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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是这样想的:严公子的武功没忘,那便是好的。
严安对林杝反复无常的行为是一头雾水,就坐在原地,仰头默默看着喝酒的姑娘。而他的表情从来就不丰富,哪怕是现在这无比凌乱的时刻,依旧一脸的冷若冰霜,淡定如水。
两个人保持这种你坐我站,你看我呆的姿态良久,久到海三爷要再一次放弃劝服林杝开门,林杝却动了。
“吱呀——”
舱门被打开,露出林杝带着疑惑和好奇的小脸,她道,“海三爷,我表哥醒了,麻烦您看看,我表哥如何?”
【182。都是一伙?】
海三爷反应迟钝了一下,“欸?”他不能理解为何方才态度强硬,对他充满敌意的姑娘现在又突然改变主意,对他消除了戒备。
林杝不再说话,让开身,请海三爷进来。
三爷的脚步没有动,先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只见严安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张纸,回望过来的眼神里很是戒备,海三爷注意到严安的手边还有一个荷包……和一块令牌。严安之前因为并不知道梅花令的含义,一时忘记把梅花令收起来,他觉得那只是一块普通的令牌。
门口本不敢进来的老书生,一下子好像浑身被闪电击中似的,看到梅花令,哆嗦着身子不再犹豫地冲进去,扑到严安身边捧起梅花令,小心翼翼问:“敢问公子可是此物主人?”
他竟然也认识梅花令。
这让林杝十分震惊,我们把前面知道的有关海三爷的条件都加起来:此人母语为东瀛语,应是东瀛人;身边带着一帮水手,在海上做黑买卖;而他破旧的小船里藏着来自庆国的武器;现在,他对一块瑞昭七王爷府上的令牌,不但认识,还表现出十分崇敬的样子。
林杝真想当场质问这船老大一声,大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严安被海三爷炙热的目光惊到,立即抢过他手中的梅花令重新放进荷包内,随后目光冷漠又尖锐地回敬海三爷。海三爷浑身一抖,明白自己这鲁莽的举动是激怒了眼前的公子,赶紧低头认错:“公子,小人鲁莽,实在是因为太过激动,还请公子莫怪。”
哪里还有第一天,林杝和严安上船之时。那股子精明和霸气的感觉。
失忆的严公子并不理会海三爷的道歉,他收回犀利的目光,重新抬头与林杝对峙。人是她请进来的,又说了那些话,收场当然也应该由林四小姐解决。
林杝领会严安的意思,清咳一声,道:“海三爷,我方才试过你拿来的酒水,的确没有下毒。但我表哥那会儿无缘无故昏过去,现在人有些不舒服。还要劳烦海三爷帮忙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海三爷俨然变身成矮人一等的手下,二话不说请严安把手臂伸出来。要替他看看毛病。当然,海三爷不是大夫,他不会诊脉,而是将他的整个手掌附在严安的手掌心上,随后慢慢往前推。一路顺着手臂推到了肩膀处;又从肩膀打弯,慢慢摸索到宽厚的背,沿着脊梁骨往下到尾椎骨处才停下来。
做完这一切,海三爷已经满头大汗,他是用自己的真气推拿,检查严安体内的真气有无紊乱的迹象。他说:“不瞒公子。小人方才试探了一下公子的真气,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实在不知……为何公子喝酒之后会突然昏过去。”
“啊!”林杝灵光一现。轻呼了一声,蹲下来和严安平视,满脸我找到真相了的闪光,她咽了口唾沫,不确定道。“表哥,你该不会是刚才因为喝醉了。所以才突然晕倒下去吧!”
一杯倒?!
你妹,你也太看不起老子了。
严安刷刷刷一连串小眼神飞射过去,直想把林杝的脸看成一堆窟窿。那平淡的五官,紧抿的嘴唇,无不在诉说他对林杝胡乱猜测的不满。更何况,你有见过一杯倒完醒过来就记忆全无的情况吗?!
林杝悻然低头,不敢直视严安,其实她说完也觉得这理由没有足够的说服力,根本没办法解释严安突然的失忆。
然,四小姐不知道的原因,当事人在看完荷包里的那张信笺之后,已经知道自己会失忆的原因。只不过,他不想告诉林杝罢了。
海三爷就觉得他身边这两个人的气氛有那么一些诡异,也不敢多说什么,又不肯出去,遂将自己当做木头人,呆呆跪在严安旁边,默默想着一会儿要开口说的台词。在来路不明的黑船攻击小船之前,海三爷敲开这扇舱门的初衷,到现在还没有说出来。
“你既然不知道原因,便没有你什么事,这就出去吧。”严安察觉到海三爷偷偷瞟他的眼神,那种带着渴望的目光把他看得心里发毛,遂面无表情命令。
这厮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海三爷对他恭敬一点,他很自然地把自己放在了最高的位置,趾高气扬的态度和从善如流的反应速度让林杝很强烈地想用一个词形容他——无耻。
“不!”海三爷情急,绷直上半身,再一次想要扑到严安身上,却被严安无声地警告给吓退,左右看了林杝和严安片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很纠结要不要开口。
他这辈子最大的毛病,最致命的毛病,就是这样的犹豫不决。
林杝善解人意,“海三爷您到底有什么话想说,不妨直说。”
“小娘子……”中年男子挺感动也挺喜欢这个姑娘,长得干净清秀,性格也好,有良心有善心有勇敢之心。“……如果我的女儿没有死,也该有小娘子这么大了……”
他不找边际的多说一句,神色里充满了悲伤。那种伤感不是一刀子轮下去砍断你脖子的惊心动魄,而是在你的心脏里扎进去一根细针,跟随着血脉流动而产生的心绞痛,血脉不停息,这种隐藏在看不见的地方的悲痛亦不会停止。
四小姐一时不知如何接话,总不能顺口问下去海三爷的女儿是怎么死的吧?无措地低头看向严安,他们两之间有种不知不觉的互动,在对方找不到答案的时候,很自然地希望从对方的眼睛里或者嘴巴里或者行动里得到解决问题的答案。
严安是信任林杝的,正如林杝一样信任他。这并非出自失忆后的人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她,好像小鸡破壳而出时会认第一眼见到的活物为鸡妈妈,那样的天性;而是一种感觉,他感觉到林杝身上有一股他所熟悉的气息。
这种感觉在海三爷身上就没有。
当下,他的表妹既然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那身为表哥的严公子。自然应该有所回应。于是这家伙猛地从地板上跃起,毫无征兆地出手,居然朝跪在他身边海三爷动手。
尚处在回忆和情绪中的海三爷根本没有反抗的时间,就感觉头顶上一凉,然后是女子捂住嘴巴的一声惊呼,“海三爷,你的头发……”
海三爷赶紧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可惜哪里还有那浓密厚实的感觉!视线所及,是严安犹如天神俯视他的威严表情,而严公子的手里。正握着他的头发。
他的假头发!
万万没想到,严安会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动手做出摘走他假发的这种事情,怎么感觉根本就是一件“不合乎时宜”的事情。
如果现在给严安一个机会解读他的心声。他会很坦然地告诉林杝,表妹,表哥我并不是在玩闹,你瞧这人眼睛里的渴望,尤其是他看我们的时候。简直就是快饿死的乞丐看到了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肯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好心眼。所以我故意羞辱他,他一气之下,羞愤交加中,说不定会夺门而出,不在继续没说完的话。
是不是很有苦衷?
可惜林杝并不知道严安所思所想。
还有海三爷也并没有如严安所希望的那样忿然离开。他在呆傻了片刻之后。直接磕头有声,匍匐在严安脚下,慷慨激昂道:“请公子做主。为我星鲨号报仇!”
“……”
“……”
林杝和严安再次目光相交,但这回两人都无法给对方答案,来解释海三爷突如其来的报仇雪恨。
星鲨号是什么?怎么听着像是一艘船的名字?四小姐扭头看地上不肯起来的人,海三爷的秃顶真的十分厉害,从林杝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后脑勺。长着稀稀拉拉的头发可以让刚学数术的孩童数得清楚,如葱。
“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林杝努力在记忆中寻觅这个字眼。
的确在哪里听过,凭她的记忆力,不会有错。就是脑子一下子卡住,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严安任由林杝去捉摸海三爷说出来的名字,自个儿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你的仇,作何要我来做主,又为何要我来帮你报?”如果全天下的血海深仇都要来找他,他不是比皇帝还要忙了。
海三爷抬头,莹莹的目光巴巴儿央视着严安,“公子既然手里有梅花令,便是大宗身边的人,我们认大宗为主,听从大宗号令,而公子的位阶在我等之上,此时我等正深陷危难之中,巧遇公子,不就是上天安排好了让公子来替大宗帮助我们一雪前耻,把他瑞昭那帮子海狗打得屁滚尿流吗?”越说越激动。
林杝听到最后,豁然开朗,清明许多,插嘴说道:“你是海寇!星鲨号是前不久被瑞木俊击垮的海盗团伙。我想起来了,你是神户三郎!”她的眼睛盯住海三爷,海三爷转头去看她,正想情切切的点头寻求小娘子的安慰,却发现这柔弱的姑娘眼睛里闪出的是熊熊的火焰,好像不是来安慰他的呢。
“是……”木然回答。小娘子你干嘛像狼一样看着我。
一旁的严安听罢,虽然不知道瑞木俊是谁,又是怎么发生的战争,但是“海盗”两个字足以说明大致的问题。
“你说你听令于大宗?”问得十分冷静,而且漠不关心。
倒是林四小姐,今日受的惊吓有些多。她一时想不起来星鲨号是海盗,因为她和海盗没有直接的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