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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糜玉珩登上王位,成为南翼国的王,而他,仍旧忍辱继续他的质子生涯,其实,他比他还是幸运的,至少他不用背井离乡,骨肉分离。
“既然得到了她,为何不保护好她?她被刺的那晚你在哪里?你竟将她独自留在府中?子皙,你何其残忍?”
公仲孜墨眉心微蹙。原来,还是为了她。
“裕之,你说的那个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你对兄弟的妻子仍旧如此念念不忘,可知非礼也?”
“妻子?哼,她本该是我的妻子,你知道吗?她本该是我的妻子,子皙!”
“本该?裕之,你总有太多的本该。你本该是南翼国里最权威的王;你本该手持虎符,统领全国兵马。你心疼那座城池,今日在大殿上却任凭他人逞了威风?我的命运十五年前已定下。裕之,你如今不一样的。”
☆、十年生死两茫茫
这日公仲孜墨早朝之后,晔謦翾就再难入睡,呆在延璧阁里哪里也不愿去,心中烦忧。
国事,她本知道的不多,但她知道伴君如伴虎,在那冰冷的大殿上,王权下,任何事随时都可能发生。
想到这,晔謦翾的心跳得更乱了。
又或许,大王并不敢……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何况如今两国太平,不过是一纸兴师问罪的国书,兴许是不敢的。
她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皆在心中想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安好地回来,这颗心才算是放下。
“翾儿……”公仲孜墨伸手环上立在窗前皱眉发呆的人儿,圈在怀里,“想什么呢?都过了午膳时辰,也不让丫鬟们传膳?”
“嗯?你回来啦?”
她竟不知他何时进的房。
“大殿上……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原来这小丫头没精打采的望着窗外出神就是在担心这事儿。他摇头轻笑,抬手轻轻捏了捏她娇俏婷立的鼻子。
“傻丫头,他们能如何为难我?我不过是个使臣罢了!行了,别想了,赶紧传膳,我饿了。”
不一会儿的工夫,餐桌上摆上几样清粥小菜。她看着,嘴嘟得老高。
自从他回来,便将她每日的膳食管得很严,腥、辣、咸的食物全不能上桌。
她本对菜色没什么太大要求,只是爱吃鱼,爱吃辣,这好几日都没吃上了,嘴里寡淡得很。
“怎么了?这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子皙,我不想吃这些,能不能让他们……”
“不能。”
她不必说,他也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她爱吃虎皮辣椒,他怎会不知道。想起他刚回来那日看到的伤口,他心里就揪揪的扯着。
就这么被他一口回绝,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耷拉着头,端着饭,就是不伸手去夹菜。
只听身旁人一声轻叹,伸手将她一把拉起,她转身坐进他怀里。
“翾儿,你手上有伤,是要忌口的,你读了这么些医书,其中的医理自是明白的。”
“可每日清粥小菜的,我嘴里着实寡淡。子皙,你就让我破戒一次吧,这顿以后,我一定忌口。”
她扯着他的袖子,在他怀里摇着,满脸堆着讨喜的笑意,声音软软细细的,听得他舒服,差点就应承下来。
“不行。
还是不行,她泄了气,松了手,蜷着身子,无精打采的窝在他怀里。
又是一声叹息,“翾儿,等你伤好了,我允你出府,到时便由着你,不过,现在你得听话。”
她抬起耷拉的头,眼中闪着晶光。
“你说的,不许反悔。”
他无奈的点点头,突然觉得不知自己会不会掉进个温柔的陷阱里,有些后悔了,但看着她的喜笑颜开,心里软软的,便无悔了。
看她微笑乖巧地低头吃着碗中的清粥小菜,忍不住抬手去捏她的脸颊,原本有肉的小脸,这些日清瘦了不少。
“你这小丫头真是越来越磨人了,起初时还真没发现。”
她乐呵呵的笑,不语,专心的吃饭。
午膳后,屏退了屋里的下人,他亲自为她上药,这些日一直如此。
解开白布带,手臂上的伤口愈合了不少,长好的肉掩住骨头,不再血肉模糊,已经开始结痂了。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仔细地再给她上药。
“子皙,跟我说说今日朝堂上的事吧!”
他并不抬眼,专注地为她上药,包扎。
“得了一座云阳城。”
她明眸微瞪,甚是意外,割让城池?
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剑换来的竟是南翼国如此大的代价,心中难免忧伤。
“怎么?现在后悔了?”
落寞地摇摇头,“不悔,只是没想到自己一时之意,竟换来这样的结果。”
若世人知道真相,又该骂她叛国妖女了。
他没有说话,没有安慰她,无声地继续手里的活儿。
这便是国事,这便是残酷,这便是他的生活,她原可以选择退缩的,如今进来了,便再没退路。
“据探子来报,大王为此事震怒,朝堂上护国公本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奏请大王废了盟约,但……”
兴伯尚未说完,被公仲孜墨接下后面的话。
“被姬夫人阻拦。”
哼,她怎么会让他这般如意?
这次本就是个意外,完全在他的估算之外,就算父王想借题发挥,姬夫人也不会让他轻易回国,她心中更是恨不得让他死在南翼国。
“大王年事日渐高,身体也大不如前,这些日子起了立王太子之意,姬夫人私下正四处为公子觐张罗着。”
公仲孜墨冷笑,她这一生阴狠图谋,为的不就是将自己儿子送上王座?
“父王是何意思?”
“大王迟迟未定人选。蓝相国几番在早朝上呈上立公子觐的奏折,大王都未准。朝野群臣都能察觉大王心中不喜公子觐,不过是忌惮姬夫人和蓝相国,心照不宣罢了。”
公仲孜墨听着,不语,修长的眉眼冷冷地看向窗外无月夜色,漆黑夜色映入眼中,如寒潭般深不见底的幽深。
北玥国第三代君王公仲禹,虞阳帝,膝下有三位王子,公仲孜墨,公仲觐,公仲良誉,三子皆是不同夫人所生,公仲孜墨乃仙逝王后曲瑷华之子,公仲觐是一品夫人姬夫人之子,公仲良誉是二品夫人卿夫人之子。
北玥国
承乾殿里一抹玄色身影负手迎窗而立,窗外的月光打在尊贵的锦袍上,却显出几分落寞与苍凉。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她也走了十几年,从来不曾忘记,她就好像只银针,扎进他心里最深的地方,就这么念着,痛着。
此生,他注定要辜负她。
“大王……夜深了……”
内侍臣德锦颔首轻声,唯唯诺诺的生怕惊了窗前的人。
无疑,窗前那人便是北玥国大王,公仲禹。
良久,公仲禹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俯身颔首的德锦,没说话,举步前行。
“……大王可是要上翎月殿……”
公仲禹听这话,脚步顿了顿,才又朝前,脚步迈得更大了些。
“摆驾染华殿。”
德锦愣了一下,忙紧走几步跟上公仲禹。
“姬夫人差人……”
公仲禹彻底停住了脚步,德锦忙五体投地地跪在回廊的凉凉的石板地上。公仲孜墨转身怒视着身后的卑躬屈膝的德锦,将满腹火气生生吞了下去。
“罢了罢了,摆驾翎月殿。”
北玥国地处江北,都城设在扬子城,这个夏末初秋的时节,城里四处都飘着桂花幽幽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王宫内院的翎月殿是姬夫人居住的寝殿,殿里雕梁画柱,富丽堂皇,把王后所住的含风殿生生比了下去,成为宫中最华美的宫殿。
姬夫人享尽王宫里最尊贵的待遇,皆因她是虞阳帝最宠爱的女人,专宠二十载。
此时,翎月殿内室里宫奴跪地过头高举着托盘,盘子里是最新进贡的华贵丝绸,只见一身穿大红色云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衣,朱红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脚踩牡丹争春绣花锦鞋,莲步轻移时,头上的凤冠珠钗上金叶翡翠碰撞出细微的响声,玉手从锦缎间轻拂而过,来来回回的仍未选下,举着的托盘的人,额头上渗着汗,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的颤抖。
“近来大王……可好啊?”
姬夫人兴致颇高地挑着锦缎,声音幽幽响起却是朝着外间的人。
外间跪着的人自是知道姬夫人所问为何。
“甚好,并无异样。”
“是吗?那王太子之事,依你看着大王心中所想为何?”
外间的人沉默了下,才道:“小人不敢妄断。”
只听一声巨响,华美绸缎落在地上,散落一地繁花。伴着宫奴连连请罪声,姬夫人从内室走到了外堂。
“废话,本夫人让你说你就说。”
“请恕小人直言……进来大王似是有些念着南翼国的公子墨,怕是……”
姬夫人瞪着眼前的人,凤眉挑起。
“言下之意,大王有意迎回他?”姬夫人宽大的衣袖下,双手握紧成拳,十五载的经营,她绝不可能拱手让人,“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让觐儿来见我”
“是。”
那人出去的时候,门外正巧有人进来。
“回夫人,日前新进宫了一批舞娘,夫人可要过目?”
“姿色如何?”
“按着夫人的意思,宫中每一批新来的舞娘老奴都亲自精心筛选过。”
“既是如此,那本夫人就不看了。下月便是大王生辰,舞娘的事嬷嬷要多上心。”
北玥国是个歌舞繁盛的国家,歌舞在国内很是盛行,全国上下没有不会跳舞的女子,北玥国的歌舞更是闻名于天下。虞阳帝擅音律,年少是也曾爱舞成痴,后来随着时过境迁,或是年事渐高的缘故,热情大不如前,却仍旧是很喜欢的。
世人皆知,今日的后宫之首姬夫人,当年入宫时也曾在宴会上技压群芳,这才得了虞阳帝的垂怜,自此宠冠后宫二十载。
“是,夫人。”
“那就下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