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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好朋友本来从不参加这挂祈福铃的活动,今天是她硬拉来的,就连那签子都是她朋友开着玩笑写了挂上去的。
谁知此时,竟被人挑出来说三道四。
这附近难保没有哪家侯府的孩子,回去一说,搞不好她朋友的名声都要坏了,真的会影响姻缘啊!
正当她额头冒汗时,就听身边朋友开口道:“想来,这位小姐是不赞同我这话了。可我想问问你,若是科举中,有人不同意别人的文章看法,他是不是就有权利把他人的答卷抢过来呢?”
“诶?这么说,那白衣小姐也是不太对哦,她如果真觉得不好,派个丫鬟去劝劝不就得了,哪儿来的权利就能随便取别人的铃铛呐?”附近有些少女因各种原因本就对红衣女子有些同情,此时一听,觉得如果都像那白衣女子般,随意取下他人的铃铛,确实不妥。
“姐姐好口才,只是这里并非考场,你我也不是考生。本就是个节日,若是有人说了让大家心情不好的话,我出来制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白衣女子脑子还不错,立即反击道。
“哦?那我就想问问,我这四句话,可有哪儿说得不对?”高个女子不慌不忙地问道。
她这一问,场中就静了片刻。
认真说,这七夕节的神话故事,乍一听很感人,可实在是经不住较真。
若这事真发生在豪门世家与穷放牛娃之间,只怕事情就完全成了个悲剧。那王宝钏与薛平贵的故事,如果去掉最后加上去的那十八天皇后,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
白衣女子咳了声道:“小姐多虑了,这本就是神话故事,当不得真。今日大家来此都是为了姻缘美满而来,你又何必故作清高,用些旁门左道来引人注意?”
她这话就有些毒了,一时间不少人看着那高个女子的眼神都不善了起来。
高个女子也不惊慌,淡笑道:“既然不当真,那小姐你又为何见不得我说几句自己的想法?到底我俩中是谁在当真?且不论什么目的,你擅自取下他人的祈福铃,此事就真的很妥当吗?若按你说的,此时我觉得你这签子也不太好,那我是不是该这样办才好?”
说罢,从袖口取下一段软绳,也不抬头,只一挥手,就听“啪”一声响,树枝上那白衣女子的铃铛就应声而落。
岳子兮最见不得这个,当即就高声喊了句“好!”引来一片哄笑。
那高个女子朝岳子兮这边看了看,然后抱拳对周围行了个礼道:“今日,本是陪着朋友前来,胡诌了几句话,若是败了各位的兴,还请见谅。刚才也不是独为我们自己而争执,只是这世上看法不同的人实在太多。若是谁都觉得自己有权利让看法相异的人闭嘴,那学子们读十几年书难道就是为了做个应声虫吗?为此才在这大庭广众下与人争辩,实在与平日教养相悖,还请各位勿要见笑。”说罢就牵着红衣女子对大家施了个礼,翩翩而去。
泰祥博此时小声嘀咕了句“难得遇到个脑子清楚的,啧。”
红衣女子看到离开了人群后,松了口气道:“锦雯姐,你真厉害!”
“嘿嘿,不过我说阿妙啊,你以后还是练练你那狗爬字吧。今儿这事回去不许告诉我娘,听见没?”徒锦雯揪了揪红衣女子的小脸道。
原来这二人正是徒侯府的嫡孙女徒锦雯与郝将军的女儿——郝瑟妙。
七夕过后,没几天,到了七月十五中元节。
这天俗称“鬼节”,各家各户一般都要祭拜先祖的。
而泰伯府也决定要祭拜下死因可疑的泰和伦老伯爷。
中元节这天,佛道两家都会开坛举办仪式。佛家是超度亡人,道家则是庆贺“天、地、水”三官中的“地官”生日,同时也为亡者赎罪的节日。
因为佛道的仪式都很盛大,尤其是道家,今年的中元节还要办个授箓仪式,所以更是热闹非凡。
所以,泰家在去城郊的泰家墓地祭拜了老伯爷泰和伦后,就一同坐车去看道家的授箓仪式。今天,袁道长可是要登台第三次加授道箓的。
泰家在袁道长登台时,捐了五百两银子,道长在台上鞠躬谢过后,仙气满满地飘然下去了。
散场后,泰家正要离开,就看到徒侯府的马车过来了。
于是两家人,免不得就互相见礼,说了几句。
就是这一交错,泰祥博眼尖地发现了,几天前,那位敢当着众人的面“嫌弃七夕”的高个少女。
而此刻,那少女正一脸乖巧地陪着世子妃傅瑛珂与孟岚琥说着话。
至此,泰祥博才知道,原来那天见到的竟然是位熟人……
第二天,宋山苗师徒来和泰家人告辞,他们明天就要回夏麻去了,问问可有什么东西要捎带的。
孟岚琥一边命人去准备礼物,一边请袁道长给看看他们新家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袁道长也不推辞,花了半天时间,仔细看了一遍后,问道:“不妥之处倒没有,孟善人可需要做些增财旺运的摆设?”
孟岚琥想了下,摇摇头道:“只要没有妨碍就好了,人这一生福禄有限,此时此处多了,他时他处就少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袁道长笑着点头道:“善人好性情,洒脱似我同道之人。”
两人聊了一阵,孟岚琥备好了礼物,又帮袁道长和宋山苗备了份,这才恭送二人离开。
八月,在外逃亡了两个月的唐羽三人,此时正狼狈不堪地在一片山林中逃窜。
虽然,对三人的组织而言,就算抓到了唐羽,也并没有太多好处。
可若是就这样放任唐羽在外面逍遥,那组织的威慑力就会荡然无存。今后,叛逃之人也将无所顾忌,这对整个组织都是致命的。
而且,唐羽身份特殊,追回来还是有一定用处的。
因此,唐羽三人本来打算就在京郊附近的村里暂时呆一阵的,可没几天,就听村民闲聊,隔壁村子有人在找三个年轻女子。
也幸亏唐羽等人都做了易容,为了方便行事,有个丫鬟更是扮作了男子。这才让村民们没有立刻想到她们头上。
然而若是在这里继续呆下去,那用不了几天,组织就会查到她们头上。毕竟也是新落户人家,嫌疑很大的。
没法子,三个女子只好又继续踏上了逃亡之路。而此时,她们还不知道,京城里,泰家早已经给某人办过了丧事……
这一路也不知为何,每当她们在一个地方停留不到几天,就会被追上。
今日清晨,三人再一次被追兵查到了行迹。若非她们都是杀手营里练出来的,此刻怕早已经伏诛了。
此时,情形危急,三人迫不得已,开始分头逃窜。
也不知唐羽是坏事做多了,还是运气天生不佳,一路竟然跑进了一条没有出口的山谷中。
眼看,五个追兵已经把她的来路堵住,正慢慢向她包抄而来。
唐羽即将绝望时,忽然山谷中蹿出两人来。
这两人都做黑衣装扮,身手比那五个追兵要好得太多。
他们二话不说就解决了那五个倒霉蛋,然后走到唐羽面前,揭开面巾,说道:“我们乃小姐外家之人,一直在找寻小姐的下落,幸而今日来得及时,还望小姐跟我们去见一见您的外祖父与外祖母。”
唐羽此刻脑子也是蒙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个外家,生父陈轩曾说她的生母是个青楼女子,而且早已去世。
然而如今在生死关头,竟冒出两个外家的人,不但救了她,还要带她去见什么外祖父……
没太多选择的唐羽,最终还是跟着他们走了。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外家竟然如此了不得……
转眼到了九月,孟岚琥想着年底大丫的雇佣契就要到期了,于是特地找她过来谈谈。
“大丫,你这年底就到期了,可有何打算吗?”伯夫人把跟着姐姐一起过来的二丫搂在怀里,转头对大丫问道。
大丫看着满脸欢喜的妹妹,轻声说道:“我就厚着脸皮和夫人说实话了,我想留在夫人身边。一是,我确实舍不得您和泰家。二来,也是妹妹离了您就不太好。因此,我想着,不如就在您身边长长久久地留下来。”
孟岚琥笑着点头道:“这倒好说,可你如今也十九了,婚事这个问题,可有想法?”
大丫脸色微红道:“若是……赵英就不错……”
孟岚琥脸上笑意更盛,拉着大丫的手道:“行啊,我就怕你没个主意,这几天我去给你问问那小子的心意,若是他也愿意,我就给你们二人操办起来……”
名为主仆,却更像亲人的三个女子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了半晌。
然而还没等孟岚琥去问赵英的想法,下午就有仆人来报,有位将军来了,直说是要找大丫二丫姐妹的。
孟岚琥一听就想到了姐妹俩的父亲,连忙把人请了进来,亲自去见。
这位将军正是大丫二丫的父亲周柱子。他本来是被里长蒙骗,顶了里长儿子的名额被拉去当了兵。
可不曾想,这位骨子里还颇有些血勇,在边疆很立了不少战功,这些年累计下来,如今竟然爬到了守卫京城的正五品武将——步军副尉。
周柱子之前驻防在边疆,离家太远,写回去的书信又没有一点回音,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而当他好不容易挤进了京城武将行列,兴高采烈地衣锦还乡时,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什么叫家破人亡,什么叫妻离子散?!
他本来还打算找当时几个坑过他的家伙算账的,没想到当年那场逃荒竟让那几位都死掉了。
就在他感到天地茫茫,孤苦伶仃时,有位族人告诉他,她的两个女儿还活着。她们运气极好,被一位官夫人收留了,吃住都比寻常农户要好得多了。
而顺着族人的指引,周柱子找到了夏麻县泰家的住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