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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牙紧闭双目,紧紧握住宝座上的龙形扶手,不顾那雕龙膈得手心发疼。
“准……蓝相国所奏。”
☆、云中谁寄锦书来
虞阳帝咬着牙紧闭双目,紧紧握住宝座上的龙形扶手。
“准……蓝相国所奏。”
这一日的早朝,立后之事就这么被要挟着定了下,群臣退朝而出,面上表情各自精彩,皆是低头窃窃私语。
“这姬夫人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不是么?不过要我说,她这般得意,还不是仰仗着蓝相国。”
“这有什么稀奇的,蓝相国是她的亲舅舅,蓝家素来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那是因了蓝家手上的兵权,想当年大王初登王位,可是靠着蓝家打下不少江山,若不是如此,蓝家又怎会这般风光?大王又怎会这般忌惮?”
“如此一来,蓝家的势力只怕是大了。”
宓功颐单手负于身后,走在下朝的群臣中,独独他沉默不语,脸上也看不出分毫情绪。
在宓功颐身旁有位好事之人,凉凉地说了这么一句。
“护国公,这往后啊,可别再与相国抗得太厉害,今时可是不同往日了。”
没人会把这番话当成好心的提醒,不过是幸灾乐祸的讽刺罢了。宓功颐微微颔首,笑而不语,朝前的脚步未曾停。
宓家祖先是南翼国开国功臣,后被封了异姓王侯,侯爵世代相传,到了宓功颐这一辈,被封为扶颐护国公。宓功颐与他们自然不能相同,生长于侯爵家,从小耳濡目染,知官场世道,从来荣辱不惊,不似他们这般喜形于色,有些更是难免……小人得志。
心中耻笑着他们的肤浅,只是脸上未觉。
走到殿门外,扶颐护国公府的轿子就停在门外,今日府中来迎宓功颐的家中的老管家。
管家压轿,宓功颐上前才要上轿,被身后传来的声音留住了脚步
“护国公留步……”
匆匆而来的是内侍太监总管,喘着气,脸上习惯的是奉承的笑脸。
“可算是赶上了……大王有请护国公移步承乾殿议事。”
宓功颐清楚,虞阳帝这般留他是所为何事。
站在承乾殿里,宓功颐没有看见蓝相国,只有虞阳帝扶额坐在大殿的龙案前,殿里充斥着安神脑油的味道,很是呛鼻。
他不由的眉心一皱,看来大王的身体是越发的不行了,如此,有些事儿更是刻不容缓。
内侍臣正端着黄底青花碗呈给虞阳帝。
“大王,该吃药了。”
虞阳帝二话不说,仰头将药喝尽,用明黄色的帕子请捻嘴上余下的药汁,还不忘自嘲。
“孤这身体………倒是叫宓卿见笑了。”
“臣惶恐,臣只是担心大王的身体,还望大王多多保重,大王必定千岁万福。”
如若在大局未定之前,虞阳帝撒手,那这北玥国将会是怎样的局面,不说大家也是心照不宣。
虞阳帝苦笑,宓功颐忧心。
“千岁万福?”虞阳帝一阵急咳,久久才顺过气来,“如今看来……真是天大笑话……”
宓功颐还要说些吉祥话,虞阳帝不想再听,便抬手止住了。
这时候听这些话听在耳里更是刺耳。
“立后大典,相国定在了两月后的初八,大典的事儿就交由你去操办。”不难听出虞阳帝口中的无奈,“相国乃王后娘家,着实不易操办此事,再者,此事交予你,孤才能放心……你素来是知分寸的人,必不会僭越了祖制。”
姬夫人是继王后,立后大典自然不能与当年的正王后的册封大典相提并论。虞阳帝将此事交给自己,宓功颐知道,一来自然是因为他的身份,二来恐怕更是因为他与蓝相国不合,放眼朝野上下,也只有他不会为了讨好蓝家,一味的将大典搞得过于隆重。
由此可见,虞阳帝是这般的不愿意,却不得不立。
“臣遵旨。”
“这几日驿站可有墨儿的消息回来?”
虞阳帝自知自己身体越发不好,时日恐也不多,现在姬夫人又被立为王后,虽然她膝下已是无子,但朝野上下,后宫之中为了储位之争,王位之争仍未停歇,如今只盼着他赶紧回来,也好将王位传与他,时局定下,他即便是走了,也能安心。
“这……”
宓功颐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禀。
“怎地吞吞吐吐的?莫不是……”
“回禀大王,西平城之后,驿站……便再没了……公子墨殿下的消息。”
“什么?”虞阳帝拍案而起,更是震得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一般。“可去查探,发生何事?”
“臣已派了宫中禁卫军探子快马赶往西平城,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不过请大王宽心,想必殿下是在路上遇上些事儿起了耽搁,但臣估摸着应该不是大事儿。”
“宓卿还真是会宽孤的心,眼下是怎样的时局孤怎会不知,不是没想过这回来的路途凶险,故而遣你派了不少人暗地里保护着……”
“大王……公子墨殿下吉人天相,必不会出事的,还望大王不要过度忧心才是。眼下大王要做的便是静养,可一定要等到殿下回来的那日。”
“说的是,你一定得加紧派人将他给孤找回来……”
不论生死。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今日早朝的金殿上,大王金口玉言已经准了相国立后的启奏。后来老奴还听承乾殿的人来回,说是时间定在了两月后的初八。诏书一会儿便是要到翎月殿了。这往后啊,奴婢们可就得改口叫王后了。”
相较近身伺候嬷嬷脸上的喜色,姬夫人倒显得淡定,脸上更是未见喜色。
若不是因了她的丧子之痛,他又怎会妥协?如此,这王后之位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大王,十几年的相伴,原来,你终究对我没有半分情谊!
心凉之处,她的心中更是怨恨。
他日,这仇,这恨,她定要加倍的讨回来。
“相国还拖人带来口信,说是要夫人加紧着准备,迎接立后大典。”
“知道了。”
舅舅果真是向着她的,不过这事,谁帮了谁也未可知。
与其说她仰仗着蓝家,蓝家又何尝不是仰仗着她?朝野后宫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相互扶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是相互利用着罢了。
她自然也不会多谢他们半分。
蓝相国是姬翎的舅舅没错,他们却不见得真正有多亲。
想当年,姬翎的母亲不过是名低贱婢女生下的女儿,从小虽说长在蓝府,却是与婢女也无两样。后来先帝为笼络纪国,要寻人到纪国和亲,众大臣家的掌上明珠都不愿意,蓝家正巧想起了这位卑贱的女儿,打扮了一番,当了个顺水人情送了去。
纪国本就是贫瘠的小国,为了讨好北玥国,寻得庇佑,年年进贡送来无数珍宝。北玥国本不在意这些,但纪国地处南翼国与北玥国的交界处,便显得尤为重要。
如此,本来卑贱的女儿,一夜成了纪国王妃,后竟成了王后,无奈,却也只是亡国王后。
而这位贱婢的女儿的女儿成了公主,却是以被进贡的方式回到了北玥国。
蓝家也趁此机会与姬翎内外勾结,扶持着她成了宫中最得宠的夫人,蓝相国也成了手握重兵权臣。
“夫人,老奴有一事不明,却不知当问不当问。”
姬夫人身旁伺候的嬷嬷的话将她从悠远不堪的往事中拉回来。
“问吧。”
嬷嬷是姬夫人自小的奶妈,也只有她才是她的自己人。
“夫人为何不让大王知道……那事呢?”
“有些事,大王自然会知道的,又怎用经过本夫人的嘴?”
公仲孜墨的事儿有多少人巴巴的要告诉他,她只等看到时是怎样的好戏便是。
这次,她定要他饱尝真正的丧子之痛,他也才能明白她心中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
宓功颐坐在回府的轿子里,管家紧跟着伺候在轿子的窗外。
“国公可曾将消息启奏?”
“不曾。留着吧,留到大典那日,给他们当份大礼送去。”
转眼春去夏来,天也渐渐热了,树上的知了吵得大人都受不了,小孩儿也就更加闹得厉害了。
“夫人,这几日小公子夜里睡得不太安生,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
喜桂抱着好容易才浅浅睡去的公仲兴旭,脸上难掩忧虑。
“你这丫头倒是忘了,我们夫人可不就饱读医书吗?哪用得着动不动就请太医?如此劳师动众,当心怕惊扰了大王。”
晔謦翾浅笑着,放下手中的书,伸手示意喜桂将孩子抱过来。
“抱过来,我瞧瞧。”
公仲兴旭脸上的确是清减了些,但脸色仍很是红润,再者身子倒是长了不少。晔謦翾不放心的仍旧给他静静地把了把脉,触及小手上张弛有力的跳动,她才算将心放下。
“脉象平和,很是好。想来真是被这蝉给闹的,这样吧,今夜起旭儿睡我屋里,我屋里凉快。你们找几个人把树上的蝉都给粘了便是。”
“是,夫人。”
嬷嬷走过来,伸手地将公仲兴旭接了回去,正巧瞧见晔謦翾案上摆着的书。
“夫人还在看医书呢?”
晔謦翾笑看着嬷嬷将睡熟的公仲兴旭放在床上,一切安好,才复拿起手边的书。
“昨儿个在积微阁里发现这本针灸的书,翻了下很是有趣,便拿来看看。和以往的药书确是不同的。”
自从公仲孜墨走了以后,积微阁便成了她常去的地方。何时开始,她也和他一样喜欢呆在那里,闻着书香,竹香,静心看书练字,独自下棋,有时对着棋盘,恍惚中好似看见他就坐在自己对面,笑看着自己,回神,才惊觉不过是幻罢了。心里凉凉的,又更添一缕相思。
“依老奴看,长此下去,夫人倒是可以开门看诊了。”
“嬷嬷总是爱笑话我。”
他走了以后,除了嬷嬷和喜桂再没有旁人知道她精通医理了。
“夫人,小顺带了公子近日的家书来。”
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