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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在此设伏并非等侯两位……”
忽闻天际遥处随风送来一声急促长啸,金重威面色一变,忙道:“伏虎大师遇危,我等速速赶去。”怒视了紫衣少女一眼,转身一鹤冲天拔起,循啸声传来方向电飞掠去。
狄康冷笑道:“东方庄主,老朽深知树大招风,名高身危之理,但庄主似病急乱投医,未免贻人口实。”
东方黎明抱拳含笑道:“阁下金言,兄弟牢记於胸,无奈兄弟方寸已乱,行事未免错失,方才冒犯令侄女之处,祈请鉴谅。”转身略一挥手,率众疾奔离去。
江滨那只巨舟已缓缓驶向江心,向下游消失。
紫衣少女蚁语传声向那受伤五人道:“不得与我说话,你们五人速速离去。”
五人会意,一言不发,循着江边蹒跚逐渐消失。
狄康道:“玉儿,我们走!”
两人一阵疾奔,奔出十余里外,稻畦一望无际,四顾无人,紫衣少女忽停步下来,格格娇笑道:“今晚姑娘我吃了大亏啦!”
狄康道:“这是姑娘自愿,与在下无干,姑娘为何自投罗网?”
紫衣少女道:“我不来,五名属下如何脱身。”
狄康点点头道:“姑娘委实心细如发,其实东方黎明离去之际,不将姑娘属下五人携去之故,即系暗中察视姑娘是否紫衣门下。”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我也察出东方黎明之奸。”语声略略一顿,又道:“少侠如今意欲何往?”
狄康道:“在下尚与裴小化子有约。”
紫衣少女斜睨了狄康一眼,笑道:“那杜氏姐弟咧?”
狄康闻言一愕,道:“姑娘最好置身事外,以免你我为敌。”
紫衣少女曼叹了一声,道:“我这就返回总坛,你我还有相见之期么?”
狄康略一沉吟,道:“江湖动乱,无不息息相关,贵派与东方黎明互争雄霸,必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在下终须与贵派为对,届时当能相见,在下深感惋惜姑娘何以不毅然弃邪归正。”
紫衣少女闻言不禁泛上一种无名惆怅,星眸中闪过一抹依依不舍之色,道:“现在叛帮非但於事无补,而且恐弄巧成拙,我也有暂不能脱身之隐衷,不如让我在紫衣门中充少侠内应,少侠以为如何?”
狄康望了紫衣少女一眼,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勉强。”
紫衣少女道:“我名孙玉琼,少侠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狄康道:“在下狄康,孙姑娘珍重再见。”说着穿空玄鹤冲天腾起,身形一斜,银臂如跃,抡转如轮,去如流矢。
孙玉琼星眸中不禁热泪盈眶,流下两行珠泪,猛一跺足,转身奔去。
※ ※ ※
野绿连空,天青似水。
朝阳映射在朝元寺墙上灿烂辉煌,铙钹钟磐隐隐可闻,谷野宁谧恬静,无异人间仙境。
柏翠连荫中忽飘起清脆歌声:
“醉笑相逢能几度,
为报江头春且住,
主人今日是行人,
红袖舞,
清歌女,
凭仗东风交点取。
三月柳枝柔似缕,
落絮倦飞还恋树,
有情宁不亿西园,
莺解语,
衣无数,
应讶使君何处去。”
歌声如怨如诉,悱恻动人心弦。
只见柏荫中冉冉现出,清丽无俦黄衣少女,柳眉深颦,秋波含愁,惆怅无似。
突听黑龙会主欧阳哲朗笑道:“梅儿,关老英雄等已自镇江赶至,现与老化子穷秀才在叙话,他们均要与你相见。”说着山门内欧阳哲飘然含笑走出。
程冷梅闻言柳眉疾舒,嫣然微笑道:“狄少侠也返转了么?”
欧阳哲摇首道:“未曾,因杜紫苓、杜雁飞两姐弟急於返山,狄少侠恐灵台即将发生重大变化,命裴龙小化子暗中随行,尚须慎密筹划,故未随关穆等人同返,不过最迟约午後即可到达。”
程冷梅淡淡一笑道:“关老前辈来了好久?”
欧阳哲道:“约莫两个时辰,因你尚在熟睡,故未惊扰。”
程冷梅忽眼角瞥见远处山谷中现出一条人影,疾如流星奔矢,不禁一怔,道:“那不是狄少侠么?”
果然正是狄康。
欧阳哲哈哈大笑道:“狄少侠辛苦了!”
狄康疾掠而至,含笑躬身抱拳道:“为了武林正义,何言辛苦二字。”转面向程冷梅道:“程姑娘别来可好!”
程冷梅闻言不由霞生两靥,螓首微垂答道:“我很好,少侠好么?”说至最後两字,语昔微不可闻。
欧阳哲哈哈大笑道:“少侠一路风霜,腹内必已饥饿,老化子余风云已在寺内设下一席丰盛酒宴为几位洗尘。”说着与狄康把臂同行。
一间宽敞清净的客堂内传出老化子余风云及关穆哈哈哄笑声。
狄康三人进入,只见群雄济济一室,厅中已设下两席,周易目睹狄康走入,忙立起执手寒喧。
顷刻间群雄分坐两席,由三个青衣大汉轮番上菜,杯觥交错,水陆分陈。
狄康在酒席筵前详细说出此行经过。
欧阳哲长叹一声道:“少侠是说沧浪山庄遭受火焚,妻孥被劫,连令尊等人悉皆失踪,系东方黎明自己所为,如此说来,东方黎明之智实非常人所及。”语音略略一顿,又道:“经此一来,武林中必激起公愤,同情东方黎明遭遇,更将推波助澜,形成极强的洪流。”
狄康道:“令人隐忧的是东方黎明必趁机控制武林中人,他决不会自己出面,必由另一凶邪主持,自己退居幕後,如不幸为在下料中,武林顿成紊乱之局,因紫衣门崛起,扑朔迷离,愈更棘手。”
程冷梅忽道:“少侠认为孙玉琼的话极其可靠么?”
狄康暗觉一呆,含笑答道:“人之相交,贵相知心,在下与欧阳令主程姑娘亦是初交,蒙二位坦诚推重,重责相托,在下每每自问,德薄能鲜,何以能受二位见重如此。”
欧阳哲暗道:“士别三日,刮目相待,想不到他居然善於辞令。”
只听狄康道:“孙玉琼之言,在下仔细观察,并无虚伪,有她作我等内线,日後必减少甚多阻力……”说着话锋顿转,望了群雄一眼,接道:“杜氏姐弟现已成为紫衣门及东方黎明双方亟欲擒掳之人,因双方均认为杜氏姐弟必知诸葛湛蕴秘……”
寺外随风送来一声长啸。
周易一跃而起,道:“山外发现可疑人物,欲向朝元寺侵袭,贫僧去去就来!”双肩微晃,坐式不动,人已向客堂外飞去。
群雄亦各各离座扑出。
距朝元寺正南方向十里山谷中,突现出四个身着短装大褂,裤不及膝的面目森冷老叟。
一个马脸枭睛老者目中寒芒闪烁,右手握着一条五尺长赤练毒蛇。
三角怪首,口中红信吞吐如电,蜿蜒扭曲,咕咕怪鸣,一望而知是毒性极烈,啮人立毙的毒蟒。
忽闻林中传出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岷山四毒。”
马脸枭睛老者乍一闻声,倏地将掌中赤练毒蛇循声甩出,蛇势如箭穿入林中。
只听一声大喝:“回去。”
赤练蛇如遇重阻,呱的一声怪鸣,回噬马脸枭睛老者……
马脸枭睛老者大喝一声,五指疾抓住赤练毒蛇,目中怒光暴射,厉声道:“尊驾是谁?何不现身出见?”
林内呵呵大笑,道:“贫僧方外之人,与世绝缘,久不与江湖人物交往,四位请回吧!恕贫僧不接待了。”
“尊驾必是朝元寺主持方丈。”马脸枭睛老叟嘴角泛出阴险、狠毒笑容。
“贫僧正是!”
“方丈既识得我岷山四毒,谅系故交,何吝於一见。”
“四位均是武林极著威望的高人,焉能与小僧无名末学相比,再说贫僧避免卷入江湖是非漩涡,还以不见为是,望四位海涵是幸!”
岷山四毒闻言,不禁杀机猛萌,互望了一眼,马脸枭睛老叟狞笑,道:“既然方丈不愿相见,我邓元也放手施为了!方丈知我岷山四毒以擅用毒物卓著威名,此处撤下无形毒粉,三日後此山廿里方圆必生灵灭绝。”
林出传来一声长叹,道:“贫僧自问与四位无怨无仇,邓施主为何欲造此大孽,令贫僧百思莫得其解。”
邓元厉声道:“邓某数位至友受东方黎明之请,相助查访劫取威远镖局红镖匪盗巢穴,数位友人来此茅山东支便即无故失踪……”
“这样说来,四位可能是疑心贫僧所为么?”
“不错!那所失红镖就藏在朝元寺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贫僧何辜,遭此毒诬……”
蓦闻一声朗朗大笑,道:“大师你这是妄费唇舌,岷山四毒有这么容易退兵么?”笑声中飘然走出一个面目蒙住,肩背钢刀青衣少年。
邓元不禁一怔,道:“尊驾是谁?”
蒙面少年道:“阁下无须追问在下是何来历,倘在下谓朝元寺方丈并非劫镖之人,四位能否见信?”
邓元冷笑道:“邓某如何能信?”
“要如何才能使四位确信,并非朝元寺所为?”
此话不禁使邓元语塞,半晌面色一变,愈显得狰狞猛恶,厉声道:“这与尊驾何干?”
蒙面少年哈哈大笑,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似四位一般无事生非,擅作威福,在下不信无形剧毒,就有如此厉害。”
岷山四毒面色更是一变,知这蒙面少年敢说此话,必有所恃,邓元怒哼一声,手中赤练毒蛇脱手电射飞出,狞牙猛张,噬向蒙面少年。
蒙面少年似早有戒备,赤练毒蛇距身一丈,曲指一弹。
只听呱的一声凄鸣,赤练蛇叭哒堕地,蛇首粉碎。
四毒骇然变色。
忽闻林中传出一声佛号,道:“施主何必造杀孽,岷山四毒尚不知中了东方黎明借刀杀人之计,他们已深入奇门禁制,易入难出,既然执迷不悟,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蒙面少年道:“在下遵命。”身形一闪而杳。
岷山四毒闻言不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