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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的灵宠,救你是理所应当的。”
“行了,这是我和飞渊的事,也是我们逍遥门的事,与你们都没关,你们只要记住,我先前的话就行。”
卢悦看这两人一幅郁闷样,不得不缓下脾气,提点一句,“飞渊的脾气不太好,他很厉害的。”
这下她们听明白了,逍遥残剑峰就没听说过有脾气好的,飞渊即为神兽,现在又被须磨收徒,可不就是有嚣张的气焰了吗?
想到秦天一言不和,毁人丹田的事,洛夕儿脸上正经起来,回头一定要把这件事,跟家里好好说说,那飞渊……能让卢悦都说脾气不好,洛家更得罪不起。
谷令则在心里暗叹一声,这个傻妹妹呦,飞渊再厉害,脾气再不好,若还是她的灵宠,他敢在她面前把所谓的脾气暴露出来吗?
“找我什么事?”这么蠢的妹妹,远着点,她能多活几天。
“那个……”卢悦端起茶,往口里倒了好些,“那个……我想问你,当初你真决定炼气八层,就回洒水国?”
这是什么问题啊?
“……是,那是我一早就决定好的。”
谷令则嫌弃地看了一眼洛夕儿,真想一脚把她踹出去,“夕儿,你够了啊,我们有话要谈,你老呆在这,算怎么回事?”
在她心里,卢悦脱困没有回宗,带着一大把人,到元晨宗来找她,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可现在因为洛夕儿在这,她要在这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是……
“那好……”
洛夕儿刚站起来,就被卢悦一把按了下去。
卢悦心跳得厉害,她一下子不敢单独面对谷令则了。她怕一言不和,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要跟谷令则拼一场。
毕竟上辈子,谷令则就没回去,因为她的没回去,才有了她后来的苦难。
这辈子重启人生,她是沾了她的光,还有隐性的储物戒指,也让她保住了所有,她真怕此时自己脾气上来,行恩将仇报之事。
“我问的事,没什么不可听的。我就是想问你,若没有后来的事,炼气八层以后,你真的会回家吗?”
谷令则拢眉,“是!我从小到大,都没跟娘还有你分开过,到灵墟宗很不适应,所以才拼命修炼,想早点回去看你们的。……我中间写了好多信回家,你不知道吗?”
这个,她当然知道。
“我每一封信,都有一句提到过你,只是……”
只是当时她是侍女身份,所以没办法接信,没办法回信,那个所谓的爹,更不可能给她看信。
卢悦眉头拢起,可是,上辈子,她身份明朗的时候,谷令则为什么不给她信?为什么没有回家?
审视的目光,让小小的结界内温度陡降,洛夕儿感受到那股阴郁的肃杀之气,好生后悔今日淌在她们两姐妹之间。
第258章 抽丝剥茧
面对卢悦眼中的黑雾弥漫,谷令则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期待她能接着问下去,也许她可以在她的只言片语中,摸到妹妹那般对父母对谷家的所有症结!
紫曲门荒,残垣断壁,沿败井时风摇的青蔓!
卢悦好像看到国师府破落的刑院,那一抹被青蔓缠绕散落四处的枯骨。
她生前被父母弃,死后连孤魂野鬼都不如……
那具尸骨,时隔百多年后,丁岐山偷偷到洒水国收魂,她还能在那深深的青蔓中感受那一抹亲切感,里面有几块没有风化尽完的骨头……
结界中,浓浓得恨不得毁灭一切的阴郁戾气,有如实质般,洛夕儿惊吓之下,忙忙祭出她从未示人的三味灵火,横扫结界所有阴戾之气,“卢悦你干什么?收敛你的心神!”
暴喝的声音,还有突然其来的灼热感,终于让卢悦回神,面前的不是残垣断壁,不是荒门古井……
面对两个惊慌的面孔,卢悦自己也惊得不行,在那一刻,她好像变成了鬼,变成那个连死——都求而不得的幡鬼。
抖着手摸出一个酒葫芦,往嘴巴里连灌好几口,她才稍为镇静!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谷令则在那一刻,都要吓死了,修仙者因为执念太深,走火入魔的,不知凡已。
分担吗?
谁能帮她分担?
看着谷令则关切的样子,卢悦朝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想她帮着分担的时候,她从一天天的希望,到一天天的绝望。愣是等了三百多年。
“你没回家,你根本不会回家,谷令则,你自己说,你到底有没有回家?”
“……是……他们又欺负你了?是谷令钊伤了你的腿后,又羞辱你了吗?”
谷令则想不到其他的解释,那些兄弟姐妹朝她动手的时候。都从没手软过。没了她的庇护。他们收拾卢悦,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所以……她才那么想自己早点回去吗?
卢悦一巴掌拍下她的手。“你现在哭有用吗?羞辱?谷令则,从小到大,我因为多的这个手指头,被人羞辱得少了吗?我只问你。炼气八层后,你有没有回去?”
“回……!我回去过。我若没回去,怎能把娘接到灵墟宗?”
卢悦手中的葫芦‘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是啊,这辈子。她回去过,若不然,那位亲娘。怎么会有机会死在灵墟宗坊市?
为什么?为什么上辈子她身份明朗后,她却不回去了?
卢悦好想咆哮问出。可是……她问不出来。
就像面对谷正蕃,她问不出,为什么丢下她?面对梅若娴时,问不出,为什么就因为多的一个手指头,那样让她和谷令则一个天一个地。
她永远也不能问出来。那份伤悲……,永远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担着,哪怕飞渊,她也不能说。
错过的,永远也找不回来!
轮回的记忆永远在那,她——永远也无法为上辈子那个卑微的自己求个公道!
妹妹那种茫然到无泪的样子,让谷令则心痛莫名,她情愿她好好痛哭一场,情愿去帮她擦,能擦得干净的眼泪。
原先她还好想让卢悦,把咽下去话的问出来。
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敢了,那个被隐在所有迷雾中的真相,也许是她承受不住的。
她承受不住,妹妹再撕的伤口,太过恐怖,恐怖到毁天灭地。
洛夕儿默默把掉地上的酒葫芦递到卢悦面前,“喝点酒吧!”
可惜洒水国现在归了月蚀门,若不然,她都想让洛家派人好好去查查,当年的国师府,卢悦到底受了什么苦,让她这般……
前面的阴郁戾气,简直堪比那年她亲手毁了的筑基鬼修。能修成鬼修的鬼魂,都是生前有大执念,或是大冤屈之类的。
“卢悦……,你要试着放过你自己,过去的,已经全都过去了,害了你的人,现在也没人得过好。”
作为朋友,洛夕儿不想卢悦这般为她不堪的过去,再去毁了现在好容易达成的局面,“谁也回不了过去,过好现在才是正经!”
卢悦往口中倒了好几口酒,总算镇定了心神,“我没事,多谢关心!”
能这般快的收敛住心神,谷令则和洛夕儿都松下一口气。
“我……我那天看到谷正蕃了,他到逍遥不停说我废了,刺激我,所以我才想问你。”
卢悦腹有千千语,却实不敢当着两个聪明人,就那么直白的问话,她怕,怕她们猜中真相。
到了这时,谷令则同样哪怕有再多的话,也不敢再刺激她,此时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到逍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再遇到的时候,我不会再让他全身而退了。”
洛夕儿低头,这种要杀亲父的事,能这般当着谷令则的面说吗?
谷令则心脏紧缩一阵,父亲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见面的时候,只怕不仅是卢悦不饶他,他更不会饶卢悦了。
一面玉牌,被她从脖子上拿下来,缓缓推到卢悦面前,“此牌中,不仅有我新学的冰龙咆哮,还含有我的一丝神识攻击,那次到逍遥坊市去,就想给你的。……你把它带在身上,若是,若是遇到什么,不用灵力,一捏就成。”
卢悦怔愣在当场,她说她要谷正蕃的命,谷令则没有说一句话,还给她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是变相求情吗?
“我帮你戴上,”谷令则站起来,亲手把它戴到卢悦的脖子上,“你放心,谷……谷正蕃的事。我早就不管了。
当日,谷家毁他丹田的时候,我没管,现在……更管不了。”
卢悦看了谷令则一眼,心中有些抽痛,上辈子,她选择了她爹。这辈子。她选择她了吗?
“他……一直没来找过你吗?”
“没!他应该恨我了。”谷令则苦涩,“我想让他认命,想让他回到世俗界。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可是……他心有大道,说天道不公……,我也没办法。”
心有大道,却连一只二阶妖兽都不敢去杀。
谷令则一想到那个心有大道的人。就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大道就在那里,爹却一直等着,她把所有资源都送到他手上,供他的大道。
卢悦拧眉。上辈子,谷正蕃就是被谷令则供出来的,一直到筑基修士的两百年寿元天尽。他一直活得安安稳稳。
可是,现在她居然在谷令则的话音里。听到了嘲讽,听到了无奈尽头的撒手。
卢悦给她和洛夕儿重倒一杯茶,“若是……若是没我的事,他其实是你的好爹。”
洛夕儿惊讶地看了卢悦一眼,很快把眼睑垂下。
谷令则也是一怔,爹他是对不起很多人,对她……确实算是个好爹!
在谷令则苦涩的笑里,洛夕儿明白,像谷正蕃那种人,对谷令则好,其实最主要的,应该还是为了他自己,他供养谷令则弱小的时候,若是没卢悦闹出来一桩桩一件件,凭谷令则的心性,是无论如何,也会供他筑基的。
“……是!若不是你的事,谷家不会弃他,他是我爹,凭他的灵根资质,我想,以我手中的财力,应该会供他筑基。”
这是谷令则一开始的打算,她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