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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敢夸下如此海口,想必承恩帝身上的毒其实是解了。”池归漫不经心说着。
“池兄以前是从来不关心朝政,怎么年纪越大,越觉得世事无聊,要跟着凑一凑热闹?”陆太医避而不答。
池归又笑,“我这辈子求而不得的只有一个女人,其他皆不在我心上,你不必如此紧张。”他尽管帮李留云配了毒药下到承恩帝的砚台里,尽管帮李留云把两个孩子掉包,尽管牵扯进一场夺权的政治斗争中,可归根结底都仅仅是因为他爱的女人想要他这样做,而非他爱好这些纠结的麻烦事。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做沈绿蚁。
陆太医对池归算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他与沈绿蚁之间的爱恨情仇也多少有些了解,故事说白了就是一句,我爱你,你爱他,他爱天下的俗套故事,如果硬要说里面的亮点……或许只有池归用一张不老的帅脸,调戏了一把情敌的女儿……
“陆太医,既然事情败露,我现在得要逃命去,这封信我已经写完,麻烦你交给林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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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风雨降至?】
245
林杝半夜里突然惊醒,睁开眼睛就是小青子那张贼兮兮的脸,放大了,近在迟尺。她条件反射地又想袭击,却发现自己的双臂和双脚都被那厮制住,大脑空白须臾才想起来,哦,这是死皇帝。
“皇上!”她压低声音愤愤喊他。
黑夜是人体内分泌某些神秘物质最高峰,越是夜深,他越是兴奋。看着女子羞愤的脸蛋,突然附身在林杝的额头亲了一口。
“吧唧!”
突然的动作让林四小姐惊呆,她张着嘴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李束权却道:“别以为你张嘴朕就会把舌头伸进来。”
床上的人大怒,用尽全力将骑在自己身上的色狼推开,李束权顺利滚到了床的里侧,长臂犹如灵蛇,缠住林杝的小蛮腰,还不忘在她的腰上拧了一把。林杝面红耳赤,越是挣扎,衣衫越是凌乱,无意识发出哼哼唧唧的沉吟。她发誓她真的是因为用力过猛,不自觉地发出来,可听在某些人耳朵里,就变成了销魂的声音……
“求你了,屁股别再蹭朕的裆部。”你没发现它都硬了吗?
林杝听罢,整个人都僵住,真是感觉到自己的腚边上被个硬物顶着,脸红到了脖子根,尴尬地屏息不敢再胡乱哼唧。
狐狸放开她,尽管自己不懂得自重,到底还是把最后一丁点尊重留给了林爱卿,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丢到四小姐前面。林杝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逃得李束权远远的。桌子上的蜡烛还亮着,她就着火光去看死皇帝给她的是什么。
自然是陆太医偷偷送来给林杝的那份池归写的信。
信封上只有写了“阿曼亲启”四个大字,此地会叫她阿曼的只有池归一个,她才不觉得会是宛平外婆家的家信。心中大为疑惑,为何池归的信会在死皇帝的手里?
半信半疑中拆开信封,里头就薄薄一张信纸,不过倒还附送了一个小小的礼物。林杝先打量了礼物,是一个泥娃娃的小玩偶。玩偶是照着真人雕成。这模拟的人并非林杝也不是池归,但她勉强认得出,居然是可爱版的千姬。
池归干嘛送个千姬的小人偶给她?
四小姐一头雾水,迫不及待打开信纸仔细读起来:
“阿曼,见此信时我已离开东歌,此生恐无再见之日,遂与你说声抱歉。抱歉我的不告而别。也抱歉十三年前将你妹妹掉包。你不是一个笨姑娘,也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可总是一个幸运的姑娘,祝你好运。池归笔。”
这是……啥意思?!
林杝复看向手心里的泥娃娃,千姬可爱的表情,笑容灿烂。
寂静的夜,寂静的人。
狐狸略担忧地默默注视着林杝的一举一动。他这样没节操的皇上,当然已经在当事人之前看过信的内容。对于这个叫池归的奇人,李束权并无印象,唯一一次接触就是在死皇帝的灵堂里,池归想碰他却被棺材底下的陆太医给刺伤,当时他闭着眼睛,无法一睹此人的芳华绝代,狐狸真心以为十分可惜。陆太医说这人无关紧要,求他别追杀了,他想陆太医从来不求他什么的。这次保这个人,那必须给陆太医面子。
可这人知道承恩帝没有死,真的没有关系吗?
还是派人追着不杀吧,冬至马上就要到了,几国的人纷纷抵达京城,不能让池归破坏了全盘计划。当然,陆太医说池归那样的人,如果想要搞破坏。恐怕很早以前瑞昭就麻烦不断了。
“喂。”
李束权久久不见烛台边的女子动作,半个人撑起来,仔细打量烛光里林杝略微苍白的小脸。林杝不理会,他忍不住起身。凑到她身边,扯扯她的袖子。四小姐那一段时间处在一片空白之中,她不知道应该想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可是一眨眼又什么都想通了。
吧嗒。
豆大的泪珠从她刚毅的眼睛里落下来,掉在地上开出一朵泪花。
死皇帝对女人的眼泪无能,他手忙脚乱用衣袖帮林杝拭去脸上的泪痕,“别哭了,你妹妹不是活的好好的吗?”难得一本正经安慰人,李束权浑身别扭。
林杝低头,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哭,可心里的难受劲不受她的控制。亲妹妹居然在东瀛被窥视瑞昭疆土的大魔头养着,亲妹妹居然在自己眼前走来走去而无所知,亲妹妹居然让她狡猾的姐姐拿来利用个不够……豆子一颗一颗从眼眶掉落,止也止不住,呜呜咽咽,哼哼唧唧。
“好了,好了,莫哭了。”千姬的事情,狐狸听陆太医简单解释了一些,故尔还知道个事情的始末。他这人呢,该君子的时候都君子过了,叫你不要哭你还哭,那朕就借你个强而有力的肩膀吧。如此想罢,李束权把哭成泪人的林杝拥进怀里,心情瞬间奇好。
得色。
四小姐的泪腺一旦打开,停下来有些困难,她坚强了那么久,这一哭,至后来已经不只是因为千姬的事情,从她被李束樘的魂魄附身之后,发生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有许多哭的理由。
某人继续得色。
※
冬至三日前,四国的使臣陆续到达瑞昭京城。
第一个到的是宛平,宛平君主让濮生前来。其实宛平就是凑热闹的,主要冲着林杝而来。宛平圣女不声不响溜走,宛平的老百姓现在还以为圣女生病不能下床,巴巴儿望着她病好。濮生想着这次是否能把林杝拎回去,瑞昭形势复杂,一个不小心就把小命送了,太不值得。
“表妹,你回不回去?”
“不回。”
濮生撸起袖管。准备用强的。
林四小姐立马把冰心诀加上繁花和飞天,耍得行云流水天花乱坠,濮生诧异之中连连后退,最后放弃了用强的抓表妹回去的念头,该走迂回战术。
“小姐,跟公子回宛平吧。”
“柳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
宛平之后,接踵而至的是庆国。林杝以为会是白罗,未料进城的马车排场比上回白罗到访时候大上三倍,作为领头的女官,女上卿的小心肝抖了三抖,强自镇定,走到气场震慑四方的御辇跟前,恭迎下庆国女皇。
女皇开口第一句:“白紫呢?”
林杝只得先领女皇去济世堂找陈夫人。陈夫人见到自家亲姐姐,久别重逢,想要哭着扑进姐姐怀里。结果被庆国女皇嫌弃地推开,冷冷道:“瞧你这些年的出息,连自己儿子都认不清。”陈夫人哭倒在地。
白牙自从庆国女皇到来,就再没敢出过房门一步,苍山喊他吃饭。拿糖葫芦勾引,他宁死不肯出来。“师父,那个女魔头会把我捉到庆国去的!”苍山好笑,逗他:“庆国也挺好啊,你最爱的范阳王都在那儿,而且听说白罗公主怀孕里。”白牙还是没有出来,但他这回忙着在屋里纠结,一边打转一边抉择,是选范阳王还是选男子的自尊?!
第三个到的是东瀛,其实东瀛是第一个到的。只不过他们躲起来和李留云密谋了些事情。来的也是为大人物,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鹤之澜亲自涉险踏入瑞昭,一朝成功万古枯,就看冬至之日。
鹤之澜本不愿多与李留云有瓜葛,但临到紧要关头,李留云给他传了个消息,最后一张王牌还捏在李留云的手里。大皇子多精明的一个人。得知王牌内容衡量利弊,暂且选择相信李留云。他怕什么,最多墙头草两边倒,临时调头又能耐他如何?
只是他压根儿没想到。“你说千姬是你妹妹,李留云将我师父的女儿掉包,又有何证据?!当本宫三岁小孩好骗?”大皇子对着林杝说出这话的时候,俊脸都是扭曲的。鹤之澜想:如果按照这女人的意思,千姬是她的亲妹妹,那本宫若是娶了千姬,还得管她叫一声姐姐?叫林红梅叫一声丈人?他堂堂东瀛大皇子就成了他瑞昭的女婿?
你妹啊!
是,是我妹啊。
林杝知他不信,她都希望这不是真的。可事实就是如此,“你若不信,可以去与李留云对峙。”
大皇子内心捉急啊,有些细节他心里其实有数,千姬的身世的确有可疑之处,可这大哥终究还是强忍着,大事没成之前,千姬到底是谁妹妹这种“小事”暂且放在一边吧。
最后一个到的是大夏。
拓跋朔携妻子二度登门,林杝对他没有好脸色看,拐了她的丫头,居然还好意思上门?故尔,见到拓跋朔第一句话便是嘲讽:“您真的可以代表大夏出使我瑞昭?”
大老爷们自知理亏,他对瑞昭没有好感,但林杝毕竟有别于其他人,今天晚上能不能上床抱着媳妇睡觉还得看这大姐的脸色,于是拓跋朔赔笑:“从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