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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卖命有什么好?”殷阑珊继续道,“你替燕子殊接下了一个烂摊子。”
翟向善的模样怔怔的,似乎不解,“师姐,你这可是在劝我退出无间盟?”
殷阑珊冷然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翟向善放下筷子,“可是师姐你呢?你不回头吗?”
殷阑珊别过脸去,“我想,我回不了头了。”
翟向善望她发间一排闪着寒光的银叶片,“为什么?”
因他的问话,她心底最柔软处被狠狠撞了一下。殷阑珊不答话,只是沉默。
翟向善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拎了酒壶,再为她斟上一杯酒。
他想,对殷阑珊,他多少是了解一些的。
第47节:第一章 似是故人来(2)
——愁绪引人肝肠断,一醉方能解千愁。
一道影子挡住了光,随后,有人在他二人之间落座。
翟向善望着来人笑起来,“修罗。”
“翟左使。”修罗以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顿了顿,又道,“殷右使。”
“阎王与夫人呢?”翟向善看了看他身后,空无一人。
修罗瞥了一眼并没有正眼瞧他的殷阑珊,“夫人说要往万花阁拜会故人,阎王与她此刻已经动身。阎王吩咐我在此等候二使,口谕令你等即刻前往万花阁……”
殷阑珊倏地转过脸来,一双眼,冰冷得骇人,“他还当真乐不思蜀了。”
“师姐——”见她发了火,翟向善开口。
“我看他眼中早已没了无间盟。”殷阑珊并不理会翟向善,她只是站起来,“他还当自己是阎王吗?还当有拘魂与摄魄的存在吗?他要走就走,盟内有人退位辞书他随意便准,一个飞鸽传书便要我们放下盟中事务赶来,从云南到四川,现在一个口谕,又要我们去万花阁——而最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游山玩水拜会故人。果真是她喜欢的,他便觉得其他的都无所谓了吗?”
这番话,忤逆阎王已是大逆不道了——翟向善如是想,在心中叹息。
“右使——”见她的怒气极盛,也知晓这位摄魄右使向来我行我素,修罗试图缓和,却再度被殷阑珊打断。
“我不会去!”殷阑珊冷冷道,握紧了拳,神情冰冷得如三九寒霜,“还有,去告诉他,若他还有身为阎王的自觉,也该早日回盟主持大局了。”
言罢,她转身离开,快得不让其他二人有开口劝阻和挽留的机会。
“谁这么不长眼!”
廖家公子捂着自己的脚站在楼角处哇咧咧地大叫。
殷阑珊睨了一眼旁边这个白胖虚浮还在腰间围了一条硕大银链的公子哥儿,哼了一声。
“喝,小娘们还挺目中无人。”廖公子手一挥,跟随的家丁立刻围住了殷阑珊。
殷阑珊不耐烦地呵斥:“让开!”
“我就不让又如何?”廖家公子叉腰,示威性地叉腰指指腰间的链条,“知道这是什么吗?”
殷阑珊脸上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偏有好事者发问了:“是什么?”
廖家公子得意洋洋,“正是摄魄右使的夺魄链。”
“咚!”
那一方的修罗倒地。
“你没事吧?”翟向善同情地看修罗,身为六道道主之一,他是少有这么狼狈的表现。
“没事。”修罗很没形象地爬起来,望那个犹不知大祸临头的廖家公子,“他会死吧?”
“可能。”翟向善干脆埋下头去吃饭,假装看不见即将发生的人间惨案。
“啊!”
“啊啊!”
“啊啊啊!”
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总之,在廖家公子说完话的下一刻,惨叫声起,围住殷阑珊的家丁们纷纷倒地,至于廖公子,已直接从二楼飞了出去。
“瞧瞧这是谁呀。”梁似愚饶有兴趣地盯着从天而降匍匐在他脚边如杀猪般嚎叫的人,“这条链子看起来蛮眼熟的,哎呀呀,廖公子,你最近迷上了轻功吗?”
廖家公子艰难地抬起乌紫的脸,气若游丝地说:“我、我要报官……”
“好呀。”梁似愚连连点头,“我想你大概还需要大夫,哦,对了,要不要一副上等的纯银棺木?萧老板也在这里,我让他给你打个八折如何?”
廖家公子翻了翻白眼,终于昏死过去。
“这行凶之人倒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梁似愚好整以暇地下结论,不忘寻求身边之人的附和,“你说是吧,逐月?”
像是在呼应他的话,酒肆二楼,再次飞出了一道轻盈的身影。
殷阑珊稳稳着地,厌恶地瞅瞅瘫在地的家伙,再抬头望那一方探出头盯着她的翟向善,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翟向善问得好,她为什么不回头呢?
为什么?因为她的心还找不到归宿,空空荡荡的难受。若是有一天,有人愿意将它珍藏守候,她想,兴许她会回头。
“阑珊!”
殷阑珊生生止住脚步。
她确定在无间盟外不会有人知晓她的真名,那为何,会有人以那种又急又惊又喜的惊呼来唤她呢?
疑惑之下,于是,她回头了。
第48节:第二章 混沌与迷惑(1)
第二章 混沌与迷惑
她没有见过这名男子,至少,记忆中不曾有。
她第一反应,以为他是认错了人,可是,他望着她时眼中那种热切的期盼令她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是认识她的。
果然,有些事不能照常理推断,譬如,她此刻站在这间名为“阑珊处”的银铺前,仰望那店招上明明白白写着的“阑珊处”三个字,心,竟不受控制地小小悸动了一下。
是着了魔吧,她应该还有很多其他的事亟待处理,还有繁芜的心绪需要平复,否则,怎会随他来到此处?
殷阑珊收回视线,恢复一贯冷漠的神情,回过身去,“你们是谁?”
“你不认识他?”一路跟来准备看热闹的梁似愚惊诧,他指着萧逐月,“他是萧逐月啊。”
这是什么怪异的情况?相公殷切期盼娘子归家,而做娘子的,竟质问自己的相公“你是谁”?
“萧逐月?”殷阑珊重复,目光慢慢转移至萧逐月,盯着他的脸,稍后,“我不认识你。”
听了她的话,萧逐月的面色迅速惨白下去,连带眼底的热切也瞬间消失,被一层阴郁替代。
她不是心慈之人,却因萧逐月的眼神,突然对他抱歉起来。
或许,他只是认错了人;或许,他要找的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名字也叫“殷阑珊”。
“无妨。”萧逐月勉强一笑,“你只是忘了我。”
短短的一句话,却令殷阑珊蹙眉。他如此假设性的话语,莫非是有意试探,认为她只是装疯卖傻假装认不出他?
眼前两人的诡异令梁似愚莫名头痛起来。他拍拍手,决定当老好人打圆场:“站在大街上说话不方便,我看二位,不如进去谈谈如何?”
“恕我不奉陪。”殷阑珊道。连日来令她动气动怒动疑的事已太多,她不想再卷入任何莫名其妙的是非当中。
“阑——珊,你当真,不进去看看吗?”萧逐月定定地望着她,很轻很轻地开口。
萧逐月的语气是轻淡惶恐的,唯恐她会拒绝;萧逐月的眼神是深情而又期待的,却因她的冷漠平添了几分哀伤。
她从来看不起害怕和无助的男子,可萧逐月的患得患失令她坚硬的心,在逐渐软化。
阑珊……
她从不知,自己的名,会被念得如此好听,包含情真意切,仿若珍宝。
一时间,她有些嫉妒起那个被萧逐月念念于心的“殷阑珊”。
闭眼,殷阑珊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看萧逐月,“我只是看看。”
她的松口令萧逐月欣喜起来,小心翼翼地为她引路。
殷阑珊在他的引领下步入店中,琳琅满目而又摆放有序的银饰便如此映入眼帘。
她想,萧逐月必然相当在意那名殷阑珊,否则,不会将店名都命名为“阑珊处”。
“你喜欢吗?”
萧逐月的口气,一如急切孩童等待着大人的赞许。
——她喜欢又有何用?
殷阑珊暗想,下意识的,问了一个不甚相干的话题:“为什么尽是银饰?”
常年练就的敏锐眼力令她毫不费力就可以看出这些银饰的做工是多么精巧细致,别具一格。只是银饰的价格并不高,他既有此等手艺,应去打造其他材质的饰品才是营生致富的上上之选。
萧逐月没有回答,眼光痴痴地粘在她的脸上,柔情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
殷阑珊自认为已是看惯各种场面波澜不惊的人物,却在他的注视下,隐约开始不自在起来。
“你!”她转头瞪那一方试图当隐形人的梁似愚,“他平常都是这样子的吗?”
本想凉快看好戏的梁似愚不幸被逮到,无奈当了炮灰,“当然不是。他的痴傻状态是在遇到你之后才发作的——请问,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他是聋子吗?莫非方才没有听清她的话?
“你的银叶,挺好看。”
殷阑珊不耐烦地正想对梁似愚发作,这当口,萧逐月又说话了。
殷阑珊愣了愣,不解他为何会注意她发间的银叶。
见她纳闷又警觉的模样,萧逐月觉得自己口中有股涩涩的味道。
她果然不记得了……
很好地掩饰自己的失望之色,他平复心情,挤出笑脸,“镶了金边保护,我想你定是极为喜爱。”
梁似愚摇首,觉得他这位好友的笑容真是难看之极。
他的表现越来越奇怪,而她却猜不出原因——一思及此,殷阑珊有些心浮气躁地开口道:“极其喜爱倒不至于,但于我,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