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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养成手册
作者:青山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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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寒风簌簌雪敲窗,月影移墙。
一穿着素绫薄衫,乌发垂腰的纤弱女子就站在院子中,任凭风吹的她鼻尖通红,雪覆了黛眉都没有动一下,只见她本应水媚多情的眸子盛满绝望。
一穿着灰鼠裘,身材魁梧的男子推开院门,端着汤锅进来一见就发了火,“你在干什么?!”
他把汤锅往地上一放,一边冲向女子一边就脱下了自己的皮裘。
“滚!”女子为了躲开男子踉跄后退,声音嘶哑夹杂着满腔恨意,仿佛恨不能吃了他的血肉才干休。
“你为什么要强迫我出来,这下好了吧,坐实了,都坐实了,我再也洗不清了。”女子带着哭腔靠在墙上瑟瑟发抖,“可我没有,我不是淫|妇。谁要你多事,本就和你有关,你偏要凑上来,你是何居心,你和舒菀菀是一伙的吧,专来坏我的名声,坐实我的罪名。”
男子气的浑身发抖,不管不顾用灰鼠裘裹了她的身子就强硬的抱了起来送入屋中炕上,这才吼道:“我不偷你出来你早被那别院里的老虔婆折磨死了,你看看你的胳膊。”
男子说话就去撸女子的袖子,女子惨白着脸激烈挣扎,“我不许你碰我,我嫌脏!”
男子深吸气又吸气,冷笑连连,“往你身上泼脏水的楚淳懿不脏,救你出来的我反而脏,呵呵,兰香馥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他一气撕裂了女子的袖子,一把抓住她被滚烫的蜡油滴的通红起泡的手臂,“你可还记得你是文宗兰氏的嫡长孙女?你可还记得你自小受过的教养?你就宁愿被一个脏老婆子折磨也不想为你兰氏一族报仇吗?离了楚淳懿你就能死吗?啊!”
“还不是因为你!”女子满面是泪恨恨的瞪着男子,“你这个奸|夫!”
男子气极反笑,“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自己做过吗?我倒是想做这个奸|夫呢,我现在更想,可你会从了我吗?”
女子捂脸饮泣,“我没有做,我真的没有。”
男子看着女子小小的一团缩在他的皮裘里瑟瑟颤抖心中酸痛不已,“我信你。”
“你信又有什么用!”女子忽然尖叫,“可现在呢,你偷了我出来,我这辈子都洗不清了,奸|夫淫|妇的名声坐实了,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呢,我要名垂青史了,臭名远播,即使死后千年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被人唾骂,可我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洞房花烛夜我没有落红,我真的没有。”
兰香馥大哭失声。
男子手足无措却又不敢去抱她,“外面人说就让他们说去,我带你回山西,那里是我的地盘,谁说你我弄死谁。”
“滚,你什么都不懂,自以为是。”
“唉,你、你……”
场景一变,这里旌旗猎猎,两方阵营,一方守城,一方攻城,战争一触即发。
那穿着一身金色战甲的男子立在墙头,红缨被风吹的东|突西撞,他手持长|枪就那么看着城下骑在白马上的银袍将军双目含恨。
红袍银甲的将军面如冠玉,他轻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抬手就搭箭上弓,骨节分明的手指一松,带着黑色尾翎的利箭就射了出去,朝着金甲将军的方向,城墙上的将军一动不动。
当这支箭射穿金甲将军的心窝的时候,若干年后的野史就会这样记载,雍世祖楚淳懿冲冠一怒,为了除掉奸夫雪耻而意外当上了皇帝。
这可真是莫大的讽刺,他可是白白担了污名,看着那箭射来楚天苟愤恨不甘的想。
就在这时一穿着红嫁衣,被红绫勒住了嘴的女子远远扑了来,她望着城墙上的楚天苟双眸泪珠扑簌,她仿佛是想喊什么,可怎么都喊不出来。
“拿下她。”楚淳懿淡淡抬手。
两个骑兵下马,一人一个臂膀就将红衣的女子按在了雪地里。
就在这时她抬头,就见利箭射穿了楚天苟的胸膛,他忽的就从城墙上坠落而下。
“啊——”
女子的呼喊仿佛裂破了娇喉,撕裂开来,一口血喷在白雪地上犹如红梅。
红衣白雪,她的脸紧贴着冰冷的雪粒,呜咽凄厉。
☆、第2章 兰香馥午梦千山
蝉鸣声声,骄阳烈烈,此时正是一日间最热的时候,兰宅上下的主子们都睡了,只余各处守门的、守着主子的仆婢们还强自醒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敢有丝毫懈怠。
天香院里,守着兰香馥午睡的大丫头青雀隐隐又听到了啜泣声,心知可能是大姑娘又做噩梦了,遂将膝上的针线笸箩放在地上,站起来掀开珍珠帘子轻手轻脚的走向了雕花床,拨开天水碧的鲛绡帐子小声喊道:“大姑娘醒醒。”
“大姑娘快醒醒,您又做噩梦了吧。”青雀推了一下兰香馥玉白的胳膊轻声道。
这时兰香馥缓缓睁开了眼,她的睫毛茂密如蝶翅,那睁开的过程就犹如蚌壳打开的过程,只不过蚌壳打开后有珍珠,而她完全睁开眼后,眼角两侧枕上都是滚落的泪珠。
“嗯。”兰香馥声调略有些嘶哑的承认。
青雀“唉”了一声,忙倒了杯温茶水过来,“姑娘喝一口润润嗓子吧,奴婢又听见您哭出声了,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呢竟哭的那样。”
“忘了。”
在青雀的服侍下兰香馥靠在床栏上,就着青雀的手啜了一口,再开口时嗓音就润了许多。
“这可如何是好呢,您这都连着哭了三天了,但凡睡觉就做梦,做梦就啜泣,奴婢听着那声儿都觉心酸的紧,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是大姑娘心里受了什么委屈?”青雀透过开着的窗户往东厢房看了一眼,“是那位吗?您别怪奴婢多嘴,她嘴上说着自己心直口快没有坏心眼,可奴婢却觉得表小姐最是个掐尖要强的,每次掐了您的尖,要了您的强,见您生气她又笑盈盈的说自己性子直,嘴巴快,别跟她计较之类的,奴婢腻歪的慌。”
兰香馥握住青雀的手,眼睛看向东厢房,“我知道,难为你一心为我着想,以前是我想差了。”
青雀一听脸上就有了笑模样,大着胆子摩挲了一下兰香馥的脸,“但愿大姑娘这次真能想明白才好,奴婢也就是仗着比您大几岁,从您还在襁褓里就在您身边伺候才敢一次次的仗着脸面说罢了,说句僭越的话,奴婢是真把您当成亲妹妹疼,每次看到表姑娘装傻充愣的欺负您心里就恼怒的很,偏咱们大夫人还一味儿的向着。”
“青雀姐姐,你是我的好姐姐。”兰香馥眸中泛泪的哽咽道。
青雀笑了,掏出帕子来给兰香馥拭泪,“怎么又哭了,以前是个闷静的性子还罢了,奴婢知道您心里明白的很,只嘴上不说谦让而已,这几日就又成了哭包了。”
兰香馥也笑了,“从今儿起就不哭了,我让别人哭去。”
“这还差不多,奴婢可等着。”
“青雀姐姐,我还有些困倦再睡会儿子,你替我守着。她要来闹我就说我昨晚上没睡好要补觉。”
“是。大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拦下表姑娘。”
打发兰香馥躺下,重又放下天水碧帐子,密密掩好防止蚊子钻进去咬了她,青雀再度坐到了碧纱橱外头的凳子上,拿起绣棚继续绣花。
侧身枕着凉枕的兰香馥却一丝睡意也无,她满脑子里在整理这几日的梦境,说是梦境她自己却肯定那就是自己的一生。
午梦千山,窗阴一箭。她这几日竟是在睡梦中把自己的一生都过完了,从最初的不可置信,怨恨满心,到现在的平静接受,她竟是被折磨的身心都疲倦不堪。
可就是这样她却一点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梦境里的那一生,为什么母亲偏心舒菀菀到了牺牲她这个亲女儿的地步?
为什么她明明紧守闺训却在洞房花烛夜没有象征贞洁的落红?
母亲为什么死的那样突然?
为什么兰氏会遭遇那场大火,满燕京比他们兰氏富贵的多了去了,白莲教却专挑了他们兰氏灭门。
为什么……天苟和楚淳懿二分天下,明明天苟那时已有隐隐胜出之势,却忽的站在城墙上一动不动让楚淳懿射死?
这些都是她这几天整理出来的疑点,更是她迫切想改变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她在梦里都说不出口的事,天苟,楚天苟,大狗子……
兰香馥渐渐将自己蜷起,素白的指尖一下一下戳着凉蕈,一忽儿笑了一忽儿又泪盈于睫。
那一世到死她都没有答应他。
这一世……她和他之间依然横亘着太多的坎坷。
那一世,楚淳懿是祖父为她选的如意郎君,也是她满意的,楚天苟也曾来向她提亲,祖父以她和他差着辈分婉拒了,后来被他偷去山西之后才慢慢知道祖父婉拒婚事的真正原因。
天苟是废太子的嫡子,圣上和二皇子都不会让天苟娶权臣之女,圣上能封天苟亲王已是极限。
而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二皇子只愿意看到天苟步步学坏,堕落,然后太子一脉彻底败落。
这一世她要顺其自然,再让祖父婉拒他一次吗?
不知为何一想到他被拒绝后耷拉着脑袋她就心疼。
可是婚姻是结两姓之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婚事上她并没有决定权。
一想到要再次嫁给楚淳懿她就害怕、就愤恨。
不,这辈子她死也不嫁给楚淳懿。
想了这几天她也想好了一种对策,今年她13岁了,已经开始跟着祖母参加夫人们举办的赏花会,游园会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祖母开始给她物色及笄后要定亲的对象了,她要给别家的夫人们相看,祖母也去相看别家的男孩子,逼不得已的时候她就装病。
可是只装病拖延还不行,怎么才能、才能嫁给他呢?
兰香馥正面躺着,看着床罩上所绣的蹁跹彩蝶,两手拍拍自己火辣辣的脸颊。
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想出对策来才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