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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姜女忍不住又多看了胡蝶几眼,先前胡蝶和九娘形状亲密,也没见到九娘一脸嫌弃的模样。可是自己不过是喜欢挽着九娘的胳膊罢了,却时常被九娘皱着眉头教训一顿。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喜欢和人亲近。
只怕,九娘只是不喜欢和姜女亲近吧。
想到这儿,姜女忍不住有些怨愤地瞪了九娘一眼。
“啧。”一直注意着姜女的胡蝶忍不住撇了撇嘴,“你瞪什么瞪?”
“胡蝶?”九娘看了胡蝶一眼。有些疑惑。
“我说花儿你真的傻啊,她瞪你呢。”胡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九娘默了默,冲着姜女皱了一下眉,走到她的身边。叹了口气,九娘转身看了顾桦承一眼。顾桦承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转身到一旁坐了下来。
“师妹,起来吧。”九娘伸出手去,洁白的纱布上渗出了点点血迹。
胡蝶忍不住皱了下眉,看着九娘依旧含笑的面容。握紧了袖中双手。直到此时。她才仿若突然惊醒。她和九娘,终究不是当年的胡蝶和孟夏花了。她觉得她好像并不认识九娘了似的。从前的孟夏花,也会脸上带笑的捉弄着孟春桃。却不是现在这样,眼里都是笑,让人猜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姜女更是不解,看着九娘伸出来的手,动了动嘴唇:“师姐……”
“师姐不怪你,是师姐和师兄不曾考虑过你的感受,以后不会了。既然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还跪在那儿,起来吧。”九娘依旧伸着手,等着姜女将手递了过来。
“师姐。我不是故意的。”姜女猛地哭了出来。
九娘点头,半蹲在姜女面前,抬手为姜女擦了擦眼泪,笑了一下,才说:“姜女,你没错,错的是我。”
“师姐?”
“是我不该吼你,让你伤了心,可是姜女,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有不可碰触的逆鳞,我以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会那么冲动的。是我忘了,你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我……”
“师姐的逆鳞就是这个妓子?”姜女瞪了胡蝶一眼。
“……”九娘一顿,抬手就要往姜女脸上招呼过去。
胡蝶却一下子拦住了九娘,看了姜女一眼,轻叹:“花儿,手上还有伤呢。你若是要打她,难免再将她打跑了。”
九娘皱眉:“可是我不想……”
“我知道。”胡蝶笑了一笑,转头又看了姜女一眼,“似乎还是应该先说说到底为什么又牵扯上了玉娇娘了吧?”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姜女没好气地瞪了胡蝶一眼,转眼看到顾桦承阴沉的脸色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又看了扶桑一眼:“师兄……”
“你还是先说明白吧。”扶桑有些不忍地转过脸去,没有做声。
姜女顿了一下,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我……那一日碰上了苏荷师姐……”
碰上了苏荷的姜女轻而易举的背苏荷诳到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里,苏荷说姜女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安静的在楼上看着,便能知晓自己在酒香的这些人心里究竟有多少重量。
第一日,姜女看到扶桑急匆匆地出门,她不知道扶桑出门寻得正是自己,只是傍晚时分,听到酒不醉人人自醉里有人在说九娘在风花楼外候了整整一日。姜女在联想到之前扶桑行色匆匆的模样,自然便以为扶桑是去寻九娘了。
第二日,非但是扶桑出了门,就连顾桦承都也急匆匆的出去,紧接着跟着他们回来的还有一些穿着官服的人。苏荷说,那是辰王府的侍卫,大约是顾桦承借来将九娘带回去的吧。听说那一日整个烟花巷都像是要被迫歇业的似的,可九娘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第三天,九娘脸色酡红,回到酒香,扶桑阴沉着脸等着她……
从始至终,邺城都在传着酒香的九娘如何如何,扶桑他们对九娘如何如何,而她姜女的名字,一次也不曾被人提起过。
嫉妒,心酸,如蔓延之火如火如荼的在姜女心中疯长。
当玉娇娘提出能够让九娘再也不能成为她的对手之时,姜女就像是被巫女蛊惑的人偶一般,点了头。
玉娇娘知道不管到了哪儿,顾桦承的习惯只怕不会变。未时顾桦承都要出门去溜达一圈的,而扶桑多半也会跟着。两个人便在这个时段溜了进来,因为九娘对于气味算得上敏感,所以玉娇娘一靠近酒窖,便同姜女捂住口鼻,吹了**香进去。
之后的事儿,对于姜女来说,也算得上是噩梦了。
玉娇娘原本是想用匕首隔断九娘双手上的筋脉,却不曾想进了酒窖才发觉身上的匕首已经被姜女取了去。虽然姜女嫉妒九娘,可是若是要让姜女看着自己的师姐如此受苦,姜女心里也是不愿的。玉娇娘却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非要让九娘见一番血才能甘心。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料到,顾桦承其实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在外面游荡,而是提早回来等着胡蝶了。
姜女担心被顾桦承责备,好说歹说地将玉娇娘劝了出来,却没留意玉娇娘又回头将一坛酒摔破就着碎瓷片划上了九娘的手腕。
九娘受痛,闷哼出声,姜女在九娘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仓皇而去,之后的事情也不过是听说。
听说九娘醒来失手打翻了酒罐,才引得顾桦承扶桑他们过去,才被从酒窖中放了出来。而姜女,则是越想越害怕,这才回来请罪。
听了姜女额这一番解释,胡蝶皱眉,冷哼:“玉娇娘怎么会进去酒窖的?编瞎话都不会编吗?”
“是我的错。”一直没说话的顾桦承却开了口,“酒窖上的锁,我用的是当年师父传下来的。玉娇娘……或许是能打开的。”
胡蝶愣了一下,又有些不相信似的:“就算是玉娇娘开的锁,可是玉娇娘何必这么对花儿,又不是抢了她的男人!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这不是简直逼着花儿去死吗?”
“胡蝶……”九娘笑着摇了摇头,晃了晃胡蝶的胳膊,“别乱说话。”
胡蝶似笑非笑地瞥了顾桦承一眼,道:“我随口一说的,顾先生不会介意的吧?”
“……”顾桦承没有出声,只是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胡蝶抬起帕子,掩住嘴角,脸上的神情看不分明。
“姜女,你可知道,若是你师姐的手腕保不住了,你的后果是什么?”顾桦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转头看着姜女。
姜女猛地磕了一个头:“姜女纵死亦不能偿还师姐的苦痛。”
“既然如此,你还敢回来?”
“错了便是错了,姜女心甘情愿回来接受惩罚。从前,姜女只觉得师父师兄待师姐极好,却看不到师父师兄对姜女的好。初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时候,看着玉娇娘和苏荷之间的举动,我甚至觉得那样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情谊,那样才是我所求的生活。可是……可是我没想到玉娇娘其实只是在做给我看。好几个晚上……我都听到她大声责骂苏荷的动静……师父虽然不像是玉娇娘一样时常和苏荷玩闹,可是师父心情好与不好,待我们都是一样的。从来不会打骂我们来让自己舒服一些。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
“师父,我的手哪里就保不住了?”九娘瞥了顾桦承一眼,旋即将姜女拉了起来,“你说的话,我不全信,却也不是一点也不信的。我是看到了玉娇娘,可是我没有看到你。我手上的伤口的确是被酒罐划破的,但是……照你说的,玉娇娘若是真的那么讨厌我,怎么不直接弄死我呢?”
看着九娘那一脸认真的表情,扶桑抽了抽嘴角,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扶桑一把拉起九娘的手,离开了院子。
九娘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扶桑:“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啊?”
093:真相
扶桑只是红着脸一声不吭,一直到了酒窖门口,扶桑才停了下来,慢慢地松开了九娘的手。
转过身来和九娘面对面的看着,扶桑叹了口气,问道:“九娘,你真的看到玉娇娘了?”
“师兄什么意思?”九娘挑眉。“难道师兄以为我是故意给姜女下套子?她也是我的师妹,我还没有心思多的那种程度。”
扶桑看着莫名其妙动了怒的九娘微微叹了口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师妹,你应当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九娘皱眉,蓦地想起了当初离开邺城的理由。
玉娇娘和顾桦承之间的约定,或者说,是他们师门之间的决斗。
这个时候,玉娇娘出现在这儿,似乎真的说不过去。不知道为什么,九娘突然想起了胡蝶的那一句玩笑。是啊,她九娘和玉娇娘之间有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玉娇娘如此算计。
难不成,还真的是为了顾桦承?
可姜女也是顾桦承的徒弟啊,为什么玉娇娘单单就看自己不顺眼呢?
九娘皱眉,觉得脑子里就好像是多出一个小人似的拿着小锤子在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似的。这几日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太多了,让九娘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胡蝶,姜女,玉娇娘,还有师父师兄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一切的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九娘越想便越觉得头疼。
扶桑看着九娘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泄气似的:“师妹,算了,你先别想那么多了,回去歇着吧。”
说着。扶桑又低头看了九娘的手腕一眼,有些恨恨地抬起手来,装模作样地按了上去。手指碰到九娘腕间的纱布时却又变得十分的轻柔:“九娘,好好的。”
看着扶桑的背影,九娘还有些发蒙。怎么先前还是一副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儿,要受巨大的惩罚似的模样,接着就被如此的原谅了呢?九娘抬起手腕来仔细地看着,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回到了房间里。
很多事情,不是你说或者你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