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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为绝色佳人,奴才怕是……”
话还没听完,男子已经明白小厮的意思,随即仰天大笑,“小顺,最近杂书看得有点多了。”话音刚落,举步已经踏入了屋内。人家一小姑娘都落落大方的,他又如何能失了风度?
小厮磨蹭着,最后也只好跟随主人的脚步。
她原不明这对主仆的举动,见男子这么一笑,聪慧如她一下子明白了个中缘由。
“这位小哥哥必不是把我当成妖精女鬼了吧?”
她掩嘴一笑,为了这小厮荒谬的想法。
男子又是一个惊讶,这女子看起来顶多不数过十三岁的模样,知道的事情倒挺多,不单知道江湖儿女,连聊斋里的故事也能点到即通。
“看来,姑娘是也看这类杂书。”
“看过些,里面的故事挺有趣的!”
“抱歉,在下的小厮如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男子回头,朝小厮略显严肃的说道“还不给姑娘赔礼。”
“姑娘,小人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
☆、未若柳絮因风起
说话间,她已经沏好了一壶香浓的热茶,她沏茶的技术可是顶好的,因为师傅的茶艺绝世无双。
“两位先来杯热茶吧。”
男子看着晔謦翾的动作和语气,这十三岁的容貌下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淡定和成熟。接过茶,闻着清新的茶香,便知是上好的茶叶。
“上好的碧螺春,今年的新茶。”
“哇,这你都能一闻就闻出来,看来定是行家!”
除了师傅以外,她再没见过懂茶的人。这是父亲前几日刚派人送来的今年的新茶碧螺春。
看着她兴奋的语气和意外的表情,这才找回几分与年龄相符的纯真与活泼。这时间便能喝上今年新茶的人,可见她也是个非富即贵的人。只是这样一位千金小姐怎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山林的小木屋里?
“姑娘一个人住?”
“哦,不不不,我不住这,这里是我的小筑,我爱上这里来看书,消遣罢了。”
“不知在下可否四处看看?”
“可以啊!”
男子端着温热的茶杯在屋子里踏着步子,屋子有好几个书架,架子上摆满了书,从大学中庸论语左传春秋等等应有尽有,天文地理包罗万象,连医书也少不了。这小女子能看这么多书?
屋子四周的墙上还晾着几幅新做的字和画,字体娟秀挥洒,画面清雅淡丽,皆是上乘之作。
书桌上还有几首似新写的诗词,他随手拾起,不禁轻声读起:“絮雪纷纷不自持,乱愁萦困满春晖。有时穿入花枝过,无限蜂儿作队飞。”读完,他仿佛受了诗句的感染,看向窗外,诗中描写的不正是窗外院中的春色吗?带着点点轻松俏皮的味道,倒是很符合她的年纪,“这些诗也出自你手?”
“嗯。”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看她的诗,也不知道自己写得好还是不好,紧张地微微低首,脸上有几缕掩不去的春意。
“写得很好,柳絮漫天,景色跃然纸上。”
如此才貌双全的少女这,让他不禁想起女诗人谢道韫因咏絮而得名的典故:“未若柳絮因风起”。 好一位身居山林的才情并茂的咏絮才。
“闲来无事,练练笔,让大哥哥见笑了。”
他对她的称谓顿了一下,从没有人这么叫他,酥酥软软的,很温暖。
“大哥哥会下棋吗?”
不知为何,晔謦翾觉得眼前这位大哥哥是位不简单的人,心血来潮的她想与他博弈一番。
“这还用说吗?我家公子通晓古今,琴棋书画就没有我家公子不精通的。”
“小顺……你今天的话有点多了。”
“下棋!下棋!”
窗台上的鹦鹉消停了好一会儿,这下来凑起了热闹。她一直不明白,琴棋书画里它怎么就独爱“棋”,说到下棋总是很兴奋。
“哟,这还有个会说话的,真好玩!”
小顺从没见过这么精灵的鹦鹉,连他们住的地方都难寻。
“大哥哥,我这里有一残局,不如你跟我一块儿下吧!”
她试探性的问着。
除了师傅,她从没遇上过能跟她下棋的人,很常时候,她总是拿着棋谱一个人下棋,10年,独自一人走穿了不少残局。
“好。”
他很爽快的便应承下来。
太好了,她手舞足蹈的将他拉到窗边的桌椅上,那里摆着一个棋局,他见过,一个举世无双的残局。曾经,他独自一人将它走穿过。看着她兴奋的模样,他愿意陪她再走一遍。
雨也不知何时停了,云散去了些,天也微微亮了些,不知不觉已是午时。这一晃眼的功夫,半天时光悄然溜过。
“公子,雨停了。”
小顺在一边徘徊了很久,不知该不该打搅主子下棋的雅兴,可眼看着时辰就快到了,却不能不开口提醒。
男子夹着黑子,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并未从棋盘上离开。
小顺见着主子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样子,这才开始真正着急了,再晚他可就不好交差了。
“公子……该回了。”
晔謦翾被这小厮嚷嚷得也有点烦了,棋局上她本就处于弱势,被这么一惊扰,她的思绪就更乱了,心中有气,不知如何发作,只是不自觉的鼓起腮来,红菱小唇微微嘟了起来。
男子抬头,正巧看到她似苦恼似生气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他手中夹着的黑子并没有如预期落在胜负关键的位置上,而是轻轻扔回了棋篓里。挺起身子,从蒲垫上站起来。
“今天就下到这吧,时辰不早了,是该回了。”
“嗯?大哥哥,你这就要走啦?”
“嗯,是该回了。”
听着他说要走,晔謦翾心中升起不舍。从小她没有玩伴,4岁被送来庵堂,不能承欢父母膝下,身边也没有同龄孩子陪着玩耍,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陪她下棋。他的棋艺很厉害,比师傅的还要厉害上许多。
“大哥哥,你以后还会来找我下棋吗?”
在她殷殷期盼的清澈目光里,男子微笑地抬起手在她的头上轻拍了下,就像她拍鹦鹉时候的样子。
“总有机会的。”
“好,那这棋局我留着,大哥哥你可要再来找我下棋。”
“好。”
“拉钩。”
她抬起小手指,伸到他面前,勾动的小拇指诱惑着他约下承诺,从小他没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情,这一刻,他伸出了小拇指,轻轻地勾上去,大手与小手两指相缠,打上手印。
后来,男子带着小厮走的时候,晔謦翾还沉浸在温暖的快乐里,待静言来送饭,她才想起了件重要的事儿。
“哎呀,我忘了问大哥哥叫什吗名字了!我也没告诉他我的名字。”
“謦翾,您说什么呢?什么大哥哥?”
正在给晔謦翾张罗饭菜的静言被这突然冒出来的话弄得从小尼姑变成了丈二和尚。这山林里哪来的大哥哥?
晔謦翾自顾自的懊悔着自己的失误,根本没心思理会静言的话。
“怎么办?我不知道大哥哥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那岂不是想下山的时候找他玩儿都不行了吗?”
“下山?謦翾,您没事儿吧?您忘了,没有相爷的允许,您是不能踏出琅中山半步的。”
是啊,她怎么忘了,父亲当年给她订下的规矩,没有他的允许,她不能走出这琅中山,10年了,她从来不曾逾越,曾经有过出去看看的念头,却也只是一瞬就忘了。这是她第一次强烈的想要离开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
只是,父亲能答应吗?
这是他们的相遇,也是改变她一生的相遇。那年没有战争,没有皇位,没有高耸的宫墙,更没有吃人的皇宫,有的只是和煦的春风,微凉的细雨,精巧的小木屋,窗外那片曼妙的湖光山色,和年少纯真的他们。
自那日之后,晔謦翾下了早课便往小筑跑,生怕错过了给大哥哥开门的机会。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他再没有出现,就仿佛那日他的出现只是她的南柯一梦,又或者,他才是聊斋里的天神,那日只是错入凡间的昙花一现。
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她用了一个月来等待,一个月来失望,再一个月她渐渐让自己忘记了这位昙花一现的大哥哥。
这日下了早课,晔謦翾回房梳洗了一番,起身正要去小筑,被急急忙忙冲进来的静言惊得停住了脚步。
“静言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出家人四大皆空,淡定非常,如何做得这般鲁莽,若被师傅看见恐又要被罚抄佛经百遍。
“相府来人了,说是家中有急事儿,要接你回去。”
听这口气,不像是小事,晔謦翾情急上前问道,
“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我也不知道,相府的嬷嬷正在正殿等着呢,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吧!哦,不,嬷嬷说不用收拾,相府什么都有,让你赶紧出去就成。”
晔謦翾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自己常带着的东西,半刻也没敢停留,提起裙子就往外走,脚步有些急了。
离家10年,晔謦翾只在10岁,母亲病重回去住过几日,再后来母亲走了,她又回到了庵堂,继续青灯常伴的生活。母亲出世后,因着身份的关系,父亲也只能派嬷嬷们来,自己再没来过。家中只有奶奶逢节庆拜佛吃素的时候来看她,这是她唯一得见的家人。
坐在归家的马车里,晔謦翾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嬷嬷,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大小姐……”说话间嬷嬷已经哭了,“老太君病了,卧床时一直惦念着大小姐……老爷这才让老奴赶忙来接您。”
果然不出她所料,原来是奶奶病了,印象里奶奶打小就疼她,这回……她突然意识到,疼爱她的亲人正一个一个的离开她。想到这,鼻子一酸,眼泪巴巴就往下落。
“奶奶现在病情怎么样了?”
“太医们都请来了,正在府里给老太君会诊,只是…………”嬷嬷没敢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