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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苏璃拒绝,皇甫明轩越过窗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紫奴无奈地摇了摇头,主子真是气糊涂了,好好的有门不走,偏偏从窗户口出去,小姐也真是狠心,明知主子对她的心,这样伤人的话也说得出来。
罢了,主子们的事又岂是她一个奴才能够置喙的,只静静地看着便好。
苏璃合上窗户,坐在圆凳上,替自己倒了杯凉茶,慢慢喝着。
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一直流到心里,她知道皇甫明轩从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她,无情最是帝王家,可惜她一直深知这一点却从来做不到,直到再一次失去至亲。
想了这么些天她决定查清整个真相,然后离开京城。
明明三天没睡,苏璃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明,她自己动手梳洗齐整,拜谢了替她张罗颜娘苏瑾后事的苏翠山夫妇,婉拒了他们邀请自己去家中寄宿的好意,随即召集了苏府所有的丫鬟小厮。
苏父清廉,家中的仆役不多,苏璃留了伙房的一个厨娘和碧桐,紫奴,灰奴,阿勇四人,其余都散了十两银子,让他们自谋生计去了。
关上大门,在三人的灵位前上了香,磕了头,也不让碧桐紫奴帮忙,开始整理颜娘和苏瑾的遗物。
苏璃看着颜娘和苏父屋内井井有条的摆设,眼圈又是一红,她将颜娘的衣物首饰打包在一个大箱子里,只留下她生前最喜欢的碧玉荷花簪作为念想,又往青铜香炉里撒了一把紫檀香,便去了文华阁。
苏瑾的屋子里全是书,从志怪杂谈到经史子集,苏璃趴在他平日里习惯坐的案几前,翻开一本国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熟悉的批注,终于再也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用力地哭泣,仿佛刚出生的婴儿,要把这几日来的所有悲痛宣泄出来。碧桐在门外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跟着小声哭起来,紫奴也微微动容。
苏璃同样将大哥的衣物放在一个大木箱里,所有的书籍规整了两个大箱子,只留了他生辰那日她送给他鞋子,苏瑾一直舍不得穿,包了两层布帛,好好的放在多宝格内。
苏璃擦干眼泪往爹爹和大哥的书房守拙斋走去,平日里那儿是苏家禁地,除了父子俩,连颜娘也是进去不得的。
苏璃有一回好奇地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正被苏父看到,一向慈爱的爹爹居然严厉地训斥了她,她记得自己还去娘亲那里告状,却又被颜娘严词告诫了一番,自此苏璃再也没有动过进书房的念头。
守拙斋面积不大,一目了然,当中摆了一个大书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文房四宝,书桌后是个极大的落地书架,里面也一样放满了书籍,都是书局里能够买到的,连孤本也不见一本,墙壁上挂了欧阳正南的《京都赋》,却是苏父临摹的。
苏璃实在看不出如此普通的一个书房,除了大哥,爹爹为何不准任何人进入。
苏璃环视了一圈,将目光落在那两米多高书架上,上好的梨花木制成,用隔板隔了十层,每一层上整整齐齐地摆放了二十本书,苏璃拿了个圆凳垫在脚下,通史,国策,大祁民俗考究……
苏璃仔细的看着每一本书名,看到第四层的时候发现一本名为记礼的册子,苏璃莫名觉得心头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鬼使神差地将它拿到手上翻看,果然是礼艺一门的入门课本。
苏璃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却发现并无不妥之处,可是方才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异样又是什么,苏璃摇了摇头,正要将它放回去,猛地顿住了手。
是了,她知道哪里不对了,她浑身颤抖起来,礼艺的入门课本根本不是记礼,而是礼记才对,开始她以为是不小心放倒了,但是那两个字却是端正的,而且里面的内容也丝毫无误。
苏璃突然有一个想法,她抖着手将这本薄薄的册子放正,礼字为上,记字在下,只听嗒——的一声,书架前的一块地面凹陷了下去,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大洞,一条石阶通向未知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和第一章对起来啦啦啦~虐虐更健康,作者已经在黑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回不了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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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
苏璃毫不犹豫地跳下圆凳,点了火折,沿着石阶慢慢下行,石阶并不长,她很快到了终点。
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看清这是个不大的石室,里面的空气并不好,温度也比上面低得多,几百个莹润通透的玉盒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个大案几上,每个玉盒上都贴着写了人名的纸条。
苏璃一步步走过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直觉这些盒子里的东西会给她无比重要的线索。她打开一个贴了王猛名字的玉盒,里面放了一卷黄底白纹的布帛,再看了一眼盒盖纸条上的王猛二字,认出这遒劲的笔锋正是苏父的字迹。
苏璃慢慢看下去,王猛,大祁四年五月十八日午时生人,祖籍南阳,前镇国将军王莽之子,十六年七月二十日与国子监同窗吏部侍郎幺子发生口角,在争执中将其推下太学湖,两日后尸体被发现;
二十年与其父小妾通奸,并产下一子,怕事情败露,十一月初三杀害小妾和幼子;
二十二年中武科状元;
二十六年因平定文相叛乱有功,官拜正二品骁勇将军;
三十二年纳翠红楼头牌红嫣为妾,后罹患隐疾,至今未愈;
三十四年丧妻,育有三子一女……
苏璃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王猛居然患有隐疾,嫁给荣国公倒是便宜了那上官芷。
看到这儿,她再蠢也能想到这百来个盒子里放着的只怕都是这般记录朝中和地方重臣辛秘私闻的卷宗。
到了大祁三十五年十月初七也就是爹爹的家书开始中断的日子,卷宗上面的字迹发生了变化,清隽飘逸,正是苏瑾笔迹。
苏璃心头一震,也就是说其实大哥从那日开始就接手了爹爹的工作,那么他是否也早就得知爹爹被害了呢?
他们是在替谁收集这些辛秘?
看玉盒的数量无疑需要动用庞大的势力组织,才能将这些不论大小,不为人知的秘闻记录下来,那么可以想见除了当今圣上,再没有谁能驱使正直忠义的苏家男子。
这也解释了为何爹爹一个五品通政司参议却得到他莫大的看重,而爹爹走后,又钦封大哥为通政司左通史。
通政司掌出纳帝命,通达下情,勘合关防公文,受理内外章疏,敷奏封驳之事。
苏璃苦笑一声,这可是最容易向皇帝密报暗情的岗位。
苏璃花了五天时间才将这些卷宗全部看完,记在脑中,她知道恐怕爹爹和大哥正是因为他们在做的事情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才遭不测。
而皇甫明轩恐怕也是因为这些卷宗才会想方设法接近苏家,这个密室掌握了大祁朝所有重臣的把柄,有些可以让他们丢了官职,有些可以将他们投入大牢,还有些甚至能让他们人头落地。得到这些卷宗和苏家人的效力,相当于一只手够到了皇位!
苏璃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关上最后一玉盒,轻轻抚摸着两掌宽的盒面,她知道自己手中拿捏着了差不多整个大祁的根本,但并不觉得欣喜,她只想找出杀害爹爹和大哥的凶手。
苏璃叹了口气,看来她要去一趟南宁了……突然苏璃感觉手下的盒底有轻微的突起,她将底部翻上,发现了一个指甲盖大的浮雕,是一个墨色的小人,没有五官,只刻了脑袋和四肢,仿佛影子一般。
苏璃从石室出来将一切恢复原样,又命人将守拙斋锁了,将仅有的一把钥匙放在荷包里,又给皇甫明煜写了纸条告诉他自己要暂时离开京城,让阿勇递出去。
随后带着紫奴灰奴坐了马车朝鲁国公府行去,姜夫人与颜娘交好,这两年对他们照顾良多,她此番南下,凶险难测,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有些人的好需要记得一辈子。
苏璃看到姜夫人的时候她正坐在圈椅上指点七公主绣花,慈爱的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见到她,两人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来迎她,姜夫人更是将她搂在怀里哽咽道:“我苦命的孩子……”
苏璃眼圈有些泛红,却强忍住泪意。她从怀里退开,双膝跪地,不顾对方阻挠,磕了三个响头。
“夫人,如果不是您送来珍贵的药材助我康复,上官府的八十大板说不定真能要了阿璃的命;翩鸾殿武贵妃突然发难,也是您进宫助我脱困,娘亲和大哥的丧事如果没有您鼎力协助大伯夫妇,必不能办的如此顺遂。
“阿璃无以为报,只能用这三个响头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姜夫人听她如是说,只得含泪受了礼,又与她抱作一团哭了起来,皇甫明岚在一旁看了心里也是发酸。
苏璃婉言谢绝了姜夫人的留饭,皇甫明岚自请送她出来。七公主长高了许多,莹白的小脸退去了原本的婴儿肥,圆润的下巴也变得有些瘦削,苏璃知道她有话想对自己说,便放慢了脚步。
皇甫明岚绞着手帕显然心事重重,过了许久才开口打破沉默:“阿璃姐姐,我不想嫁到漠北!”
苏璃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今日晨起,漠北王族传来信函,三日后拓跋元弘便会带着使者来我大祁……和亲。”皇甫明岚顿了顿,脸色有些发白。
“朝中大臣都认为这是保证两族五十年友好相处的最好法子,父皇无法,然皇族里还未婚配的便只有我和五姐姐,五姐姐是贵妃娘娘唯一的女儿,如何舍得她远嫁。
“明岚不过是个母妃早逝的孤女,讨皇祖母欢喜,在宫里的日子才好过一点,但事关大祁邦交,皇祖母也不好在父皇面前说什么。”
苏璃叹息一声,七公主今年才十一岁,小小年纪便要远离家乡,嫁到人生地不熟的蛮荒之地,苏璃将她揽到怀里,轻轻拍着。
“阿璃姐姐,我不喜欢那个拓跋元弘,我喜欢的人是瑾哥哥,虽然他死了,但是我一直很喜欢他