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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有他足以,白雪红梅不过是点缀,不过,他的这份真心,足以令她融化,今后的路再难,她也不悔。
“听说今日早朝陛下龙颜大喜,不止大赦天下,还加官晋爵了很多位大臣。”
秦越娘提着壶给杨鱼礼的杯中倒着茶,漫不经心地说着今日的事儿。
“嗯。蓝相国封了昌平王,宓功颐封了扶硕王,慕赫封了乐远侯……这几位是封王拜侯,其他加官的共有十几人,今日早朝谢恩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听闻晔磬翾被封皇后入主凤寰殿之事,秦越娘难得心情大好,趁机调侃起杨鱼礼来。
“和仲可是不满自己不在其列?”
杨鱼礼挑眉只是淡淡地瞟了秦越娘一眼,这小丫头定是调侃他,他偏不中这计,不过眼见她心情难得转好,他心上的大石也算落下。
他们都知道此次封赏公仲孜墨所不过是借普天同庆的由头安抚收买群臣,独独撇开他们几人,就是为了避嫌,避开重用他们之嫌。
实则虚之虚则实的道理他们都懂。
“那位慕赫是谁?听着名字倒是陌生!”
“先王的至交好友,世上无几人得知,先王临终前提过此人可重用。”
除蓝氏,防宓氏,用慕氏,平衡之。
“先生………”小九气喘吁吁地从院门外跑进来,“家姐之死有新眉目了。”
“说。”
“放火之人原是禁卫军。”
禁卫军?秦越娘倒茶的手微微一震,茶泼洒了些。
“竟然是他,宓功颐!”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老太太出门旅游,把我忙得个人仰马翻的到处张罗,所以更得晚了些!抱歉!
☆、一片幽情冷处浓
“皇上,扶硕王爷在殿外候着!”
承乾殿龙案前,晔磬翾正给公仲孜墨细细地研磨,听见张全的话停了手上的活儿。
“子皙,我先回去了。”
转身时,水蓝色软短宽袖拂过明黄色的桌面,袖中的柔荑被人稳稳的抓住,拉着,她回身,报以他只是嫣然一笑。
绯红的金罗蹙鸾银鼠皮披风落在她肩上,总要给她系好,再拢好帽子方可安心。
“外头雪大,坐我的步辇回去。”
“这才多大点路,哪就那么娇贵?下着雪正好,难得看看这银装素裹的美景。”
他没有再劝,接过喜桂递上来的手炉交到她手中,捂了很久,捂热了才放开。
她身弱体寒,到了冬天手脚总没有温度,现在到了这里更是厉害,绕不是有这手炉更是难了。
“路上小心,别贪美忘了时辰,晚上我去你那用膳。”
“好。”
才走出不到半步,手都为松开,一个踉跄摔在他怀里,他握着她的手,本来想着浅尝即止,没想到越来越深,搂紧在怀里越发的狂乱,也不管张全就在殿里。
张全识趣地若无其事转身,低头不看。
“扶硕王爷……还在……外头。”
自她回来以后,他几乎日日宿在凤寰殿,哪怕是有日不在,那也便是她宿在了承乾殿,夜夜相伴。
目光追随着绯色倩影消失在偏殿的门旁,他才回过头,抬手示意张全。
“宣扶硕王觐见……”
扶硕王,有些事儿,朕,得谢谢你!
“臣宓功颐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金安。”
“平身!朕听幽贵妃说,她大哥从边关回来了。”
那日加官晋爵的除了前朝的人,还有后宫里的宓幽,如此才是普天同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别人若不领情,另作别论。
“回皇上,犬儿夫晏的确回到扬子城,劳皇上记挂,臣惶恐。”
公仲孜墨看着宓功颐恭敬跪地谢恩,心中冷笑,同样都是老狐狸,他可是比蓝相国要聪明上百倍,他深知锋芒毕露招之祸,韬光养晦方为良策的道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要小心,牵制他刻不容缓。
“王爷不必如此,既然是幽儿的大哥,那也是朕的大哥。不知他现下可是有功名?”
“犬儿常在外游历,不曾入仕途。”
“朕倒是有意招他入朝为官,不知王爷可有异议?”
“皇上看重,是臣全家的无上荣耀,何来异说!”
“既是如此………张全,传朕旨意,着宓夫晏接任宫中禁卫军统领一职,拜正四品,封清远侯。”
口谕一下,宓功颐心中惊诧,不知喜忧。
“谢主隆恩!”
身兼京城禁卫军统领的他,宫中禁卫军向来由他的人统领,这次公仲孜墨跳开他让他的儿子上任,于情可解,于礼却是不合。他隐约感觉到一丝蹊跷,却说不上来蹊跷在何处。自己的儿子加官晋爵是何其荣耀的事儿,但又着实让他喜不起来。
离开承乾殿,晔磬翾只留了喜桂跟着,一路踏雪穿过榴园朝御花园走去。园里路上的积雪已被清理过,少了雪仍是有些滑,走在上面,她终于知道何为如履薄冰,也许这就是深宫之路,处处艰险,如履薄冰。
进了御花园,许是天寒地冻众人不愿出门的缘故,园中一片寂静,只听见风声和雪落的声音,如此甚好,她大可安心的欣赏这漫天飞雪的美景。比起柳絮的飘零,雪是另一番美好。仰头迎向它们,雪落在她的面颊上,凉凉地转眼即成晶莹水珠。走过小桥朝湖心亭走去,桥下一汪湖水结了厚厚的冰,早没了碧波荡漾的美景。湖边是松树被皑皑白雪盖着,只见高大,不见绿。
“娘娘,雪下得越发的大了,我们到亭子里歇歇脚吧!”
原以为这偌大的御花园里无旁人,但她错了,湖心亭里原是早有佳人。眼光触及那桦色洋绉貂裘披风裹着桃红色镶银丝万福苏缎长裙,可见这位佳人的尊贵地位,心下一转已经了然,这宫中除了她也无谁了。
“宓幽给皇后娘娘请安!”
原来心知肚明的不止她一人。
“幽贵妃免礼!”
晔磬翾的声音不热络,也不生冷,只是淡淡的,她知道自己本该上去亲自扶起行礼的宓幽,亲昵地叫着她“妹妹”,就如当年鼎太后对她祖母那般,但她做不出来。
“姐姐回宫数日,妹妹也未能抽空去给姐姐请安,是妹妹失礼了。只是皇上说姐姐需要静养些时日,妹妹才不敢冒昧打扰。”
自己的清冷,更是显出了他人的热络,换做以前,她或者不会怀疑热脸背后的冷心,如今,经历沧桑后,她深知,最毒的心往往就藏在最灿烂的笑脸背后。
只是礼数还是要周全的,不然岂不失了她的风范。
她的手搭在她挽着她的手臂的手上,她的手是暖的,是她暖炉过后仍带凉意的手所比不得的。
“妹妹言重了,我这尚未名副其实的皇后哪里受得了妹妹的礼,陛下是担心我贻笑大方罢了。”
“姐姐才是谦虚了,今日既然雪中巧遇,姐姐不如到长春殿一坐,可好?”
“既是如此,自然是好的。”
两人相携走出湖心亭,朝长春殿而去。
看着宓幽挽着自己的雀跃,晔磬翾心中说不出的感觉,这样一位开朗热情的佳人,对子皙一往情深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她的美貌和热情都该是男人难以招架的杀手锏,子皙,你的艳福当真是不浅。
长春殿里,铺着绛色凤穿牡丹毯,九醨百合圆鼎里点着银炭暖气腾腾,屏蔽殿外的寒冷。屏风前摆着紫檀木雕花大椅,晔磬翾才要坐下,发现榆木雕花六角桌上摆着一个绣盘,绣盘里的明黄色绸缎显得十分耀眼,那绸缎是上号的冰丝绸缎,江南所产,一年也只有一匹,如此矜贵,能用它的世间能有几人?
心头一紧,面色如常。
“妹妹这衣裳是绣给绣给陛下的吧,这样好的绣工不亚于宫中的绣娘,在加上心思,世间难得!”
“姐姐取笑了。”宓幽娇嗔地从晔磬翾手中拿回绣盘,转手交给贴身婢女翠菊,“还不赶紧收起来,叫皇后娘娘看见了笑话。”
“依翠菊看,皇后娘娘夸娘娘您也没跨错,陛下的里衣从公子府开始就都是娘娘您亲自打理的,若是不好,陛下能安心穿上?皇后娘娘,您说可是这个理不是?”
果然是护国公府里出来的丫鬟,伶牙俐齿得很有大将风范,这番明摆着是叫嚣,听得喜桂心中咬牙切齿。
“放肆,姐姐跟前岂容你放肆?还不向姐姐请罪?”
翠菊跪地请罪,认真而谦卑,“奴婢该死,一时口不择言,还望皇后娘娘责罚。”
“翠菊是给我从娘家出来的丫头,素日里怕是我对她放纵惯了,如此放肆,姐姐要打要罚的尽管,也不用看我的面子,这丫头我是管不住了,在绕是这样,打发了你出去才省心。”
奴婢认错,主子发怒,如此唱合任谁看不出来里头的故事?
莫说晔磬翾不能为这一句玩笑话真生气,就算今日是天大的事儿,这般情景,她也不能生气,不然岂不显得她太小肚鸡肠了。
“妹妹何须如此动怒,翠菊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再者,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妹妹心灵手巧,贤良淑德,将陛下伺候得这样好,我高兴、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真的生气?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了她这一遭吧,啊!”
“还不谢谢皇后娘娘!”
“谢谢皇后娘娘,谢谢皇后娘娘!”
“还不赶紧去准备差点。”
“是。”
翠菊连滚带爬地出了长春殿,晔磬翾笑而不语。
“翠菊的混账话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若论贤德,妹妹是骑上千里马也赶不上姐姐的。姐姐不在的日子,妹妹才敢越主代庖,如今姐姐回来了,这些功夫可是要还给姐姐。”
“你我同是侍奉皇上,莫不是妹妹见我回来,就想躲懒不成?”
这种宫廷里四两拨千斤的太极话,如若今时今日她还不会,那她就真只能呆在琅中山里,永不要出来了。
“姐姐的针黹功夫定是要比妹妹强上百倍,妹妹不想出丑罢了,以后这为陛下做衣裳之事还是还给姐姐好了,免得平白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