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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朝下的阿道夫一个挺身而起,挪着左脚与屁股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坐姿后。
看着泊泊流血的伤口,阿道夫想从背包中拿出纱布来止血,但看着坡顶子桑倾时不时冷睨下来的冰瞳,以及她手中的大杀伤力狙击枪,他犹豫了半响,还是放弃了替自己包扎的想法。
“埃布尔?”血一点点的流失,无法自救更走不了的阿道夫,不确定埃布尔是否牺牲了,审视了子桑倾良久,觉得她淡然的姿态不会太多管闲事后,这才喊了一句。
埃布尔坐在水潭边,用还能自由活动的左脚,小心翼翼的踢翻着水潭边的小石子。
哪怕知道自己难以逃过此劫,心有执念的他,仍旧不死心的想找他的子弹头,猛然听到阿道夫的声音,他头一抬连忙应了一句:“阿道夫!你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阿道夫自嘲的笑了笑,暂时是死不了。
“阿道夫,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垂头丧气的埃布尔愧疚不已,如果不是他,阿道夫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他太大意了。
“别说了!就这样吧。”故作无所谓的阿道夫默默的想着,不知道安德烈会不会回来解救他们,仔细一想他觉得几率不大。
他们是一个小队没错,但他们是佣兵,生死面前掺杂了太多的利益,跟真正的军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阿道夫,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吧!”埃布尔苦涩的笑了笑,当佣兵挣再多的钱,失去了她,失去生命又失去兄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
“好!做兄弟!然后我们还去当兵,但不是雇佣兵!”阿道夫说这些话时,不自觉的看了眼子桑倾,眼底深处有种莫名的羡慕。
军人,一个真正出色的军人,在战场上,是战友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人,而不是像安德烈一样,可以轻易放弃他们的人。
把玩着aw*狙击枪的子桑倾,听到阿道夫的话猛一下将弹夹推进,随后她抱着枪就不动了。
“雇佣兵不好么?”冰瞳瞟向阿道夫自暴自弃的脸,眸光深远的子桑倾,不自觉的问了一句。
她不喜欢特工,因为前世留给她的记忆除了枯燥无味,还连信仰都没有。
那时候活着就是为了执行任务,执行任务就是为了活下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脑子里的念头,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你觉得当兵好么?”阿道夫看着子桑倾那张太过稚嫩的小脸,自知活下去太渺茫的他,倒也没把子桑倾当敌人看,但也没回答她,反而反问了一句。
子桑倾当真认真想了起来,军营里有一堆性格各异的战友,有男有女,脾气有好有坏,性格有高冷难近也有善良可爱,但人都不坏,好像都有一个保家卫国的相同目标。
反正自从当了兵后,现在要是哪个外国人敢指着她鼻子诋毁华夏,骂华夏人怎样怎样,她一定上去踹他一脚再说。
“挺好挺欢乐的。”子桑倾肯定的点着头,虽然训练也挺枯燥,但无忧无虑的,闲暇之余还可以跟战友们闹腾,出了事还有个万能小叔叔替自己收拾烂摊子,仔细一想,上辈子还真没白死,捡了个这么轻松自在的生活。
“你看,你觉得当兵挺好,我觉得佣兵不是很好。你说,是到部队当个正义凛然的军人好,还是到雇佣兵部队当个游走在黑暗战场的佣兵好?”阿道夫可谓是有感而发,他从小就希望能当兵,却阴差阳错的当了雇佣兵。
刚开始他天真的以为都是兵,差别应该不大,后来才发现他大错特错。
也或许,是他没遇到一个好的雇佣兵部队,听说有的雇佣兵部队跟真正的国家部队没什么差别,可惜他这辈子是没希望亲自验证了。
“个人看法,相对军人整日的操练却难以派上用场,也许有人更喜欢佣兵的刺激人生。”子桑倾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当兵的大部分都想立个功,上个战场杀个敌,好让自己在军营几年的苦学能一展成果。
但和平年代,更多的人则是从入伍到退伍,连战场演练都没见过几回,更别说上真正的战场了。
要比赚钱比刺激,一般的军人真心比不过佣兵。
子桑倾说着一偏头,发现埃布尔还在水潭边摸索着,便好心道:“你是找子弹头对吧?别白费力气了,我捡走了。”
“你捡了?快还给我!”埃布尔惊愕之余头一抬,要不是行动不便早冲到子桑倾面前去了,他早该想到,子桑倾和东阳西归能准确无误的守在这里,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在我身上。”子桑倾深感抱歉的耸耸肩,那东西又不值钱,她转手就给了东阳西归。
刮着同一阵风的岛内,东阳西归在弯弯曲曲乱石林立的岛上奔跑着,跑着跑着他突然停了下来,并且一个倾倒翻滚到一块石头后,身体一藏住他便立即探头。
弗戈斯、乔治和东阳西归从两个方向而来,越渐靠近的他们各自转过一个石坡坡脚时,突然就现身在了同一条碎石道上,看着道路前方突然冒出的人,三人吓了一跳连忙各自闪躲着。
东阳西归跑得比较快,也率先发现了弗戈斯和乔治,闪躲的速度自然也更快。
弗戈斯和乔治的反应速度也极快,他们谨记着安德烈的避免跟敌人发生冲突,一看到东阳西归率先闪躲的身影,快速奔跑着的弗戈斯和乔治立马刹车转身,默契的连躲都不躲就往回跑。
东阳西归探头后,看到的就是弗戈斯和乔治消失在坡脚的雪白迷彩背影。
好像明白了弗戈斯和乔治是在逃跑,他连忙往坡顶跑去。
弗戈斯和乔治跑得是真心快,待东阳西归跑上不算高的坡顶时,熟悉来路的他们不知跑了那条道,东阳西归仔细看了又看,待发现他们几乎和银白石头融为一色的雪白迷彩时,他们已远在三百米开外。
“快撤!安德烈,有人追来了!”弗戈斯连气都不敢大喘的飞速奔跑着,他一看到等待在原地的安德烈两人,隔着百米远就呼喊起来。
安德烈一听到此话,再看到弗戈斯和乔治逃命的奔跑速度,当即和另一名队友领头跑了起来,弗戈斯和乔治则紧跟在他们身后。
当东阳西归横穿了整个沙石岛跑到另一边海岸时,晚了一步的他,看着岸边不同寻常的海浪波纹,快速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你小子又有什么事?我老人家有午睡的习惯你不知道么!”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吼声,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不待见这个时间的这个电话,但东阳西归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反而比他更大声的回吼了一句:“你睡个屁睡!沙石岛都快让人给端走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躺在床上的金古月一下挺身坐起,消瘦的脸眉头一锁,瞬间精神抖擞的他眼神凌厉。
“我抓到两个佣兵俘虏,另外的人乘坐潜艇跑了,你的巡逻队简直是笑话!”东阳西归瞅瞅孤立无援的沙石岛,又看看一望无际的大海,现在他恨不得变条鱼潜到水底去,也不管对方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对着电话那头的旅长就不客气道。
金古月一听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马挂电话的同时快速下床,一边套衣服一边打电话,电话接通时他军服也穿好了,边快速往外走边命令道:“沙石岛有情况!立即……”
东阳西归横穿沙石岛原路返回时,竟发现子桑倾和阿道夫在聊天,聊得还挺欢乐,要不是阿道夫身上血流不止的伤口,他都要怀疑子桑倾和他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了。
东阳西归一出现,阿道夫看着他就不说话了,毕竟身上的伤可是拜他所赐。
“聊什么呢?聊得这么有滋有味!”东阳西归冷盯了阿道夫好半响,爬上坡顶后便看着坐在地上的子桑倾道。
老远就听到阿道夫的声音,还听到他时不时大笑几声的爽笑,东阳西归还以为子桑倾出了什么事,走近发现竟然是在聊天,想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偏偏阿道夫一看到他就不说话了。
看着子桑倾和一个陌生男人,特别是对方还是敌人,竟然也这么能聊,他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怎么不见子桑倾找他聊天。
“反正不是在聊你!”子桑倾笑得眉飞色舞,小下巴一抬仰视着东阳西归,得瑟道。
“我看你就是欠抽型的!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么?万一他跑了,指不定回头嘣你一枪,要了你的小命!”东阳西归冷峻的脸一黑,睨着子桑倾教训道,这小东西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能悄无声息的带枪跑到这个岛上来,能是好欺负好糊弄的人么。
“你丫才是欠抽型的!”东阳西归就站在一旁,子桑倾抬头时他的汗水‘哒’掉落一滴在她脸上,她抬手一抹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东阳西归,枪托不客气的撞了下他的小腿,“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红鹰雇佣兵部队的雇佣兵,叫阿道夫,刚从北极执行完任务回来,顺路来到沙石岛的!”
子桑倾一说完,东阳西归一向波澜不惊的冷眸微微大睁,再看阿道夫,听不懂两人交流的他虽然一脸迷茫,但他好像猜到了子桑倾在说什么,眼底深处有一丝丝震惊。
瞬间明白子桑倾是在套话的东阳西归,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赞赏,嗓音却依旧沉冷道:“那你知道他们来岛上干什么么?”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告诉我!”子桑倾嫌弃的瞅着东阳西归,活像他的问题有多白痴一样。
东阳西归莞尔,看着还算安分的埃布尔和阿道夫,便也坐了下来。
“这枪是不是得上缴?”子桑倾抚摸着aw*狙击枪,打来打去她还是最爱这种枪,枪身线条优美够好看,威力也足够霸气。
东阳西归侧目,白皙纤长的手指游走在黑色的细长枪身上,强烈的对比看得他冷眸微闪,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才问道:“你喜欢aw*狙?”
“喜欢!简洁霸气,一个字,爽!”子桑倾举着枪管甚长的aw*狙击枪,阳光下,它的黑色金属枪身反射出森冷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