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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作何感想?”
何绣凤受龙虎天师宠爱,身居高位,反在两位师兄之上。可是闻香教起兵之后,何绣凤因不善领军,军权大半落入尚君义之手,何绣凤每每恨之。而韩玉郎心爱的玉笛被天赐一剑斩断,被迫换用铁笛,实为平生奇耻大辱。天赐一语道破两人隐痛,何韩二人皆脸色大变。
何绣凤媚笑道:“小辈,你认得咱们?”
天赐大笑道:“岂止是认识,咱们是老朋友了。看在多年相好的份上,仙子何必苦苦相逼。只要匡老贼带咱们出城,咱们自会放他。你我和和气气,各取所需,岂不皆大欢喜。”
何绣凤笑骂道:“呸!谁是你的相好。”别看她上了几岁年纪,这副又骚又嗲,轻嗔薄怒的娇美神情,比妙龄少女更能撩人遐思。可就在谈笑之间,两枚无影无形,细如毛发的毒针从袖底悄然射出,直取天赐胸肋。天赐嘻笑之态不改,长刀离开匡文尧后颈,在空中缓缓划了道圆弧,而后横于身前,只见雪亮的刀锋上赫然正粘着那两枚毒针。好精纯的内力!何韩二人为之色变。天赐笑道:“仙子好重的见面礼,恕李某难以消受。”
天赐手中长刀离开了匡文尧,这正是救人的好机会。何韩二人心意相通,一起纵身扑上,韩玉郎挥笛攻向天赐,何绣凤乘机抢人,配合十分默契。天赐不慌不忙,身形一转,将匡文尧带到身后。长刀出如闪电,劈向韩玉郎。锵地一声,韩玉郎手中铁笛又被削断,刀锋从胸前划过,几乎开膛破腹。韩玉郎吓得翻滚而退,脸色煞白如纸。这时何绣凤已经抢到天赐身侧,却感到有一股无形的暗劲将她逼住,想进进不得,想退退不走,刀光劈面而来,无从招架,只能瞑目待死。
却不伤她,刀锋擦颈而过,刀背翻起,重重敲在她肩井穴上,足少阳明经被闭住,动弹不得。
天赐这几招使来得心应手,闻香教的两大高手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转眼之间便一个落败,一个被擒。天赐自知武功大进,心中狂喜。又将长刀架在匡文尧脖子上,笑道:“匡大人,你现在该死心了吧?”
匡文尧大为泄气,暗骂何韩二人无能。所仗恃的两个救星既然不灵,他只能屈服,说道:“你快放开我,我答应放你们走。”
天赐道:“你这厮毫无信义,现在放你只怕你要食言。抱歉得很,总督大人必须亲自护送咱们出城。不!仅仅送出城还不够,要把咱们送出湖广地界才行。
否则咱们前脚出城,后脚你就派人追杀。咱们就只有这五百人马,寡不敌众,实在不敢冒此风险。”
匡文尧怒道:“李国栋,你不要得寸进尺。本大人乃三军主帅,岂能轻出。
送你出城尚可,送出湖广地界,恕本大人不能答应。”
天赐心想:“这厮说的不错,我这要求的确有些过分。”目光落在何绣凤身上,又有了主意,说道:“没办法,只有劳动何仙子韩大侠了。韩大侠,请你陪伴总督大人三日,不可轻离一步。他若有甚异动,立刻加以阻止。再请何仙子护送咱们出城,三日之后如果没有意外发生,我再放她回来。韩大侠何仙子伉俪情深,想必不愿意见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韩玉郎恨恨盯着天赐,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尊驾武功高强,在武林中一定是个响当当的角色。大丈夫一言九鼎,希望你说话算话。”
天赐笑道:“韩大侠尽管放心,多年的老朋友,不能不讲交情。若不是事出无奈,我实不愿为难贤伉俪。这匡老贼的一举一动关乎何仙子的生死,也关乎我这五百名弟兄的安危。
你我现在同仇敌忾,人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看住他。“提起匡文尧的衣领,扔给韩玉郎。韩玉郎慌忙接住,果如天赐所言,紧紧盯住,寸步不离。匡文尧心中大骂不已,但在韩玉郎灼灼目光监视之下,却不敢轻举妄动。
天赐笑道:“匡大人,送佛送到西,还有一件事要请大人帮忙。咱们这一行人全是骑兵,总不成让何仙子徒步相随。耽搁时间不说,跑坏了何仙子的三寸金莲,让韩大侠心疼,岂不是天大的罪过。请大人行个方便,将坐骑借用三日。大人想必不会吝啬区区一匹马吧?”
匡文尧脸色铁青,双目几欲喷火。向身后一招手,一名军卒牵上一匹浑身赤红,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天赐啧啧称赞道:“好马!真让人眼红。”将何绣凤扶上,自己也飞身上马。
何绣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瞟向天赐,媚笑道:“李将军,多谢你啦!”
天赐笑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又向韩玉郎道:“这五百弟兄的性命全仗韩大侠鼎力,在下深感大德,容图后报。”催马直出院门。五百骑簇拥着何绣凤,紧随其后,井然有序。众叛军不待主将令下,自动后撤,让出一条通路。
天赐豪兴勃发,纵声歌曰:遥望中原,荒烟外,许多城郭。想当年,花遮柳护,凤楼龙阁。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里笙歌作。到而今,铁骑满郊畿,风尘恶。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五百军卒血脉贲张,齐声高歌,雄赳赳出南门而去。这歌声苍劲雄浑,人马去得远了,歌声依然回响不绝。众叛军人人侧目,皆为之动容。
天赐率军行出数十里,天色渐明。此时有人质在手,不必急于逃走。天赐下令稍事休息,埋锅造饭。不多时,几大锅米已经煮就。众士卒人手一只木碗,围坐进食。
天赐满满盛了两大碗,分一碗给何绣凤,席地而坐,狼吞虎咽,转眼间一大碗米饭已经下肚。抬头看时,只见何绣凤捧着木碗发怔,米饭一口未动。天赐笑道:“仙子莫非嫌饭食粗劣,难以入口?抱歉得很,军旅生涯就是这般艰辛,有饭吃就不错了。如果赶上大战,三天两天无米下肚也是常有的事。今天咱们要兼程赶路,天黑前不会再停下来。仙子还是勉为其难,吃一点吧!”
何绣凤苦涩地笑了笑,捧起木碗扒了两口,自觉难以下咽,又将木碗放下。
说道:“李将军,你一口一个老朋友,好象以前咱们真的曾经相识。可是我为什么想不起来,咱们何时见过?”
天赐笑道:“几句戏言,仙子何必过于认真。你我以前纵不相识,经过这一场变故,难道就不能成为朋友吗?为了手下这几百名弟兄,不得已出此下策,让仙子吃了不少苦头,在下十分抱歉。”
一听此言,何绣凤立刻来了精神,甜甜笑道:“甘与士卒同生共死,虽蒙大劫而不弃之。
谈笑制敌,从容退走。将军的铁胆侠心,英雄本色,我何绣凤钦佩尚且不及,焉敢因此责怪将军。“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姑且不论何绣凤此言是否由衷,至少十分在理。天赐心中一乐,笑道:“闻香教中居然也有明辨是非之人,难得,难得。”
何绣凤道:“敝教在将军心目中难道真的一无是处吗?”天赐摇头叹道:“非也,非也!闻香教能令成千上万的乡民百姓诚心皈依,自有它的道理。若能好自为之,未始不能雄踞一方,甚至争霸天下。只可惜贵教主才德不足,纵军扰民,穷兵黩武,不事生业,罢弛农桑。湖广虽然富足,长此以往,终必民穷财尽。那时民心失军心乱,大势去矣!朝廷若有能臣勇将,将兵制乱,扫庭犁穴,易如反掌。”
何绣凤笑道:“只可惜朝廷没有能臣勇将,有的只是匡文尧这样的奸臣,或者黄仕甲廖崇义一流的庸才,实不足为论。”
天赐愤然道:“仙子小视了普天下的忠臣义士。朝中虽然奸臣当道,却不乏严大人这样忠心为国的良将。再如我这五百名弟兄,哪一个不是忠肝义胆的热血男儿。朝廷若能善加任用,岂容尔等跳梁小丑横行。”
何绣凤笑道:“你我立场不同,自然见仁见智,各执一理。谁对谁错,现在言之尚早。
我观将军言谈举止,似极了我以前的一个……,一个朋友。那位朋友与将军同姓,也总是满口救国救民的大道理。只是相貌迥异,而且江湖传言他已经落涧身亡。否则我真怀疑将军就是他。“
天赐淡淡道:“只怕不是朋友,而是死对头。”何绣凤目光一亮,深深注视着天赐,问道:“将军如何知道我与他是死对头?”天赐道:“猜测而已。那人既然满口救国救民的大道理,自然不会是仙子的同道。”
何绣凤略感失望,叹道:“我与他虽然是死对头,听到他的死讯,我反而有些惋惜。即便是敌人,他也是个可敬可爱的敌人。见面时唇枪舌剑,你死我活,恨不能一刀杀了他。可事后想起,总有些啼笑皆非之感。他这人有一种难以言传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亲近之心。对了,你们还有一点相似之处,他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干,与将军非常相似。”
听了何绣凤这一席话,天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忖道:“难道她已经猜出我的真实身份,出言试探,有心讨好。还是真对我李天赐的死有什么惋惜之情。”
打尖过后,一行人又上马登程。凭借匡小姐所赠令符,一路通行无阻。天黑以后,山路难行,天赐命众军扎营,支起帐篷遮避风寒。生火造饭饱餐一顿,众军士各自入帐休息。天赐安排妥值夜的警哨,也返回帐中。为防何绣凤逃走,将她带在身边,把御寒的衣物都让给她,自己却盘膝打坐,不敢入睡。
薄薄的帐幕挡不住冬夜的寒风,帐内帐外实在没有多大分别。天赐内力深湛,寒暑不侵。
那何绣凤却因内力被封,无法运功御寒,冻得直打哆嗦。勉强睡了一小会,又被冷风吹醒。
她紧裹着天赐那件厚重的棉袍,瑟瑟缩缩挨到天赐身侧,说道:“李将军,你睡着了没有?
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天赐双目微合,神情冷峻。说道:“道不同不相与为谋,我和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