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仁慈了,至少没有叫她立刻滚蛋。
“我……”万念俱灰的白苍言辞慌乱地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连大姐儿是何模样都不曾见过,更不甘心带着肚子里这个赴死,你若能帮我平安生下孩子,并让我看最后一眼,我便立刻离去,否则就让我的两个孩子,都不得善终!”
白苍听候,倒吸一口凉气。
果真,孩子,才是女人一辈子的执念。
也是一个女人,所能应下的最毒的誓言。
她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微屈手指,果真重新掌控了这具身体。
此时白苍已退至车厢的一角,莫熙宁则一脸冷漠,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冷眼旁观着她的惊慌失措。
白苍心一横,环顾四周,抄起一旁小几上的茶壶,对准莫熙宁的脸颊,狠狠地砸了过去,歇斯底道:“你去死吧!”
莫熙宁偏头轻松躲过茶壶,胸中的怒气却被激起,白苍却似发了疯一般,两手拿起桌上两个杯子狠狠往他身上砸,莫熙宁不避不躲,生生挨了这两下。
白苍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抓着木几的一角往外掀,莫熙宁右手按住几角,冷喝一声:“发够疯了没有!”
白苍忽然捂着脸,将手埋在膝盖里,放声大哭起来。
声嘶力竭,夹杂着满腔的愤怒和委屈。
莫熙宁倒有些被眼前这个女人的阵势吓到了。
他所认识的白苍一直是乖巧恬静,逆来顺受的,何曾像今天这般发过疯?
白苍抬起头,脂粉未施的脸上布满了一条条一道道的泪痕,头发不知挽的什么髻,散地不成样子,额前垂下的乱发紧贴着湿润的脸颊,那双刚被泪水洗刷过一片红肿的双眸则满溢着愤懑和不甘。
“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肚子里到底怀了爷的种,您为何如此狠心!”
莫熙宁眉梢微挑。
白苍却抢在他说话之前,哽着声音噼里啪啦道:“大奶奶身怀有孕,奴婢自知已无利用价值,既如此,大爷若当面和奴婢说清楚,赐奴婢一碗毒汤,奴婢但有不从的道理,又何必……”
白苍说道此处,只觉得鼻头一酸,声音愈发哽咽,伤心地难以继续,只能紧咬着牙,拼命抑制住那股喷涌而出的酸意。
“自大姐儿生产后,我便不曾踏入别院,你又如何能怀上我的种?”莫熙宁伸展了一下弯曲的长腿,姿态闲适,白苍却如被一道闷雷劈中,呆滞当场。
不曾踏入别院……
“不!大姐儿百日那晚,您明明!”失去理智的女人,声嘶力竭地尖叫着。
“你若想活命,就住嘴!”白苍也火了,这女人不仅懦弱,还沉不住气,被人一激,就轻易子乱了阵脚。
莫熙宁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双眼露出威胁而狡诈的光芒,“那晚我喝醉酒,在饮霜阁安歇,你若不信,日后入府了,可向大奶奶求证。”
入府?白苍迅速抓住莫熙宁话中的关键。
若这个男人真的以为自己与人私。通,只怕早质问她奸。夫是谁了,又怎会气定神闲地跟她谈起这莫须有的“日后”?
除非他对她另有安排。
“奴婢无须向任何人求证,那日的人是谁,奴婢心里一清二楚。”白苍的语气不复方才的张皇,前所未有的坚定。
莫熙宁变脸比翻书还快,闻言沉下脸道:“我犹记得当日抱走大姐儿时,你十分不舍,眨眼间,大姐儿已开始咿呀学语,约莫再过一两月便会叫娘了。你既如此离不得她,我便把她还给你,再为你们挑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让你们娘仨永远待在一起。”
“你?”白苍抬头,脸因气氛而涨得通红。
这个男人还敢不敢再无耻一点?
“不知大爷有何吩咐?奴婢但能做到,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莫敢不从。”明明低眉顺目,语气里却隐隐带着一丝嘲讽。
她算是咂摸出来了,这男人对她早有企图。
只怕别院里的那些话,就是他故意让那两个丫头说给原主听的。
目的大概是威慑原主,使原主乖乖就范,唯他之命是从。
只是没料到,原主兔子急了也跳墙,竟半夜冒雨逃跑了。
那中途对原主下手的大汉又是怎么回事儿?
原是受命杀她,却又将她领回家,然后莫熙宁再从天而降,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将她救走,这样原主就对他死心塌地了?
但结果却并非如此。
白苍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莫熙宁的轻笑声,比他阴冷的语气更令人毛骨悚然。
白苍抖落一声的鸡皮疙瘩,听他悠然自得道:“先在别院坐稳胎,随后我会让大奶奶来接你入府。”
“啥?”白苍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你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自是要将他揪出来!”莫熙宁瞅了她一眼,有些邪恶地说道。
第三章 上门
“你可曾招惹过府里什么人?”白苍问脑海里那个人。
然而不管她怎么问,原主就是一声不吭,好似彻底消失了一般。
而莫熙宁已然阖上双目,似乎颇为享受那顶强按在自己头上的绿帽子。
许是那男人闭上双目的缘故,显得他气场不那么强劲。
白苍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悄然放松,忽觉一阵疲累袭来,身体竟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使得白苍在??上躺了十来日,才渐渐恢复。
时近中午,莫熙宁过来别院。
见白苍有气无力地躺在??上,桌上的早膳也没吃几口,不由皱眉,“你这样,是打算不顾肚里孩子的死活了?若它真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刻拿大姐儿抵命!”
白苍今早醒地有些晚,刚孕吐地死去活来,哪有力气用早膳?
听到他的话,自是气得直哆嗦。
是人都有三分脾气好不好?
何况她还是一个孕妇?
她猛地掀了被子下??,怒目道:“大爷既看不得奴婢好,干脆端碗毒汤来毒死奴婢好了,省得活着还要连累大姐儿的性命!”
谁愿意时时刻刻被人威胁!
莫熙宁嘴角噙着冷笑,大夫千叮呤万嘱咐,孕妇情绪不可大幅波动,他想自己或许表现地有点儿急切,但这并不代表,一个丫头就可以凭着肚子里那块肉,忤逆于他!
“都是死人么!还不端药来!”莫熙宁如她所愿,对着门外一声冷喝。
白苍梗着的脖子瞬间僵硬,双唇蠕了蠕,又抿紧。
这男人的神情,不像只是吓吓她而已,他是真的会这么做!
明明对她肚里那块肉紧张的要命,眨眼间,又能毫不在意地让她去死。
看来这男人不仅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还有着强大的掌控欲,绝不任人违逆。
白苍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尚且不知,身份地位及实力严重不对等的情况下,她除了被这个男人压制地死死的,还能用什么去反抗。
很快,莫熙宁派来照顾白苍的两个丫头中,稍显沉稳的那一个端着一个托盘步入屋中,先向莫熙宁屈膝行礼,而后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躬身退了出去。
饶是全程屏气凝神,那丫头轻轻阖上屋门后,后背还是沁出了一层冷汗。
白苍盯着盘中那碗药,黑漆漆的,散发着浓烈刺鼻的气息。
莫熙宁脸上忽而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怎么,打算让我喂你么?”
白苍发现自己的腿有些发软,但她还是鼓足勇气上前,抄起桌上的药碗,两三步走到窗前,对准外面一丛长势旺盛的花草,利落地泼了出去。
男人眸中划过一抹异色,又极快地掩了下去。
白苍转过身时,已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奴婢这些日子孕吐的厉害,原就吃不下东西,这药想必苦涩难以下咽,奴婢不想死得太痛苦。”
虽说这男人并不会怜香惜玉,但该示弱的时候还是要示弱,不然如何下台?
莫熙宁闻言,目光掠过桌上的早膳,皱了皱眉,正待说什么,窗外忽然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响起“咚咚”的敲门声。
来人并未现身,只在门外道:“禀大爷,大奶奶的陪房蔡利德正驾着一辆马车朝别院驶来。”
白苍虽在这时空浸淫时日不长,但约莫能猜到,既然是大奶奶的陪房,那自然是大奶奶的心腹。
能够劳烦陪房亲自驾车的,车中人的身份?
果然,莫熙宁眉头蹙地更紧了些。
今早被一些事耽误了些时辰,不然他也不会来得这么晚,现在倒是没时间来交代些什么了。
“你见机行事,多听少说,乖乖跟着她入府便可。”莫熙宁目光穿过窗外,对白苍吩咐道。
白苍愕然,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那男人竟打开门,拐过游廊,从后门溜了出去。
怎么看,都是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我擦!
刚刚对着自己时,不是威风凛凛,拽地天上地下吗?怎么一听到正妻的名头......
等等!
白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上门的大奶奶,是他莫熙宁的正妻,那自己现在的身份,搁现代岂不成了能被人唾沫星子喷死的“小。三儿”?
大奶奶该不会是来上门捉。奸的吧?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白苍忍不住抬脚就想跑。
刚走出房门,方才端毒汤进来的丫头柳梢,立刻上前,躬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屋外马蹄声?n?n,白苍心里愈加烦闷,“我想出去走走。”只想找个借口,借机走开。
“您现今身子重,大爷有吩咐,姑娘还是在屋中好生休息。”柳梢面色依旧恭敬,语气不容拒绝。
白苍烦躁地用力一把推开她,边快步急走,边闷声道:“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柳梢被推了一个踉跄,急忙稳住身子,寸步不离地跟在白苍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