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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置一旁,将锅中菜油滚热,洗好的豆豉一把洒下,其手未止,姜蒜齐下锅,后辣椒又入。翻腾之间,见辣椒成可食之状。左手一伸,捞起酱油点点洒下。灶火烈烈,又入调料。转眼,菜已成!
一翻动作如云流水,姿态飘逸。黄蓉不由喝彩,追问她何时会做这道菜。安如风抬眸一笑,眼中顽意大盛:“我会不会下厨蓉儿岂有不知,只是不知我这几式落英神剑掌能否入眼?”
黄蓉捂了捂肚子,终还是未忍住,笑得一手抓住安如风,“你倒是懂得学以致用!”
瞧了瞧刻漏,已经到饭点了。分装好各人的饭菜,两人都不邀功,只把黄药师自己刻的豆腐花装在他的碗盘内。配上几颗碧翠欲滴的青笋,红嫩的肉丸,乳白的清汤只盛半碗,摆好豆腐花,再轻洒上几粒小葱。看起来,让人馋涎欲滴。
反而二人自己碗内的豆腐花,只觉得有如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就连葱花看起来都比那朵奇形怪状的豆腐花漂亮。安如风装好自己的一份,找了个竹提盒笼儿,细细装好。再与黄蓉一起把饭菜端到黄药师处。
三人同时而食,黄蓉吃得苦意溢于言表,安如风也只把胃口提了又提,却最终只吃得下大半碗。倒是黄药师竟然心平气和,与往常吃得一样多。待到三人食毕,黄药师的一句话,说得二人差点都趴在桌上,哀唤出声。“明天,你们继续照此法练习。”
小心地将装了豆腐花的竹提盒笼儿一径儿走到小南的墓前。将盒笼儿放好,安如风细心地把小南的墓上杂草一一拔尽,这才拿出自己的豆腐花儿放在墓前。墓碑已经在她来的头一年便刻好,不知姓名,只好刻上“小南之墓”四个楷书。
“小南,这是姐姐第一次做的菜。卖相一般,不过味道却是黄岛主亲调。你尝尝吧!”把豆腐花供在小南的墓前。安如风温声低语说:“你跟着我的时候,连口水都没得喝。现在,我会做菜了,第一个便是想送给你尝。多吃些,以后投胎再也别饿肚子了。”
靠着墓碑坐下,安如风的笑容中带了丝苦涩:“小南,你去世,还有我记得你。不知道我哪天消失了,会不会有人记得在我坟前清扫。”或许,连个坟都没有。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思乡之情层层叠叠,连绵不绝。今天,已经是安如风来到射雕世界1933天。怔怔地发了一会儿呆,她长身而起,收拾好东西便往主屋行去。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下之急便是如何熟练各种武艺,好应付肚中饥饿。发呆这种奢侈的事情,还是留待以后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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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半年,安如风与黄蓉都负责一日三餐。每天,黄药师都会陪同她们一起来,亲手做一个菜,也不多说,由她们自己看着。之前,若说二人多努力也是假的。可为了能早日吃上正常饭菜,两人竟铆起劲来学厨艺。
在厨房日久,安如风也摸清楚桃花岛日常补给等事项。原来桃花岛虽一向被四周渔民所忌,但在利润的吸引下,还是有些不怕死的商人敢与桃花岛打交道。他们每周固定来两次,送上的都是桃花岛需要的物资。桃花岛自己也有几条出海的船只,更有一只花船形相华美,船身漆得金碧辉煌。舱中食水白米、酒肉蔬菜,贮备俱足。想了想,这就是黄药师准备殉情的那只船吧。据说船出海久了会散架,是因为木材没有用铁钉,全是生胶绳索缠在一起的。
黄药师的嘴极挑,对食物要求极严。虽然只是海中一孤岛,却把山珍海味都品了个遍。“八大菜系”用料庞杂、选料精细、风味讲究,如何将菜肴做得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便是一门学问,更何况要配上各种名头,从色香味中,品出一份优雅更是不易。
仅仅一个凉拌菜,就诸多讲究。一日,黄药师拿来一张海蜇皮,切成5片,复切成极细的丝,再与同样粗细的萝卜丝合并烹制,凉后拌上调料。安如风与黄蓉以为此法容易,可在她们手下,能切成2~3片就已经是极限,与黄药师那些细如发丝的刀功比起来,羞愧得只得埋头苦练。
这日,颇有成绩的两人快速将膳食准备好,便准备小歇一会儿。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人声,原来是送货的商人。一名李姓中年男子来得次数较多,跟她们也混了个面熟。等得后来,老李的话也多了。从他的话中,安如风得知,老李原名李长庆,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渔家。一次偶然机会与桃花岛接触后,便做起了二道贩子。
虽然桃花岛里住人不多,可黄药师出手极大方,要的各种食材、药材,以及日用品多为精品。依仗着这份丰厚的油水,他们也逐渐发家。最后,竟然形成了有一定规模的船队。安如风瞧到外人的机会甚少,也有意与他套话,了解外界情况。自然,不免技痒地告之,有病不妨来找她医治。
黄药师平日里其实并不怎么与商人打交道,少了什么,只是列一份清单,直接交由老李购置。一些日常的东西,自然有哑仆与老李沟通。因此,学了一手好哑语的老李私下里对黄药师也很害怕。在他看来,不拘言笑的黄药师就像是煞神。虽然不如外面形容的那么奢杀如命,几乎要到吃人脑、抓小孩的地步,但还是一见到黄药师就毕恭毕敬。态度谦卑到安如风觉得,自己以前在黄药师面前的表现根本不过关。
这日,老李走过来时,脸色苍白,嘴唇干枯,眼睛中尽是血丝。原来是病了。“姑娘,您看,能不能帮我医治一番。原也没想来找姑娘的,前些日子看了好多大夫,身子都不爽利……”老李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安如风见猎心喜,赶紧按捺住兴奋,只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黄蓉却“嗤”地一声,不感兴趣地离开。
一番检查后,安如风便明白,只感受风寒之邪的太阳伤寒证。医书上有云:“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但安如风转念一想,却不愿用常法医治,她突然想起一例医案。某壮汉体本强壮,只手能举百钧。冬月得伤寒太阳症,恶寒无汗,头痛项强,毛孔痛如针刺,气急脉紧。用麻黄汤治之,一剂未汗,再剂又未汗。乃取中造饭缸灶,左右前后各置其一锅。内盛水纳以麻黄、羌、防等气性雄烈发表之药烧之。令滚。去其锅盖。再烧半时许。窗门皆令密闭。使病患口鼻皆受其气。蒸之既久。始得汗出甚臭。病遂霍然。
于是便辛苦搬来大缸,把老李送入哑仆房中,令其只穿中衣浸入药汤中。为了控制火候,安如风与几名哑仆都在房内,小心不让水温过高。刚开始还好,越到后来,老李脸色越发苍白,最后竟然不省人事。身子歪倒之下,将大缸带得侧翻,药汤洒了满地。
安如风大惊,连忙扑上前按住老李人中,金针连扎穴脉,非但无用,老李竟然口出白沫,呼吸微弱,仿佛命悬一线。
哑仆赶紧熄去炉火,看向安如风的眼里全是畏惧。顾不上这些,安如风一搭脉搏,只觉颤跳促短,一时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处理。之前所有哑仆均是身强力状之士,安如风有时药方即使不大对头,也没出现过此等医疗事故。瞧见好好的一个人,竟然在自己的折腾下,九条命已经去掉了八条半,安如风吓得手足无措。
突然间想到了黄药师,她平掌一托,将老李平稳地放在床上,略侧头部,以免呕吐物堵塞气管,便向主屋飞掠。
一头闯进主屋,安如风如无头苍蝇般乱转,却如何也找不到黄药师的身影。心急之下,她四处大喊“岛主”。良久,仍然未见人影。安如风勉强安定心神,不在这里,那该是去哪里?突然想到了积翠亭。那座亭子在竹林内,与安如风住的竹屋相隔不远。
竹枝搭成的凉亭上横额写着“积翠亭”三字,两旁悬着副对联,上句为“桃花影里飞神剑”,下句为“碧海潮生按玉箫”。亭中放着竹台竹椅,全是多年之物。也不知到底用了多少年,所有物品都用得润了,泛黄的竹体上已然光滑无比。竹亭之侧并肩生着两棵大松树,枝干虬盘,据说有数百年的岁数。
闲暇无事,黄药师最喜欢的便是在积翠亭中品茗作画。用起轻功,安如风急得脚不点地,往那边赶去。老远便瞧见黄药师站在亭中泼墨挥毫。看到他清瘦的身躯,安如风犹如看到救命稻草般,控制不住高叫一声:“岛主!”
黄药师头一抬,瞧到安如风的模样,浓眉一皱,沉声道:“哭什么?”
安如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呜咽一声,居然半晌说不出话来。黄药师随手倒了杯水递给她,安如风一阵急跑,外加惶恐,此时也口干无比。她双手接过,顾不上形象一口倒入嘴里。随手抹了抹眼泪,“岛主,我医出人命来了!”
一句话说来,竟然委屈、撒娇、心惊种种意味都包含在其中。黄药师略有些诧意,抬了抬眼,瞧她依旧还不自禁地泪水滑落,口气也变得温和了些:“不要哭,好好说。”
见黄药师一副不愠不火的表情,安如风恨不得拉着他就走。平时伶俐的口齿在见到老李的惨状后,全部变成了自责。医者父母心,安如风其实还未抱有这种心态。她跟着黄老邪,起点很高,外加从未出过事,因此,也没想过会有一天把人给治坏了。
有些磕巴地把事情说完,黄药师却不徐不缓地问起了老李的症状。安如风更急了,眼泪又哗哗地落下了,害怕老李熬不住就此一伸腿。“岛主,您能去看看吗?”声音中又带了哽咽与请求,生怕黄药师不管此事。
瞧见安如风在原地团团直转,黄药师微微一顿,便放下手中的笔,跟着她来到了下人房。老李已经没再继续呕吐,只是依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