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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的对,喜子爹你就是爱瞎想。舒曼不是说了嘛,这书有,就是不好找。那不就说明这事情有人成功过嘛,估计还不少,要不然谁都能出书啊?”李月娥觉得这人就该会想,您要是想都不敢想碰到事情还怎么敢去做?
她之前就是想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和那大医院里的院长说话,可最后还不是为了张秀秀硬着头皮顶上了。可一旦说话就会发现,那院子脾气好得很,一点都不唬人。
舒曼见说到自己了,点点头笑道:“我已经给我哥哥拍去电报了。只是如今正是过年,也不知道那书店还能不能找到货,最迟的话年后会有消息。”
张红军又是连连感谢。
李月娥邀请她留下来用饭。
舒曼拒绝了:“我今天才去镇上,好不容易买了口大铁锅回来,正想使上一回呢。大娘和嫂子可别拦着我。不然我这饭都吃的不香了。”
抱着江米条的喜子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不明白还能有人白吃的东西都吃不香?旁边坐着的春花啃完手上的江米条后,喜子心疼地又从纸包里抽出一根给她,等轮到自己最终没舍得,三下两下包好让李月娥放到柜子里。
放外面,他不放心,把被老鼠叼走了,也是担心自己嘴馋忍不住偷吃。
李月娥手里捏着纸包,心里酸酸的。
张红军同样如此。
他要是有本事有能耐了,自家儿子说不定真能吃上百货大楼的蛋糕。不是有句老话嘛,人活着就是要有梦想的。
不然咋办?
十数年的黑暗,让不少人差一点在绝望中死亡。
若非心怀希望,想着黎明总有到来的那一天,又怎么能熬过一年又一年呢。
深山中群狼环伺的一个山头,陈锦州背着孟海东后面跟着张建设终于躲入一处石洞,赶在那之前用巨石挡住了洞口。
张建设开了手电筒,照亮洞内。
洞里面不好闻,味道十分刺鼻,仿佛还有什么动物留下的排泄物正在散发出浓郁的气味来宣誓它们的地盘主权。
陈锦州把孟海东靠在石壁上面,拔出匕/首清理器他身上的伤口,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里面的药已经少了一大半,不过不得不说的确挺好用,听说还是外国货。陈锦州用嘴巴咬开盖子,一把撒到孟海东的背上。
孟海东身子抖了一下,人没有醒过来。
陈锦州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这才放下心来。
张建设递过去一只军用水囊:“老孟没事?”
“没事。”陈锦州摇摇头,他这个表哥比起单枪匹马作战,更适合当一个指挥官,无奈孟家有家训,当兵就得上前线躲在别人屁股后面搂军功章算什么英雄。好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是受伤是再说难免了。
“这次过后,你们回红旗村去?”陈锦州问道,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那个小知青了。本来这药瓶带在身上是想着回去后找人验一验,不是就怀疑对方什么,只是想更放心一些。但事实证明,他的确小人之心了。
“是啊,好几年都没有回来。正好就请了一个长假。”本来时间还挺多的,但现在嘛估计也就只能再呆上几天了。说是过年,其实就是年都没有过往就要动身离开,虽然觉得对不起父母,但想到这一次搞到手的东西说不定真的能顺顺利地让自己从西北军区调回东北这里来,张建设黝黑狼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不是也回兵团吗?又不远,到时候过来找老孟啊。”孟海东是借着来找战友和表弟玩的名义跟着过来的。
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十分机密。
若非需要张建设这个熟悉山林的本地人,孟海东也不可能找上他。
不过张建设不愧是老叔公带出来的,小时候为了训练他,没少在山头里面转悠,那个时候老叔公还算硬朗,这几年却是大不如从前。
想到这,张建设的脸上不由有些黯然,除了老叔公,这一次回家哪怕就是一天不到的时间,也能看出爹娘多老了许多。
他不后悔当兵,从穿上绿军装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属于不对的人,就是,就是……觉得对不起爹娘。
陈锦州轻轻咳了一下,去红旗村吗?
“既然你邀请我了,我看看时间凑不凑手。”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刚从回忆中走出来的张建设愣了,他刚才说啥了?是答应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应该没有吧?
再看陈锦州,对方已经闭上眼睛假寐。
这几日大家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如今事情成了,等明天离开这片山林,就是真正能安心了。
如今,还是得警惕一些。
张建设先看了看孟海东,见他呼吸虽轻微却匀称,面色也是不错,这才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只是偶尔晃动的耳朵显示他并未深睡。
……
张大娘家的猪终于打算要杀了,再拖到腊鱼二十二日的时候,张队长发了话,张红军就去请了大胜爹。
喜子过来通知的时候,舒曼拿了一块鸡蛋糕给他。
这是从供销社买回来的,说是鸡蛋糕,其实没什么鸡蛋味,不过口感松软吃起来甜甜的,很符合老人和孩子的口味,就是贵了一些。
同样半斤要比江米条贵了三毛钱。
喜子接过来后有些不好意思。
舒曼笑着说道:“可不是让你白吃的,等一下让你帮忙呢。”
喜子眼睛一亮,鼓了鼓胸膛:“舒曼姐姐,你说,我啥都能做。”
“不急。”舒曼微微一笑。
今天是杀猪,也是她搬新家请人吃酒的日子。
这年头酒水精贵,肯定吃不上了,但一顿饭菜肯定是要的,借着杀猪菜的机会,她打算凑个热闹。
这都是之前商量好的。
张大娘家的猪,舒曼要了一扇的肉,除此之外家中的大南瓜要搬两个过去,到时候煮了汤水热乎乎地一大碗也好吃。
舒曼想了想又拿出一个布口袋,那是上一回白叔给白玉英竹筐里放着的东西,是晒干了的海带。
白玉英不爱吃,舒曼就要了过来,顺带着给对方做了三天的酸菜猪肉饺子,当然猪肉是同样是竹筐里面的。
海带舒曼还挺喜欢吃的。
想想又舍不得,留了一部分下来,才把轻的口袋给舒曼拿过去,还拿出几包勤俭牌的香烟,九分钱一包,虽然不要票,好说歹说凭借着白玉英的面子拿了六包。
舒曼之前给了会计马得粮一包,还剩下五宝。
之前张大娘说过村里的男人都不喜欢香烟,可女人们不少喜欢的,分一分也是差不多了。
杀猪是十分热闹的一件事情,家家户户基本上的人都来了。
陈锦州跟着张建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抱着个搪瓷缸同猪头脸对脸,旁边的人正在起哄。
小姑娘面嫩,似乎想要起来,又要面子强撑在那里。
陈锦州轻轻一笑,刚要往前走过去,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目露春/色地看着他。
第25章
陈锦州脚步一顿; 人往后微微倒了倒; 方才再又向后退了一步后站稳。
看着面前这个情绪激动以至于丝毫没有意识到方才差一点就要“投怀送抱”的人,他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你; 你怎么来了啊。”期期艾艾的声音带着些微轻颤; 可以看出对方内心的激动,像似久别重逢一样。
可见她刚才那举动也是能理解的,虽然莽撞、轻率了一些。
对此,陈锦州在心里呵呵一笑,理解个屁,他认识她吗?
“姑娘; 你哪位?”想到如今好歹在红旗村是别人的地盘上,就是看着张建设这七八日同进同出同生死的情谊; 他也勉力要维持住脸上这抹笑容。
“你不认识我?”杨渝渝备受打击地看着对方。
“那信?信呢?你没收到信吗?”算算时间可不就是信过去; 人过来的时候嘛。
陈锦州扯了扯唇角; 刚想说不认识; 也不知道什么信。
杨渝渝已经凄凄一笑,低下头跑走了。
神经病啊!
陈锦州翻了个白眼,迈开大长腿; 继续朝目标走过去。
站在舒曼身后的白玉英用脚尖踢了踢舒曼的腰,差一点就要让舒曼和对面那猪脸来个亲/密/接/触了。
“干什么呢?”舒曼扭过头; 就看到站在身后的陈锦州; 无语地瞪了白玉英; 起身把手中的搪瓷缸递给喜子。
“告诉大胜爹; 就说我可对着那猪脸半个小时了,一定要把猪尾巴留给我。”
喜子高兴地应了一声,抱着搪瓷缸就跑了。
“怎么回事?”陈锦州问出声。
旁边站着的村民刚要回答,就被白玉英啊呀一声转移走注意力。刚才舒曼对着猪脸太入神了没注意到,她可是看得清楚的。
想着杨渝渝那副样子,白玉英就觉得来看着糟心的臭烘烘的杀猪现场也不是那么嫌弃了。
“舒曼,你哥不是给你寄了一些虾粉过来吗?我挺喜欢的,你去拿几包过来呗。”白玉英一边说话一边挤眉弄眼的。
你说好好的漂亮姑娘,怎么偏偏要做出这样的怪脸。舒曼在心里极度无语,哪能不明白白玉英的意思呢,可对陈锦州这个人吧,她真没有想法。
“去吧去吧,我和杜鹃都想吃了。”白玉英找了杜鹃当盟友。
杜鹃啊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舒曼没话说了,看了陈锦州一眼,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快,可陈锦州慢悠悠的走着,距离也没有落下,反而在离开人群后,越来越靠近,到了最后并肩走在一起。
“虾粉?你上次怎么没给我吃。”陈锦州语气哀怨。
舒曼呵呵一声,心道你谁啊?面上却是软和地解释:“我哥哥寄过来的,前些日子的事情,当时你不在。”所以没吃到,怪我,好意思吗?
陈锦州哦了一声,又问起刚才的事情。
“大胜娘有个拿手菜,猪尾巴烧得不错。”偏巧舒曼就喜欢吃猪尾巴,可这玩意多半是大老爷们下酒菜用的,后来大胜爹就开玩笑,要是小姑娘能对着猪脸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