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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可否认,贺钧言对陈轻是抱有好奇心的,在他有史以来所有的追求者里,她是古怪到最“不俗”的一个。
“你追求别人一直都这么直白么?”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本来准备了更委婉的措辞,想到她前几次直冲人脑门的发言,干脆也换成开门见山的风格。
陈轻听到他的问题抿了抿唇。
“……我没有追求过别人。”
“嗯?”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你的确是第一个。”
他挑了挑眉:“这么说我应该要感到荣幸?”
“当然不必,不过……”陈轻忽然笑了,“如果贺先生愿意打消今晚回去之后就拉黑我的念头,那就最好了。”
那双黑色的眼睛潋滟盈光,笑意之下却潜藏着丝丝自嘲和低落。
贺钧言顿了顿。
“……你怎么确定我有这种想法?”
确实有,刚刚一路都在想着,可被她明白说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龌龊到有点难以直视,这样下意识避着不承认,就是最能体现他心情的证明。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她的眼睛,总能让他生出自己有罪的错觉。
“猜的。”陈轻答得很随意,笑容也很淡,像一缕轻烟,“说起来你可能还是不信,我的观察力非常强。”
大概是前十几年人生过的太沉默,总是缩在角落掩藏自己,观察地多了,于是便练就了一种窥探的能力。
“我知道你今晚并不开心,你不喜欢那只兔子,也不喜欢金鱼,我的行为其实是在增加你的困扰,这是一次糟糕的约会……很抱歉我自作主张把它定义为约会,总之,对不起。”
她说:“下去之后兔子和金鱼我都会拿走,只是那只熊我不能还给你……”
她又道了声抱歉,转过身靠着扶栏,弯唇笑着,似是终于松了口气。
贺钧言不知道她居然猜到了他的心思,她刚开口的时候他略微感到尴尬,之后有点怔愣,最后只剩无言。
她把话说得这么深这么透,他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茬。
这是要放弃了?
说不清什么感觉,他问:“既然你知道我不喜欢,为什么还……”
“我只是想试一试。”她说。
“爱不需要自我感动式的付出,但一定需要付出,我和你之间,只有单方向的情感存在,作为箭头起始方的我能为你做什么?什么都不能。我们的身份不一样,我拼尽全力触及到的云端,却是连你的脚底都够不上的泥泞。”
这是第一次,贺钧言觉得她的眼睛里有情绪之外的东西,那是与之完全相反的,冷静、理智和清醒,深刻又锐利。
“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想试一试付出,试一试让喜欢的人开心。”她笑了笑,“就是没想到造成了反效果,是我的不对,这一点我还是要再次向你道歉。”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没有追求过别人。”贺钧言半晌无言,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陈轻故作无谓地耸肩,没说话。
十几分钟后,广播再次响起,向困在座舱里的游客们通报故障已经解决的消息。
在备用电源的作用下,摩天轮重新运转,陈轻和贺钧言所在的座舱到达顶端,又很快掠过,一点一点朝着地面降下。
原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看,顶端的风景和到达前一刻所见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发生了故障,游客们都没有心思在空中逗留,考虑到众人的心情,操控摩天轮的工作人员加快了速度。
比上去时快得多,不过几分钟而已,陈轻和贺钧言就回到了地面。
去寄放物品处取回玩偶,陈轻正想将两个娃娃都抱进怀里,贺钧言却先她一步抱起了他那只兔子。
“贺先生?”
他又将装着金鱼的透明塑料袋拿起,才回答。
“既然送给我就算是我的了,这两样东西我带回去,反正你也拿不下。”
“那……也好。”陈轻没有坚持。
“你还要不要玩其它的?”贺钧言仍然保持着礼貌。
“不用了。”她摇头,“回去吧。”
夜游票上的项目一个都没玩,但话已经说开,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两人像来时那样,抱着各自的玩偶一路返回。
走到离大门不远的地方,陈轻突然开口。
“贺先生先回去吧,我再转转。”
贺钧言步子一顿:“你一个人?”
“嗯。”她点头,“还有点事想做。”
不等他多问,她挥了挥手,转身大步跑开。
。
二十分钟后,又一列排队等候的游客上了旋转木马,多是些带着孩子的大人,也不乏牵着手的年轻男女。
巨大的圆盘转动,彩灯五色斑斓,小孩子们忍不住兴奋欢叫,像是一幅独具匠心的美丽画廊。
“妈妈你看!”某一个和妈妈同乘一匹木马的小女孩发现了新大陆,指着旁边道,“那有只好大的熊!熊娃娃好大……好大!”
“不能用手指指别人,没礼貌!”
“可是那个阿姨在哭诶……”
“嘘……”
灰色熊娃娃湿了一块,抱着它的人紧握着木马前的细铁杆,将脸埋在胳膊间,许久许久都没有抬头。
就矫情一下。
明天,是全新的一天。
☆、第15章
钥匙在锁孔里旋转三圈,打开门,屋里黑漆漆一片。
陈轻把熊玩偶随手往里一丢,进门换鞋,反手用力把门带上,“砰”的一声重响回荡在室内,她垂着眼,神情疲惫,没开灯,在黑暗中跨过地上的熊,轻车熟路走进自己的房间,径直往床边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睁眼已是下午。
头昏昏沉沉,陈轻趿着双拖鞋,揉着额角从房间里出来。感觉有些饿,她正想找点吃的,进厨房前,视线扫及玄关处孤独的大灰熊娃娃,脚步一顿,浑噩的目光略微清醒。
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她盯着熊看了会儿,感到一阵烦躁,倏地提步走过去,拎住它的脖颈,就像当初她在静吧外摔倒时被贺均言拎起来那样,提着快步走到储物柜,打开柜门将它塞了进去。
她抿抿唇,拍干净手后转身进了厨房。
解决了肚子饿的问题,陈轻收拾一通换上工作装,有段时间没去公司,虽然她只是个挂名的,好歹也领着份工资,该去看看。
他们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位置稍偏,职员也不多,陈轻随便转了转,听人说秦瀚出去处理事情还没回来,便自己回了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位置很好,秦瀚那间都不如她这间光线充足,只是她一个月难有二十天坐班,这里倒浪费了,一直空着。
半个小时后,秦瀚回来,满脸诧异地走进她的办公室,一把拉开她桌前的椅子坐下。
“怎么不在家休息?公司现在还忙得过来,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
他一直都这样,不仅不怪她“旷工”,反而还时时处处都纵着她。
“在家待久了会发霉。”趴在桌上的陈轻撑着起身,往椅背一靠,“孟敬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秦瀚的眼神沉了沉,害她进医院的罪魁祸首,若非实力悬殊……
“他打过我电话,问你的事情,就在你回容城那几天,后来倒是没再联系过我。”他道。
陈轻点点头。
“公司这段时间情况如何?”
“挺好,最近又谈了两个大单。”秦瀚顿了顿,“孟敬那……”
“不管他。”她撇嘴,“他也打了电话给我,我搪塞过去了。”
秦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他接电话期间,陈轻很自觉闭嘴不言,待他讲完收起手机,她才道:“有事?不然你去忙吧,我在这待一会儿,晚上一起吃饭。”
他说不急,又问:“你昨晚干嘛去了?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
陈轻怔了怔,她昨天一整天都坐立难安地在准备和贺钧言“约会”,之后干脆把手机调到了会议模式防干扰。
她垂下眼:“睡得早,声音关了没注意。”
“我去过你家。”秦瀚眸色一深,“你不在。”
“可能睡得太沉没听到敲门声……”
“是么?”他盯着她,并不信。
陈轻避着他的视线一直不看他,视线低斜在桌面游移。
“你在说谎。”秦瀚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很了解你,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我就能看出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并不想窥探她的*,只是最近事情实在有点多,她进了好几次医院,尤其她半夜遇袭突遭围殴那次更是让他心有余悸,他真的很担心她的安全。
陈轻搭在扶手上的指头无意识抠了抠,秦瀚见状,眉头微微蹙了一瞬。
这是她心里有事的表现。
静默良久,她说:“我去见贺钧言了。”
听到那三个字,秦瀚一惊,过后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
“谁?”
她重复了一遍。
又是一段沉默,比之前更冗长,更迫人。
“……我和他没关系,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交集。”陈轻先说话,耸肩僵硬笑了一下,“我试过了,还是不行。”
秦瀚对她话里的“试过”没有表态,脸色阴郁,低沉开口。
“他有那么了不起么,你就真的一点都忘不了他?”
她不吭声。
僵持半分钟,秦瀚忽然闭了闭眼,眼底隐藏着轻浅的难受。
“没有结果的事,不要再想了。你真的觉得你们有可能吗?”
贺钧言是什么样的人,念书时不了解,现在早已清楚,他和他们不一样,和陈轻不一样,甚至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顿了顿,他的声音中带上怒气:“陈轻你听到没有?”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陈轻也动了怒,“这么多年我除了剪剪杂志什么时候主动接触过他?!八年!你以为……”
喉头哽咽,她的眼眶泛起了红。
“我试过了,试过很多次,可我真的对其他人没感觉……除了他我谁都不想要,我也控制不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把微湿的眼睛。
“就这样吧,没什么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