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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蘅摇了摇头; 道:“婢子出身贫苦; 小时候家里穷得连锅都揭不开,父亲为了两个饼子就把我卖给了人牙子。”秋蘅说到这儿; 略有些哽咽; 但很快又摆出笑脸来,“后来老王妃找人牙子买丫头; 婢子有幸被挑中了,这才进了王府。先前是在老王妃屋里伺候; 老王妃见婢子做事勤快; 就把婢子拨来服侍世子爷。”
宋如锦自小锦衣玉食; 当真不能想象有人会为了两块饼把亲生女儿卖了……她又问道:“你还记得家在哪儿吗?要不要回去看看?”
秋蘅笑道:“婢子签的死契,哪里还能回去呢?不瞒世子妃,在府里为奴为婢的日子; 比从前在家舒坦多了,不愁吃不愁穿的; 婢子也不想着回去,若果真回家了,兴许父亲又要为了几件彩礼把婢子嫁了。婢子还是专心伺候世子爷吧。”
两人一路聊着; 也渐渐走到了正院门口。
宋如锦推门进去,靖西王妃正在等她,见她来了,就招呼她近前; 问她:“牧之没欺负你吧?”
宋如锦连忙摇头。
靖西王妃道:“若他欺负你,你尽管来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做主。”
宋如锦又点点头。
靖西王妃见她拘谨,便命人端来茶点,让宋如锦挑着吃,随后柔声道:“以前你来做客的时候,可是活泼得很,怎么现在嫁过来了,反倒拘谨了许多?”
世伯母和正经婆婆还是有区别的啊……宋如锦想了想,道:“以往只把您当作长辈,如今却将您当成我自己的娘亲一样看待,因而除了敬重,更添了一份孺慕与谨慎。”
系统不禁感慨:“宿主,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啊!”
靖西王妃笑着揉了揉宋如锦的脸,道:“既然把我当娘亲看待,就不要那么谨慎了,多一些亲昵才好。”
见靖西王妃仍是记忆中慈眉善目的模样,宋如锦逐渐放松下来。
王妃又问她:“这几日住得可习惯?”
宋如锦答道:“挺习惯的,和在闺中一样,什么都不缺。”
靖西王妃便说:“若想添置什么东西,就自己去账房支银子,缺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知会我,反正我也打算让你帮衬着主持中馈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真正听靖西王妃说出来的时候,宋如锦还是一愣。想到以往跟刘氏学管家时面对的那一堆琐事、各府之间复杂的人情往来、怎么算也算不平的账目……宋如锦不禁有些头疼。
靖西王妃接着说道:“你和牧之还是新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本不应当让你照管家里那些琐事,但我毕竟年纪大了,多少有些力不从心,这两天核账,眼睛都酸疼得厉害。反正你现在不主持中馈,以后也是要主持的,倒不如先接手过去,我也能照应着点。你看呢?”
宋如锦乖乖巧巧地点头,道:“都听您的。”
靖西王妃说:“虽说你主母的身份摆在这里,没人能越过你去,但你才刚刚嫁过来,那群管事的下仆们既精明又刁钻,见你是新妇,又年轻,肯定要来阳奉阴违的那一套。我留两个嬷嬷给你使唤,若有不懂的,就多和她们两个商讨。”
说着,命人唤来了两个老妇。两个嬷嬷一个姓苏,一个姓杨。苏嬷嬷生得高瘦,看上去颇为爽利精干。杨嬷嬷体态微丰,面上笑眯眯的,很是心宽体胖的模样。
二人一起向宋如锦见了礼。
靖西王妃怕宋如锦多想,还特意同她解释:“不是我不放心你,故意派她们俩盯着你,实在是咱们家人多事繁,我怕你应付不过来,才挑了两个能干的嬷嬷帮衬你。你凡事自己做主就行,也不必来问我的意思。”
宋如锦明白靖西王妃是真心待她好的,很是感激地说道:“倒让您为我费心了。”
靖西王妃笑道:“这么见外做什么?”而后又当着宋如锦的面嘱咐两个嬷嬷,道是:“你们记得诸事以世子妃为先,不许越俎代庖,若让我知道你们借用世子妃的名头干了什么自私利己的蠢事,定不轻饶!”
两个嬷嬷忙道“不敢”。
靖西王妃又笑着同宋如锦说:“以后王府就交给你了。你也不要嫌琐碎、嫌麻烦,若实在不想应付那些杂事,就赶紧生个儿子,等他将来娶了媳妇,就能把这些琐事交给儿媳妇了。”
……王妃您就是这么干的吧!宋如锦这般想着,又听靖西王妃道:“若能生个女儿就更好了,待她长到十三四岁,就能帮你管家了。”
而后靖西王妃就殷殷切切地看着宋如锦,眼中的意味清晰分明——快生孩子,稳赚不亏!
可惜宋如锦现在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要处置的那些杂事,根本不能领会靖西王妃的言下之意。
随后,靖西王妃又说:“倒忘了告诉你——库房的钥匙在你十婶婶那里。”
然后又把十夫人种种苦处都说了一遍,最后道:“既然现下是你主持中馈,那诸事定然都由你做主,你若想把钥匙要回来,我也不会反对。”
宋如锦仔细想了想,说:“十婶婶是个可怜人……”话虽如此,但她觉得这么议论长辈不太好,便及时地收住话头,转而道,“那钥匙就放在她那儿好了,总不能让她再被人看轻了。”
靖西王妃点了点头。见时辰已晚,便让宋如锦回去歇息。
大抵真的不能背后说人,回去的路上,宋如锦便迎面遇上了十老爷和十夫人。
秋蘅上前给二人见礼。
宋如锦心下对十夫人很是同情,因而她对十老爷这个罪魁祸首便十分憎恶。但也礼数周全地打了招呼。
十夫人也笑着同她问好。十老爷则风雅有度地摇着一把折扇,因他年轻,看上去便很是倜傥风流。
十夫人见宋如锦是从正院过来的,就问她:“王妃莫不是同你商量了管家的事?”
宋如锦点点头,有心卖十夫人一个人情:“库房的钥匙仍旧交给十婶婶保管。”
十夫人婉约一笑,道:“世子妃放心。”
这时系统说了句:“我觉得十老爷看你的眼神怪渗人的。”
宋如锦陡然一惊——中午用膳的时候,系统说宋如墨眼神渗人,下一刻宋如墨就拿着银钗想剐她的脸,现在系统又说十老爷眼神渗人……宋如锦勉强牵起嘴角笑了一下,不打算再同这对夫妻多聊,拉着秋蘅赶紧走了。
十老爷微微眯起了眼。
他一直觉得宋如锦这个年纪的新妇是最诱人采撷的,身子骨已经长开了,又刚刚知晓情|事,眼角眉梢都藏着春意,如初绽娇花一般羞媚横生。更何况宋如锦生得那样出挑,眼眸清澈如同泉水,唇红齿白,肌肤胜雪,一对笑靥能甜到人的心里去——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间尤物了。
十老爷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追着宋如锦的背影,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停了许久。
十夫人与他数年夫妻,多少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蹙着黛眉低声道:“她可是你的侄媳……”
十老爷收回目光,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次日,天还漆黑着,宋如锦便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半睁着眸子瞄了一眼,便见徐牧之已然起床穿衣了。
她就揉着眼睛坐起来,问道:“世兄你去哪儿?”
“上朝啊。”徐牧之答道。
他自边关打了胜仗归来之后,就在兵部任了个闲职,虽是闲职,每日也是要入朝觐见的。大夏有律,朝廷命官婚假三日,今日是新婚的第四日——该上朝了。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蜡烛,外头似乎还是漆黑的一片,宋如锦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徐牧之答道:“才五更。”
宋如锦忍不住笑出来:“倒比我以前上宗学还要早。”很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刚刚睡醒,笑起来便不似平日那般娇憨灵动,却更加天真懵懂,像误入凡尘而不谙世事的仙子。徐牧之有些意动,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轻轻含吮她的唇瓣。宋如锦立时缩回被子,撒娇般地拖长声音:“你快去呀——别误了时辰。”
徐牧之低低笑道:“时辰还早。”却也迁就地退开,自去穿戴整齐。过了一会儿,又折回来看宋如锦,见她还没睡,就问她:“妹妹饿不饿?”
宋如锦本不觉得饿,听他这般问了,倒觉得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于是可怜巴巴地说:“是有点饿。”
徐牧之便取了几样点心过来,亲手拿着喂给宋如锦吃,怕她觉得渴,便泡了小半盏新制的茉莉花茶,吹凉了才端给她。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又换了清茶给她漱口。
宋如锦软绵绵地说:“哪里要你服侍我了?”
徐牧之理所当然道:“我乐意。”见宋如锦吃饱喝足,眼中又有了几分朦胧的睡意,便替她吹了蜡烛,道:“妹妹再睡会儿吧。”
第84章 恩威并施
如今暮春天气; 正是最容易困乏的时候。宋如锦心底很想多睡一会儿,但想到靖西王妃把管家之责交给了自己; 便心事重重地睡不着; 干脆早早地起来了。
穿衣梳洗之后,便着人去请苏嬷嬷和杨嬷嬷。
两个嬷嬷匆匆赶来。宋如锦问她们讨要了王府的账簿; 一边喝茶一边翻看。
账簿有两本; 一本是明面上的、应付朝廷核查的账簿,凡缴税、征饷之事; 皆以此为准。另一本是真正的账目记载,林林总总记了一堆外人不知道的进项。
宋如锦看了那本真账簿; 才知道靖西王府在京郊还有几百亩的田庄; 东市那边有几处锻铁铺子也是他家的产业; 此外还把持着南方一条水路的漕运——确实是累世的富贵之家。根系繁茂,家财万贯,欣欣向荣。
如今正好逢上月底; 一整个月的账目都要核对,靖西王府各项耗用名目繁多; 宋如锦看得头疼,心想:怪不得靖西王妃说她核账的时候眼酸呢!便是自己这个年轻媳妇儿看着,也头昏脑涨啊!
月初有好几个二十两银子的支出; 也没标明缘由。宋如锦觉得奇怪,便把两个嬷嬷叫来,问道:“这些银子都拿去做什么了?”
苏嬷嬷答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