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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碎。每年被怪风吞噬的船只甚多,所以在万历十三年,在湖东堤岸后面,挖掘一条越河通
航,河名定济,从此漕舟不再从湖中航行,不再发生覆舟沉溺的凶险。
马行狭道,船抵江心,船主不能把客船在半途停靠,夜间停泊河旁,什么事故都可能发
生,小群强盗也可能造成可怕的损失。
黄昏时光,船驶入汜光湖,幸好风势一直不会增强,船驶入浩翰的湖面,靠东岸急驶,
希望在一个时辰内能驶入安全的河道。十余里湖面,一个时辰足矣够矣!
风浪甚大,船猛烈颠簸,所有的旅客皆不敢出舱,船夫们忙得晕头转向。
有不少人心惊胆跳向老天爷祷告,求神灵保佑下要起怪风。
这一带正是所谓洪泽区,千里圆周内有许多巨大的湖泊,几乎每座湖与每条河,都是相
通的。江湖朋友口中的五湖四海的五湖,据说就指这一带的湖泊。
北起洪泽湖,南至邵伯湖,据说都是蛟龙水怪之家,每年死在水中的人成千上万,神怪
妖异的传说震慑人心。
水怪不曾出现,怪风也不会出现。
风浪吼浪涛汹涌中,却出现了两艘小快舟。
船夫们紧张地致力于控舟,对前面出现的小快舟并没在意,等到看清闪动的红色灯号,
这才发出警告性喊叫,舱面大乱。
“水贼来了!”有人大呼狂叫。
已来不及应变了,船内同时发生变化。
旅客中有十余名男女,换穿了水靠出舱,刀剑钩刺高举,控制了全船。
三个男女控制了船主到舱面,命令船夫们不可妄动,将船改向西驶,沿湖北岸向西又向
西。
三更天,船驶入一处湖湾,满目全是无尽的芦苇,滩岸荒僻看不见灯火。
滩岸已有三十余名幽灵似的男女,刀出鞘剑在手迎接客船冲上滩岸。
这期间没有人敢反抗,如果发生打斗,船毫无疑问会翻死全船同归于尽。
舱房内的彭刚也不敢反抗,怕连累全船的人遭殃。但他知道邻舱房的四名男女,是发劫
船者的首领,是从宝应扮旅客登船做内应指挥者。
他并不怕水贼,破财消灾认了命。当然,他心中颇感焦灼,财物行囊被抢,今后将身无
分文,在江湖寸步难行。这趟出门不足百里但栽到家了。真是岂有此理。得乖乖回家再打点
盘缠,如何向他老爹解释?
在家千日好,出外半日难,算路程,他还没离开家乡半日程呢!日后如何能在江湖闯
荡.如何能找得到行刺李大人的凶手?、一出门便成了失败者,心里面的不快可想而知。
船搁了滩岸,他心中大定。
这些劫贼在船上没能制住他,上了岸他应有虎返云山,龙归还海的感觉,至少命是保住
了。
如果覆舟。其实也要不了他的命,他的水性不作第二人想,只担心船上的旅客跟着遭
殃。
两艘小快船也左右一夹,把客船夹在中间。
男男女女共有五六十人之多,大半男女登上客船,有人点起灯笼火把,开始逐舱捉人
了。
不是水贼强盗,这些人并没先劫财物。
花了半个更次,共二十四名旅客。彭刚非常走运,二十四人中有他。
劫船的人都是行家,而且是有计划的行动。事先控制各舱,不许任何人走动,抗命的人
格杀勿论。船搁上滩岸,大批人手登船。这才开始逐一捉人,逐舱将人各别唤出,逐一上绑
押走。
有十余名旅客携有刀剑防身,全被捉住押上岸。
彭刚舱房四个人,全被逐一唤出,由四名男女用刀剑胁迫出舱,其中两男女甚至用小型
弩简戒备,随时皆可能向有意抗拒的族客发射。
龙游戏水虎落平阳,对方人多势众,动手反抗必定累及无辜,脱身的成算似乎不大,因
此他强抑心中怒火,乖顺地接受对方的摆布。
洪泽湖有水贼;射阳湖有水贼;高邮湖也有水贼,汜光湖却没听说过有水贼活动。
他一看这些人的装束,便知道不是水贼。
可以想见的是,这些人必定与船只被扣的事有关,很可能与官方有密切的勾结,所以事
先知道船上有哪些捉的人,哪些人携有防身的兵刃。
两个人押解一个旅客、浩浩荡荡离开湖稚,沿一条羊肠小径急走,穿越旷野到达一处林
深草茂地区林木深处有五六座大型棚屋,旅客们分为三处,囚禁在棚屋内等候厄运临头。
像是临时巢穴,棚屋没有村民居住,住的人全是粗胳膊大拳头佩刀带剑的凶悍人物。
很不妙,劫贼人数已超过一百大关。
棚屋全是以芦苇搭建。芦苇编避叠顶,仅可躲蔽风雨,简简单单随时可以丢弃。
这种地方囚禁强悍的肉票,防止脱逃全靠看守的人。
彭刚与六名旅客囚禁在一起,同舱房的周礼、吴义、邓廉也在。
不同的是,这三位旅客是双股牛筋索五花大绑的,猛虎也无法挣脱捆得死死地。
五花大绑俗称死绑。喉部是活套、双臂、手腕(背捆)、下连脚节(另加的限步绳),都是
死结。限步绳长度仅一尺,可以迈步移动而已,想跑,休想。
这三位旅客被搜出暗藏的匕首,虽则身材修伟而且年轻力壮,但并没受到重视。
棚屋有八根本柱,七个人分别加捆在一根木栓上,倚柱坐地假寐动弹不得,不可能移动
无法逃走。
有两名看守,一在棚内一在棚外,悬上两盏灯笼,被捆的人一举一动无所遁形。
看守不住走动巡视,不许说话交谈大小便也不许叫喊,拉在裤裆里算了。
长夜漫漫,劫贼们无意立即处理,看样子,要天亮后才能决定俘虏的命运。
看守是一名粗壮如熊的大汉,发现彭刚居然倚柱睡着了,而且鼻声甚大,表示是一个无
忧无虑看得天的蠢笨人,不需严加注意。
其他六名难友,没有一个人能安心入睡。
天终天亮了,不久,气氛一紧,百余名贼人分别围住四座棚屋,剑在手刀出鞘,分水刀
与分水钩数量最多,真是善水中搏斗的水匪。
十余名贼首,陪同七名穿得颇为体面的男女,在各处走动,所经处水贼们行礼相迎。
邻棚传来惨叫声,这群首脑们显然在处置邻棚的旅客,听那惨厉的叫号声,可知旅客正
在受苦受难,很可能每个人皆面临生死关头。
棚内的看守换了一个身材高瘦,生了一双不带表情山羊眼的大汉,随着外面的人声而到
了棚口,与外面的看守并列,等侯即将到来的首领们,不再留意棚内七名俘虏的动静,事实
上大白天,已经不需费心留意俘虏,大白天俘虏肉票插翅难飞。
彭刚看到周礼三个人,暗中运劲想挣脱手脚的束缚,浑身肌肉绷紧又收缩,牛筋索发出
隐约的时松时紧的声响。
可是,一切徒劳,浸了水的牛筋韧力大得惊人,半干半湿时,收缩力比松驰力大,锰虎
也挣不断的这种承受数百斤张力的绳索。
幸好三人都是行家,挣力集中在腕部,又能保持稳定,因此没波及束劲的套结。
如果双臂因扭动而移位,颈脖的套结便会愈勒紧而导致呼吸困难,甚至会把自己勒死。
他在侧方看到,那位叫吴义的人,腕部有血沁出,因挣扎而伤了腕部的皮肉。
即使两膀有千斤神功,也挣不断双股牛筋索的束缚。徒劳的挣扎耗损精力伤害自己,但
只要有一口气在,必须一切方法努力自救。
彭刚是最安静的一个人,所以看守完全忽略了他。
让敌人忽略,也是努力自救的方法之一。
人声与脚步声渐近,终于人群光临这座棚屋。
十余名水贼首脑,陪同七名男女贵宾踏入棚屋。
两名看守跟入,恭敬地向首领报出七名俘虏的姓名年籍。这是从各人的路引中年获的资
料,贼人们不曾先行拷问口供。
七名贵宾分别审俘虏的脸型身材,寻找是否有特征。
那位脸蛋颇为俏丽,隆胸细腰年已三年出头,风韵成熟相当出色的女贵宾,在那位年约
半百,身材修伟的贵宾首领耳畔,低声说了一些话,目光凶狠凶落在周礼三个人身上转来转
去。
贵宾首脑的脸上,涌现令人心悸的阴笑。
水贼首领是个干瘦的中年人,獐头鼠目望之不像人物,但腰闽所佩的狭锋分水刀,装饰
华丽极为耀眼醒目,很可能是宝刀级的利器,与主人的猥琐形象完全不同。
“陈当家,显然你没成功也没完全失败。”贵宾首脑向水贼首领冷冷一笑,语气有讽刺
成分:“离巢两三百里,出动所有的弟兄,结果,只捉到几条小鱼。”
水贼首脑外貌外扬,但发起威来居然气大声粗,鼠目一翻,居然有精光焕射。
“罗志超,你说话给我客气些。”水贼首领陈当家嗓门相当震耳。吹胡子瞪眼睛冒火
了:“你娘的!消息是你们的人所供给,宝应县三班六房有你们的人卧底,咱们只负责按你
们的消息行事,不负成败责任。捉到什么,与咱们无关。他娘的!什么小鱼?”
“这三个家伙,是乾坤一剑手下的二流朋友,无关紧要的跑腿型的人物,只能算是小
鱼。”贵宾首脑罗志超冷冷地说:“花了两千五百两银子,请你们捉大鱼,结果……这三条
小鱼,实在贵得离了谱。”
“咱们的消息错不了。”俏丽的女人接口:“眼线的确证实乾坤一剑那些重要人物,在
府城上了这艘客船。宝应的眼线,也证实船抵宝应,人仍然在船上。这是说,人在你们劫船
时,机警地跳水逃掉了,你们并没尽全力事先控制全船。”
“那是不可能的事。”陈当家大声抗议:“风浪一起。所有的舱门皆紧闭,不可能有人
逗留在外乘机跳水逃走,咱们派上船的人监视得十分严密……”
“那么,乾坤一剑那些人何在?”
罗志超打断对方的话,嗓门更大:“这三条小鱼甚至不能称鱼、只能算是小虾。两个是
江宁镇双豪,和太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