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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小衣物,你大嫂要带着明吉,又要顾着小明志,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心里头不乐意,觉得你大伯娘偏心。”
“这是闹起来了?”阮初秀暗暗心惊。看不出来,二嫂是这么个性子呢,家里本来事情一堆,又碰上这么桩,大伯娘不知道得有多头疼。
“闹得厉害,把火都烧你大嫂身上,你大嫂气坏了带着俩个孩子直接回了娘家,你大哥紧巴巴的追了过去。”
阮初秀就想不通。“怎么就说到大嫂身上?”
“说你大伯娘偏心,只顾着你大哥一家子,你大嫂怀孩子时,小衣物就早早的备着,又细致又精心。到了她这里,她才怀头个孩子呢,别说动针线活做小衣物,连说都没说这事,指着你大伯娘和大嫂一通骂。”说起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阮老头就想抽旱烟。
“她这月份还小吧,怎么就这么着急?”阮初秀有点看不上阮严氏。家里本来就乱着,她还来掺上一脚,不得更乱。
阮老头不能抽旱烟,就拿着烟杆敲击着椅子。“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伯呢?”阮初秀问。
“在镇里接了个短工,只需要两个人,本来想叫业兴,业兴让业浩去。父子俩清早就进了镇里干活,明儿傍晚才能回来。”
阮初秀随口问。“不会是为着这事吧?”
“不可能。业兴是看着业浩俩口子才成亲,这不有了孩子,往后用钱的地方多着,才让业浩去干活挣点钱。”
大房虽没有分家,儿子们挣的钱,都是归自个小家收着,生了孩子呢,这花销就是小家里出,家里主要是管着一家子吃喝人情往来等。
阮初秀说自己的想法。“爷。这是你的想法。这怀了孩子,有时候是需要丈夫陪着,说不定,二嫂就是这样的性子呢。”
阮严氏怀孩子时,正好是农闲,大冬天的,都没什么事,在屋里猫冬呢。阮业浩自然是整日整日的陪着她,照顾得周到又细致。突然的,要出门干两天活,婆婆的心思又不在她身上,大嫂得看着点奶奶又要顾着孩子,就剩下她一个,刚开始心里定是有些情绪。
怀孕时多数人,性情都会有些不可理喻。阮初秀想想自己怀悠悠时,还好她的阿阳哥脾气好,不也折腾得够呛。现在想起来,脸皮子都发烫。
“真好笑。想要业浩陪着她,没多久就要开始春耕,是地里的活重要,吃饭重要,还是她重要?”阮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骂了两句。
阮初秀笑笑没有再接话,转而说着别的话。“爷,奶奶近几日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还会不会老忘记事?”
“老样子,吃得挺好睡得挺香,就是有点说胡话。”阮老头看了眼老伴,见身上的毯子有些歪,就起身给老伴理了理盖严实了些,坐回来后,他突然说了句。“她这是要走在我前头,她是走了,留着我可怎么办。”话里带着落寞。
家里事情多,各有各的忙,好在他身子骨还利落,能顾着点老伴。等老伴走后,就剩下孤零零的他,老到动弹不得,可怎么办?
阮初秀对阮老头的印象不错,觉得这老头还挺好。“爷,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这些小辈多冷情冷血似的。”她话里带着调侃。“放心罢爷,天天吃道荤还是有的,只要你还能嚼得动。”
“小灰和小黑现在打猎相当厉害。”曲阳在旁边接了句。
小悠悠一脸得意的点着头。“灰灰和黑黑最棒!”
阮老头见着这一家子,眼里又有了笑意。
说说笑笑间,阮程氏睁开眼,看旁边看了看,视线有些模糊,只能看清个大概,她笑着招了招手。“悠悠啊。”缓缓的扶着藤椅坐了起来。
“奶。你醒啦。”阮初秀抱着小平安走过去看她。
小悠悠跟在母亲身边,甜甜的喊。“太姥姥。”
阮程氏今个倒是没犯迷糊,瞅着小平安,伸手逗了逗他的小脸儿。“平安长的真好。”说着,把悠悠拉到了怀里,抚着她的头发,满心欢喜的说着。“咱悠悠长得也好。”
娘俩陪着阮程氏絮絮叨叨的说了会话,在老屋呆了近半个时辰,一家子才离开。他们走时,阮程氏还没回来,阮业兴一家子也没回来,阮严氏一直窝在屋里,也没见出来。挺宽敞的老屋,待他们走后,就显冷清,空荡荡的,仿佛只有俩个老人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阮初秀想起这话,不经意的就说了出来。
曲阳看了眼媳妇。“这很正常。”
路过阮家三房时,特意往堂屋里看了眼,果然见着阮永氏和阮刘氏妯娌俩。
阮永氏看见闺女一家子,就问道。“刚从老屋过来?”
“对。呆了半个时辰,一会小平安会饿,得回来喂他喝米汤。”阮初秀说着,也没往屋里走,就站在屋前。
“去吧。”阮永氏应了声。
阮刘氏走过来问道。“初秀啊,看见你大嫂回来没?”
“没呢。我们去时就爷奶坐在屋檐下,没见其他的人。”
“我得先回家看着点俩个老的。”阮刘氏说着就往屋外走。
阮永氏想着家里左右没什么事,时辰还早着,就道。“大嫂我随你一道过去看看。”又冲着闺女说。“赶紧进宅子去,有太阳,还是见冷呢。”
“嗳。”阮初秀应着,和丈夫进了宅子里。
没去正院里,带着俩上孩子去了东厢,想着跟胡爷爷说说话。才坐到东厢屋檐下,椅子都没坐热呢,就听见一声嘶哑的马叫声,听着人心头直发慌,莫名的揪着疼。
曲阳更是使出了内力,宛如一阵风般,瞬间就出了东厢,再看已经到了大门前,紧接着人就出了宅子。
“是小榕。”阮初秀反应慢点,她抱着小平安急急忙忙往外走,边走边说。“胡爷爷,小榕这叫声不对劲,咱们得赶紧去看看。”
胡大夫哪里需要她提醒,快手快脚的拿着医箱就往外跑,比抱着小平安的阮初秀还要快些,小悠悠这孩子向来机灵,见气氛不对,她也不嚷嚷,在小黑的帮忙下,吭哧吭哧翻过高高的门槛,迈着小胳膊小腿的就往外跑。
至于小灰,它早就跟着曲阳奔到了宅子外。
常小榕口吐白沫,见着曲阳,它轻轻的蹭了下,等着曲阳将背上的主人抱下时,它再也支撑不住,闭上眼睛摔倒在了地上。
“胡爷爷,快看看小榕。”曲阳替兄弟看了看脉搏和心跳,没有生命危险,这才出声让胡大夫先看着常小榕,他则把兄弟抱回了东厢屋里放着。
阮初秀看着地上的常小榕,忽地就落了眼泪,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便是不懂医,也能看出常小榕奄奄一息,它的身上中了四只箭,鲜血染红了它大半个身子。
“先抬进院子里。”胡大夫看了会,起身说了句。
他是个大夫,却不是个兽医,虽然也懂些毛皮,到底不是很擅长,常小榕的情况很危险,他——无能为力。
常小榕是匹相当高大英俊的马,好几百斤的重量,曲阳怕伤着它,直接用着公主抱,一步步咬着牙,稳稳当当的将常小榕抱着,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院子里。“胡大夫能救麽?”他哑着嗓子问。
“我只能替它稳着口气,这口气坚持不了多久,顶多也就是明天的这个时候。”
小灰和小黑看着主人们的神态,懵懵懂懂的,似是隐约有点知晓,常小榕会死掉。它们很着急,很暴躁,咬住胡大夫的裤子,将他放常小榕跟前拉,想让他救常小榕,一声声,呜咽呜咽的叫着。
阮初秀听着泪流满面,小悠悠虽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可见母亲哭得伤心,她也低低的抽泣着,紧紧的抓着母亲的衣裳,挨在她的身边。
“百年老药,人参灵芝等,能不能救它?”曲阳低声问。
胡大夫摇了摇头。“百年老药,我也稍有点收藏,只怕还是不够,它伤得太重。”
“几百年的呢?”曲阳又问。
“或许可以试试。”
曲阳蹲到了常小榕的面前,伸手缓缓的抚着它的脑袋。“小榕你坚持住,我和小灰小黑进山给你找药,你要坚持住,待我们回来。”
常小榕似是听到了他的话般,虚弱的掀了下眼皮,看了眼曲阳,张嘴轻轻的叫了声,声音特别小,像是刚刚出生的幼猫,听着人心口直泛疼。
“媳妇。我带着小灰和小黑进深山。不管有没有找到药,都会在中午前返回来。”曲阳起身看着媳妇,目光深深,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
阮初秀连连点头,想要张嘴,却哭得更厉害,缓了会,才说出话来。“去罢,小心些,等你们回来,我会顾好家里。”
曲阳抱着媳妇,在她的额头狠狠的亲了口,又将闺女抱进了怀里,看着她认真的说。“悠悠要听娘的话,乖乖的。”伸着粗糙的大拇指,轻轻的抚了下闺女嫩嫩的脸。
“悠悠乖乖哒。”小悠悠绷着张小脸,很认真的应着。
曲阳抱着闺女,又抱了下媳妇,然后,放下怀里的闺女,对着胡大夫说。“胡爷爷,我这就进深山,小榕和榕哥得你多多费心。”
“等等,我拿点药粉给你。”深山老林可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几百年的老药,哪里是说寻就能寻到,都有凶兽守着呢。胡大夫从屋里拿出了几个小瓶还有几包药粉。“去罢。”
曲阳也没进屋收拾包裹,就拿着药丸和药粉,带着小灰和小黑匆匆忙忙的进了深山。
“这箭暂时不能取出来麽?”阮初秀问着。
胡大夫接道。“不能,取出来,它这口气跟着也得散。”
“榕哥还在屋里躺着呢,得看看他去。”
胡大夫细细的给常榕检查了番,左右两只手都把了脉,半响,才下了定论。“他这是中了毒,现在看着是没有生命危险,容我研究研究,要怎么解这毒。”他拧紧着眉头。棘手啊。“你带着孩子回正院里,哄哄悠悠,看她哭得,眼睛都肿了。”
“好。”阮初秀想着,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听话的带着俩个孩子回了正院,让小悠悠看着点弟弟,她进厨房打了盆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