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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闻辉进来,陈子杰不无讽刺地説:“闻市长大驾光临我这小庙,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闻辉嘻嘻一笑説:“老陈,看在儿女们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闻辉道歉的态度还是很真诚的,可陈子杰打心眼里就不喜欢他这种人,所以仍然不依不饶:“不敢不敢,我可承受不起。闻市长有什么指示请讲。”
闻辉説:“我路过这里,随便来看看你不行吗?”
陈子杰説:“那么説,我应该受宠苦惊了?”
“好了好了,我们不説这个了。”闻辉知道陈子杰的脾气,怕这样才説下去万一哪句话説得不对了误会更深,所以就换了个话题:“莫汝方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陈子杰并不知道闻辉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对闻辉此行的目的始终有个问号。见闻辉説到莫汝方的案子,陈子杰心里想,难道他是来谈案子的?因为人们都知道闻辉和莫汝方的私交不错。
“説实话,目前还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陈子杰倒是愿意跟闻辉谈案子,就他和莫汝方的关系,説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是吗?”闻辉叹息一声説到:“莫汝方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生活作风不够检点,总爱在女人的事情上惹是生非。”
陈子杰説:“照你説的意思,这案子应该是情杀了?”
闻辉本来只是想换个话题,并不是关心莫汝方的案子,因为从某种方面来説,莫汝方的死对他来説未必是一件坏事。见陈子杰又认真起来,便説:“我也只是随便説説,你可别当真,这破案的事我是外行。”闻辉此时觉得,僵局已经打开,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站起身来,对陈子杰説:“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了,我们改天再聊。”
这时,有人敲门。陈子杰説:“请进。”
进来的人是史文。史文穿的是便装。一身黑色的休闲服。他是来给陈子杰送文件的。
从史文进来,把文件交给陈子杰后又出去,闻辉的眼睛一直盯着史文看。这个细节被陈子杰发现了,他马上对闻辉説:“这是我们局新分来的研究生。”
闻辉説:“他叫什么?”
“史文。”陈子杰説,“怎么,你认识?”
“不,不,只是看着有些面熟。”从刚才史文一进门,他就被史文那张脸吸引住了。他总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那张脸,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不知怎的,那张似曾相识的脸让他心里不安。
“是吗?”陈子杰也觉得奇怪,史文来了还不到两个月,他家又是远乡农村的,闻辉不可能原来就认识他呀。即使在某个场合见过史文,像闻辉这种人,一个不起眼的小公安怎么会在他心里留下印象呢。
“也许是我看花了眼。”闻辉説罢,与陈子杰告别走了。
第十章:洞房事件
许家洼,是滨山市下属的阔县硕望乡的一个小村。村里共有四五十户人家。其中大部分都姓许,另外有姓谭的和姓付的几户小姓人家。
这许家洼村虽然属于滨山市阔县管辖,但由于它地处滨山市的最北端,和相城市的汤县相邻,因此,这儿的风俗习惯却跟汤县的风俗习惯相同。比如办喜事时,是要请杂技班子来表演,而滨山没有杂技班子,只有相城有。
这天,村里姓谭的一户人家娶媳妇,就按照这个风俗,专门请了相城的杂技班子来表演。亲朋好友、街房邻居吃了喜酒又看杂技表演,非常热闹。
下午三点左右,杂技表演到了**。舞台上正在表演的是一个艺名叫“线上飞”的女演员。她表演的节目是在纲丝绳上踩高跷。只见她踩着高跷在纲丝绳上表演着各种各样的惊险动作,大鹏展翅、金鸡独立、前空翻、后空翻,每做一个惊险动作,都会引起台下一片惊呼声。
此时,在娶新娘的谭家,大部分酒席都散了,只有上房的一桌还在继续。坐在这一桌上的有五个人。正上首的是这个村的支书许马福。这个许马福原来是个开小煤窑的,有人説他的煤窑里有某个县里的领导参了股,所以以前几次要清理小煤窑时,他的煤窑都安然无事。只是到了前年,国家加大了清理力度,他的煤窑才封了口。小煤窑不干了,不知怎么就当了村支书。以前在开小煤窑的时候,用钱养了一帮小喽罗前呼后拥,到处为非作歹,打架闹事。公安局抓过几次,但都在县里某领导的干预下,只作经济赔偿就把人放了。现在他当上村支书,更没有人敢惹了,只在背后偷偷称他“许大马棒”。
围坐在他两边的,都是以前他手下的喽罗,一个叫许二,一个叫狗蛋,还有一个叫兔尾巴。这三个人当中,只有许二还上过几天初中,其他两个只上了两年小学。他当上支书后,这帮人天天跟在他屁股后头,更加耀武扬威。
坐在下首的是这家姓谭家的娘舅。他是作陪的。从他尴尬的表情上可发看出,説是作陪,倒不如説是受罪,尽管他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但还是时不时地招来他们的取笑和辱骂。
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这帮人终于酒足饭饱。许马福説:“走,去新房看看新娘子,听説新娘子长得很漂亮,我们去闹闹洞房。”
谭家的男人死得早,寡妇熬儿子,终于把儿子熬大了,还娶了新媳妇。虽然有娘家兄弟在此照应着,但一听许支书説要闹洞房,马上吓得变了脸色。娘舅和新郎母子三个人一起用身体挡在新房门口説:“许支书,今天就别闹了吧,人家姑娘是相城的,那边不兴这个。”
许马福一听,把脸一沉:“什么?不让闹?他们那边不兴,来到我们的地界上,就得按我们这儿的规矩办,不让闹,那怎么能行!”
他身后的三个喽罗马上上来把他们推开:“滚一边去,敢不让支书闹洞房,反了你们!”
几个人冲进新房反身把门从里面插上。谭家的娘舅、婆婆和儿子在外面哭着哀求:“许支书,你就行行好吧,孩子胆小,求你放过她吧……”
新娘子一看进来四个满嘴酒气的大男人,吓得赶紧躲在炕上一个墙角,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
许马福把脸凑到新娘子脸上看了看,淫笑着説:“哟,这小脸蛋长得还真不赖,让我摸摸里面的东西长熟了没有。”説着就伸手去新娘子的胸前乱摸。新娘子扭动着身子躲避着。许马福转过身来对许二説:“许二,她不懂规矩,你再给她讲讲那个……那个什么初……初什么来着?”
许二接上説:“初夜权。”
“对,初夜权,你好给她讲讲,开导开导。”
“行。”许二对新娘子説:“你知道这是谁吗?”
新娘子哆嗦着摇摇头。
“这是我们的支书。你知道支书是谁吗?”
新娘子又摇摇头。
“支书就是这儿的皇帝。按我们这儿的规矩,皇帝对新娘子享有‘初夜权’,你懂不懂?”
新娘子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脸色已经发了白。
许马福等不及了,一把把许二推开:“她没文化,听不懂,让我给她示范示范她就知道了。”説着就解自己的裤腰带。
几个人一看,马上围上去扒新娘子的衣服。
新娘子哭着、喊着、反抗着,可怎么能抗过四个大男人呢。很快,新娘子的上衣就被扒光了。就在他们又去扒新娘子的裤子的时候,新娘子抓住狗蛋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哎呀!这女人属狗,咬人!”
就在他们一愣的时候,新娘子突然挣脱了他们的手,一头向墙上撞去,顿时血流满面,昏死过去。
几个人一看,要出人命,想转身往外走,被许马福伸手拦住:“怕什么,有我在,去把她的衣服穿上。”
几个人会意,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刚从新娘子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给新娘子胡乱地套在身上。这时,许马福也把自己的裤子穿好。然后他们打开房门,説了一句:“这新娘子太想不开了,闹闹洞房就撞墙,也太那个了吧”説完,扬长而去。
谭家人进去一看,顿时哭喊成一团。
有人跑到村西头表演杂技的场地上喊:“出人命了,新娘子头撞墙了……”
这一喊,看杂技表演的人都不看了,轰的一下涌向谭家院子。
新房里,新郎母子俩抱着新娘,哭得撕心裂肺。看到此情此景,在场的人无不心酸落泪。
杂技班子的人看到舞台下面没有人了,也停止了表演,跟着跑来看热闹。他们寻问怎么回事,有人説是新娘子经不住闹洞房,想不开,撞墙了。也有人悄悄地説,“许大马棒”进去闹洞房,绝不会干出什么好事,新娘子性子烈,肯定是不甘受辱才撞墙的。
后来,有几个年长一点的人过来,把新郎母子拉开説:“别哭了,赶快救人吧!”
有人开来一辆三马车,大家把新娘子抬上车,急忙往医院赶。
杂技班子本来是谭家请来的,现在看到主家差点把喜事办成丧事,成了这个样子,也非常同情,连表演的份子钱也没要,就悄悄地走了。
新娘被送到县医院,医生説,情况很严重,即使能保住命,将来也是个植物人。
第二天,阔县公安局刑警队接到受害人家属的报案,马上把许马福几个抓了起来。
一看见这几个人,县刑警队队长郭怀纲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是这几个家伙,让他们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弄得他们刑警队在群众中一点威信都没有了。现在他们又差点闹出人命,非抓他们个现行,把他们送进大牢不行。
在审讯过程中,几个人都説,他们进去只是筛了筛新娘子的糠,新娘子就恼了,就往墙上撞。所谓筛糠,是当地闹新房的一种风俗习惯,就是抬着新娘子往地上墩屁股。
一听就知道,他们已经串通好了。刑警队的人根本不相信,光是筛筛糠,新娘子就要撞墙,不可能。
据受害人家属反映,当时他们被档在门外,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能听到新娘子恐惧的叫喊声,那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