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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一个你?!
容敬德被容锦言语间的不屑深深的刺伤了。
“容锦,我是谁?我是你外祖,你身上流着一半我的血统,你知不知道?你,你竟然……”
“怎么,你难道还想我学哪咤,割肉还骨不成?”容锦很是诧异的看着气得脸上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神情的容敬德,嗤笑道:“对不起,你不是李靖,我也不是哪咤,所以,你别指着我割肉剔骨,我还是那句话,谁挡我报仇,我就让他(她)有来无回!”
话落,手里长剑“哐啷”抖了一抖,眉宇间满满的都是浓浓的嗜杀之气!
容敬德被容锦那番话给噎得半响说不出一个字。
他瞪了容锦,须臾又瞪向趁着他与容锦说话,已经与他拉开不少距离的云姨奶奶。
“容锦,”容敬德晦涩开口,“你娘,她已经死了!你就算是把这世上所有人都杀光,她也活不过来,你……”
“所以呢?”容锦冷笑打断容敬德的话,“你的意思就是,死了的就白死,活着的继续逍遥?若是这般,那这世上的都可以烧杀抢掠为非作歹了,反正死了的白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容敬德无力的说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容锦好笑的道,不待容敬德开口,她唇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道:“你这人还真是好笑,真想知道你一颗心到底是什么颜色!死的那个人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却可以好似死的就只是只阿猫阿狗一样!”
“你是不是想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兴候府?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千万别这样说,你要是这样说,指不定我一个不高兴,下一个目标,我就要毁了长兴候府!”
“你敢!”容敬德猛的喝道。
容锦冷冷一哼,同样喝道:“你看我敢不敢!”
容敬德瞪圆了眼睛站在那。
“姑娘,你跟他这么个耳聋鼻塞嘴哑--一窍不通的货,废什么口舌。”琳琅看也不看容敬德一眼,指了缩在角落瑟瑟颤抖的云姨奶奶说道:“我们这还有活没干完呢!”
容锦点头,不去看被琳琅说得脸色涨紫的容敬德,而是回头朝正又是仓惶又是惊惧看向她的云釉说道:“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是牺牲你一人,幸福千万家,还是玉石俱焚,你不好过,别人也别想好过,给句话吧!”
云釉咬唇,她目光几番变幻,末了,眸子一垂,脸如死灰的说道:“容锦,我只有一个要求!”
“还要讲条件?”容锦好笑的看着云釉。
“我知道你有本事!”云釉目光如毒蛇一般怨恨的看着容锦,“可是,你也知道,就算是你把我交给皇后娘娘,我只要咬死了这件事是因为我跟你外祖母不和,皇后娘娘便不能迁怒别人头上!你想要替你娘沉冤得雪,就永远都不可能!”
容锦点头,“没错,你确实可以这样,不过,我可以保证,到时,我活多长,你就能活多长!当然……”容锦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可别误会,我们的活法肯定是不一样的!”
“你……”
容锦言下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慎行司是什么样的地方,云釉比容锦更清楚。
她丝毫不怀疑容锦的说法。
里面的人确实有办法,便是你只有一口气还在喘,她就能让你把这口气喘到她们想要的任何时候!
“容锦,”云釉深吸了口气,目光复杂的看向容锦,“你想清楚吧,只要你能同意我的条件,你娘便能沉冤昭雪!你娘已经死了,你把我们都杀了她也活不过来。但是,你却可以还她清白,是杀我们重要,还是替你雪冤重要,你自已选择吧!”
云釉话声一落,便不再多说一个字,甚至连多看容锦一眼,都不曾,她撇了头,目光怔怔的看着窗外。眼角余光睃到怔立在那的容敬德时,不由自主的便目光抖了几抖。
忽的便想起那已经久远到几乎忘切的从前。
当年先帝立国,封赏有功之臣,知道会从后宫选一批人出来时,原本那批人里没有她!她已经求到了恩典,可以提前出宫返乡。但……云釉苍白失血的脸上,忽的便绽起一抹恍惚的笑。
不过是匆匆一眼,她把他放到了心上,从此卑微到尘埃里。可是,在他眼里和心里,她永远被定格成了一种角色!
她不甘心,但她无可奈何。
只到她有了她和他的孩子,只到孩子长大,只到……云釉脸上的笑渐渐的染上一层得意。
“你想要什么条件?”
容锦的声音,打断了云釉的回忆。
云釉有些不悦,但她还是压下了那股不悦,她抬头看向容锦,“我要你放过菲儿。”
容锦笑了笑。
“你笑什么?”云釉皱眉。
容锦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就想笑了!”
云釉知道容锦撒谎,但容锦不说,她也不可能追问出来什么。况且,那也不是她关心的,她盯着容锦,“你答不答应?”
“可以,我答应。”容锦点头道。
云釉脸上先是一喜,但很快,那喜色又变成了一种无言的苍凉。
顿了顿,她点头道:“好,我会出面指证王云桐的!”
“你当我是傻子?”容锦却是忽然说道:“你出面指证王云桐,你凭什么出面指证王云桐?口说无凭,你总得拿出一样能让辰王信服,能让天下人都信服的证据吧?”
“那你要我怎么办?”云釉不满的喊道。
容锦冷笑,突然道:“王苏为什么只敢软禁容芳菲,而不敢杀她?”
云釉身子一僵,目光似被千万根针齐扎般,攸的一紧,用一种又惊又疑的目光看着容锦,嘴唇几番翕翕,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时间在这一刻,如同静止了一般。
良久,久到容锦失去所有耐心,几欲发作时,云釉忽的便吃吃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容锦皱了眉头,朝云釉看去。
云釉却是不予理会,而是她如同被点到笑穴般,呵呵笑个不停。
容锦眉头越皱越紧,她不可会认为云釉会就这样疯掉!而云釉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事情也许并不如她所设想的那般!
念头才起,容锦脸上的神色不由便又冷了几分,“云釉。”
“好,你想知道是吗?”云釉终于笑够了,她看着容锦,点头道:“好,我带你去!”
“姑娘!”蓝楹忽的便上前一步,“姑娘,小心有诈。”
容锦摇头。
她并不认为云釉是想对她动什么歪念,而是觉得云釉或许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果然,听到蓝楹的阻止,云釉看着容锦吃吃笑道:“怎么,害怕了?”
“人在哪?”容锦忽然道。
云釉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光发直的看向容锦,“什,什么人在哪?”
容锦耸了耸肩,“你难道不是手里握着当日参与此事,且还有几分份量的人?不然,容芳菲凭什么让堂堂的越国公忌惮?”
云釉看着容锦,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容锦目光不避不让,直直迎着她的目光,稍倾,唇角便绽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瞎猫逮耗子,真让她给猜着了!
云釉手里有人!
看她这样子,应该还是当年事件的关健性人证!
“人不在我手里,在京都外的一个庄子里。”云釉说道。
容锦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云釉没有吱声。
对她来说,迟去早去,其实都一样!
容锦看了眼半边身子被血染透的云釉,淡淡道:“你包扎下,换身衣裳吧。”
对容锦的话,云釉不过是扯了扯嘴角,脸上绽起一抹皮笑肉不笑,丝毫不掩饰对容锦的讥诮嘲讽之色,眉宇间赤(和谐)裸裸的写着,猫哭耗子假慈悲!
琳琅哼了哼,几步上前,抬手点了云釉身上的几处大穴,然后二话不说,干脆就撕了云釉自已身上的衣裳替她简单的包扎了一番。
“素锦。”
琳琅抬头对外喊了一声。
“郡,郡主,素锦姐姐她,她不在。”一个小丫鬟颤颤瑟瑟的答道。
容锦之所以叫素锦,不过是因为她是云釉身前的大丫鬟罢了,想叫她进来侍候云釉换身衣裳。既然素锦不在,她便点了那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小丫鬟,说道:“你来侍候你们姨娘换身衣裳吧。”
小丫鬟不敢拒绝,抖着身子走了进来。
一刻钟后。
看起来比较齐整的云釉与容锦同乘一辆马车,出了长主候府,往京都城外的庄子里行去。
已经酉时末戌时初,因着是春末夏初的天,天还没有完全的暗下来。但大街上,行人已然不多,只稀稀拉拉的有几个赶路人,大街两旁的店面也关得差不多了,偶尔有些还在做生意的,也都是上了一半的门板。
是故,长兴候府的马车在这个时候飞快的行驶在街道上,便也没有引来多少人的侧目。
蓝楹不赞同的对容锦说道:“姑娘,为什么就非得赶这个时候去呢?天都快黑了。”
“怕什么!”琳琅接了蓝楹的话,嘿嘿笑道:“有我们在,谁还敢上门找死?”
蓝楹瞪了琳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反正是个不怕闯祸的。”
琳琅吐了吐舌头,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她决定自已还是装死的好!
马车正好停在城门口,车夫对守城的兵士出示长兴候府的牌子,又将一个靛蓝色鼓鼓囊囊的荷包递了上前。
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马车笃笃的往城门外驶去。
容锦看了眼从离开候府,便歪倒在马车里不曾发出一语一言的云釉,抬头对蓝楹说道:“蓝姨,你在担心什么?”
蓝楹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已在担心什么,但她就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而且随着马车离城门越来越远,这种感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