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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宝问:“你媳妇是谁?”
“你小子还知不道吗?就是那个最好看的常娴。她很早就是我的媳妇了,我一疏忽,竟被姓薛的小子抢走了。他祖宗的,逮住他我非宰了他不可!”
侯宝暗叫倒霉,碰上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可什么也说不清了,早知不站在这里!这个王八羔子也打她的主意,真是令人哭笑不得。他正想怎么回答他好,杜少全催问了,“小子,快说她在哪里?”
侯宝说:“两天前,她和那个姓薛的小子前去忧患岛了。”
“放屁!老子不信!他们也配去忧患岛吗!不说实话,老子抠去你的一对狗眼珠子。”
他两只手在侯宝的眼上一用力,疼得侯宝直淌眼泪。侯宝心里难受极了,自己机关算尽,还没有得手,怎么能让她被这么个算不得人的东西抓走呢!他觉得如果让杜少全把她弄走,那与用刀子刺他的心无异,这太不能接受了。他忽然被巨大的由嫉妒引起的痛苦攫往了。人在熬煎之中,才知身受之苦。
“真的,他们确是去了忧患岛了。”侯宝说。
杜少全一阵尖厉的怪笑:“小子,你成心与我过不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两手一用力,侯宝顿感钻心的巨痛,猛地被将要失明的恐惧吓破了胆,连声叫道:
“我说我说,你快松手!”
杜少全松开手,笑道:“小子,你这才是对的。人若成了瞎子,美丽对你也没用了。”
侯宝心里痛得发虚,汗流浃背地说:“你确是聪明绝顶,知道男人最怕失去什么。”
杜少全乐得手舞足蹈:“大爷若不聪明,岂能让你这样的滑头招供!又怎能练成绝世神功?”
侯宝连声“哎哟”:“老兄,我可不是戏台子,你别乱跺好不好?你若是在地上载歌载舞,岂非更妙?”
杜少全说:“可我觉得还是骑在你身上好,至少你会老实些,可爱些。”
侯宝无奈,只好说:“英雄都是有怪招的,我可服了你了。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杜少全一敲他的头:“小子,你少要花招,我是从不和手下败将交朋友的。快说她在哪里!”
侯宝说:“你太心急了。我好不容易碰上你这么个稀世天才,怎能不想结识呢?”
杜少全心里乐融融的,嘴里却说:“你若拖下去,对你可是没利的。人的脸上若多出两个窟窿,那可不是好玩的。”
“老兄,这个我懂,不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要告诉你她在哪里吗。其实你已知道她在哪儿了,我不过一个守门的,她能藏到哪儿去?”
“你小子为她守门的?”
“为男人守门我早已睡下了。”
杜少全电闪般冲进常娴住的屋子里去。那道门似乎和没有的一样。他冲开门时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常娴已知他来了,也听了他们的谈话,人变得非常沉静了。她总算看透了侯宝的为人,什么为了别人可以牺牲一切,全是骗人的鬼话。她忽儿觉得有些男人天生就是要骗人的,这一点也不奇怪,只是自己把它看得奇怪了。人要弄明白一件事多么不易啊!
杜少全看见了心爱的美人儿,“嘿嘿”地笑了,伸手就抓。常娴急闪竟没有躲过,被他抓住了左手。她心里透出一股冷意。同时也觉杜少全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敢闯中律门的人毕竟是不多的。
“你放开手,我跟你走。”常娴急道。
杜少全怪笑道:“我不信你的话。”
常娴故意高声说:“我没有理由不跟你走,我是被姓薛的骗来的。你若不尊重我,那你什么也得不到。”
杜少全愣了一下,果然松了手。
常娴叹了一声,走出红房子。不知为什么,她忽儿对杜少全不那么厌恶了,也不那么怕了。她觉得他也有可爱的地方,虽然她也认为他的可爱处并不一定动人。她轻闲似地看了侯宝一眼,笑道:“你这个看门的可不合格,倒象个引路的。”
侯宝说:“我没法不告诉他,被抠去了眼睛可不是好玩的,瞎子有几个能找上也媳妇的?”
常娴轻“哼”了一声:“你总是有理的,多么动人好听的理由都属于你所有。”
侯宝道:“嫂子,我并不希望拥有理由,可我的运气不佳,不得不弄一些留着用。”
常娴突地笑起来,声音十分怪:“现在我要跟他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侯宝的心一酸,仿佛被呛了一口醋,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么美的人儿要跟一个丑鬼走了,是不是老天老地发了昏!他嘿嘿一阵苦笑:“嫂子,我动不了,没法儿送你。要说的自然也说不出,等以后相见再补吧!”
白香香与古迈这时冲出房子来,焦急地问:“你真的要跟他走吗?”
常娴反问道:“那你们说什么是聪明的选择?”
两个少女顿时语塞。她们的心里乱糟糟的,能有什么好主意呢?
“哈哈……”一声长笑传来,“你应该问问我。”
常娴身子一颤,喉咙里发出一种轻微的怪音。杜少全冷蔑地说:“你能选择?”
“我也能改变你的选择。”声音突然近了。
杜少全心中一惊,摇身一晃,犹如幽灵似地出现在常娴的左边,伸手抓住了她。
“哈哈……你想拿她的生死要挟我?这里是中律门,不是慈善堂;你别弄错了地方,我向来不吃这一套的。”声音忽左忽右,飘忽不定。
杜少全扫视了几眼,也没有发现说话人。他的头皮破天荒有些发麻,他不是怕自己逃不了,而是怕挟着常娴难以脱身。
声音似乎就在他身边响起:“我做事一向有分寸的,你若放了她,我是可以宽恕你夜闯中律门的,因为横闯中律门是没有好下场的。”
杜少全“嘿嘿”一阵冷笑:“我做事也是有分寸的。要知道,我来这里绝不是为了宽恕的。”
“小子,你想做什么是你的事,可你能否做成就是我的事了。我要你留在中律门了!”
杜少全冷冷地干笑了两声:“你以为吓唬我几句就能让我放人,那你可就想错了。中律门的名字是吓不倒我的!”
“小子,并非吓唬你呢。中律门著只会这一招,早就关门大吉了。”话音刚落,一个魁武的男人站到了杜少全身旁。
杜少全不由后退了一步,他没有弄清薛不凡是怎么过来的,仿佛他是一片“夜”,突然变成了人。一直没有发言的木行大士这时惊“咦”了一声:“好高明的身法。”
薛不凡哈哈一声:“这没什么,杀起人来才高明呢。你们两位想试一下?”
木行大士说:“你的口气也许比你的本领更大,你以为我们是木制纸糊的,连一打也经不起?”
薛不凡笑道:“我看不起你们并没有错。若把你们当成对手,那中律门还有什么威风?”
木行大士“哈哈”大笑:“妙,爽快。不知尊驾何以戴着面具?”
薛不凡笑道:“你怎知我戴着面具?”
木行大士说:“能做中律门的角斗先锋的想必都是江湖中有数的人物,阁下的面孔何以这么生呢?”
薛不凡不以为然地说:“天下的能人异士无数,你自信都见过他们?”
木行大士说:“至少有名的大高手我都见过。无名的能人异士也未必会跑到中律门来。”
薛不凡淡然一笑:“你怎么想我管不着,你怎么走就得问我一声了。聪明人怪不会与中律门作对的。”
木行大士冷笑道:“我们怎么走要问你?我们来的时候可没问什么人呢!”
薛不凡说:“一个人若铁了心想死还问什么人呢,若想活下去就非问不可了。”
杜少全这时有些不耐烦了,嚷道:“跟他罗嗦什么?我们走!”
他推了一下常娴,举步外行。
薛不凡清冷地一笑,双臂交花一叉,使出他的“混一大法”绝代神功。霎时杜少全感到四周到外都是薛不凡的身影,他惊骇万分。此时他已修成“魔鬼三变大诀”。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比对手要逊一筹。他想以常娴的生死要挟中律门,现在看来此法行不通,对方似乎根本没把她的生命当做一回事。他无可奈何叹了一声,急忙丢开常娴,施展“魔鬼三变大诀”与薛不凡斗。
两人的身法都虚虚实实,一幻更比一幻精。一旦交上手,顿时就分明了。
“啪啪……”几声清脆的交击声响起,杜少全如弹丸似地飞了出去。他不是薛不凡的对手,身体受了重伤,虽不至死,行动却难以灵便了。薛不凡“哼”了一声,欲上前抓住他,木行大士挡住了他的去路。
薛不凡冷厉地问:“你也想找死?”
“我想救人!”木行大士没有被他吓倒。
常娴这时似乎想通了什么,幽叹了一声,飘飞而去,快如飞鸟。她看透了薛家父子的面目,觉得继续呆在中律门里有辱她的人格。
古迈与白香香连“哎”了几声,欲追却没追。她们的心情十分矛盾,对侯宝似乎还有依恋之情。
薛不凡想阻拦她,在木行大士面前又放不下驾子,只有眼睁睁看她而去。
常娴象云象梦一样消失了。薛不凡心里顿里泛起了难忍的愤怒,双掌划起两排交叉的掌影,拍向木行大士的面门。木行大土不敢怠慢,两手急向上托,向外分击。“砰砰”几声脆响,木行大士的身子飞了出去。薛不凡哈哈一阵快笑。本行大士站起身来,吐了一口血,声音粗重地说:“好‘混一大法’,果然名不虚传。”
薛不凡走上前去,冷笑道:“木行,你总该知道中律门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吧?”
他是认识木行大士的,而木行大士却没见过他。
木行大士凄然一笑:“我做事向来不想这么多,走与不走也无多大关系。”
薛不凡说:“中律门虽有许多门规,可我还是想宽大你们的,只想你能有所保证。”
“保证什么?”木行大士有些急切地问。
薛不凡轻笑了两声:“昆仑‘五大士’合则惊天地。常走江湖的人还是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