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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似的。
少不了把这个队伍里的小顽童训斥一通,但这时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孩子的这点顽皮将来要闯多么大的祸。
不过,石子落下水井的回声消失的那一瞬间,博罗米尔看到自己视线所及处的一个蹙眉——他的视线在不知不觉中落到的地方总是莱戈拉斯脸上。
博罗米尔的视线很快被石壁隔开了,莱戈拉斯钻进了另一个休息间,没有和其他任何同伴挤在一起。
应该是矮人的房间的尺寸的问题,虽然矮人照样爱把大厅修得又高又大,可是象休息间这种私人地方,还是比例合适才会舒服。本来一个休息室是造给三个矮人用的,但他们四个高个子,最后只好一人单独选一间。
博罗米尔知道自己会睡不着,即使他们已经非常疲惫了。他好象有预感一样睁大眼睛从往休息间外看着,这真是叫他自己觉得好笑,因为过去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精神敏感纤细能有什么“预感”的人。
可现在他就是有预感。
宽广的警卫大厅里一片沉寂,黑暗,寂静,连空气都仿佛是凝固的。
然后,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甚至他不是用看而是用感觉才发现的异动打破了这沉寂。空气,有些微的流动。一个轻盈地甚至有点儿象一抹幽魂的影子滑了出来,从博罗米尔一直盯着的,方才精灵进去的休息间里。很淡很淡的银辉如博罗米尔预料那样无声息地向另一个休息间移动,那里他也记得很清楚,那是杜内丹人占用的休息间。但是,他错了——
具体的形势是,莱戈拉斯和阿拉贡一左一右占据的两个休息间正好把队伍里最重要的三个霍比特人挤在一起的休息间夹在中间,这是一种无形的保护措施,博罗米尔知道。他自己很“知趣”地故意选了离霍比特人最远的遥遥相对的一间,粗壮的矮人和睿智的术士则在他的一左一右。所以,在他认为精灵是要越过霍比特人的休息间径直走到杜内丹人那边去的时候,叫他眼睛在一瞬间睁大的是精灵忽然停顿的步子。
精灵停在了霍比特人的休息间外,完全停了下来。人类发现自己的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全身每一块肌肉也凝结在那儿。他死盯着那个一动不动停在霍比特人房间面前的银辉,觉得那淡淡的光辉在这一刻却象能最刺目的阳光那样让他头昏眼花。死一样的寂静中静得让他觉得都能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响了,他昏沉沉地看着,觉得那银辉在一点一点靠近对岸的休息间,有一会儿他甚至认为精灵已经无声无息钻了进去,可下一刻他又怀疑这只是自己的幻觉。因为精灵仍在那儿,在霍比特人的房间之外,他虽然象着魔一样钉在那个房间的前面,却仍未前进半步。接下来,银辉终于动了,不是向前,而是向后。莱戈拉斯转回身子,向他自己的休息间所在的方向走去,不过他也没有回去休息,相反,他小心绕过中央的黑沉沉的井口,直向这边走来。
博罗米尔觉得自己的呼吸又有点抓紧了,在精灵掠过他的休息间外的时候,不过他很快确定,精灵的目的地是年长术士所在的房间。从冈多之子这里看不到刚多尔夫的房间,他也无意现在探出身子去惊动别人。而过于安静的山洞倒带给他几声压得很低的低语,他听不懂,因为那是精灵语的对话。
再过一会儿,精灵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看到他越过警卫厅大门处缩成一团已经被伊尔默(注:即掌管睡眠和梦境的圣徒)征服了的守夜者皮平,淡淡的银辉很快消失在大门外的黑暗中。博罗米尔觉得自己的心在银辉最后在黑暗中隐去的那一瞬间一跳,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就这么静静地躺着了。翻了一个身,又翻一个身,在翻第五个身的时候,冈多之子跳了起来,谁也没有交代一声,顾自往银辉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不过,他依旧很小心自己的步子,当他经过可怜的皮平的时候,也一点儿都没惊动他们的守夜者。
“博罗米尔?”
在山洞里找一个精灵远比在森林里容易,实际上精灵没有走太特别的路线,他径直沿在警卫室外一条笔直的大道往前,虽然走出的距离不短,但还是很容易就发现他的踪迹。
莱戈拉斯在回头的时候脸上显出惊讶的表情,博罗米尔的出现确实有点儿出人意料。
不过,在博罗米尔开口说什么之前,莱戈拉斯的表情肃然起来,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就一把抓住博罗米尔的前臂往侧近的石壁凹穴里躲了进去。
博罗米尔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就是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里和精灵相对,不久以后,他将在曼多斯的阴影笼罩中叹息着发现,这也是他唯一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精灵的气息的甜美和身体的柔软。而那一刻的感觉,则是他无法忘怀而无法形容的。
他是这样一个男人,冈多之子心里明白,很久以前他就明白了。那时候人们还常常试图把一些美丽的女孩带到他的身边,他自己却在几次不成功的尝试后渐渐醒悟过来。他没办法让女孩子留在他的身边,私下里他苦笑着向他信赖的兄弟承认。这也许也是他更期望法拉密尔而不是自己来继承父亲的宝座的原因之一,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害摄政王家族也断了血脉,就象那个没责任心的冈多最后一位国王那样。
冈多已经没有国王太久了,以致于他们的家族已经渐渐被人叫做摄政“王”而不单单是“摄政”。很多人自然地用“陛下”来称呼他的父亲,尽管名义上,那位老人仍是南方王国的大臣而不是主人。博罗米尔为这而鄙夷冈多王室最后那位承袭了杜内丹血脉的厄纽尔,他不是鄙夷厄纽尔的癖好,他是鄙夷那男子的责任心。是的,他绝不是在鄙夷厄纽尔的奇特个性,因为那正是他自己也同样拥有的。事实上,他也并不太忌讳坦白自己,冈多上下许多人都拿他们的第一王子和当年的厄纽尔类比,谈论他的同样的豪爽和尚武精神,谈论他的同样的对女子的淡薄兴趣,谈论他的同样的对优秀的同性的温柔情怀,但是却不是厌恶和嘲笑的,他们依旧尊敬和爱戴这位在残酷战争里永远站在最前面保护他的国土和臣民的英武王子,只是有点惋惜他年过四十仍无家室的事实,而这点惋惜,又因为有法拉密尔的存在变得十分平和。
如果没有法拉密尔,自己还是会选择一个个性温和的女孩吧,博罗米尔在心里叹息,感谢耶路瓦塔尔给他一个如此优秀的兄弟,让他可以象现在这样无所顾虑地感受眼前这最漂亮的同性生物的美好——从未有其他任何东西让他感到他现在感受到的强烈诱惑。
非常清新的空气在这小小的狭窄空间里流动中,尽管正如吉穆利所说,这个山洞的大部分通风口都因为年久失修而失去了效用。更多时候待在厚厚石墙围成的城堡和充斥着血腥味及金属味的战场上的博罗米尔不太熟悉这味道,但他知道这种味道,因为冈多也有森林,冈多好战的第一王子也有在森林中行军甚或小憩的记忆。翠绿的树叶的清香比花还淡,比风还更不可捕捉,却是森林里每一丝清凉爽利的来源。博罗米尔发现自己在这一刻所受的诱惑甚至不是情欲的,绿叶,他的脑海里异常平静地掠过温柔的赞叹,他们说过,这就是这位森林王子的名字啊——
但是,下一刻森林王子靠得更近了,他抓住冈多之子的前臂的力量增强,并且拉了拉他。这是一个示意,提醒博罗米尔去注意精灵发现的景象。博罗米尔不由自主把头探出一半,穿过相对站得靠外的精灵的耳边。绿叶带来的森林清香更盛,可这清冽的味道已经不能压制人类男子暗暗翻腾的欲望,因为在如此之接近后,贴紧他的超过人类想象的柔韧肢体带来的就是纯粹的另一种诱惑了。
要用很大的定力,博罗米尔才能专注于精灵之外的事物——但那是他必须做的。
在精灵示意出来的前方的黑暗中,他看到——或者说他用他那战士的直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肌肉一下子紧张起来,这次倒真的不是为什么坏念头,不过博罗米尔的神经和声音都镇静地象冰浸过的一样:
“奥克斯?”
离自己的头不到半英寸距离的精灵的发轻摇:
“不是,是古噜姆。”
人类的眼睛眨了眨,陌生的名字,不过他立刻唤回几个月前的记忆,这个名字他至少听过一次,在林谷的秘密会议上。实际上,那次会议中,这个名字还算个主角。
那个在至尊魔戒失落后第一个发现它的可恶可鄙复可怜的小怪物。
“它……在跟踪我们?”
博罗米尔小心选择着用词,他可记得在秘密会议上有关那个小东西是怎么逃掉的解释,出于好心和善良,黑森林王子却在一时疏忽中把他最好的朋友千辛万苦捉到的囚犯给弄丢了。现在居然又被那个小东西跟踪,说出来未免太过讽刺。
莱戈拉斯的回答却非常平静:
“嗯。从我们下了雪山以后他就跟上来了,我想之前他也一直在寻找我们的踪迹。”
“你早就知道它——他在跟踪我们?”
博罗米尔真的有点惊讶起来,更有些迷惑,他还注意到精灵用“他”而不是“它”来称呼那个小怪物,略一迟疑,他就决定采用精灵的措辞。
也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莱戈拉斯转过头,他的蓝眼睛望进近在咫尺的冈多之子的黑眼睛里。精灵一笑:
“是的。我告诉过刚多尔夫,他的决定是不动声色。”
那你也告诉了阿拉贡吗?
博罗米尔差一点就让这种不合适的问题冲出了口。他抿紧嘴唇好一会儿,才终于可以吐出一个更合适的回答。
“虽然我说不上赞同,不过我想刚多尔夫自有他的道理。”
精灵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他转回头继续去看那片黑暗:
“现在他又离远了,大概是怕我们发现吧。不过,我有点不确定……”
因为靠得近,所以人类在非常微弱的光线下仍可以很清晰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