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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年纪小自然不知了。这按大户人家的规矩啊,娘子只要一怀孕,就该主动给她相公安排侧室偏房或者小妾什么的。一来能陪伴照顾相公,二来也让娘子休息得更好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王婆一看有门,立刻就说出一通歪理,边说还边猥琐地偷瞄大丫的脸色。
大丫此刻算是确定了,这婆子定然就是赵英说的,那个带着俩妖精来害人的家伙。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却被王婆当做了动心的表情,于是愈发说得不堪起来。
“哎,我看你这身段、这脸盘就很好嘛!干脆,今晚你就主动一回,也算是为主分忧了。等你尝到了那俊俏郎君的好了,就知道我这可都是金玉良言呢。这事啊,赶早不赶晚,可别回头等那俏郎君掉别人口里了,你就后悔死了,嘿嘿嘿……”王婆自认说得足够勾人了,这才擦擦嘴准备要走。
大丫这时开口道:“婆婆说得容易,可我就一个丫头,又没有胭脂水粉打扮,又不会说些好听的,怎么去……”
王婆听了,眼珠转了转,左右看了看后,凑近了大丫小声说道:“算你运道高,明儿下午,你还是这个点出来买菜,我给你带点好货,保准你一用就成,诶嘿嘿嘿。”
大丫点点头,径自买菜去了。
王婆看她神态自若地走远了,“啧”了一声道:“小贱人还怪得瑟的,一看就不是个好货!哼,明天给她来包窑子里的好药,让他们家都痛快痛快!”说着就赶紧回府报告喜讯去了。
而大丫把菜买好后,一回家,就找到孟岚琥,嘀嘀咕咕半天,把王婆的事都说了一遍。
“娘子,我看那婆子甚是恶毒,担心她一计不成还要再想别的主意,这才假意应了……”大丫有点担心,就想再解释几句。
孟岚琥拍拍她的脑瓜说道:“你做得很好,别怕,我不是那种把别人好心当做驴肝肺的蠢货,我信你。”
大丫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眨了眨眼说道:“娘子,要不明天我把她钓出来,咱把她捆了报官吧,就说是她想给咱家下药呢。”
孟岚琥摇摇头说:“那可便宜她了。这样,你明天见了她不要接她的东西,只说自己想办法,然后你只管去买菜就行了。我让我弟弟来整她,免得为她一个破烂货,不小心还把你拖进去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大丫眼睛里似乎有光亮一闪而过,她点点头,走路带着劲,一蹦一跳地做饭去了。
第二天下午,王婆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好宝贝,在泰家附近徘徊不去。
不多时,就见昨日那个丫头挎着篮子又出来了。她一见到王婆就神色紧张地四下看了看。
王婆歪嘴笑着,走过来,刚想说话,就听大丫飞快地说道:“婆婆,那事我自己想办法就行了,就不用你帮忙了,我先走了。”说完后,快步小跑着离开了。
王婆愣住了,她手里那包药都掏出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呆在了原地。
而她身后,孟岚琥正推开门,朝她的背影看了会。
片刻后,这王婆“呸”了声说道:“小贱蹄子,白费我二钱银子了。哼,这么好的东西,你不识货,我就……我就……我、就、自己吃啦!”此时如果有人注意,就会发现这婆子的眼神瞬间有些茫然。
王婆朝前走了一会,路过个热茶摊子,要了碗热水,光明正大地掏出那包药粉,倒进去,晃了晃,一仰脖子,咚咚咚,给灌进自己肚里去了。
喝完后,王婆打了个水嗝,掏出两文钱付了账。接着就哼着小调,朝泰伯府走去。
那卖热茶的老头,睁大了双眼看着那怪婆子,一时有些惊疑。他把王婆刚才喝过的碗拿过来,闻了闻,还有点香味,伸手沾了点,放嘴里咂摸了下,没尝出味来。
这天晚上,某个卖茶老头和他的老妻过了个愉快的夜晚……
而王婆就没那么愉快了,她回到伯府后,先去找夫人回禀情况。
谁知她刚说了个头,忽然就觉得一股烈火从骨子里烧了起来,火烧过的地方不但不疼,还泛起一阵要命的麻痒来。
正当她眼睛发红,觉得难熬的时候,忽然看见座上的夫人朝她招手。然后夫人弯唇一笑,伸手就脱去了身上的衣衫……
恍惚间,夫人似乎又变成了个俊俏男子,看那模样仿佛正是在外地任职的大公子。
大公子深情款款地拥着她,说着让人沉醉的爱语,王婆抵抗不住大公子强壮的臂膀,娇喘吁吁地倒在了大公子怀里……
也不知那大公子身体怎么那么强壮,直折腾的王婆筋疲力尽晕了过去,才算罢休。
然而,当王婆从那极致的爽快中清醒过来时,看到的却是身下半裸的夫人,和周围惊吓得几欲疯癫的一众大小丫鬟。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彻底打醒了王婆,她这时才感觉到浑身上下不知挨了多少拳脚,已经疼得都有些发麻了。
而刚打了她一耳光的夫人,面上带着要把她活生生千刀万剐的表情,挣扎着爬了起来。
杜芸溪刚才被王婆压在身下,还看不太出来。此时一爬起来,就见她那身养得白皙的皮子上留下了无数王婆的爪印、齿印。
“呕!”也不知是哪个心理素质太差的丫鬟,见到这一幕竟直接吐了……
杜芸溪自己也想吐,但她不能再丢脸了,只得咬碎了一口牙齿,在大丫鬟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回了内室。
第二天,王婆就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但她人虽消失了,关于她的传说却没有消失。
几天后,泰伯府的下人中开始流传一个香艳的八卦。守寡二十年的伯夫人其实并不寂寞,她最亲近的一个管家仆妇竟然和她有那种关系……
由于某种不能言说的原因,这个八卦竟然以一种夸张的速度,从泰伯府中流传了出来,而且内容还在不断地发生改变。从夫人与女仆之间的秘密,到夫人与男仆,夫人与男仆和女仆,夫人与马夫一家,夫人与马的一家……总之,其版本演化出上十个之后,就成了不少寂寞无聊的后宅夫人与外表道貌岸然、内里乌七八糟的男子最爱谈论的事情。
不过伯夫人平时很少出门,她倒是暂时没受到什么冲击。然而,这件事在几个月后却险些让她付出生命做为代价。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城西泰家这边,孟岚琥出了口恶气之后,家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当泰蔼鑫终于结束了年底的繁忙,开始放假时,嘉和十八年也即将到来了。
大家都在准备过年的时候,孟岚重却有点忧愁。原来他得知了徐永芝将在榴花庵中独自过年。虽然徐永芝说,这是她自愿的,但孟岚重仍然止不住为自己喜欢的姑娘感到伤心。
于是,大年三十这天晚上,孟岚重成了一个忙碌的男人。
他先在庙里给师父、掌门磕了头,抢了红包,然后就跑回姐姐家,把年夜饭偷了两大食盒。再接着,这位忙人就在他姐的臭骂中拎着两个食盒跑出了家门。
当徐永芝看到某人一手抓着一个大食盒,顶风冒雪地傻笑着从窗台下冒出来时(没错,该熊货轻功已经入门了),心中不由微微紧了下。
叹了口气后,她无奈地发现,自己对这傻瓜似乎有点动心了。
这个除夕,孟岚重是死赖在徐永芝的房间里度过的。当然,房间里不止他们俩,还有一个不太识相的小白,在吃饱了鱼丸子和炸小虾后,她顶着某种不太舒服的视线,牢牢占据了徐永芝的怀抱。
大概是之前心中的波动让徐永芝下了决心,于是这顿年夜饭上,她竟然不知从何处弄了一瓶酒出来。
孟岚重有点傻眼地看到徐永芝微笑着给他倒了杯酒,原本就有点手足无措的他,这一下就更像座石雕般僵硬了。
“徐,徐小姐……”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才好,脑子里此刻竟全是过去胡乱听来的荤段子,什么酒壮色胆啊,什么酒后乱性啊,什么酒是色媒人啊,总之这位血气方刚的青年,此刻已是满脑子黄色肥料了……
“重哥,来,谢谢你今日还不忘来陪我过这个除夕,小妹敬你一杯!”徐永芝口齿伶俐地上来就敬酒。
两人喝得挺快,不一会,酒就下去了一半。
此时徐永芝仿佛已经半醉,脸色粉红,眼中也带着点水光,孟岚重正看得有点呆愣,就听她开口说道:“重哥稍作,我去去就来。”
原来徐永芝喝得多了点,要去方便一下。
一盏茶的功夫,当她再回来坐下时,不经意间,孟岚重竟然瞟到在徐永芝群底露出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来!!!
孟岚重的酒一下就醒了,他此刻心中咚咚乱跳,因为那条尾巴竟然鬼使神差地和他曾经在梦中见过的那个大白狐的尾巴非常相似。
想到了一个诡异的可能后,他再看徐永芝时,不知为何就觉得她的眼睛和刚才离开前不一样了。
眼睛的两端都变得更狭长,眼尾翘起的弧度也更大了些,这,这,这莫不是真正的狐狸眼吧?孟岚重心中此时已经信了大半。
然而当他扫到徐永芝的头顶时,简直犹如五雷轰顶,那乌黑的发髻间,正有一对狐狸耳朵迎风而立!
孟岚重低下头,咽了口唾沫,他还没说话,就听徐永芝叹了口气道:“哎,真是饮酒误事。我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不想今日竟被你发现了,呵呵。”
这声轻笑,只吓得孟岚重打了个哆嗦。他猛地抓起酒杯,狠狠又灌了几口后,一抹嘴,抬起头来盯着徐永芝的眼睛说道:“就算你是个狐仙,我也不嫌弃你!”
徐永芝脑门上冒起个青筋,嫌弃?小姐我嫌弃你还差不多!
为了后面的招数能顺利使出来,她吸了口气后,幽怨地说道:“多谢公子不弃,可惜我们实在有缘无份,终归是人妖殊途啊……”说罢,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