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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如一体。
有些人相处一辈子,也难达到这种境界。
他对电剑飞虹打听消息的手段并无所知,极感佩服,所以获得的消息相当正确,而且搜
罗广泛。
他曾经在板闸镇混世,对三教九流都有道接触,知道钻门路做包打听,所以不算外行。
但要和真正的老江湖周旋,他那些混世的手段,就派不上用场,所以所获的消息有限得
很,比起电剑飞虹杰相差太远了,女猎人名不虚传。
遨游天下的人,与在地方上混世的人是不同的,正确地说。他还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
人。
前面是几家农舍,仆妇与侍女往里一钻,便消失在一处屋角后,形影俱消。
“打进去吧?”他向跟近的电剑飞虹问,驻足打量四周的形势。
“行刺失败了,她们是有意引我们来的。”姑娘指指村落右侧,建有楼房的农舍:“居
高临下,可监视四周的动静,我们进去,他们就会现身的。”
“走。”
他领先便走。
一阵零星狗叫迎接他俩、村民立即惊惶地家家闭户,儿童们纷纷走避,看不出异状,是
极为寻常的城郊农庄,当然藏匿一些人毫无困难。
踏入村中心的广场,似乎这里已成为死村了,这几头黄狗也躲进屋子里,人全失了踪。
广场并不广,只是普通的俗称而已。四周光秃秃没栽有树木,东首建了一座戏棚般的小台
棚。也许,这是看野台戏的活动中心。
一阵心潮汹涌,心悸撼动着他.汗毛根根竖立,那胜无形的压力令他觉得寒流起尾间闾
“我真蠢!”
他心中狂叫。
这刹间,他油然兴起豪赌的念头。
在板闸镇鬼混,留意江湖动静,与各色名流人物厮混以掩藏本来面目,他在赌坊出入
过。
他伸手向北首那栋大宅一指,扭头回顾跟在身后数十步左右的叶姑娘点头示意。
意思是说:进去搜。
但他的左手,却在下面打出不同的手式。
本来微笑着的叶姑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右手也向大宅一指,再指指他和自己。
意思是问:你进去?我呢?
真有意思,姑娘的左手也另有手式。
他俩相距十步,一前一后,如果四周有人潜伏,必定屏息以待,留意他俩的一举一动。
他的右手,打出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的手式。最后,右手向半掩的宅门一指,左手一挥,
表示要姑娘急进,两人似在用信号时退,
姑娘点头,撤剑,一打手式,飞掠而进。
他徐徐抽刀,恰好在出鞘的瞬间,姑娘的落点正在身侧,身形赂挫,再次起跃。
他身形倏动,有如鬼魁幻形.到了姑娘身旁,挫马步一托姑娘的靴底,姑娘腾空飞翻而
起,但不是直进,而是向侧旋翻,远出四丈外,着地再飞升,登上左侧房舍的瓦面。
他则随同一方向鱼跃而出,一跃也在三丈外,一蹲一升,也跃登左方邻舍的屋顶。
变化快如电光石火,观的人绝难看清。
这瞬间,暗器自广场四周的宅院门窗内,向广场集中攒射,有如满天花雨。
同时,阴风乍起,灰雾狂涌,鬼声啾啾。
如果他们俩在会合的瞬间略一停留的话,或者闯入大宅,那就……
两人脸色大变,向后急退,在后方另一栋房舍的瓦面会合,两人的左手紧紧地握在一
起。
“我真蠢,是吗?”他犹有余悸地苦笑。
“还不算蠢,只是笨了一点。”姑娘惊魂初定,居然恢复笑意,还有心情打趣他:“我
也笨,几乎要开口问你手式的用意,幸好没问。”
“这叫做心有灵犀。”他挽了姑娘的手在屋顶举步:“我只知道,你一定了解我的意
思。”
姑娘脸一红,心有灵犀这句话含意亲匿,芳心一跳,情不自禁偷瞄了一眼。
“你的神色与平时不同,所以我立即明白了。”姑娘脸红红地说:“是不是你看出什么
征候了?”
“感觉,感觉出来的。”他说:“那些惶然走避的村民,怎么可能在短短片刻间,全都
躲得一个不剩?那些村童可能如此乖顺听话,一叫便能回屋躲藏?我小时听到叫唤,老半天
也回不了家呢!我已经算是不太野的孩子了。”
“你大概越长大越野。”姑娘仍在打趣他。
“挨揍的机会也多。”他自嘲地说。
“通常一般大家庭中,长子的管教比较严,因为日后要继承门风家世,不能马虎。次子
则时松时紧,因此常会失轨。么儿受宠,老二就遭殃。你是活该,嘻嘻。”
“老二注定了要自立门户呀!管得太紧那就老成持重,如何能立?”他完全忽略了姑娘
话中的内涵,他并没将家世告诉任何人:“我们堵在村口,设法引他们出来,或者逐屋赶他
们出来。”
两人跳落村处,向村口绕走。
“他们只能依靠人多对付你,或者布埋伏等你闯,不会出来和你在暗地里搏杀。”姑娘
紧握他的手,直趋村口的小径。
“他们会出来的。”
他肯定地说。
“那可不一定哦……”
“你不是说,他们要铲除笑阎罗吗?”
“是呀!”
“他们的主力都在这里,不出来怎敢派小猫小狗到雄风园撤野?”他说:“除非你的消
息不正确。”
“对,他们非出来不可。”姑娘的口气信心十足:“他们一定会去雄风园,铲除最后的
障碍。天下四天君所扩张的地盘内.不会容忍有号召力的龙蛇存在。南天君已经认定高邮淮
安,江之北河之南,已是他的囊中物,这地区内的强龙大豪,如果不买他的帐,那就是潜在
的威胁,早一天清除局面就可以早一天完全控制。”
他葛蓦心动,猛然醒悟。
“我明白了。”他脱口轻呼。
“你明白什么?”姑娘惑然问。
“高邮的知州大人,听说有点庸碌。”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四年任期最好大事不出小事不生,大多数父母官,都有这种心
态呀!不足为怪。”姑娘用世故的口吻说。
“所以境内江湖行业欣欣身荣,龙蛇混杂,痞棍横行,至尊刀就是牛鬼蛇神的大爷。”
“通都大邑交通要埠,是免不了的。”
“淮安府的清河县就不同,埠头比高邮繁荣一倍。三教九流的过境龙蛇,必须安份守
已,当地牛鬼蛇神,绝不敢放肆横行。那位李知县做了二十年的父母官,公平廉明爱民如子
卓越卓有政声。”
“我知道,自淮安至扬州,东抵通州,漕河两岸的百姓,对李知县皆敬若神明。”。
“所以,南天君如想在淮安建山门,后果可想而知不被扑来灭才是怪事。清河有一位名
震天下的英雄人物,已退隐但号召力仍在的天下级好汉。笑阎罗虽也是天下级的名宿,哪能
比?”
“你是指霸剑瑚罡?”姑娘笑问。
“对。”
“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我尊重这位大爷。有霸天剑罡在,南天君乾坤一剑休想如意。所以,霸剑
天罡与李知县,都是南天君的眼中钉肉中刺,须拔之而后快,所以要乘扩张地盘的好机,一
并拔除永绝后患。哼!这混蛋该死。”
“哦!你找他的……”
两人堵在村口,村里出来的人难逃眼下。
出来的是周云凤,绿衣绿裙仪态万千,盛妆的少女,那种美的风华是十分诱人的。
“你不知道何时应该收手吗?”周云凤脸上有可爱的笑容,站在十余步外不再接近。
“我知道,所以在等你呀!”彭刚也笑容可掬,不再流露跃然欲动的气势。
面对这位武功超绝,变化多端的难缠妖女,他知道冲动无剂于事,必须绝对冷静才能应
付。
“我希望你立即离开高邮。”
“不可能。”他答得斩钉截铁。
“你是我平生罕见的唯一劲敌,我真不希望两败俱伤。”
“我的想法,和你下相反。”
“有何分别?”
“有我无敌,够简单吧?”
“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没有必胜的条件和把握,而且势孤力单。”
“我不考虑其他的事,只知对我应做的事全力以赴。人活在世间,每个人活的目标都不
同,但不管他为何目的而活,为达目的皆必须将全心力投入。我也一样,义无反顾。你吓唬
不了我,我会把你的人杀得做恶梦。”
“天杀的,你到底要什么?”周云凤冒火地尖叫。
“小妖女,你知道我要什么。”他反而更沉着。
“要名要利,我都可以给你,要……”
“我只要你。”
“好呀!你我并肩傲啸江湖……”
“我已经有人并肩了。”他的手搭住电剑飞虹的香肩:“但不是并肩傲啸江湖,而是并
肩为所从事的目标勇往直前。”
“她,电剑飞虹?你算了吧,她能给你什么帮助?她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江湖女光
棍……”
“你呢?你又是什么大有来历的女神佛?小妖女,不要故意歪曲我的话意。”
“你……”
“我要你,我一定要知道,你扮假书生光临板闸镇之后的一切所做所为,求证你们到底
有哪些人涉入。百毒天尊魔手无常控制你呢?抑或是你控制他们?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是追踪我而来高邮的?”
“就算是吗!”
“关你什么事?”
“我是淮安人,治安所发生的不幸事故、我都有一份关切,须查个水落石出。这理由不
管是否充分,我不介意。你如果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将用刀剑逼你。”
“天杀的!你以为吃定我了?”
“那是一定的。”
“我也必定杀你永除后患。”
“那就各为自己的目标全力以赴吧!”
宝刀出鞘,他扬刀直上。
周云凤倏然飞退,一声信号,村外缘人影暴起,足有三十人以上。
人攀人强,三十余人是南天君的精锐,势将先用暗器阵打先锋,想冲阵风险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