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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胜平狠狠瞪着她,尤其这儿还有两个外人在,他更是气得脸色胀红:“你再说一句试试!我非好好替你爹妈教训你不可”
胡萍连忙上前解释,很是语重心长的样子:“娅娅,那也是没办法,叔叔婶婶能力有限,不能同时供你和姗姗读书啊,还都是私立云峰中学,学费可贵了……”
孙娅秀眉一挑,打断道:“我读书一向全奖,学杂费全免。哦,你的女儿孙艺珊成绩糟糕,是花钱买进去的,听说花了六位数才进了云峰,再加上学费,那的确很贵。”
胡萍脸色一青,咬牙笑道:“娅娅,你妹妹跟你同一所学校念书,对你不也是个伴吗?婶婶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跟妹妹计较这些东西的,对吗?”
“你还跟她废什么话?这么小就敢勾搭男人,再任她在外面混,指不定肚子都被玩大了!”孙胜平说话越来越恶劣,仿佛这样才能一解侄女坏他脸面的气。
末了他看向一旁的教导主任,“老师,我这就把她带回去,省得丢我们孙家的脸不止,还给长华丢脸!”
说完,孙胜平根本不等对方回答,就去拽孙娅的手。
孙娅毕竟不是从前那个瘦弱又营养不良的她,伐骨洗髓后,身体的灵活程度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孙胜平的手刚伸过来,她就轻易的闪躲开,并在他冲上来之前侧退了一步。
孙胜平勃然变色,孙娅却看也没看他,直接问一旁的赫栗之:“够用了吗?”
赫栗之一愣,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全是为着录音在套话,不由连连点头:“可以算是证据链一环了,只要再结合人证物证,已经符合撤销监护人七条的两条,拒不履行监护职责长达六个月以上,导致未成年人流离失所、生活无着,并严重侵害未成年人合法权益。”
“娅娅,你这是要干什么?”胡萍神色大变。
就连孙胜平这被烟酒赌烧过的脑子都品出不对来,他怒目看向孙娅:“他这是什么意思?”
孙娅听到录音的内容够用,再也没有跟这对夫妇说话的兴趣。
她走到教导主任那,沐浴着对方复杂中略带鄙夷的目光,面不改色的说:“老师,这位是我的律师,我是带他来取证的。接下来我会去法院起诉,撤销我叔叔的监护人资格。”
教导主任显然没跟上剧情的转折,脸上很是怀疑,直到孙娅将起诉书递了过来。
然而她刚看了几眼,起诉书就被孙胜平抢了去,胡萍也连忙凑过去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教导主任刚问出口,胡萍也一脸震惊的问了同样的话。
孙胜平将起诉书一撕,抓着桌子上的茶杯就往孙娅脸上砸。
袭击来得太过突然,孙娅正和教导主任说话,躲闪当然不及,但是她口袋里忽然震动了一下,就听得近在咫尺的茶杯忽然凭空直线落地。
连茶水都没能溅到孙娅的衣服。
茶杯碎得稀里哗啦,茶水淌了一地。
孙娅看了一眼,手在口袋中轻轻摸了摸那皮毛光滑的小家伙,小家伙舔了舔她的手指。
在这场激烈冰冷的争锋中,莫名叫她心中一暖。
这一幕其实非常离奇,幸好此刻大家的注意力全不在一个茶杯上,它摔碎了也不过是给混乱的事件加些噪音。事实上,孙胜平砸完这个茶杯,整个人都扑上来,口口声声要“教育教育侄女”。
作为在场的另一个男人,赫栗之首当其冲的要拦住这个暴怒的疯子,何况孙娅还是他的雇主。但是孙胜平现在怒气值满点,根本拦不住,两人一下子就推搡扑打到了一起。
孙娅见情况不对,连忙喊教导主任叫保卫处的人来,“律师要是在我们学校被打了,肯定要打场官司。”
教导主任也急得上火,一边打电话一边跺脚,“这都叫什么事!”
趁这个功夫,孙娅自己也打了电话——110,“我要报警,有人闯进长华中学打人……”
教导主任刚挂了电话就看到她报警,又气又急:“孙娅!你乱报什么警!我们学校里就有驻校民警,你可真会找麻烦!”
孙娅当然知道学校里有驻校民警,不过时常不在,就算在也都是和稀泥的。而通过呼叫台报警,都会立即安排出警,还有出警记录,容易立案也方便把事情搞大。
果然,保卫处的人来了,把两人拉开,就要劝两句完事。
好在不过两分钟,出警的就来了。
赫栗之毕竟是文职工作,靠脑子吃饭,跟孙胜平这样好结交狐朋狗友,逞凶斗狠的三无人员不同,打起来很是吃亏。何况孙胜平刚才三番两次被气得满肚子火,更是爆发力惊人,使他脸上挂了彩,两道血口子,连鼻子都在流血。
孙娅和赫栗之都没准备接受调解,前者就是打着去派出所的主意,后者是从没吃过这样的闷亏,憋着气要把孙胜平弄进拘留。
既然都不肯调解,那所有人都被带到警局录口供,包括一脸埋怨的教导主任。
到了警局,赫栗之既然是资深律师,说要让孙胜平拘留,自然知道怎么让孙胜平拘留。
眼看骂骂咧咧的孙胜平被警察带上手铐,马上要被行政拘留,胡萍这才急了。
尤其是她得知拘留不能保释后,赶紧向孙娅发起攻势,动之以情:“娅娅,我知道你不是这么铁石心肠的孩子,叔叔虽然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他也是关心你才这么生气,是怕你学坏啊。你怎么能联合外人来对付我们呢?如果你爸爸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孙娅简直气笑了,道:“我爸爸要是知道他的弟弟这么不是东西,不仅伤心,还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你——”胡萍脸色又红又白,目光一转,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对孙娅正有怨气,此时正好逮着机会教训她:“孙娅,老师没有教过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吗?而且要懂得尊重长辈,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你亲叔叔。我看,你不如跟你那律师商量,不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对你不好,对学校的影响也不好。既然他是你请的律师,肯定听你的……”
孙娅想了想,“嗯”了一声,喊了一声“赫律师”。
“这才对嘛……”教导主任喜上眉梢,胡萍也松了口气,然而孙娅将赫栗之喊过来后,说的却是:“拘留前的验尿抽血,别让他们漏了。”
教导主任闹了个没脸,胡萍更是脸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来。
☆、借题发挥
其实孙娅也不记得孙胜平是什么时候才染上的毒瘾。
不过,她看到胡萍这激动的反应,就知道八、九不离十。
如果真是验出来了,倒是省了很多事。
从警局签字出来后,孙娅带赫栗之在附近诊所处理了一下伤口,再三向他抱歉。
赫栗之虽然余怒未消,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迁怒到她身上,摆手道:“我脸上划了两道没事,换你这样的小姑娘就不行了。再说,正好上庭给你打这个官司赚点同情分。不过我真没想到你叔叔居然这么下流,你撤销他监护人绝对是正确的选择。”
孙娅无意多谈这个人渣,转而说道:“如果加上吸毒这条,撤销监护人是板上钉钉了。”
赫栗之微微惊讶,笑道:“你真的懂得挺多,没错,如果结果显示孙胜平吸毒,再加上故意遗弃,侵占被监护人财产……九成就能成功撤销。不过,撤销监护人的申请必须由未成年人的其他监护人,如祖父母、外祖父母、兄、姐,关系密切的其他亲属、朋友提出,你准备让谁提出了?”
“我爷爷奶奶已经过世很久了。”孙娅说,他们死时,他爸爸才成年不久。因为长辈走得早,往上又是迁居来A市的,她爸妈也英年早逝,所以基本没有什么亲朋戚友,更不用说关系密切的了。
至于外祖父母,她从没有见过。
赫栗之自然看出她的难处,补充道:“不方便的话,也可以由居委会、民政部门、共青团、妇联、关工委、学校等团体和单位来申请。”
孙娅想了想,说:“那就由学校申请吧,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让学校成为的我的监护人。”
赫栗之一愣,道:“法律虽然允许机构承担监护职责,如村委会、居委会、民政部门这些是可以成为未成年人的监护人,但是学校的话,这种案例比较少见。”
孙娅会这么说,自然是采访过类似案例,不过和她的情况稍有不同。那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犯,没有亲朋戚友愿意监护他。后来由民间组织发动捐款,送到一所封闭式励志学校,法官采纳建议,由学校暂时性担任其“监护人”。
赫栗之追问道:“你真的不考虑联系你外公外婆那边的亲戚?”
孙娅摇了摇头,其实胡萍有句话没说错,父母死的时候,外公外婆那边的人确实连影子也没有。现在这种事,更是无谓麻烦对方。
何况,比起其他亲戚,很可能扛不住孙胜平的各种折腾,学校做她的监护人,则有更多好处。
孙娅毕竟还要在学校待上三年,期间还有官司要打,学校如果能成为她的后盾,不仅能得到各种便利和帮助,有助于她拿回更多遗产,孙胜平的许多小动作都是无用功。
赫栗之见她心意已定,也没再多劝。
“赫律师是业内精英,我知道你能行。”孙娅夸赞完,转了话头:“接下来,我们还有财产官司,我想赫律师先帮我申请诉前财产保全。”
赫栗之不想她连这些都知道,连惊讶都没新意了,只好道:“放心,这些交给我。他要拘留十五天,倒是方便了我们办事。”
孙娅笑着点了点头,再次真诚的向对方道谢:“谢谢你,赫律师,以后也要拜托你了。”
经历了这样一场大戏,仍然处处周全,赫栗之真有些怀疑小姑娘是吃什么怎么长大的。不过想到孙娅是在那样的家庭里寄人篱下的长大,他又从惊叹到叹息了。
孙娅并不为自己叹息,也从不为自己叹息。
如果她只知道叹息,那早就被命运的车轮碾压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