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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苒笑眯眯的拿了颗李子塞到他手里,“你也吃。”
小家伙儿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小姑几次,这下子有些不好意思直往他母亲怀里钻去。李苒也忍不住笑了,见侄女儿李霜已经端着泡好的茶出来,李苒忍不住打量了一阵,看着又黑又廋小的侄女儿,挑了挑眉头,“霜儿快十一岁了吧。”
“那可不是,这腊月初二不就满十一岁了。”
李苒忍不住问道:“上五年级了吧。”
这话一出,全家有些静默,过了一阵,李苒大哥才说道:“不让她上了,不过女娃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等她大一些自己出去打工,赚了钱在回来嫁人,不也一样。”
李苒心里有些来气儿,“大哥你当了一辈子农民,咱们家还是那个样儿。不管怎么说,也得让霜儿继续上学,霜儿成绩本来就好。你现在让她辍学,想着省着点儿钱,却会害了她一辈子。”
李贵看着眼前对着自己疾言厉色的妹妹,忍不住诶了一声,“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咱们家是什么个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你倒是初中毕业,现在还不是就这样儿。花那些冤枉钱干什么,给她吃给她穿了,我们这责任就算尽到了。”
李苒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哥,这……这是什么逻辑?
谢老太太不想看着儿子女儿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就争吵起来,忙说道:“好了,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次面,贵也是,你妹妹难得回来一趟,少说两句吧。”
李贵点了点头,“妹妹这次回家要耍几天?你回家来,妹夫知道不。”
李苒也不好在纠结刚才的话题,知道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也就只能在心底叹口气了。
谢老太太听不得那人的名字,“那个挨千刀的,看把你妹妹打得就没块好肉。”
李贵抽了几口烟,“吕麻子又打你了?”
李苒见他这样说,心下凉了半截,果然,任何事情都不要报太大的希望。这个名义上的“大哥”,真的会替她出头吗?
李贵见妹妹不说话,只是讥诮的看着他。李贵有些烦躁,“这个吕麻子,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当初就不该把你嫁过去。”
李苒听到这句话,差点儿被噎得一口气儿上不来。李苒动动嘴皮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的事情以后不用你们管!”
李贵盯着李苒看了半晌,这个妹妹从小就很柔弱,以前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不敢大声说话的,现在竟然敢说出不让他们管她这样的混账话。李贵摸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又是欣慰,又带着一阵酸楚,妹妹这两年来,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谢老太太插嘴道:“你个傻孩子,我们不管你谁还管你?这吕麻子这次不亲自来认错,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大嫂也在一旁说道:“妹妹,你就先在家住一段时间。俗话说得好好,这牙齿和舌头都有打架的时候,何况夫妻。等妹夫知道自己错了,也就会来接你回去。”
李苒快内伤了,这脑回路不一样,再说下去也是鸡同鸭讲。当务之急,是怎么样赚点钱,如何才能摆脱当前的婚姻。
她的目标不是做一名农妇,作为一名职业女姓,突然间变成一名农妇已经够坑爹了,外加还摊上一个有家暴的“男人”,这样的日子谁愿过谁过去!
见女儿脸上有些疲累,谢老太太有些心疼,“苒苒你先去休息一会儿,走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待会儿你嫂子做好了晚饭再叫你。”
李苒确实有些累了,也就不矫情,朝着嫂子点了个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小,摆了一张一米二宽的床,一个木柜子,一把小椅子,这房间就没多少地儿了。李苒掀开罩着床铺的土布,将卷起来的棉絮被褥铺好,虽然有着一股霉味儿,李苒还是倒床上躺下,想着明天翻出来晒晒太阳。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李苒下了楼,李霜和大嫂在厨房里忙活,大哥坐在院子里的草垛子上,就着屋里透出来的微弱的灯光,搓着手里的草绳。李川在院子里将几只老母鸡追得各处乱飞,老太太气得在一边对着孙子叫喊。
这么一副平静又充满着温情的家庭,给李苒的心头留下了冲击,她使劲儿睁大眼睛,不让那眼泪流出来。这个家庭比起前世的家世是不能比,却比前世更温暖,亲人之间没有冷冰冰的隔阂,没有肮脏的金钱交易,没有丑恶又虚伪的嘴脸。
“苒苒,你醒了,看你在那儿站着干嘛?赶紧坐下,你嫂子正在做饭。”谢老太太手里端着一个簸箕,转身见女儿站在楼梯口,不由笑说着让女儿赶紧下来坐下。
李苒笑了笑,车到山前必有路,又何必徒增烦恼。
晚餐算不上丰富,三个素菜,唯一的荤菜还是白花花的肥肉,一盆老黄瓜汤。李苒喜欢吃老太太腌制的咸菜,非常的香,很下饭。
谢老太太见女儿并不夹肉,只管吃眼前的那碟咸菜,谢老太太心下凄然,以为女儿被吕麻子欺负狠了,连吃饭都只管吃咸菜。
谢老太太夹了一筷子肉到李苒碗里,“多吃点儿肉,看你这身子骨多单薄,别光顾着吃咸菜。”
李苒抬头和她对望,见她一脸的疼惜,李苒心里有块地方像是被扎了一下,疼得她飞快的低头看着碗里的肉,默默地夹进嘴里。
那肥腻腻的肥肉如今吃到嘴里也并不觉得多让人难受,李苒抬头朝着谢老太太看了一眼,也给她夹了一筷子肉。
谢老太太激动得一连说了三声“好”字,在她看来女儿这是不打算跟她生气了。
吃过饭,一家子说了会儿话就洗洗睡了。也是,这个家里连个黑白电视机都没有,能有什么娱乐。
第二天不过六点半,李苒就起了床,她以为自己已经起得挺早了,再看见一家子连最小的李川都在院子里玩耍,李苒一时间颇有些不好意思。
侄女儿在厨房忙着,大哥大嫂和老太太都上坡打麻去了。李霜见小姑站在厨房门口,忙舀了热水进脸盆,“小姑姑,洗脸吧。”
李苒见小姑娘比那灶台搞不了多少,正拴着围裙给家里人做早餐。李苒有些脸红,只觉得自己如今连个孩子都比不上,默默端了水到后面的洗衣台,开始洗漱。
李苒很快进了厨房,对李霜道:“我来做吧,你给我烧火。”
李霜见姑姑看着她,小姑娘有些脸红的点了点头,默默去烧火。
李苒涮洗了锅,掺了大半锅水,盖上锅盖,又去淘米。一边对李霜说道:“霜儿,你多久辍的学?”
李霜不知姑姑是什么意思,有些腼腆地道:“这个学期爸爸说就不让我去了。”
李苒算了算时间,现在不过八月,离开学也还有段时间。李苒又道:“那霜儿还想上学吗?”
李霜诺诺道:“爸爸说家里困难,女孩子就不用读那么多书,过两年弟弟也该上学了,爸爸让我以后去打工。”
李苒无语的翻个白眼儿,认真道:“你告诉姑姑,你还想上学吗?这个社会没文化的人只能一辈子做苦力,难道你愿意像你妈妈一样,一辈子做个农妇?”
李霜年纪小,不懂小姑姑为何这么说,便道:“姑姑,您不也是农妇吗?为何说农妇不好?”
李苒一下子被李霜的话给噎得哑口无言,她脸色一时有些苍白,抓着米的手握得紧紧地,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来。
李霜见姑姑脸色不好,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有些惶恐地看着姑姑。李苒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模样,自嘲道:“你说得对,我现在不也是个农妇?又有什么资格说道!”
正文 4第4章
要说这山里啊,虽说物资匮乏,好在空气非常清新。据说后山还有野猪,吓得李苒一个人可是不敢在山林子里钻,一个没注意,迷路了不是死翘翘了。
村里邻里间隔得还是很远,李苒家在半山坡上,下山买点儿生活用品都要走小半个钟头。李苒兜里揣着几块钱,一路走走停停就到了山脚。山脚下人群密集了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三五一群地坐在一株大槐树下,拿着自制的蒲扇扇风。
李苒下来才发现这里还有条河,河的两岸都住着人家,有一幢不知已经经历了多少年代的石拱桥,不时有背负着背篓的农人停在那儿歇脚。
这个季节河里的水干了不少,有几个少年正在河里洗澡,那边又有几个稍微上了年纪的人正在垂钓。
李苒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都不忍心打扰这平静地画面。下意识地就放慢了脚步,李苒过了桥,终于看见一个商店。
店里比较暗,李苒走到门口,道:“老板,买包盐。”
老板姓胡,是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头发已经花白,看见李苒,一边拿了包盐一边道:“李苒啊,啥时候回来的。”
李苒抿了抿嘴,付了钱,接过盐,“前两天回来的。胡大叔生意好啊。”
胡老板两撇八字胡动了动,一笑一口被烟熏得黑乎乎的牙齿露了出来,“也就一般一般。”
李苒笑了笑,买了包盐,又买了几颗糖才转身离开,小卖铺外边搭了张桌子,几个中老年人聚在一块儿打牌,还有好些人站在后面围观。
“欸……这不是李苒吗?”
李苒扭头往后面看去,只见一个二十来岁年纪的小媳妇抱着孩子正看着她,见她扭过头来,那人不由露出一口牙,“还真是你,李苒,你啥时候回来的啊。回来了也不来我家瞧瞧,原来你每次回来不都要来我家的。”
李苒对原主儿的记忆有些混乱,想了好一阵子,才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小学同学。李苒脸上带着笑意,“我这也是刚回来。孩子都这么大了啊,会叫人了吗?”
周众芬摇了摇孩子的小手,“快,叫嬢嬢。”
小孩子有些怕生,紧紧抓着母亲的脖子就是不叫人。李苒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