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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向善怒目看她,咬紧了牙关,并不喊叫出声。
云无邪身处下方,虽然看不清落金究竟对翟向善做了什么,但从翟向善赫然紧绷的躯干以及他痛苦不堪的表情中,大概也能猜出几分端倪。气极之下,她忍不住大骂出声:“你这死巫婆,想害死我们,即便做鬼,我也不放过你!”
听闻云无邪的叫骂,落金放过翟向善的手,从崖边探出半张脸来,望着云无邪,一脸算计,“小丫头,这句话,你可说错了。”
“我哪里说错了?”云无邪不依不饶地叫道。
落金摆摆手,“因为害死你的,不是我,而是翟向善。”言罢,她不怀好意地看了看翟向善,“算起来,时候也差不多了。”
云无邪疑惑地望翟向善,却见翟向善眼神迷茫,满头大汗,之前紧拥她的力道也渐渐开始消失。
察觉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失去,翟向善想起之前嗅到的那一股子异香,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费力地对落金开口:“你卑鄙!”
“不能怪我啊。”落金残忍地笑着,盯着翟向善那只攀着黑岩的手指关节一点点向下滑落,“关心则乱,谁叫你太在乎这丫头?用不着我算计你,你已自乱阵脚。”
得意地说完这番话,她正待起身,谁料背后突来一股力道,她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前跌去,惊呼之下,一脚踏空,落入崖下。
一张脸,从崖边露出来,望着还在半空中坠落的落金,轻蔑地开口:“轻敌乃是大忌,枉你身居长老之位,这么点小道理,都还要外人来点破。”
云无邪见了来人,失声叫起来:“华天凌!”
她才喊出名字,便觉身子一沉,眼前一花,见翟向善身子猛地向下坠落。
“小心!”
华天凌惊呼,扑在崖边,一把伸出手去,拉住了翟向善的手,哪知下坠力太强,他掌控不住,连带着,也被拉了下去。
三个人,就这样一起坠入了深渊。
“我听说,云家有后人出现了?”
他望着站立在布置得犹如仙境一般的斑斓彩石堆中背对自己的男子,并不答话,只是静候吩咐。
“这倒是有趣极了。”男子仿若低声在笑,那笑声,听在旁人耳中,实在不敢恭维,似是车轮碾在破碎不堪的石砾之上所引发的刺耳噪音。
他依旧不语,俯下身去恭敬参拜。
“既然如此。”男子慢条斯理地说着,声音颇为玩味,望了一眼远处似乎玩得兴起的人影,缓缓转过身来,“我便吩咐你替我做件事吧。”
闻言,他终是抬起头来,望着对面的男子,明朗的日光下,那纵横于男子面颊间深浅不一的狰狞疤痕,令男子犹如鬼魅一般可怕。
“向善,带她来,我要见她。”
很痛,似周身筋骨都被打断全部拆散后又重新拼凑,五脏六腑也移位,口鼻间仿佛被什么堵住,闷闷的,呼吸困难。
挣扎着勉强睁开眼,不提防,是异物入侵的感觉,惊得他猛一甩头,哗啦啦一片水响,只觉面部一阵濡湿。
好像是,恍惚中,自己做了一个梦。
翟向善怔愣片刻,这才发现,自己竟俯卧于一片浅水之上。
思绪混沌了好一会儿,骤然清醒。他费力地转身,目光四处梭巡,叫出声来:“无——”
只发出一个音节,即刻停下,目光所及之处的浅草干地,一个身影静静平躺。
心咯噔了一下,他咬牙支撑自己站起来,踉跄奔上前,俯跪在平躺之人身边,拂开她额头湿漉漉的发,瞧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容颜,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张口欲言,唇角嗫嚅了好几次,却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啪嗒!”
一堆干树枝丢在面前,翟向善抬起头来,瞧见狼狈状况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的华天凌。
“她没事,放心好了。”华天凌瞅翟向善一眼,径直引燃树枝。噼啪的枝叶燃烧起来,映照彼此血迹斑斑的脸庞,“你该谢谢那几株岩松,要不是我们挂在上面再落入水中,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翟向善顺着他的指示抬眼望去,果见数丈高的绝壁上,几株岩松东倒西歪,枝叶凋零,想来之前承受了不少的重负。
只是——他皱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向一旁正在包扎自己伤腿的华天凌,“落金呢?”
“谁知道?不过你此刻该关心的,好像不是这个问题。”华天凌耸耸肩,拄着一树枝站起来,瞥了一眼翟向善,从胸口摸出一个瓷瓶丢给他,“喂,上好的金创药——你那手伤得不轻,最好先处理一下。”
瓷瓶落在翟向善的脚边,他没去捡,仿佛根本没注意自己皮开肉绽的手,只是盯着华天凌。
华天凌自是没有忽视他的眼神。他笑笑,复又坐下身来,拨弄了几下火堆,这才开口:“我承认,对云无邪,我确有所图。”
第27节:第六章 原来是你(4)
既然都是聪明人,他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翟向善眼中的戒备又多了几分,“你想利用她?”
“或许吧。”华天凌抬起头来,望翟向善,“一开始,我并不打算招惹她,只是后来,当我发现——”说到这里,他突然打住,眼神有一刹那的恍惚,继而摇摇头,“算了,反正也换不回来了,没必要再提。”
翟向善挑眉,追问下去:“换什么?”
华天凌却平静下来,显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没什么,只是被落金骗了而已。”叹了一口气,他指指那只抛落在翟向善脚边的瓷瓶,“我要真想害你,这般舍命跳崖,未免太逼真了些,你说是吧?”翟向善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沉默了半晌,他终是俯身拾起那个瓷瓶,正待倒出药粉涂抹在伤处,突感手臂一麻,周身无力起来,恰似之前悬挂崖上的感觉一般。
华天凌眼疾手快,接住瓶子,扶了一把翟向善,疑惑地望着他,“你果真中毒了?”
翟向善觉得自己口舌发麻,已不能言。
“没错,他是中毒了。”
回答声响起,却不是来自翟向善。华天凌望向他的身后,见慢慢坐起身来的云无邪。
“云姑娘?”他有些惊讶地出声。
云无邪却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住口,她的目光,停留在翟向善的脸上。
“你当真是个痴人。即便身为什么拘魂左使,也傻得无可救药。”云无邪虚弱地开口,借着火光凝视满头满脸是血的翟向善,费力地伸出手去,小心捧起他伤势颇重的手臂,语气又气又恼地,“即便是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也要顾我周全吗?”
“我想是的。”见翟向善此刻无法言语,华天凌自认好心地插嘴,“云姑娘,你伤势无碍,想来是他一直保护……”
“我没问你。”云无邪瞪他一眼,目光凶凶,同时抢过他手中的金创药,没好气地开口。
华天凌便识相地闭嘴,退到一旁继续处理自己的伤势。
解决掉华天凌这碍事之人,云无邪这才将全副心思放回翟向善的身上。捧着他颤抖的手,细心涂抹好金创药,又撕下自己的衣袖,为他体贴地包扎好,望着他痛苦难当的表情,一时心酸,猛地抱住他,泪如雨下。
“云姑娘——”华天凌咳了咳,虽不想冒煞风景之罪名,但觉得有些事,必将还是要提醒一下,“我自认当务之急,应先为翟左使解毒才是。”
云无邪根本没有看他,只是冷冷笑了笑,目光越过翟向善的左肩,直直地望着漆黑的前方,语气冰凉得毫无温度,“你以为我不想吗?落金存心要他死,下的毒岂会容我等轻易化解?她说得对,天下毒物,十有八九出自苗域,她便是毒物祖宗。我只恨自己是毒术传人而非精于医攻,要是,要是——”说到此,她哽咽下去,再也难以成言。
像是附和她的话一般,空中突然传来凄凄的嘶鸣。云无邪抬眼,见空中一道黑影徐徐盘旋而下,不多时,便落在了翟向善身旁,竟是她当日所见的灰白色鹞鹰。
她怔怔地望那不断地以鹰喙叼啄翟向善的手心且不愿离去的鹞鹰,顷刻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华天凌没注意她的异常表现,只是没想到会听到这种答案,他怔愣片刻,复又道:“那不如我们先走出这渊谷,将他送到宁俞堂,立刻请大夫来,或许还有救。”
“枉你想得如此简单。”云无邪的目光从鹞鹰身上收回,低斥道,“莫要忘记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又是踩在谁的地盘上!”
华天凌沉默。他当然知道这是苗疆,是幽月教的势力范围,即便落金真的死了,她的部众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只是,除此之外,还能如何呢?莫非,眼睁睁地看着翟向善死去?
“瞧,你的报应来了。”云无邪喃喃道,将额头贴近翟向善的脸,“谁叫你骗我,如今,要落得枉死,也没人同情。”
听了这句话,脸色已开始发青的翟向善眼神却缓和下来,似乎还有笑意。
“可是,你怎么能死?”云无邪的泪,肆无忌惮地流了出来。她咬牙,抓住翟向善的肩,也不顾自己周身的疼,狠命地将他摇晃,“你还欠我一句话,欠我一句话呀……”
眼见她动得厉害,早前的伤口又开始迸裂,渗出的血迹浸染了衣袖,华天凌赶忙想要阻止,她却不放,十指紧扣翟向善的肩,似要狠狠嵌入皮肉中去,任华天凌如何使劲,也无法掰开。
正在华天凌一筹莫展之际,他突然发现远处出现了一两点火光,一前一后,似正向这方而来。见那火光的轨迹并不是合西盟的暗号,不觉暗叫糟糕,猜想是幽月教教徒循声而来了。
“云姑娘,别叫了!”华天凌拉主云无邪,伸手掩她的口,“快离开这了,他们来了!”
“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