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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信心下思量颇多,面上却一点端倪也不显,闻言大笑出声,“贤侄客气了。老夫早闻贤侄大名,这江山历来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说到后面略有唏嘘。
“大将军威仪如此之甚,若是有人这般说,明初一定第一个不依。”
与叶信寒暄两句,衡玉才转身对着立在一旁的田雎道:“明初见过两位。若是明初所料不错,这位先生应该是仲叔父麾下的谋士,而这位公子应该是仲叔父族中晚辈吧,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仲玉抱拳回她一礼,“仲玉,字季年。”
田雎一抱拳道:“吾乃主公帐下谋臣田雎田子真。我家主公在府上已经设好宴席,只等着我二人接到少将军便为少将军一行人接风洗尘。”
宋翊膝下只收养有一女,如今又让他的女儿代他来洛阳,田雎唤衡玉“少将军”,也是在给衡玉面子。
而且以此子这身气度,的确当得起他这一声称呼。田雎心下叹道。
衡玉:“仲叔父乃长辈,在下是晚辈,仲叔父这般是要折煞了明初。”
田雎笑道:“我家主公与宋将军过命之交,待少将军一派长辈之心,少将军见外了。”
衡玉这般反应田雎也是满意的,不然如果这宋家女郎记恨主公不亲自来迎接她,那接下来又不知道要生什么波折了。
尤其是叶信竟然亲自前来,如果并州军被叶家拉拢了去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叶信站在旁边,突然又道:“贤侄虽为女子,却有当年护国宁将军之风范。老夫素来仰慕宁将军,也看重贤侄,因此今日特地前来城门接贤侄,贤侄可是要为了仲颖那老匹夫落了老夫的面子?”
说到后面,语气越发加重,隐隐带着威胁。
毕竟洛阳乃帝都,衡玉的一万兵马现在在洛阳城外十里的一处空地扎营,如果叶信真的要动手,只凭她身边的这些人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一瞬间,城门之外的气氛有些剑弩拔张起来。
第25章 、25。奉天子以令天下
气氛有些凝固之际; 仲玉突然上前一步; “少将军受太尉之邀前来洛阳; 理应先拜见太尉。大将军若要邀请,只怕要等到明日了。赴邀先后无关身份地位,仅仅是从礼一字出发。”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既化解了气氛又点出了叶信言行中失礼之处; 让叶信无法反驳。
叶信虽觉得仲玉不错; 但也只是觉得不错而已; 叶家也并非没有出众的后辈; 因此只在一开始分了几分心神关注了他; 后来就没再多注意了。直到仲玉这番话出来; 叶信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方才把目光移到衡玉身上; “理应如此,那不知宋贤侄?”
“明日明初必携重礼前去大将军府上拜见。”
叶信此来的算盘打得极好,最后却只得了衡玉这一句承诺,心下略有不满,“贤侄住在太尉府上; 即使想要来拜见我也并不方便吧。”
衡玉飒然一笑,解释道:“大将军多虑了。宋家在洛阳内自有府邸; 而且已经提前收拾好了。眼下陛下大行; 仲叔父平日事务繁多; 明初怎好住在太尉府上叨扰仲叔父呢?”
闻言; 田雎心下不由蹙起眉头; 叶信心情则是舒坦了许多。
他拍拍衡玉的肩膀,“我与你父亲同朝为官,自然是同辈相交,贤侄便也称我为叔父吧。”
说罢,略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衡玉一眼。得到衡玉一声“叶叔父”后,两人寒暄几句,叶信便转身离开。
在不远处守着的一队叶府的侍卫立刻跟上。
衡玉站在原地目送着叶信离开,方才将目光重新转回到田雎身上。
田雎心下略有不满,方才衡玉面对叶信的应对,摆明了是想要在叶家和仲家的争斗间取一个平衡,坐收渔翁之利。
“少将军打得一手好算盘。”
衡玉脸上适时露出几分不解之色,“田大人何出此言?衡玉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心中所想衡玉自然是不能认的,即使她就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但一点损失都没有就得到利益,与被拖入局中消耗实力最后才得到利益两者间差距可是很明显的。
如今她通过仲颖与宋翊的关系得以先入洛阳,但后续还是要好好保存实力。
其他州牧可都还拥兵自重看着呢,只要并州军实力受损,并州就会由最大的受利者转变为捕蝉的螳螂,被黄雀吞并。
先入主洛阳者,既可能是最大的得利者,也有可能沦落为全天下诸侯共同的靶子。
前世东汉末年群雄割据,中原大地实力受损太过严重,以至于后来出现了五胡乱华的惨剧。史书笔笔如刀,她可不会一着不慎导致各地豪侠起兵内斗,让这个世界也重复前世的悲剧。
田雎自然也知道衡玉不会认,他将脸上的表情都收敛起来,又重新恢复成一副无波无澜的样子,俯身挥袖道:“方才是田某失言了。少将军,请。”
衡玉嘴角轻轻勾起,也不多说,干脆利落翻身上马。在她身后,四十位亲卫也随着她一同上马。
动作划一,气势十足。
去到太尉府上拜见仲颖,仲颖拉着她一番闲谈,话里话外透露着他与宋翊交情笃定,言语间多有试探之意。
衡玉行的却是缓兵之策,一直没有给仲颖明确的答复。
待天色已晚,衡玉回宋府歇息时,仲颖招来田雎和仲玉,询问他们今日的情况。
田雎没有添油加醋,直接把今天在城门的情况全都复述了一遍。
最后点评道:“宋明初狼子野心,不可不防。”
仲玉垂下眼不说话。待田雎退下后,仲玉略慢了几步留在后面,避开田雎对仲颖道:“宋明初有野心方才不足为惧,若是没有野心之人,叔父也不敢用。”
没有野心,也就说明不好掌控。不好掌控的人,留着才是更大的隐患。
仲玉这一番话倒是戳到仲颖心里了,他也是这么盘算的,所以才会写信召并州军入洛阳。衡玉今日的表现,一方面让他不满,一方面却也让他心中的提防略放下了一些。
在仲颖看来,倘若仲家吞并叶家,在朝中的权势势必达到顶峰,即使日后将叶家的一部分势力分给宋翊也并无不可。
仲颖想得倒是很好,却忘记了盛极必衰的道理。当年仲家大兴,随后先帝扶持叶家,施行的是平衡之道,只要这平衡上的其中一方被毁,另一方也将受到其他士族的群起而攻之。
仲颖眯着眼看向仲玉,问他:“季年以为如何?”
“叶家胆敢对太皇太后动手,自然也敢对叔父动手。叔父手中不掌兵权,此乃仲家的弱点。但如今宋衡玉领一万大军入洛阳,一定会吸引掉叶家大半目光。天子如今被掌控在叶家手里,皇后乃叶家女,更是天子生母,日后叶家必成大患,如果不趁现在抓住机会打压叶家,只怕……”
仲玉没有说完,仲颖却在心里把他这番话补完了,只怕这洛阳再没有仲家立足之地了。
仲氏百年名门,叶家数十年前不过只是田间农户,如今竟然敢掠仲氏光环,威胁到仲氏地位,还害死了太皇太后。要说仲颖不恨,不想干掉叶家是绝对不可能的。
仲颖抬头望着满天星宿,迎着夜间习习凉风,突然笑道:“天子被叶家把持,帝权旁落。我等朝廷命官食君禄,自当为君分忧。”已是做了决断。
与此同时,衡玉已是回到了宋府,洗漱之后披着一头半干的长发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灯火燃得极亮,便于她阅读书案上的文件。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衡玉选择了更为舒服的坐姿坐在书案前,她的面前摆放着两沓不厚的纸张,两沓纸张最上面的一张纸上分别写着仲颖和叶信的名字。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很清楚叶信和仲颖的弱点,他们却只把她当作一头尚未长成的幼虎。
衡玉将纸张收好,放进匣盒里锁上。
突然,有一道轻轻的鸽子叫声在窗边响起。衡玉起身走到窗边,伸出手去。
鸽子跳到她的掌心,衡玉轻抚了抚它的头,方才将鸽子爪子上系着的竹筒取下来,小心将竹筒里的便签取出。
不大的便签上只有字迹洒脱的两个字——成事。
第二日,衡玉前去叶府做客,她准备的礼物是一两千金有价无市的极品大红袍。
叶信接待衡玉的做法与仲颖相去甚远,衡玉观望着叶信的手段,倒是清楚为什么仲家与叶家的对碰中仲家一直处于劣势了。实在是,两位当家人的手段相差很大。
叶信唤来几位与衡玉年岁相近的叶家嫡枝,几人坐在一起闲聊,叶信并没有摆什么长辈或者大将军的架子。
“对了。”叶信仿佛突然想起来是的,“明初也有十八了吧。”
衡玉余光瞥见那几个年岁与她相近的叶家子弟,心里已经了悟叶信的盘算,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道:“是的,刚满十八。”
“可有婚配?”
在这个时候,十八岁未出嫁的女子已经算很少见了。
衡玉垂下眼,“此事自然由父亲与母亲考量。”
叶信仿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推脱一般,笑呵呵点头道:“理应如此。”
聊了不久,衡玉留在叶府用过午膳就告辞了。
待衡玉走后,叶信端起茶杯,闭着眼慢慢细品着极品大红袍的滋味,喟叹出声,“茶香四溢,茶水甘甜,果然是好茶。”
宋翊老匹夫,派他女儿过来洛阳,想要在他和仲颖之间左右逢源。既然宋明初明面上没有站队的打算,他就趁这段时间拿下仲家,待他拿下仲家后,宋明初孤立无援不足为惧。
不知不觉间,仲颖和叶信两方竟然都默契的达成了提前出手的共识。
而衡玉这边,自从她拜见过叶信和仲颖之后,就一直窝在宋府没有再出过一次门,但各方汇聚在宋府的视线却越来越多。
谁都知道,仲家与叶家如今争斗的唯一变数,便是衡玉。或者该说,是她背后站着的并州军。
半月后,衡玉之名伴随着并州纸一起闻名天下。
手里握着下人买回来的并州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