次形变恶化到进入第三阶症状了!
第五章 心机 (15)
方才简短的接触中,两人对话时他的反应也大不如前,戒心与杀气都明显的从眼神中发现,让索卡奈不得不怀疑上官映的躯体已经被黑暗精神所占领。
他绝不会亲手杀了自己公司里的员工,代替卢克那个四处云游的挂名董事长扶持公司苦撑数百年,每一回当他亲手递出卖身契,看着对方签完名将那份信任托付到自己身上,感受到的那种诚意让他发誓,一定要竭尽所能让每个超能力者都能吃好、穿好、住好,最起码在物质生活环境上能像个普通的正常人。
目前,只能就先观察上官映是否真的被黑暗精神并吞,若是不幸如此,他会通报超能力公会,请其他人来负责执行这个任务。
对索卡奈而言,就算眼前已经不是真正的上官映,但那张熟悉的面孔,仍让罪恶感驱使他不愿下手杀害那曾经视如亲人、朋友的白发少年。
当里禾诺张开双眼时,昨日发生的事彷彿只在一瞬间,就像幻灯片一样快速的转换着,进入睡眠状态那一段时间,他不敢回去探视上官映的状况。
现在他的身边就睡了一名猛如虎、诈如狐的狙魔杀手,即使现在的他,确确实实占有了这具身体,又怎能放心卸除警戒与知觉?
他无法忘记
那个大雨、狂风呼啸的日子,残忍的黑发女子与数名战斗员在细如羊肠的巷道中,拼命追逐着他和妈妈,虽然妈妈动手杀死几名战斗员,却还是被那个黑发女子打成重伤。
里禾诺并不认识那名黑发女子,也不知道为何妈妈要跟那群人战斗,他只记得在他醒来后,这个身体就已经不是他的,从此他就一直居于永夜无眠的冰冷世界。
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如愿以偿的得到身体后,但是妈妈呢?妈妈在哪里?在好几天前他感受到的熟悉气息现在又在何处?
「映!快点起床!拍合照的时间快到了,赶快把这套衣服换上!」
凌乱的脚步声结束后,房门被砰的一声用力甩开,上官映的红发友人风尹筑,手里抱着一套日本祭典传统服饰冲进房里。
他看着坐在榻榻米上发呆的友人,将手中的衣服放到友人脚边,便识趣的退到一旁准备离开,当他往门外跨出第一步时,他想起了昨天秘密会谈中崇重所说过的话,那是一种打算义无反顾的做某件事情而产生的坦然。
「各位,我这次带映出去散心后,得到一个结论──我们该放手了。从现在起映所有的变化,都是他人生的一部分,我们不能插手管太多,除了在一旁默默的观察,适时给予帮助之外,什么也不能做!他的世界跟我们的世界不一样,我想这点,大家都很明白。」
第五章 心机 (16)
「映,赶快换衣服吧,不要再发呆了!」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依旧跪坐在榻榻米上,神色显得茫然徬徨的白发友人一眼,风尹筑温声催促,「现在的时间很紧凑,不该浪费在思考无谓的事情上。」
语毕,他将拉门轻轻带上离去,上官映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彷彿灵魂已经从这个世界完全抽离。
对风尹筑来说,眼下确实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
先前从栗原良的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