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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许泰达才肯做一个昏庸的老糊涂,任由陆枚母女将所有的事推倒陆铣身上。
现如今,许晴再用同样一招来应付他,可就行不通了!
宝镜家人没有遭受实质性的伤害,三十多年前,敏之却是实打实被陆枚兄妹给害了……陆铣如今的结局,并不能让许泰达平息怒火,他心中有一头怪兽在咆哮,怒火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陆枚,你我夫妻情尽!你说的没错,顾忌到女儿,我没办法枪毙了你,顾忌到政治影响,我甚至不能立刻和你结束夫妻名义……但也仅限如此了,今后,我再也不愿意看见你。”
许泰达这是要和她恩断义绝?
陆枚知道,此时应该不要面子冲上前抱住他的脚,苦苦哀求,以换取他的心软。
这个男人,耳根子最软,最容易动摇不过。
陆枚心中了解,然而身体却不听使唤。不是宝镜造成的麻痹效果仍在,而是陆枚被一种巨大的惶恐包裹着,完全不能指挥自己的身体四肢!
许晴愣了,喃喃道,“爸爸您说的,我全听不懂……”
许泰达摇头,“小晴,你其实是懂得,可恨我工作繁忙,你整日与你母亲呆在一起,她的小家子影响了你,好好一个千金小姐,竟被你母亲教的心性扭曲。我若是秦云峥,也不愿意选你……你派人暗杀亲侄女,爸爸对你很失望,从此以后,你与你母亲好自为之吧!”
我若是秦云峥,也不愿意选你。
许泰达难得说了一句大实话,把许晴打击的够呛。
许泰达向来疼爱她,甚至不惜装糊涂也要将许晴犯的错一笔带过。越是这样,许泰达说的“实话”才把许晴打击的够呛。
警卫员老张缩着脖子,实在没料到会听见许首长的家丑。
不愿意再见首长夫人,这是要两处分居了?
老张心里猜测,果然许泰达将老婆女儿仍在了饭店,独自带着他离开,出门第一句话就是:
“老张,你替我回家收拾下行李。”
这是真的要搬出去了,以许泰达的地位和年纪,满京城还找不出一位非要和妻子分居的例子……就算嫌弃糟糠之妻上不了台面,早在建国之初,该换老婆的也换完了。
陆枚依旧呆呆坐在地上。
许晴苦着脸,“妈,爸爸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们了?”
她有些怨母亲和舅舅说话不谨慎,要是没有那些被录下来的对话,许泰达也不至于如此火大。
这一场气,估计时间还不短。
陆枚呆呆回望女儿,忽然掩面而泣,不是楚楚可怜的小声抽泣,而是嚎啕大哭。
许晴吓了一跳,笨拙安慰母亲。
“您哭什么呀,爸爸是最离不开您的,等他气消了,保管会为今天的事情道歉,也会加倍补偿我们。”
陆枚摇摇头,带着哭声道,“傻孩子,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你爸爸……不会再原谅我了。”
女儿是他的亲骨肉,许晴努力下,还能慢慢消弭许泰达心中的怒火。
可陆枚知道自己不同。
男人皆是如此,得不到的人是心头的朱砂痣,能轻易得到的人是墙上的蚊子血!
陆敏之和许泰达分之时,正是情浓。从前许泰达认为是陆敏之抛弃了他,饶是如此也颓废了十来年才另娶了自己,如今许泰达知道一切都是误会,对陆敏之和怀念和愧疚占了上风,又岂会轻易原谅她?
虽一时不能离婚,但陆枚明白,她和许泰达的婚姻是走到了尽头。
望着担心不已的女儿,陆枚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
失去许泰达的庇护,她要面临的,大概是徐家人的疯狂报复,这才是徐宝镜和陆谨行选择今天公开录音的目的!
想到仍躺在医院里成了植物人的大哥,寒意,从陆枚心底升起,弥漫到四肢百骸。
她浑身僵硬,勉强握住许晴的手。
“妈妈就剩下你了,小晴你可要争气。”
许晴拭去眼角的泪水,拼命点头。
……
千尊万贵的许大小姐,要是失去了许首长的庇护,会变成一只失去大敖的螃蟹。
再张牙舞爪,都失去了威胁!
更别提陆枚了,但凡许首长还有一分对奶奶陆敏之的怀念,许首长被设计的愤怒,会烧得陆枚痛不欲生。
她和陆舅公此举,实是釜底抽薪,一举砍掉了陆枚母女的仰仗。
事情办得很顺利,宝镜心情也格外愉快。她想起来刚才秦云峥的豪言,看着男友的眼神就黏黏糊糊的,要不是现场还有许多人,她只怕要情难自禁亲吻云峥。
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不能看嘴上的甜言蜜语,要看他实际做了什么!
秦云峥从来不会对着她说些腻人的情话,他只会以行动表明,会做自己坚实的后盾。饶是宝镜两世为人,不断告诫自己要独立自主,面对秦云峥的付出,还是忍不住要沉陷。
她和云峥交换了一个绵长甜蜜的眼神,方才对穆清远道谢:
“穆师兄,刚才真要谢谢你。”
以她和穆清远不远不近的关系,穆清远刚才的表态,对宝镜而言已是一个大人情,故而她的道歉异常诚恳。
穆清远只说了一句话,对许家而言却是压力。
有了秦家坚定的态度,还有穆清远表态,许首长也得考虑一下对待宝镜一家的态度……她不是任由陆枚母女欺负的人,虽然流落在外,她也积蓄起了能和许家比肩的助力!
“徐师妹,大家同出一门,我只是说了一句公道话。徐师妹看来还有事要耽搁,清远先告辞了。”
陆谨行是长辈,在羊城时也和穆清远极为熟悉,相对来说,穆家和秦家就要差远了。
不过穆清远还是带着妹妹礼貌告辞,给予了刘芳华和谢子君尊敬的态度。
等他走远了,刘芳华才道,“几年前我曾见过穆家小子,他比从前沉稳许多。”
羊城穆家,又添了一位得力的小辈!
陆谨行叹息,“变故最让人成长,穆朝阳个人作风糜烂,对待嫡出的儿子也不算亲近,穆公子早年拜得一位恩师是我故人,今年春天不幸离世,他失去恩师,整个人才变得成熟。”
刘芳华深有感触,远的不说,就看宝镜。
与她同龄的女孩子,只要家境小康,哪个不是无忧无虑当着学生?唯有宝镜,面对糟心的许家,早早被逼得独立早熟,叫刘芳华十分心疼。
“陆大哥,我早说过敏之不可能是出国了,只以为是战火离散,哪知您被那贱婢兄妹算计,竟吃了这般苦楚!多年来,我们在国内没有您半点消息,刘家在国外也查不到陆家的踪迹……世事无常,万不想还有机会能见到陆大哥。”
不比陆家凋零离散,刘芳华的家族才是真正出国了,并且在澳洲扎根发展,只是不像当年那么高调,国内少有人知道。国内形势尚未明朗,刘家如今当家做主的是刘芳华的大侄子,当初两边分散时,大侄子不过七八岁,她只见过几面,实在没能培养出感情。
刘家老一辈俱都死了,刘芳华同辈的兄弟姐妹也轻易不会回国,能再见陆谨行,刘芳华发自内心高兴。
那时候她和敏之极好,陆谨行是旧式的大家公子,为着名声也不肯和妹妹的闺中密友太亲近。但刘芳华知道陆谨行很疼爱敏之,连带也对她十分照顾。
那年她和敏之被人劫持,秦、许二人不要命救了她们。
陆谨行收到消息,来医院看了她们,沉着脸一言不发离开。后来她才听家里人说,陆谨行亲自带了一伙家丁,伏击了幕后主使者,挑断了对方的脚筋手筋才将他投入大牢。
刘芳华诚意邀请陆谨行上秦家做客。
陆谨行皱皱眉头,“世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看见世妹的丈夫,难免让我想起讨厌之人,为防话不投机,秦家我就不去了。”
陆谨行不是孤高,他年纪大了,又历经苦难,对秦胜利没有需求,自然懒得去看秦胜利的脸色行事。
在国内,毕竟是商不如官!
刘芳华满脸惋惜,宝镜也挺尴尬。
老管家轻咳了一声,陆谨行方想起宝镜和秦家是有婚约的,再不喜欢秦胜利,他刚才的态度也太轻率。
临到老了,唯一能叫陆谨行妥协的,也只有小辈的事。
陆老先生放缓了脸色,补救道:“今天冒然上门太唐突了,不如定个日子,改日再正式拜访。”
陆谨行说着,自己也想通了,看着刘芳华的目光变柔和,“是我想左了,你我两家多年交情,你虽姓刘,我也当是半个妹妹在看,娘家人来了京城,又岂能不去秦家?”
陆谨行知道比起他那不幸的妹妹,刘芳华在秦家的日子过得不错。
但娘家兄长的威慑毕竟有不同,他到了京城带着重礼上门,那是在给刘芳华做面子呢。秦家不比许家人口简单,秦胜利拖着一大家子人,刘芳华有妯娌和隔房晚辈,估计也没少费心思。
刘芳华不住点头。
双方商量了日期,陆谨行才离去。
宝镜低眉顺眼跟在谢子君身后,期期艾艾叫了一声“谢阿姨”。
谢子君看了看婆婆,又看了看儿子,她真的是很喜欢宝镜,虽比不上许晴,也和秦家的小姑娘们没差什么。不过宝镜和云峥的事,人人都知道,只瞒着谢子君一人。
包括宝镜的身份,居然是许家的孙女儿,她毫不知情,上次还将有仇的宝镜和许晴请到了一屋子同处。
怪不得,许晴饭吃到一半,就冲出了饭厅。
谢子君觉得自己喜欢小姑娘的心思被辜负了,当着婆婆和儿子的面不好多说,到底是笑得勉强。
宝镜知道她是真心疼爱自己,那些脉脉温情做不了假,如此她越发愧疚。
“谢阿姨,是我的错,我不愿意打草惊蛇,才瞒着您。”
这说的,是宝镜身份的事儿。谢子君竖着耳朵倾听,宝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