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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探回来的消息……不是宫中出事,是……贤平居出事了。”
“把话说清楚。”
原以为只是宫中大变,是好兆头,不曾想竟是贤平居出事。他的心犹如落入万丈深渊。
“贤平居被禁卫军看管起来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边的人也进不去,一连几日,就连采办的人也未见出来。宫中探子传来消息,这几日太医频频出入贤平居,就连相爷从宫中进入贤平居后,便再没出来。”
她将打探回来的消息细细地与他道来,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算不看,她也能猜到是怎样的阴霾。
贤平居被围、太医频频出入、相爷入府不出……
种种迹象表明,定是出了通天的大事。
“不论用什么方法,定要查明其中隐情。”
糜玉珩站在见山轩的院子里,看着近在咫尺的那道门,只是站着,站了几个时辰,仍旧不敢朝前迈上一步。
贤平居府中的下人全被秘密收进了宫中大牢,只留下晔謦翾陪嫁的王嬷嬷和喜桂。
喜桂走过来看见院子里直挺挺站着的糜玉珩,知道内情的她将对王后的怨气一股脑地发在他身上,碍于他是王也不敢如何,只是冷看了他一眼,礼也不请便走了。
唯有王嬷嬷走上前,仍旧恭敬行礼请安,还得为喜桂失礼而求情。
“大王莫怪她,小公子……她心里难受。”
“孤不怪她。”孤怪的是自己。
“大王已在此处站了几个时辰了,身子如何受得住?老奴去给大王倒杯茶吧!”
“不必。翾…夫人如今情况……可好?”
终是问出口了,不敢问,是因为不敢听,更是因为自己对不住她。
“夫人已是一日一夜茶饭不进,只是抱着小公子不撒手,任凭奴婢们如何劝,终是无用。老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啊,两日了,旭儿已经走了两日了。太医来报,说翾夫人丧子忧伤过度,已是神志不清。
她疯了。她疯了吗?他不信,他不敢信。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定位就是虐文,不虐又如何能称之为虐文,各位亲,对吧!
☆、明眸皓齿今何在
步风眠站在少陵城驿馆后院的竹林里,抬手接下从天边飞来的一只白鸽,他伸手抽下它脚上的纸条。
展开纸条,脸上的表情由轻松到惊悚,眉宇之间顿失平日里的潇洒之气。
他该如何去回?
“你来得正好,我头疼得厉害,真要叫人去寻你。”公仲孜墨坐在书案前,扶着额头不停的揉,“你那安神的药总不见效,这几日夜里几乎不成眠。”
夜里总是睡而不眠,在梦中总是梦见小兴旭的笑脸,他虽未见过孩子现在的模样,但梦里那孩子用稚嫩的声音唤着“父亲……”。这本该是父子相遇的美梦,但不知为何最后总会幻化梦魇,让他惊醒。醒来无法记清梦魇的内容,唯独记得那张小小的笑脸,那眼睛像极了她,美丽灵动。
“刚刚收到和仲兄的飞鸽传书……”
抬起头,蹙眉看向门前立着离他几步之遥的步风眠,头疼不及心慌,步风眠的犹豫不决让他隐约感觉到不祥的气氛。
但这世上的事儿,他只要她安好……便不难了。
“何事让素来风流潇洒的步大医生如此犹豫不决……”
不敢回,步上前,将手中纸条放在书案上。
一阵风入户来,吹动得案上的纸条摇摇欲坠,几欲随风而飞。
“小公子薨,未见夫人,赶往少陵,容后详谈。”
小公子薨……
在摇曳的纸条上,公仲孜墨将这四个字看得清楚,如一把重锤砸在他心上,将心上那张小小的笑脸砸得粉碎,血肉模糊,碎片成千片,扎进心里,凌迟的痛,恐怕也不过如此。
“子皙,保重。”
向来口才了得的步风眠此时也只是词穷,就连简单的一句“节哀”也说不出口,唯有这句单薄的“保重”说与他听。
丧子之痛岂是一句节哀能慰?
如果他都这般的疼,那她呢?
她日日陪在孩子身边,看着他一日一日的长大,那是她用命也要保下的孩子,那是她为保住他生下的孩子。又会是怎样的撕心裂肺的痛?
她独自带着孩子守在贤平居里,只为盼得与他团圆,如今……
千不该万不该,他当日不该答应她的要求,回国固然龙潭虎穴,在那处又何尝不是与狼虎为伴?
翾儿,当初我不该心软答应你的要求。
见山轩屋里光线昏暗,窗户紧闭着,透不进一丝风来。
“夫人不让开窗,说……小公子怕冷……”
雕花架子床上被褥凌乱地扫在地上,角落里有个身影,凌乱的发髻缩着,卷着被子将孩子紧紧裹住抱在怀里,嘴里低声的念吟着,却是听不清她话语里的意思。
“小公子终是要入土为安的,夫人如此……”叫她们怎么忍心上前去抢下她手中如至宝的孩子?
糜玉珩看见此状,缓缓地迈开步子,步子沉沉地压在地板上,仿佛走了好久才来到床前。
“翾儿……旭儿睡着了……”
晔謦翾惊悚地睁大眼睛,戒备地看着他,抱着孩子的手紧了又紧,直往角落里缩,像随时都会被人抢走一般。
“翾儿,你放心,没人能把他从你身边抢走。只是他这样睡着不舒服,何不把他放下来?让他好好的睡上一觉。”
“好好睡觉?”
晔謦翾听这话,低头看向怀中的孩子,眼神空洞而无神,在找不到当年的灵动明亮的光彩。
“是啊,旭儿要是晚上睡不好,起床素来都是要生气的。想来,你也不希望他醒来就不高兴吧!”
“呵呵呵,是啊,旭儿会生气的,我的小旭儿会生气的……”
她看着小兴旭傻傻的笑着,抱着孩子的手果真松了。
他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孩子抱过来,转手交给身后的王嬷嬷。
待她醒神,孩子已然远离她……
“你们为何抢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把旭儿还给我……把旭儿还给我……”
她再次发狂一般地从上去就要抢下孩子,被他牢牢抱住,困在怀里。
“没人抢你的孩子……没有人能抢走你的孩子……旭儿永远是你的孩子……”
失了理智的她听不进任何话,认不得任何人,低头,张嘴,发狠的咬上困住她的手臂,隔着玄色袍子,深深咬紧肉里。
疼,咬牙忍着,但就是不撒手,如果可以,他愿意就这样一辈子不撒手。
许是累了,许是彻底心死……她松了口,隔着锦袍的那处,早已是血肉模糊。
“你是歹人,是你害死了旭儿……”
听这话,他以为她终是有几分清醒,欢喜的低头看向她。
终是失望。
她如一朵开败的兰花,在他怀中凋零……
“你在干什么?”
杨鱼礼才进屋就看见换好一身夜行服的秦越娘。
秦越娘竟然不知有人进来,有点被吓着,正要举剑相向,听到是他的声音,戒备才松了下来。
“我今夜要入宫。”
“胡闹。”他上前扯下她手中正在绑腿的绷带,“王宫大院守卫森严,岂是你说去就去的?”
“你不用拦我,我一定要亲眼看见翾儿,才能放心,你也才好与子皙有个交代。”
他明日便要赶往少陵城,如今他们对翾儿的事儿却一无所知,只知道她人被带进了宫里,生死病痛,不明。
“你以为你此番去一定能找到弟妹?要知道王宫守卫森严,你恐怕全身而退都不能。”
“小公子的死,我们已是难辞其咎,如今翾儿也是下落不明,叫你如何面对子皙?子皙失去小公子定已是悲痛万分,难道你还要他为翾儿的事寝食难安吗?”
何其残忍。
“你今天就算说破天去,我也不会让你进宫。”
他不理会她的理论,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没有半分松懈,目光坚定容不下丝毫拒绝。
对上他的眼神,她没有半分退缩,“你该知道,我秦越娘决定的事,从来没人拦得住我。”
“是吗?那便一试。”
她反手欲来个攻其不备,被他早早料到的接下,反手将她两只手臂反剪在后,叫她动弹不得半分。
“秦越娘,别忘了,我是你师傅,想要打得过我,你还嫩了些。”
说完,随手扯下她的腰带,瞬间黑色夜行服散落下来,成了裙子。用腰带将她的双腕儿绑起,再将她的双腿绑起,抱起她毫不留情的扔在床上。
“杨鱼礼,你放开我,你不能将我绑在这里。”
他开始动手脱掉自己身上的外衣。
“你……”
外衣里面是一袭和她身上一样颜色的衣服。
从未见过他穿黑衣,这黑衣并不适合他,在她看来,他只适合生活在阳光里,她才是夜里生活的动物,见不得光。
他不让她去,他自己却要亲自去?哪怕他是她的师傅,他以为自己就能比她厉害多少?不过是一名文弱书生。
“你今夜就在这呆着,哪里也去不得。”
“杨鱼礼,你条条大道理不让我去,自己却也立了同样的心,你可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头也不回地朝门走去,听到她这话停了下来,背对着她。
“别以我父亲交办你的事儿我全然不知……越儿,我不是他,更不认同他的所作所为。”
已经有个女人为此送了性命,我不会让你在走上这条路。
越儿!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没有这么叫过她,好像是从她不肯叫他“师父”开始。
满眼盈泪地抬起头,人已远去,消失在门边,淹没在茫茫夜色里。
杨鱼礼,你这算什么?
“小公子一事儿恐怕已是瞒不得多久了,还望大王早做定夺。”
糜玉珩听着儒侯爷的话只觉可笑,定夺?他们何时让他真正做下定夺?
他这王当得着实没有意思,选王后由不得他,选妃子由不得他,如今就连要想要保护的人也是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